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3章 唯一的機會
第0553章 唯一的機會
足足半個多小時，雲雀他們都返回，靜靜的坐在那裡的時候，保鏢才回憶完。
封郎這會明白了，明白他已經記事，親身經歷了母親慘死眼前的巨變，明知道對方是仇人還要保護對方，而不報仇的原因了。
一個才十一二，十二三的少年，在荒島上無依無靠，面對不是親手殺了母親的仇人，那拚死救他的恩情自然佔了主導。而那會，一個奄奄一息，一個少不更事的相依為命，那種感情的確無法評斷。
看的出，當時第一次，那是騙他，第二次，三爺真的是要救他，就沖後背擋的那一刀，就足以說明三爺是真心救他。
封郎噓了口長氣，心裡極為的鬱悶。
這會，他就算要放過這個族人也已經晚了。
被魔鬼之吻摧殘過的人，最多能活倆小時，就會氣血逆沖而亡。可以說，是他殺死了自己的族人。
但他並不痛苦，因為眼前得族人幫著三爺殺人是次要的，關鍵是將自己會的，毫無保留的教給了三爺和三爺帶來的年輕高手。
這已經不是為虎作倀，認賊作父了。
原來封門指竟然是他傳給段家的……
封郎聽著他的回憶，終於明白了為何對方會封門指，雖然似是而非，但大體的方向是對的。
而且對方一眼就能認出他的功夫，顯然也是這個原因了。
幸虧他還沒有學全……
封郎眼睛虛著，一點也不覺得誤傷了自己的族人。
如果報恩，他還真沒法評論這麼做是對是錯。可是，幫著仇人提升武力，將家傳的武功教給仇人，這就不是報恩的範疇了，這是忘本！這是段家的罪人！
「段嘯天的情況說下。」封郎面色極為平靜。
「我知道他，還曾經教過他功夫，但沒聯繫方式。」保鏢回答的也極為平靜。
「段海山呢？」封郎沒有細究信息是否準確。
「只知道他是史料館的館長，氣勁小成高手，其他不知。」保鏢平靜的說道：「我承諾暫緩尋仇，並保護三爺，只是針對三爺，以及他的命令，其他我不過問，三爺也不讓我為難。」
封郎眼睛虛了虛，跟著問道：「三爺的事情，以及你接觸的他的事情都說說吧。」
「好。」保鏢跟嘮家常一樣說道，「我除了負責三爺的安全外，他的一切事物基本都我打理，包括操控觀光潛航器，管理這裡購買秘密基地所需物品，物資，以及資金，三爺年紀大了，基本不過問事情了，最近幾年後背的傷加重，一直折磨他，陰天下雨都冰涼疼痛，所以，事情都是我來打理。」
說到這，保鏢頓了下，繼續說道，「這裡有兩個帳號，錢的來源我不知道，一個是海外帳號，一個是本土帳號，裡面的資金換算米金的話，海外的有三十多億，本土有十幾億，賬號密碼是……」
封郎一揮手，狐狸默默的走了過來，掏出終端開始記錄。
到了可以發送信號的位置，這錢會馬上提出來。
將近五十億的巨款，怎麼可能放過？
記錄完，保鏢神色平靜的說道，「你們進攻基地的難度會很大，裡面跟三爺一樣的高手至少五個，還有十幾個跟我身手差不多的，就你們幾個人，恐怕……」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封郎冷冷的打斷了他說道，「於公於私，這裡也是必須剿滅的，全球幾個國家追蹤你們的腳步，斷然不會在這了停止進攻，就算再難，也阻擋不了我們前進的腳步。」
「你是軍人？」保鏢眼睛虛了虛。
「你沒權利發問，別以為我會手軟。」封郎眼神更冷。
他真的不會因為這是僥倖存活不多的族人而失去原則，目前，他還是黃泉幽焰的一份子。
「我聽到你們打開了我房間的暗格，東西都帶來了吧。」保鏢一點不以為意，平靜的說道。
「一樣不拉。」封郎不知他何意，如實說道。
「三爺已經快八十了，大限也就幾年的事情，到時就是我報仇的時候。」保鏢的神情依舊平靜，自說自話道：「但我知道無法勝過裡面的高手，所以，我三十年來一直再在準備，前面，偶然的機會，運送華夏弄來的文物里有一個黃金的雕像，無意中，在底座的木頭裡發現了一個秘方，叫毒花霧。」
封郎靜靜的聽著，狐狸卻快速尋找有房間標記的物品。
「這個秘方的作用是人畜嗅到揮發后的毒花霧后，會渾身酥軟，迅速昏睡，沒有解藥的話，會昏睡六個時辰。」保鏢在狐狸舉起兩個小玉瓶，封郎眼前一亮中繼續說道：「基地原本是自然形成的山洞，裡面不潮濕，還很乾燥，內里有自然形成的通風換氣的孔洞，但不適合人多使用，所以後期改造，加裝了電機換氣系統。」
