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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生辰

  因是皇上生辰,宮裡這幾日很是熱鬧。


  不少妃嬪就盼著那日能艷驚全場,奪得聖寵。


  花應景的開得極為鮮艷,和著胭脂的香味,令人聞著也是心曠神怡。


  「皇上,您看慕昭容舞得如何?」梨綰偏頭看他。


  蘇歿瞥了慕昭容一眼,淡淡道:「甚好。」


  「皇上,臣妾可是聽說慕昭容準備了很久。」


  「阿梨想朕如何回答?」蘇歿挑眉道。


  「臣妾自然是希望皇上只看見我。」


  「愛妃準備了什麼?」蘇歿握著酒杯,似笑非笑。


  「皇上之後看便知。」


  蘇歿看著她若有所思。


  慕昭容一舞過後,小臉上還帶著些許紅暈。


  她的五官本就生得極好,這紅暈襯得她的容顏越發盛極。


  如斯模樣,自是引來不少妒恨的目光。


  可是慕昭容此刻的注意力卻是放在高位的那人。


  她為今日一舞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就盼著那人能看到她。


  做不到讓皇上獨寵,分去梨綰的寵愛也是極好的。慕昭容捏緊了手帕,正欲開口,卻聽見另一個聲音響起。


  「慕昭容這舞,著實令人驚艷。」梨綰莞爾。


  慕昭容愣住,一時沒想到她竟會這般說。


  「嗯。」蘇歿淡漠地道,「愛妃認為朕該如何賞慕昭容?」


  此話一出,就連一直冷眼旁觀的蘇黎也忍不住嫉妒,皇上果真是寵梨綰,連賞賜慕昭容也讓她說。


  看來之前做的那些準備也是無用,倒不如……蘇黎眼眸閃過詭異之色。


  「臣妾聽說,慕昭容很是喜歡些精巧的物件。」


  慕昭容臉色一變,「皇上,臣妾不……」


  「將流煙雲影簪賜給慕昭容。」蘇歿對身旁的太.監道。


  「皇上,這……」太,監看了眼梨綰的神色,遲疑道。


  「怎麼?你要違抗朕的旨意?」


  「諾。」


  「等等,」蘇歿沉吟,「將紫憐情耳環一併賜予她。」


  「奴才遵旨。」


  怪不得皇上要問她賜予慕昭容何物。


  這些,可都是先皇賜予寵妃的!

  皇上先是為她招來妃嬪的妒恨,現下又好比扇了她一巴掌,估摸著那些妃嬪心裡正在嘲笑她呢。


  梨綰越想越是心驚,皇上這般動作,多半是事先準備好的,就等著她……


  「阿梨認為如何?」蘇歿嘴邊雖有笑意,眼裡卻是極為冰冷的。


  「皇上的旨意,臣妾豈敢妄自斷言。」他逼她做決定,她卻偏不讓他如意!


  「朕,可很是期待著阿梨的表演呢。」


  「臣妾不會讓皇上失望的。」梨綰微微笑道。


  「朕拭目以待。」


  上方氣氛詭異,其他妃嬪也是各有各的想法。


  皇上賜予慕昭容這些,是暗示著慕昭容即將得寵?還是……


  「臣妾謝過皇上。」慕昭容福身輕道,望向蘇歿的目光是恰到好處的柔情,端的是含羞帶怯。


  「愛妃不必多禮。」


  「皇上,臣妾也有準備贈與皇上。」蘇黎突的從位置上站起。


  「端上來。」


  蘇黎朝婢女使了個眼色。


  婢女經過時,梨綰便聞到一股香味。


  梨綰蹙眉,檀木盒子散發的味道雖淡,卻沒有被花香掩蓋。


  可若不細心去聞,也聞不出。


  她抬眸望去,看著蘇歿將盒子打開。


  「皇上,臣妾想著其他姐妹們應當準備了才藝,便想贈皇上件不同的。」蘇黎道,「臣妾自幼學習作畫,這幅畫是臣妾的小小心意,還請皇上不要笑話臣妾。」


  「愛妃倒是個有心的。」蘇歿展開畫卷,低笑道。


  只見畫上男子一身玄色長袍,手持利劍,俊美的容顏上帶著清淺的笑意。


  每一寸,都刻畫得栩栩如生。


  這背景……梨綰錯愕地看著蘇黎。


  分明是蘇黎自個的宮殿!


  許是她也想到這個,梨綰聽得她輕柔地道:「皇上的寢宮臣妾未曾見過,只好照著自個的宮殿作畫。」


  這話倒是說得極妙,從未見過皇上寢宮,是以照著自個寢宮作畫。把皇上畫在自個寢宮裡,想的可不就是皇上去她那?


