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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錯失良機

  沈全期笑了笑,隨即便嘆道:「荊公確實如你所想,雖然彼時他已經罷官多日,然而金陵士子亦是以其為主,他但是便提醒我,是朝中有人想打壓變化之派,故意冤枉了那官員,所以我便留了個心,然而沒想到最後卻發生了一件不幸之事,致使荊公卧床不起,幾月之後,便已身死。」


  陸平心中一動,連忙問道:「是何不幸之事?」


  沈全期笑道:「此事不足與人道也,不說也罷。」


  陸平突然說道:「是不是荊公丟失了孫子?」


  沈全期一愣,隨即便笑道:「原來此事都已傳開,確實如此,荊公因丟了嫡孫,一門之中,竟無一後人,加上那時司馬光諸人廢棄青苗諸法,他心中憂憤,故而發病。」


  他嘆了一口氣道:「說起來我雖與荊公只有一面之緣,然而頗為心折,實在是為其嘆息。」


  陸平心中卻頗有波瀾,他一直沒有想過,自己是怎麼被娘抱走的,娘又是誰?又是如何到達草原的,這些問題和王安石在金陵肯定有著密切的關係,而這個問題,便是他的身世問題。


  所有的這些都是一個謎,而且是一個複雜的謎。


  沈全期見他愣在這裡,便出言道:「陸平,你又所思何事?」


  陸平回過神來道:「我也是遙想荊公晚年,孤苦伶仃,實在讓人感慨。」


  沈全期點了點頭道:「是啊,荊公之文乃是天下楷模,然而今其文尚在,其人已經不在了,讀之便覺得悵然。」


  陸平不想再說這個,想了一下便說道:「聽聞今日朝廷之中有大官過來檢查修書,學士可知其事?」


  沈全期一愣道:「竟有此事?」


  陸平點了點頭道:「確有此事,好像便是現在,方才曹實便和我說了一遍,我進來正想問一問學士的修書,沒想到卻見到這文,聊了如此之久,把此事倒忘了。」


  沈全期一笑道:「朝廷每年便要有一次檢查校書,然而修書此事卻急不得,沒有個十數載,便無書可成,如今又過來,想必也是走馬觀花而已,不用多慮。」


  陸平也是微微一笑,這個時代走形式很嚴重,只需要做個樣子便行了,根本就不要什麼內容。


  沈全期想了一會,便道:「你幫我把幾卷書搬過去,雖說他們是走馬觀花,然而文章卻是要拿過去的,我最近幾年雖然沒什麼成就,亦是修書兩卷,尚可一觀,便讓他們翻閱一次吧。」


  陸平此時點了點頭,便走了過去,然後把這書架上的書搬了出來,不過因為太沉,他一下子只搬了一半,沈全期此時也是笑道:「其餘的便放在這裡吧,想來也不會有人看的。」


  他此時推開門,然後當先便走了出去,陸平在後面跟著,一直到了一個大廳之中方才停下,這時候已經有不少人了,書卷也堆的很多,沈全期此時走了進去,自然很多的學士和侍制們都向他打招呼,然後把他的書卷抱在最中間處。


  陸平此時站在這邊看管著書,沈全期已經在不遠處和學士們說起了話,他頓時百般無聊起來,然後左右四顧,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


