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老程

  十分鐘后，東子醒來，睜開眼睛，感受著身體中逐漸恢復的力量，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在他的胸中升騰。


  「我昏迷了多久？」東子用嘶啞的嗓音問道。


  「大概兩個小時。」小北驚喜的叫道：「東子哥，你醒了？」


  「咳咳！」東子咳嗽了兩聲，清了清渾濁的肺氣，看著驚喜的小北，點頭道：「嗯。感覺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大概再過半個小時就能站能跳沒有什麼問題。」


  小北將背包從背上取下來，打開繩索從中取出水瓶，「東子哥，喝點水吧。東子哥，謝謝你。要不是你將我推開，我也許已經魂落九幽了。」


  當時小北恰好處在變異獸的攻擊之下，若是沒有東子迅速反應推開他，他所受到的傷害恐怕就不僅僅只是受傷這麼簡單，所以說東子此次算是救了小北一命，於恩於情，所承甚大。


  「若是當時是我受到攻擊，你救不救？」東子笑著搖了搖頭，看向小北，問道。


  「當然救，必須救！」小北大聲說道，眼神堅定，像是大地震中奔向救援災區的士兵，一往無前。


  「那不就得了？」東子緩慢地將右手搭在小北肩上，「我們現在是戰友，是能把後背留給彼此的戰友。」


  小北知道，東子曾經是一名優秀的士兵，在東子的身體中，始終流著戰士的鮮血，同時，戰士的精神更是像鐵水一樣深深的烙印在東子身上。


  「嗯。」


  小北狠狠的點頭，眼中不覺已然濕潤。


  「不僅小北，還有我們，我們都是戰友，這個未知戰場上必須攜手同行的戰友。」不知何時，鐵鋼已來到兩人身邊，老程亦是如此，老程看著密林，聲音有些深沉：「戰友就是不論何時、不論何地，都能相扶相持、彼此托靠……」


  因為躺在地上，東子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老程的眼睛，這一刻，東子發現老程的眼睛是那麼的深邃、悠遠，讓人情不自禁地被吸引。東子知道，這樣的眼睛中，隱藏著的是故事，是以生命和信念書寫的故事。東子只知道老程和自己一樣，曾經是一名戰士，但對於老程的當兵經歷，卻是一無所知，幾天前的探索隊成員選派會上，東子還十分懷疑這個年紀有些大、平時有些沉默的男人是否能擔當起如此重要的探索任務，為此還私下向柳書記反應過，但柳書記卻十分認真的向他保證老程絕對不會讓所有人失望，東子雖然對老程抱有懷疑，但對柳書記的話卻十分相信。事實也確實證明柳書記的選擇是沒錯的，老程在探索隊中所完成的任務雖算不上多，但完成的效率卻是驚人的百分之百，似乎，所有的困難在他面前都不過是小孩子的家家遊戲。為此，原先對老程有些懷疑的隊員紛紛轉變了心態，都無比慶幸，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與其他人不同，有著豐富的軍旅經驗，並且取得過許多榮耀的東子看出，老程能輕鬆面對森林中的各種情況除了豐富的年齡閱歷之外，還肯定與他曾經的經歷有關，雖然並不能準確判斷出老程曾經所面對的，但從一路上老程的表現來看，老程絕對有著豐富的叢林作戰經驗，且這種經驗，一定不是來自於死記硬背的知識積累，而是來自於一步一行的親身歷練。曾經當過兵，有著豐富的叢林作戰經驗，等等這些元素加在一起，不由讓東子浮想聯翩……


  「應該不可能吧？通城不可能出現那隻部隊的人的。」


  搖了搖頭，將那個讓他呼吸困難的猜想拋出腦海，東子透過密林間的葉縫看了看天空，發現太陽已經西斜，暗嘆經過自己一番耽擱，此次探索任務恐怕只能到此了。


  正好鐵剛注視過來，順著他的東子的視線看出了天色，輕嘆了口氣，向東子點了點頭然後朝眾人道：「現在收拾東西，我們時間不多了，只要東子恢復力氣，便立即返回學校，這夜晚太不安全，誰也不知道這鬼森林晚上會出現什麼。」


  「呃，我覺得也是，現在若是有誰對我說這裡晚上會有鬼出現，我也會相信幾分的。」小北玩笑道，但他的笑話卻沒有引來一個人的笑聲，等他尋望去，發現大家都已在行動了。「額……」抹了抹沒有汗的額頭，他只能加入進去。


  日落西山，已近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