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攻城

  「放箭！」


  坎耶揮劍轉頭大喊，身後的長弓手正舉弓瞄準。


  伴隨著呼嘯聲，箭雨朝著城頭飛去，大多數都被箭垛所阻擋，趁著齊薇妮弓箭手上箭的空隙，城頭上的敵人又紛紛露出頭來想進行反擊。


  可是齊薇妮的弓箭手基本都是獵人出身，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如同暴雨般的連續打擊，第一輪齊射才結束，第二輪已經到來。


  箭雨壓得城樓上的守軍抬不起頭，他們只能躲在石牆后祈禱厄運不會降臨在他們頭上。


  「再跟我上！」看到敵人縮回去，大熊巴羅立刻大喊，他的眼睛已經變得血紅，他和一支來自自己領地中的披甲百人隊負責用衝車轟開城門。


  他們已經報廢了前四輛衝車，現在手頭的這輛是最後一輛。


  許多屍體倒在還在燃燒的衝車旁，有的是被射死的齊薇妮軍隊，有的則是掉下來的守軍砸成的一團的肉醬。


  慘叫聲此起彼伏，到處都是垂死的哀鳴。烈火以屍體為燃料熊熊燃燒，發出令人作嘔的穢氣，不斷有人倒在衝車旁，但立刻就有人接替上去，他們在巴羅的鼓勵下，幾乎是踩著戰友的屍體一步一步的推進。厚牛皮製成的衝車頂上堆滿了碎石與殘肢。


  「小心！」


  伴隨著人群的驚呼聲，一個巨大的石塊從他們的頭頂上飛過，直接砸在面前的城牆上，石塊瞬間四分五裂，碎片狠狠的砸向城牆前的人群。


  哲伯台旁邊的配重拋石機開始發威，那些巨大的戰爭機械拋出來的石塊輕易的在那些讓攻城方士兵吃盡苦頭的城牆上留下巨大的窟窿，而那些站立不穩的守城方士兵紛紛從崩塌的城牆上掉落下來。


  「躲避！」巴羅一世大喊，並用他粗壯的手臂撥開落下的石頭。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這麼大的力氣，很多人為了躲避石頭，紛紛從擋箭板和盾牌後面跳出來。


  敵人見到如此情況，立刻用弓箭和燒沸騰的滾油反擊那些沒有防禦的士兵，城牆上固定的蠍弩也開始發射，巨大的弩箭直接洞穿擋箭板，將後面的人釘在地上。


  在被投石機砸出的煙塵散盡之後，一個可怕的事實擺在衛戍部隊的面前：他們的城牆被砸出了一個缺口。


  齊薇妮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藍道爾和貝茨摩爾率領著部下結成的龜甲方陣攻向空缺處，而那些從廢墟里爬起來的守城士兵立刻拿起武器阻擋他們。


  貝茨摩爾率領的軍隊就像他一樣，絲毫不為這些阻擊所動搖，他們依舊以極為嚴整的陣型推進，用手中的長槍將那些石頭堆上的敵人挑落下來。


  眼看防線就要被攻破，敵人的指揮官將所有後備隊都調上來堵住這個缺口，他們像瘋了一樣不顧一切的阻擋齊薇妮部隊的前進，此時的德瑞赫姆的守城部隊與之前的望風而逃的敵人彷彿大相徑庭，他們誓死要守住這座城市。


  「這幫人怎麼像打了雞血般這麼能打？」斯坦尼斯的部隊已經被擊退了數十次，自從他興兵以來還沒有遭受如此頑強的戰鬥，他收到的情報是這座城只有1000多的衛戍部隊和20架投石機，但是在他5000人的部隊圍攻下，德瑞赫姆已經堅守了一個星期。


  「不行，我一定要攻下此城！」


  隨後斯坦尼斯不顧自己已是國王尊貴之軀，親自帶領自己的衛隊——只有理查一個人親臨前線，他決定這次攻擊一定要拿下這座城市。


  而守軍也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們將所有的手段都用上，甚至直接將那些巨大的蠍弩推到缺口處，對著那些衝上來的齊薇妮士兵進行直射。


  而城牆上那些活著的人也沒有閑著，他們紛紛朝城地下扔擲石頭木壘，或將煮熱的燙油潑下去。


  一時間這個小小的缺口處成為了整個戰場廝殺的最激烈的地方。


  而這些手段也終於使齊薇妮的龜甲陣型被打亂，他們紛紛拋棄了手中的長槍，而是抽出短劍與敵人短兵相接，所有人都廝殺在一塊，如同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一般，廝殺聲，吶喊聲，慘叫聲，悲鳴聲交纏在一快。


  在守軍的拚死抵抗下，巴羅和他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前進一步。


  「我的第二軍團的第一兵團早已準備好，但是他們怎麼還是沒有上陣！」斯坦尼斯掀起帳簾，握著劍走進來，此時的他的盔甲上布滿血污。


  「還沒有到時間。」營帳中，希利爾依舊在研究著桌子上的地圖，這次由他出任齊薇妮的統帥，因為所有人中只有他有攻城經驗，就連斯坦尼斯都不能打亂他的部署。


  「這是我最後的預備隊，而前面所有人都在請求支援！」斯坦尼斯有點著急。


  「嗯。」希利爾不緊不慢的點了點頭。


  「見鬼！希利爾，我們可能會戰敗！」斯坦尼斯最終大喊出來。


  「我的國王，看起來你還是沒什麼信心。」希利爾放下筆，盯著斯坦尼斯說。


  斯坦尼斯有點奇怪起來，他已經將底牌全都壓上，為何對方還說自己沒什麼信心？

  希利爾繼續說道：「我們的人數太少了，按照以前的情況，像圍攻這樣的大城，我們至少得有一萬人才能發起進攻。」


  「希利爾，你太謹慎了。有時候這是個優點，但有時候卻足以致命！」斯坦尼斯感覺自己要瘋了。


  「很抱歉，陛下，但是第一兵團已經不在營寨之中。」


  「什麼，你把我的軍隊弄去哪了！」


  「他們由羅伯特閣下率領已經從枯井進入城中。」


  「你怎麼！」斯坦尼斯啞口無言，沒想到希利爾竟然背著他擅自調動部隊。


  「你說過我是這場圍城戰的指揮官，我沒有必要什麼都向你彙報。」


  斯坦尼斯有點後悔將指揮權交給希利爾，他走出帳篷，決定親自率領士兵上戰場。


  查理走上前，他的盔甲比普通的騎士更加精良，他也沒有配備短劍，而是在腰間挎著一把長劍。御前鐵衛此時已經按照斯坦尼斯的命令集合起大營里最後的一批人。


  「帶上你的軍隊隨我一起前進，這次一定要攻下德瑞赫姆！」斯坦尼斯已經決定繞過希利爾，拋石機的呼嘯聲顯得震耳欲聾，使得他不得不大聲喊出來。


  查理朝他點了點頭，並對他的手下大聲的下達命令：「隊伍準備！」


  聽到長官的指令，第一排的士兵推著擋箭板緩緩推進，而身後的士兵則將闊盾舉過頭頂準備抵擋弓箭。


  伴隨著整齊的步伐聲，隊伍朝著遠處燃著熊熊烈火的德瑞赫姆發起最後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