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往教學關
……說的也對。這輛車本來就是打算留給孫凱的，那他真得走到北山市。耗費體力不說，他實在浪費不起那個時間。
可孫凱……罷了！難道自己還護不住她？
葉文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前世他可不是白活的！
「只能委屈妹子跟我們一起冒險了。」孫凱歉意地對副駕駛座的笑道，一邊掉頭，朝來時的路開去。
葉文透過倒車鏡冷眼觀察妹子，見她雖然面露恐懼，卻並沒有特別抗拒的意思，反倒更往座位里縮了縮，緊緊握住安全帶。
「老實待在車裡，不許出去，就算想上廁所也在車裡解決，聽見了沒有。」葉文冷冷地對妹子說道。車裡的空氣都彷彿被他凍結了。
妹子忙不迭地點頭。
葉文滿意了一點。好在她失語了，就算被嚇到也不會大喊大叫引來喪屍。不然葉文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扔在馬路邊。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他和孫凱。車再次停下，三個人輪番到草窠里解決了生理問題，這才正式上路。
太陽逐漸西斜。
陽光失去熱力，雖然依然籠罩萬物，卻拖出越來越長的影子。
今天的傍晚來得特別的早。黑夜近在眼前。
躺在後座上的葉文睜開眼，推開蓋在身上的孫凱的外套。「到哪裡了？」
「前面就是最後一個服務區了。」孫凱說，「你再眯一會兒吧。才睡了一節課不到。」
葉文坐了起來。雖然跟好好睡上一晚沒法比，但他的狀態明顯好了很多。畢竟現在的他才二十歲出頭，正是恢復力最強的時候。「你說快到服務區了？」
「嗯。要快速通過么？」孫凱問。服務區人多，喪屍肯定也多，會耽誤他們的行程吧。
葉文想了想。「先靠邊停車。」
孫凱照辦。
停車的位置可以遠遠地看到服務區的建築，不過視線被阻擋住了，看不清裡頭具體的情況。
反過來說，服務區內喪屍們的視線也被阻擋住了。加上距離遠，就算服務區里有喪屍，也不會被他們吸引過來。
至少這麼看著，是挺平靜的。
葉文檢查物資儲備情況。食水不多，勉強夠用。油倒是不缺，不過很難說進入北山市后他們還有沒有機會去加油。
在進入北山市之前，最好能做好這些準備工作。服務區是絕佳的補給地點。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殺喪屍。不只是為了換貨幣，更重要的是在真正進入北山市之前練練手。他要是連服務區這個教學關都過不了，就不要費勁去挑戰北山市這個boss了。
「可我也不能赤手空拳跟喪屍貼身肉搏啊。」
葉文苦惱地自言自語。
雖然那木棍子用得很順手，可人家也只是一根木棍子啊，頂多是一隻曾經做過桌子腿兒的木棍子。人家也是有身為木頭的尊嚴好嗎。
萬一他敲喪屍正爽，木棍子突然不堪重負咔嚓折斷了，喪屍趁機撲上來咬他一口，他找誰哭去？
可是之前他已經給這輛車完成了一個完整的搜身，真的找不到稱手的玩意兒了。
苦惱的葉文視線往旁邊一掃，頓時拍了下腦門。
瘦小男的背包還沒檢查過，正安靜靜地躺在他腳邊呢。
既然那傢伙那麼寶貝這個包，遇到生命危險都不肯扔掉這隻包，說不定裡頭能有什麼好東西。
葉文拽起瘦小男的背包。裡頭裝了什麼東西啊，這麼鼓，拉鏈都不好拉……
葉文在跟拉鏈較勁，孫凱都忍不住好奇地回頭看過來。一直跟個受驚的小兔一樣的啞妹也忍不住，怯怯地探出頭。
終於包打開了。
嘭！
早已不堪重負的背包像個被戳破的氣球，猛然噴出內容物。
於是乎，整個車裡都在飛軟妹幣！
整整一包，全是錢！
嶄新的軟妹幣一沓接一沓地摞在背包里，還有一些拆散了，塞在縫隙中，充分利用了背包的每一絲空間。
「我的天吶……」孫凱目瞪口呆，「這……那人從哪兒弄來的錢……怪不得他一直背著這隻包……」
可一想到那傢伙已經被葉文擰斷脖子了，孫凱脖子一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說真的，那真是嚇著她了。
葉文竟然……竟然徒手擰斷一個人的脖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如果說葉文用刀捅死那些圍堵他倆的倖存者，還可以認為是當時情況緊急，但殺死瘦小男則真的讓葉文超越了孫凱的認知。
葉文他，到底怎麼了？
不過即使震驚於葉文的變化，孫凱也明白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所以很明智的什麼都沒說。
而且即使葉文變了，孫凱依然打心眼裡不認為葉文會傷害自己。不然葉文只需要在她被喪屍抓住的時候走開就好了。
其實如果不是她在場，或許葉文可以很容易地脫身，完全不需要沾上那些人的血……
孫凱正想著，突然看見葉文面無表情地抱起鈔票，一股腦扔到車窗外。
「你幹嘛啊。那是錢啊！」孫凱震驚地叫道。她跟葉文家都不富裕，假期前後在老家和學校之間往來都選擇最便宜的交通工具，平時在學校里也是各種節省，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雖然那錢不是他們的，但可以還給那個人的家屬啊……呃，當然兇手是誰就不要透露了。
「你認為現在還會有人需要這些鈔票么。」
葉文陰沉地說道。
他吐氣都帶著陰風，孫凱縮縮脖子，縮回座位里了。
其實葉文的內心在滴血。
媽蛋！
明明眼前這麼多錢，一張都沒法用來還貸款啊！
這不是守著一大桌子珍饈海味吃不到，結果活活餓死嗎！
葉文將剩下的鈔票也都扔出了車窗，背包癟了下去。至少這個包還不錯，容量很大，也很結實。萬一他們需要棄車，這個背包可以攜帶不少物資。
而且在清空了沒用的廢紙后，葉文發現，原來背包里並不只有錢。
幾個精巧的木工工具躺在背包的下半部。葉文翻了翻，拿出一把羊角錘。
很小巧，應該是釘釘子用的，用作武器並不比那根木棍實用，但勝在鎚頭是金屬的。如果能將羊角錘的尖端錘入喪屍的太陽穴，也是能快速殺死喪屍的。
「慢慢開到服務區邊，動靜越小越好，咱們先觀察一下情況。」葉文對孫凱說。
孫凱咽了口唾沫，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啟動車輛，有了速度后便轉成空檔滑行，無聲無息地靠近收費站。
喪屍在靜謐的夕陽下兀自遊盪。
不過它們並不孤單。在服務區門前那一大片停車場上，橫七豎八地停著各種車。血跡到處都是，內臟和腦漿恣意地塗抹在柏油路面上，在八月的熱浪中蒸騰起陣陣惡臭。大群的蠅蟲被引了過來，烏雲一般在那些人體組織上盤旋。
停車場身後便是服務區的建築物，正對著高速路，裡頭有餐廳和超市，正對著它的話，加油的地方在左邊，更靠近北山市的方向。加油處的對面則是小旅館，非常低矮的一層建築，沒記錯的話好像只有五間客房，跟服務區的主樓連在一起。
在小旅館牆邊還停著一輛嶄新的跑車，車頭緊密地與小旅館的牆壁親吻在一起，成為了旅館的延伸。
葉文眉毛一揚。
這不正是之前差點撞壞他車的那輛跑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