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獃頭鵝
沐青簫也沒多餘的話,直接問他,「是不是非拿掉孩子不可?」
孫之濟靜默了半響,悠悠的嘆了口氣,「你也看見了,她現在嗜睡的問題很嚴重,隨著時間推移,情況只會更嚴重,脈象也會越來越弱,胎兒在她體內,最終也是活不下來,依我的意見,越早拿掉,對她越好。」
孫之濟看著面前的男人,即使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也能感覺到他沉重的情緒。
沐青簫靜靜的站了很久,「你準備一下,儘快動手吧!」
孩子沒有她重要,他不需要取捨什麼,雖然他也心疼捨不得,但都沒有她來的重要。
孫之濟很想拍拍他的肩,安慰他一下,但是夠不到,只得作罷,「別灰心,只要把身子養好,你們以後還會有孩子,不是什麼大事。」
沐青簫回到巧兒身邊時,天已經快亮了。
他脫了衣服,蹬掉鞋子,鑽進被子里,將她抱進懷裡,溫熱的掌心,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小腹,也知道不會感覺到什麼,但是他仍然有隱隱約約的小期望。
次日清晨,巧兒在他懷裡醒來。
頭一抬,便看到他長出胡茬的下巴。
看著看著,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完全是本能的反應,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醒了?」男人等著她咬完,才睜開眼睛,眼中的笑意溢的滿滿。
翻了身,仰面躺著,手一帶,抱著女人,將她放在自己身上趴著。
「幹嘛呢,天色不早了,我要起來了,」巧兒扭著身子不依,想要從他身上爬下去。
雖然在他身上躺著很舒服,但是白日不宣淫。
就在她扭了兩下之後,男人身上的溫度,突然熱了幾分。
扣在她腰上的雙手,也不知不覺開始往上移動。
順著脊椎的腰線,一點一點的往上攀爬。
「不急,再睡一會,今天我什麼事也不做,一整天都陪著你,聽說臨縣有廟會,帶你去看好不好?」
「廟會?好玩嗎?會不會不方便啊!」她想到自己的身子,似乎不適合去人多的地方,也害怕自己拖了他的後腿。
「沒事,今兒我又調了幾個人過來,保護你的安全,他們也不全在明處,要怎麼安排,都看你的意思。」
「不用了吧,我身邊的人也不少了,」巧兒當然知道他的心意,只是人太多了,做什麼都不方便。
男人卻固執了,「那就讓他們都待在暗處,有需要叫他們一聲即可,現在鎮子里也不安全,人少了我不放心,杜岩他們都有各自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他們能力不夠。」
杜岩的身手跟冷珏他們不同,暗中保護巧兒的任務,自然由冷珏他們去做,會更好。
巧兒知道拗不過他,只好點頭應允。
杜岩天一亮便起來了,拿上劍,騎著馬朝鎮子外快速跑去。
路上遇見冷飛等人。
「林岩,你這是要去哪?」冷飛昨兒跟顧剛過招,受了點小傷,同伴們不讓他再巡邏,便讓他在鎮子入口處,查驗過往的路人。
「你大哥要來了,我去迎迎。」
「我哥?那我也去。」冷珏是極少數,還有親人的殺手。
兄弟倆童年都是在顛沛流離中度過的,直到後來進了凌泉宗,有過上安穩的日子。
「你守好自己的位子,哪也不許去,」杜岩擺出一點威嚴。
冷飛乾笑兩聲,不敢動了,退回原來的位子站著。
杜岩走了兩步,又回頭對他道:「等你哥來了,我會帶他過來看看你。」
冷飛笑了,青春洋溢的臉上,陽光明媚。
這段日子,九台鎮多了許多年青俊美的少年劍客,可把鎮上的少女們,高興壞了。
只說冷飛在這兒站了一個時辰,就有好幾個小姑娘,給他送茶水,送瓜果點心。
一個個羞紅了臉,跑過來,把東西往他懷裡一塞,再羞紅了臉的跑開,弄的冷飛莫名其妙,捧著她們送來的東西不知該怎麼辦。
愛慕杜岩的人也不少,他長的比冷飛俊俏,騎在馬上,身姿洒脫,不知迷了多少姑娘的臉。
至於同樣的在外面辦事的雲千山,離他們也不遠,聽說冷珏要來,也牽著馬,朝這邊趕。
冷珏領著一隊人馬,全部都是一身低調的黑衣,頭上罩著披風,臉上裹著黑布巾,把整張臉都蓋住了,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
他們的氣息跟雲千山等人全然不同,大概是因為他們長年待在暗處,做著不為人知的買賣,所有給人的感覺,陰暗神秘。
快要進鎮子的時候,官道上,突然竄出來一隻雪白長脖子的動物。
因為距離太近,冷珏也不打算避讓,拉著韁繩,就要從驚慌的小動物身上踩過去。
「停下!」
一聲尖銳的叫聲,緊跟著,有什麼滾了過來,順著馬路,滾了過去,並帶走了白色長脖子動物。
一切發生的太快,冷珏大喝一聲,馬蹄高高揚起。
後面的人也急忙勒住僵繩,場面亂了,只聽見馬嘶聲鳴叫。
「閣主,怎麼回事?」後面的人打馬上前,詢問道。
冷珏藏在黑色面巾下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再定睛去看罪魁禍首,竟然是一隻鵝,而那個滾來滾去的,竟然是個穿著布衣,瘦不拉幾,男不男,女不女的一個人。
「沒事,我們走吧!」冷珏拽了下韁繩,也不打算再說什麼,沒什麼可講,難道他要找一隻大鵝的過錯嗎?