  不帶她去寢宮,還是皇上的錯?梨綰心下冷笑,她低估了蘇黎的手段,借著贈與皇上的畫還能爭寵。


  的確是與眾不同。


  「愛妃畫得極好。」蘇歿喚來方才的太,監:「傳朕旨意,賞蘇昭儀白羽蓮花鐲及洛羽紫檀香。」


  「諾。」


  「臣妾謝過皇上賞賜。」


  又是贈與寵妃的物件。


  皇上這是要開始寵愛她們?梨綰轉眸,對上他的墨眸。


  「皇上,臣妾想為您彈奏一曲。」


  她還以為梨綰要準備其他什麼呢,原來就只是彈奏一曲。蘇黎望向梨綰的目光帶上嘲諷,方才白才人彈了一曲,可不見皇上臉上有任何喜色。


  梨綰若是彈的比她好,那可是打了白才人的臉;若是彈的不好,惹惱了皇上……想到這兒,蘇黎不由得幸災樂禍,這個坑,可是你自己挖的!


  她幾時學得琴?蘇歿眼裡劃過絲懷疑,「將朕的琴拿給阿梨。」


  不愧是皇上的琴,音色果真不同。梨綰撫著琴,一邊腹誹道。


  其實她是不會琴的,就是那人教過她罷了。


  但,她也只會那麼幾首。


  皇上的生辰宴,總要拿些不同的出來,她從未在蘇歿面前彈過,現下正好。


  可這琴就像故意與她作對似得,她彈了幾下就沒音了。


  梨綰咬了咬唇,上都上了,還怕什麼?

  琴音自指尖流泄而出。


  又似淙淙流水般清脆。


  她彈得雖不算很好,卻將曲子的意境展現出來。


  蘇黎看向高位上那人,他的神色分明是……


  不可能!一定是她看錯了。


  梨綰怎麼可能因為這首曲子就……蘇黎的眼眸滿是驚異之色,梨綰挑在皇上的生辰宴上彈這首,原來是因為這個。


  一曲終了。


  「臣妾這首曲子練了好些時日,雖不至於生疏,但還是不大熟捻。」


  「你初次學琴,能到這種地步已屬不易。」蘇歿眼裡一絲複雜轉瞬即逝。


  「皇上過獎。」


  「將紫羽扇賜予梨妃。」


  「臣妾謝過皇上恩典。」


  「愛妃不必多禮。」


  而後又有幾位妃嬪作了刺繡,蘇歿也一一封賞,卻沒有蘇黎與慕昭容她們賞得貴重。


  後宮分位也是如此。梨綰咬了口糕點,暗道,沒想到白才人也來爭寵。


  白才人一向低調,不曾想著為皇上侍寢一事,更別說與其他妃嬪交好了。


  連她也開始奪寵了……梨綰又咬了口,人果然是會變的。


  皇上的生辰,他竟然沒來。梨綰心裡也不知是失落還是慶幸。


  看來那件事又沒法問清楚了。


  梨綰吃了好幾塊糕點,才見蘇歿從上方起身。


  「阿梨,過來。」蘇歿朝她道。


  待她走近,又牽住她的手:「阿梨幾時學得琴?」


  「唔,好些時日了,我都記不大清了。」


  「嗯。」蘇歿淡淡地說,也不知曉他是信還是不信。


  「啊!」後方突然傳來白才人的尖叫聲。


  梨綰與蘇歿轉身望去。


  「皇上,嬪妾……」白才人臉色發白,眼眸更是含著淚水。


  「怎麼回事?」蘇歿沉聲道。


  「嬪妾也不知曉,只是,皇上,求求您救救嬪妾。」白才人拽住蘇歿的衣袖。


  只見女子原本素白的衣裙染上些許鮮紅,竟是可怖得很。


  「皇上,嬪妾疼。」白才人越發拽緊他的衣袖。


  「白妹妹該不會是小產了罷?」慕昭容驚呼道。


  蘇歿臉色沉了沉,「宣太醫。」


  「皇上,都是嬪妾的錯,是嬪妾沒有好好保護它。」白才人臉上掛著淚珠,楚楚可憐道。


  「傳朕旨意,宣宋太醫來。」


  「諾。」


  「白妹妹,你撐著,太醫馬上就要到了。」蘇黎出聲道。


  白才人分明是流血過多,蘇黎還說出這番話,是認為連白才人自個也活不了?梨綰冷冷地看了眼蘇黎。


  白才人不斷地呼著疼,蘇歿的臉色越發黑了。


  「微臣拜見皇上。」宋太醫畢恭畢敬道。


  「進去替白才人看看。」


  「是。」


  婢女每端出一盆血水,蘇歿的神色就冷上一分。


  當初,她也是這般模樣。


  「皇上,嬪妾疼。」太醫處理后,蘇歿才踏進殿中,就聽見白才人的話語。


  「你好生休息,朕之後來看你。」


  「皇上!您就不能留下嗎?」


  蘇歿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嬪妾知道,沒護好它是嬪妾的錯,可是嬪妾真的不知曉自個有了身子,若是事先知曉,嬪妾一定好好護著它。」


  「是嗎?」蘇歿冷笑道:「你恐怕從來都不想留著他罷?若是知曉,也是想辦法除去了。」


  「那是皇上您的孩子,嬪妾怎麼會……」白才人的臉上劃過驚慌,「若是嬪妾知曉,定會好好護著它。」


  「那你倒是給朕說說,朕不曾碰過你,你這孩子是從哪來的?」


  「皇上!嬪妾雖然侍寢得少,但是……」


  「有沒有碰過,朕比你更清楚。」


  白才人驚慌地看著他:「嬪妾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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