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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文亦臣的內心

  電梯到了頂層,厚實的地毯吸掉了所有的腳步聲,簡諾站在僅有的一扇門前,輕敲了門,很快從內拉開。


  她走了進去,開口問眼前的男人,“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許少帆關上門,回道:“直覺你回簡家有些原因,所以細查了一下。"

  “為什麽不告訴我?"

  許少帆看她,“我覺得我沒有那個立場,也做不出來,已經發生了,沒有必要過於去糾結。"

  她沒有辦法怪他,他是局外人,又有什麽立場用什麽樣的方式告訴她?


  許少帆驀的拉近她,吻上她的唇,簡諾開始掙紮,“許少帆,我現在心情很不好。"

  “我知道。"他卻不放過她,大手壓著她腦袋,抵在她唇邊輕道,“別再想那個人了,我吃醋了。"

  她哭笑不得,卻還是停了掙紮,任由他的胡作非為,她總是沒有辦法拒絕他的一切。


  “我不想你為他笑,更不想你為他哭,所以不會用這件事加深你對他的感情,哪怕是恨也不行。"他將她抵在門上,退下底「褲,抬 高了她一條腿,緩緩抵「了進去,唇卻吻上她眼角,“你跟他十多年的糾纏,讓我嫉妒,你年少的時光,身邊一直有他,讓我羨慕,我無法看著你為他掙紮,傷心,痛苦,即便那不是愛情,也做不到。"

  他托高了她,緩緩律「動,“我慶幸他因為年少做了錯誤的決定,簡諾才是許少帆的。"

  “我卻慶幸不是那時候碰上的你,"簡諾的腿環「住他,承受著他帶給她的緩緩悸「動,“你肯定不會愛上我,或許會成為我一輩子的遺憾。"

  “那我肯定會在別的地方愛上你,"許少帆抱了她倒回大 床上,大起大落的進 出,“婚禮,手工坊,醫院,B市的任意角落裏,諾諾,你注定隻能是我的。"

  簡諾沒辦法再回他,腦內陣陣空白,直到那絢爛猛然炸開,張口咬「上緊擁她的男人,又承 受不住般的低泣出聲。


  許少帆抱緊她平複,緩緩退了出來,打橫抱起她往浴室走去,懷裏的人已經昏昏欲睡,放了水仔細的將兩人清洗幹淨,又抱了她出來,放到大床上,人已經完全不再有動靜,呼吸漸漸平穩。


  他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才拿了電話撥了個號碼,“媽,我跟諾諾今晚不回去了??嗯,我會注意的??好的,您早些休息。"

  S市的酒吧內,寬敞的包間內隻有一個人,昏暗中能看見桌子上已經有了些空瓶子,隻是沙發上的人卻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


  包廂門驀的被打開,闖進來一個人,“阿臣,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罵都隨你,就是別再這麽喝了。"

  “滾。"

  “我沒想到李雲雪就這麽衝出去,偏偏兩人還碰上了。"嚴漢青一把抓過他手裏的酒瓶,“你揍我吧,我心裏也舒服點,誰讓我說漏了嘴,還被她聽見。"

  文亦臣索性開了桌上另一瓶,仰頭灌了起來。


  嚴漢青被嚇愣住,這麽灌還不得出事,回了神一把奪了他手裏的酒瓶,沙發上人卻因為他的大力倒了下來,再也沒力氣能起來。


  嚴漢青鬆了口氣,醉倒也好,總比進醫院好,蹲了身子準備扶他起來,卻聽見他的低喃。


  “你說什麽?"

  “簡諾,簡諾??諾諾??"

  嚴漢青湊了耳朵上去聽,才聽清他叫的,忍不住的怒氣上來,看著發小邋遢頹廢的模樣,怒火頓時又熄了,隻得深歎了口氣,“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的,你在她身邊十多年,還抵不過那男人的幾個月,她都已經這麽絕情了,你還念念不忘,情這種東西果然讓人不懂。"

  看著沙發上的人基本已經醉死,隻好又打電話叫了個人過來,一起扶著送他回住處。


  文亦臣是在頭痛欲裂中清醒了過來,發現是躺在自己房間的大床上,身上散發著一股酒臭味,盡管不知道誰幫他換了幹淨的襯衣,卻還是遮蓋不了。


  門忽然打開,嚴漢青看見床上坐起來的人,高興的笑道:“你醒啦?我還以為你要睡上個幾天呢。"

  文亦臣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便轉了視線,動手脫自己的襯衣,起身往浴室走去。


  嚴漢青撓了撓腦袋,沒辦法,隻好在他身後喊道:“我讓人送了午飯,一會一起吃點啊。"

