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光之子（上）

  「老程叔，這樣子就可以了嗎？」小北看著昏迷的東子，面露悔痛之意，在他面前，東子雙眼緊閉，而眼睫之上，卻眉頭緊皺，蒼白的臉上滿是汗露，血線一絲絲從發角延伸至脖頸。「此刻躺在這裡的，應該是我——是我啊!」


  「小北，別這樣，東子救你，就是希望你好。」老程看小北已然沉浸在自責的漩渦，便勸到：「現在，我們應該祈禱東子趕快好起來。」


  「東子肯定能好起來！」鐵鋼拖著一片雙掌大小的樹葉走來，樹葉之中，盛著一團啤酒瓶蓋大小的墨綠色汁液，而在墨綠之間，隱約還夾雜著幾分白色黏液絲線，「這是老蒿，能防止東子的傷口感染。」


  老程、小北兩人協助鐵鋼一起將老蒿汁液敷在東子肩膀上的傷口上，那傷口三寸有許，略微發黑。


  「只是老蒿，似乎不夠，」看著依舊昏迷的東子，老程擔憂道：「那鬼東西，毒性很強，即便處理及時，也還是侵入肺腑了。」


  小北：「那……」


  「別擔心！」鐵鋼拍了拍小北肩膀，示意他放寬心，「我還找到了獨角，專克這類毒素，相信有它，一切都不是問題。」


  「那就好！」老程點頭，「雖然異變后，許多植物模樣大變，但短期內，功效還是保留著的。」


  「不僅植物，」小北接道：「動物也變了。」


  「是啊，沒想到會遇到那鬼東西，不過——」鐵鋼皺眉了皺眉，掃了眼幾人周圍被打成圈燃燒著的風蒿，「不過，雖然那東西以前從未見過，卻有些像蟲子。」


  「對，像蟲子！」老程驚叫道：「也許蟲子也發生了異變？」


  「但我們這一個月中並未觀察到任何蟲子。」小北時刻觀察著東子的臉色。「異變后這一個月，我們雖然縮居於一中，但從未停止對外界信息的收集，老程叔的工作就是這個。」


  「是啊，」老程點頭，「這一個月，我們都在注意著森林中的變化，但是，除了植物，再沒見到過其他生命!」


  「也許……」鐵鋼看向前方，曾經的城市已然被叢林侵佔，除了草木藤蔓，再不見其他，「也許那些東西剛出世……我的意思是，它們這一個月，都躲在暗處，適應異變，這幾天，才剛出來活動。」


  「有這個可能，」老程抹了把臉，拂去汗塵，「那東西的——鉗，像鉗——划傷東子的那個——似乎有些稚嫩，猶如幼蟹稚螯，雖鋒，卻不夠堅硬，不然東子那一刀，是斬不斷的。」


  「進化！」小北的聲音帶著顫抖，「你們說，那東西不會是在進化吧？如那——蟲結蛹、蛹化蝶……」


  「有可能……」


  ******

  黑暗，黑暗，全是黑暗！


  痛苦，痛苦，全是痛苦！


  「這是哪兒？」


  「我是誰？」


  「我是東子，對，還有我的夥伴，鐵鋼、老程、小北——小北沒事吧？」


  「小北應該沒事，我推開了小北，唔，那究竟是什麼東西，那麼厲害，我的身體在它面前就像紙糊一般，嘩啦一下，就破開了……」


  「不過，俺東子好歹也是軍中一劍，豈是好欺負的，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死？不對，我沒死。我還能感覺到痛，我還活著。」


  「這是哪兒？」


  黑暗，黑暗，還是黑暗！


  「醒來！醒來！我要醒來！我要光明！」


  光明由心，任我馳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