就在冷珏要離開時,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突然摟著她心愛的大白鵝,火冒三丈的跳了起來。
「喂!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官道上跑那麼快乾嘛,不知道這附近還有許多村莊,到處都有過路的人,還有啊,我家大白都被你嚇壞了,你看……它嚇的都不會叫了,你得賠我!」
小個子真的是邊說邊跳,她身邊的大鵝,估計是真的被嚇住了,獃頭呆惱的站在她身邊,一雙豆子似的眼睛,使勁盯著冷珏的馬。
眼見又被攔下,冷珏轉身的溫度,可謂是冷冰至極。
「我只說一遍,讓開!」男人的聲音好冷,眼睛也好可怕。
小個子縮回了脖子,識趣的退到一邊,「您請……」
俗話說,寧欺善,不欺惡。
這幾個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算了,還是換個人碰瓷吧!
冷珏沒看看她,策馬離開。
「不賠就不賠,小氣巴拉的,」小個子嘀嘀咕咕,站在路中間,對著他的背影,狠狠鄙視了一番,又撿起地上的土塊,朝他丟去。
她平時可沒這個準頭,今兒也不知怎麼了,竟然真叫她砸中了,只可惜砸到的是馬屁股。
騎在馬上的男人,猛的拽緊韁繩,回頭冷冷的瞪著。
冷珏眉頭緊蹙,雖然不會跟她計較,但這小丫頭,太叫人討厭了。
冷珏旁邊的人,指著小個子,大聲道:「我們不動手,不代表你可以放肆,滾回去!」
小個子朝他扮了個鬼臉,舌頭吐的老長,「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劍會武功嗎?欺負我這樣一個手無寸鐵的人,你們也好意思,大白,快去叨他!」
但是很顯然,大白把這個它,搞錯了對象。
大白早看那匹馬不順眼了,它雖然腦袋小,但是最最簡單的指令,還是能聽懂的。
只見它拍拍翅膀,長長的脖子低下去,鵝頭伸著,撲騰著就要去叨冷珏的馬。
那馬也是個奇貨,多少廝殺對戰,都挺過來了,它可一直是冷珏最好的夥伴,也是難得一見的西域品種。
誰也沒想到,它竟然拍一隻獃頭鵝。
一見那鵝朝它的蹄子叨過來,嚇的兩隻前蹄高高揚起,拚命往後面撤。
那對黑溜溜的馬眼,還能分辯出恐懼的神色。
「閃電,安靜下來,停住!」冷珏扯動韁繩,試圖安撫它。
閃電是它的名字,它也是這幾匹馬的頭領,它一亂,後面幾匹竟然也跟著躁動不安,拉都拉不住。
這場景實在太好笑,小白還在拚命伸著脖子,豈圖攻擊馬蹄。
冷珏的閃電,就像被燙到似的,要不是冷珏抓的緊,非得把他甩下來不可。
冷珏怒了,拔劍就要去砍小白的脖子。
「住手!」小個子大喝一聲,倒也硬氣的很,「你敢動它一下試試!」
小個子跑過去,一把抱住小白,往後退了幾步,又兇狠的瞪著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男人。
「管好你的鵝!」冷珏犯不著,為了一隻鵝,跟他動真格的,傳出去,不要太好笑。
但他還是冷著臉,有些人天生性情冷酷。
所以,他的冷跟沐青簫的冷,全然不同。
等到那一隊人走遠,小個子拍拍大白的頭,摸著它的小腦袋,嘀咕道:「真是怪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大白,你鬥不過它們的,以後離他們遠一點,知道了嗎?」
獃頭鵝就是獃頭鵝,又不會像狗似的,沖你搖遙尾巴,舔你兩下。
後面追上來一位老大娘,氣喘吁吁的,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小個子,「死妮子,你跑那麼快做啥,累死我了,快把你家的菜拿過去,前面就是九台鎮了,你自己賣去!」
老大娘丟過來一籮筐青菜,這些都是小個子家的菜園地里,新鮮收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