  喝酒無非就是為了逃避,用酒精麻痹所有的感官,包括心底的疼痛,就仿似喝醉了,那些話不曾在耳邊,那些事情不曾發生,一覺醒來,那些話,那些事還真切的猶如才發生,更多了宿醉的頭疼和身體不適,這是多可笑,多可悲。


  文亦臣漸漸滑入浴缸內,直到水淹沒掉最後一根發絲,水麵漸漸平靜,忽的,水裏的人又猛然抬起,大口喘著氣,仿佛瀕臨死亡的人最後的呼吸。


  頹然倒進水內,他從不會逃避,因為逃避解決不了任何事,卻在愛她這件事上一直做著懦夫,隻因為他做錯了,一開始就錯了,一錯再錯,越是謹慎越是步步錯。


  那年的暑假如果沒有因為心中那點歡喜去試探她,就不會知道她對簡家的排斥,更不會知道他做了多麽錯誤的決定,這個決定幾乎絕了他們之間一切的可能,被她一點點推回朋友的位置。


  他不敢告訴她,更沒有辦法恨她的決絕,因為知道自己錯的離譜,知道她在簡家有多煎熬,她有多痛苦,他就有多悔恨。


  他這兩年時常在想,如果他年少時沒這麽魯莽衝動,他們是不是會不一樣?如果他了解她的想法,調查清楚簡安兩家的事,是不是就不會選擇聯姻,她是不是也不會排斥他?如果他不選擇去試探,是不是他們現在仍會在一起,即便是哪天知曉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也能有挽回的餘地?


  縱使他有那麽多悔恨,卻從沒有後悔過此生遇上她,即便那是他一生的劫,他也願意祈求能重來一次,可這世上從沒有這樣的後悔藥,亦不能時光倒流。


  她媽媽說他心中有旁人所不知道的執意,他所執意的是什麽?不過就是她曾經對他的依賴和那點喜歡,放不下,跨不過,總想著這麽守著她,或許哪天又能回到那些依賴的日子,回到她和他之間肆無忌憚歡笑的日子。沒有想過放棄麽?但隻要一想到那一聲又一聲脆生生的“阿臣",一張嬌憨對他笑得燦爛的小臉,他的心就沒辦法再說服自己,不曾擁有,也就不會有奢望。


  人們常說,愛情,不過就是對的時間遇上對的那個人,他一直覺得他輸在了年少的時間上,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守望這份愛情,而隻能假手他人。那個男人卻說不是,他憤怒,他又怎麽會懂,怎麽會懂這種守護這麽多年長大的果子卻被別人摘走的怒意,但他又莫名的心虛,因為天目湖度假村的事確實是他再一次揭開了她的傷疤。


  她昨天的質問猶在耳邊,她問他為什麽這麽自私?不曾問過她,就要定下她的人生。忽然就有些徨然,是不是他都不曾會愛,又似乎他所有的愛都建立在他的自私上,聯姻是這樣,現在亦是這樣,想著隻要她仍在他身邊,他怎麽樣做都無所謂,亦不會顧及她的感受,或許再來一次,他終還是會自私的傷害了她。


  文亦臣緩緩閉上了眼,她的決然又一次浮現,原來他還是在乎的,在乎能全身心的擁有她,可現如今這一切是否還有意義?

  嚴漢青等在房門外,遲遲等不到裏麵的動靜,正想著要不要再進來看看,房門驀的從裏拉開了。


  文亦臣目不斜視的直接走出了房間,隻得乖乖跟在後麵,看著他往餐廳的方向,偷偷鬆了口氣。


  兩人吃了一頓氣氛異常沉默詭異的午飯,雖然對麵的人也沒有吃下多少,好歹也吃了點,他還是非常滿足了。


  “不用收拾了,回去吧。"文亦臣開口。


  嚴漢青立馬垮了臉,“阿臣,我錯了,要打要罵隨你,隻要你高興。"

  “算了,她遲早會知道的。"

  嚴漢青一怔,這“算了"是什麽意思,再看他,雖然一臉平靜,卻透著股絕望。


  “你不會現在就放棄了吧?"

  文亦臣抬眸看他,“這不是一直都是你們所期望的麽?"

  “但??但你為了她做了這麽多,現在也已經努力成這樣,合約也簽訂了,給簡家的利益也都加倍給了,已經是名正言順,就這麽放棄了不後悔麽?"

  文亦臣勾起嘴角,似嘲諷,“我並沒有為她做了什麽她喜歡的事。"

  “怎麽沒有,你常年在各地搜刮好吃的甜食,不就是為了她麽,還有??"

  “卻抵不過我對她的一次傷害。"文亦臣打斷他的話,又淡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卻要看發向哪裏,對於傷害她的人,即便是我自己,都不能原諒。"

  嚴漢青不解,卻又見他沒有解釋的打算,他是完全不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這聯姻到底還要不要繼續,他還要不要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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