  正在這時,走過來一個很是瘦高的老人,他帶著烏冠,白須長飄,此時正四處翻開著書,過了不一會兒便走到陸平的身旁,然後想要翻起沈全期的書。


  陸平連忙說道:「不要動這書。」


  那老人看了看陸平道:「這是你的書嗎?」


  陸平一愣,便道:「確實是在下的書,這些已經裝訂在一起,老人家你便不要動了。」


  那老人呵呵一笑道:「我方才四處翻閱都沒事,怎麼你的書我便看不得?」


  他這種口氣倒是像極了直秘閣的學士,陸平一時不敢大意了,只好說道:「那便只能翻上幾夜,莫要翻亂了。」


  那老人點頭道:「這是自然。」


  他不等陸平動手,便已經開始翻起書來,然後仔細地看了幾頁,皺著眉頭道:「這真是你所為之?」


  陸平一愣,呵呵一笑,正想說是學士沈全期所為,自己只是一個代為看管的人,卻不料那老人點了點頭道:「甚為不錯,你叫什麼名字?在直秘閣所為何事?」


  老人相問,陸平自然回答起來,然後有些疑惑地道:「老人家也是直秘閣的學士吧?」


  那老人呵呵笑道:「你看我像個學士嗎?」


  陸平點頭道:「很像,博學多聞之士便為學士,看老人家你的風度,應該是個學士。」


  那老人笑道:「那我便是一個學士吧,你剛才說的很好,這博學多聞之士就應該是個學士,所以我算是學士,你也算是學士,對不對?」


  陸平忙道:「我哪裡算是學士,只是一個侍制而已,老人家莫要亂說。」


  那老人擺了擺手,呵呵笑道:「我先回去了,你這書很好,改日我定當觀之。」


  他說完便走了出去,倒是讓陸平有些驚訝,不知道這個老人去忙什麼了。


  過了老久,都沒有人進來說上什麼,陸平不由有些心煩起來,此時進來一人說道:「今日不校書了,諸位把書運回去吧。」


  沈全期此時也是笑著走了過來,對陸平道:「幸好沒把另一半報過來,不然就是麻煩,所謂校書,就是讓我等搬來搬去的。」


  陸平此時搬起了書,然後笑道:「學士,你切莫如此說來,若是讓朝廷的人聽到了,就會麻煩。」


  沈全期哈哈笑道:「那卻不會,走,再搬到我的書房裡面去。」


  此時大廳之中都開始般了起來,諸人都是一副埋怨的表情,陸平看著有些發笑,便抱書擋住臉,偷偷地笑了幾聲,然後才繼續前行。


  他在這直秘閣和人並不熟悉,此時突然想起了那個老人,忙問道:「學士,直秘閣是不是有一個年逾花甲,面上白須的老人?」


  沈全期一愣,隨即呵呵笑道:「是有好幾個,你問這個幹什麼?」


  陸平笑道:「適才遇到一個老人,和他相談幾句,發現他言語不俗,到處翻書,最後也看了學士你的書,還誇你的書好呢。」


  沈全期一愣,隨即呵呵笑道:「那便奇了,也不知是誰。」


  陸平此時把書放下,便對沈全期道:「學士,在下便要回去了。」


  沈全期點了點頭,隨即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道:「他日你若進來,便直接推門便是,我這書房是從不插門的。」


  陸平笑道:「學士這便是心若此門,容一切可容之物。」


  他又和沈全期說了幾句,方才離開。


  冬季的空氣是乾燥的,陸平走在這院子當中,輕輕地呼出白氣,可以看見這白白的空氣不多久就消失了,像是不曾出現過一般。


  他正走著,卻沒想到曹實此時從後面喊了他一聲,他連忙停步,然後就見到曹實走了過來。


  曹實此時滿臉興奮之色,對著陸平笑道:「陸兄,你猜我適才見到誰了?」


  陸平一愣,然後搖了搖頭道:「我哪裡知曉?不過觀曹兄氣色,應該是位貴人吧?」


  曹實笑道:「陸兄一猜便中,不僅是位貴人,而且是位大貴人,曹某也是偶然知曉他的身份,不過可惜的是未能過去說上幾句,要不然便無憾了。」


  陸平見他如此遺憾的表情,不由心下好奇,問道:「曹兄所言之人到底是哪位貴人?可是直秘閣中人?」


  曹實笑著搖頭道:「秘閣中人,十之八九我皆識之,此人身份卻是極為貴重,非秘閣學士所能比之。」


  陸平好奇地問道:「曹兄便告知在下是何人吧。」


  曹實呵呵一笑,並不答言,等賣足了關子方才說道:「其實告訴你也是無妨,不過你便不能外傳,不然追究下來,可是有禍事降臨。」


  陸平見他如此神秘,好奇之心頓時大了起來,忙道:「這是自然,我必不會告知別人。」


  曹實悄悄地在陸平耳邊說道:「便是當朝宰相章淳。」


  陸平頓時愣了起來,然後疑惑地問道:「相公怎麼會到直秘閣呢?」


  曹實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然而我認識翰林學士,方才確實見到翰林陪同一個老者,一起走出了直秘閣,他一身便裝,我本以為是個平常學士,誰想翰林喊了一句『章相公』,我便立馬反應過來,那個老人原來便是當朝宰相章相公,只是可惜他當時已經走遠,我也不敢冒然追過去,實在是錯失良機!」


  他一臉懊惱,但是陸平卻突然問道:「那個老者是不是年逾花甲,頭上戴的是烏冠,面上有白色長須?」


  曹實點頭,不由問道:「陸兄也是認識章相公?」


  陸平搖頭說道:「並不認識,然而好像又碰到過,然而這樣的老人千千萬萬,且又無他人相陪,想來不是章相公了。」


  他見到曹實仍舊滿臉懊惱,不由安慰了幾句,便走了回去,然而心中卻有頗大的疑惑,難道那個老人真的是章淳了嗎?不然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他仔細地回想著那老人的一言一行,果然不同尋常,此時想來不由出了一身的汗,他知道章淳此人最厭別人欺騙,自己剛才無意之中說書是自己寫的,而且又沒機會申辯,萬一章淳記起了自己,到時候要看起了書,那自己便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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