說到這，看了一眼狐狸拿過來的玉瓶，說道：「青色的是毒花霧，綠色的是解藥，只是原材料太難找了，三年的時間，從實驗到確認效果，一共就這半瓶，不過這毒花霧很霸道，半瓶也用不了，就能讓基地全部充滿葯霧，一兩秒就會起作用。」
封郎盯著保鏢，不知道怎麼形容此時的心情，怎麼評判他這麼做到底對錯。
但不管怎麼說，已經無法挽回他的生命了。
深吸了口氣，封郎平靜的說道：「你可以放心，我們會替你，替山村的冤魂報仇，所有黃泉幽焰的人，都會成為祭品。」
「謝謝。」那人平靜的說道：「通風的機組在靠里，通風口在港口旁側的一個洞室里，那裡有幾道靠近海面的裂縫，很窄，外面十幾公分寬，十幾米高，完全能滿足抽風用，還不會被發現。厚度至少三十米。」
封郎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打斷他。
他知道，這個族人連二十分鐘都活不上了。而他們又必須進攻，上浮，想也不用想，大海里，一架直升機就能幹掉他們所有人，跑都沒地跑。
唯一的出路只有拿下秘密基地，不管是陸路撤離，還是藏匿，都能避開雅庫扎。
進攻，還有偷襲的勝算，就算裡面實力強勁。要是上浮，潛航器才幾節的速度，那樣一分活下來的希望都沒有。雅庫扎可不是黃泉幽焰，他們有相當先進的現代化武器，包括導彈。
而保鏢說的這些，不管真的假的，他們都是要進攻的。
保鏢停頓了下，緩慢的呼吸了一口，說道：「毒花霧的原料我尋找困難，還要借著三爺治病的由頭，你們應該不難，配方是蠶繭紙，已經有點腐朽了，我打開，拍照后，核對無誤，就碎了。上面都是繁體字，我認的不多，還有模糊的，我就找的專家翻譯的，三個磚家核對一致后，我全部滅口，資料銷毀了。」
說到這，他喘了口，氣息微弱了些，繼續說道：「你過來，我告訴你配方。」
封郎沒有說話，靠近了半步，耳朵湊了過去。
保鏢近乎耳語一般，將毒花霧的配方告訴了封郎，並將注意事項，以及自己實驗中的心得，一一詳細的說了一遍。
封郎一邊記憶，一邊暗嘆。
保鏢已經要油盡燈枯了，並非要保密，是沒力氣說了。
到了最後說完，保鏢喘了口，呢喃一般的說道：「兩件事求你，一個是把我葬在海里，什麼也不要穿。一個是不要折磨三爺了，受傷后，他已經受盡了折磨，幾十年沒斷過，給他個痛快吧。」
看著保鏢希冀的目光，封郎點了點頭，說道：「我答應你。」
封郎剛剛說完，保鏢的臉上就漏出了笑容，呼吸，漸漸消失。
「阿龍走了？」三爺眼睛瞬間混濁，沒了光彩，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一般。
「走了。」封郎平靜的點了點頭，跟著問道：「你有什麼未了心愿，我儘可能滿足你的願望。」
三爺搖了搖頭，無神的說道：「阿龍一定說了他下葬的事情，我猜是海葬，如果是，麻煩也將我海葬吧，也好有個伴，我也習慣了阿龍在身邊。」
「好。」封郎已經沒興趣審問三爺了，不想知道他在危機時刻為何不救自己的族人，反倒救了封家的遺孤。
這些不重要了，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隱秘還少嗎？
納蘭朴樹這會走了過來，對著保鏢的屍體，一個九十度的深鞠躬，很是恭敬。
轉過頭，看著三爺說道，「沒有別的了，我就送你一程。」
「謝謝。」三爺精神了點，說道：「那就儘快，我怕阿龍走遠了，我老胳膊老腿的攆不上。」
納蘭朴樹沒有看封郎，點了點頭，上前抱著三爺的腦袋一擰，喀嚓聲中，擰斷了他的脖子。
封郎沒有阻止，他心裡很複雜，不知道這倆仇人如何相處的，而且他看的出，三爺不見得不知道保鏢的想法，甚至研究的東西。
但顯然不打算阻止，顯然是讓保鏢在自己老去后，去尋仇。
飛鼠和狐狸也走了過來，看了眼沉默的封郎，三人快速將三爺和保鏢的衣褲扒掉，裝進了塑料袋裡封死。
他們沒人問襲擊基地的計劃，沒人關心裏面的武力，都等著封郎的命令，他們執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