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劍（下）

  「你還會劍術？」


  「會一點，」我回憶著以前用木劍的感覺，道：「不多。」


  「只是一點嗎？」鐵鋼搖頭，「你剛才的劍術，連我見過的黎大師都舞不出來。」


  「黎大師？是那個被稱為劍術第一人的當代宗師嗎？」


  「就是他，他的劍雖然快，但卻不如你的劍來得靈動，這是境界的差距？」


  「境界？煉器要求的境界嗎？」


  鐵鋼重重點頭。


  「我也不太清楚，以前也練劍，但卻沒有今天的這種感覺。」


  鐵鋼接過我手中的短劍，像是在自語：「難道是因為劍的緣故？」


  「劍？」


  「對，以我現在的能力，能成功打造出這把渾然一體的好劍，完全是運氣，哪怕再給我十年，我也不敢保證能再造一把堪比它的武器。」


  「這……」我能想象當時我的雙眼一定充滿了渴望，從小與木劍為伴，我已然成為了一個愛劍之人，見到這樣一把重金難求的好劍，自然是想要將之擁為己有的，況且剛才舞劍時，我就發覺短劍與我頗為契合，用柳叔的口頭禪來說，就是「我與你有緣」，短劍與我有緣，對，就是這樣，「那這把劍？」


  雖然心中已有幾分預感，但當鐵鋼開口說送我短劍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的興奮。


  「太好了，謝謝你，鐵大哥！」


  「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鐵鋼看了看外面，天空一片昏黃，「快到晚飯時間了，收拾好東西，一起走吧。」


  「好！」


  ……


  幾分鐘之後，我便收拾好了東西，和鐵鋼一起來到了吃飯的地方，兩層的平頂小樓，若是沒有不久前的異變，此時聚集在這裡的恐怕就不是形色各異的倖存者們，而是通城一中的學生了。


  「嗨，鐵兄弟，你也來了？今天大伙兒用了你打的那批鋤頭，工作效率提高了一倍不止，說來也怪，都是鋤頭，看起來也差不多，為啥你打的用起來就那麼輕鬆呢！不過，奇怪的事大伙兒也見得多了，就比如老叔我種了四十年的地兒，現在變得一天比一天硬，放在以前，都能趕得上石頭了。還好，現在大伙兒的力氣也一天比一天大，再加上鐵兄弟你那神奇的鋤頭，現在種起地來，比原來還有得輕鬆的呢！就因為土地這事兒，昨天我還愁著呢，你說大伙兒都在會上向柳書記保證了，一周內將生產搞起來，我也承諾了，兩個星期讓大伙兒吃上新鮮蔬菜，你說，話都已經那麼說了，要是到時候沒兌現，這不讓大夥看笑話嗎？而且，看笑話也就罷了，要是大家長時間吃不到新鮮的蔬菜，很容易犯病的。現在好了，新鋤具齊了，再加上這異變后的土地特別長莊稼，老叔我有信心別說讓大家兩周內吃上新鮮蔬菜，就是吃上新鮮的稻米都有可能啊！」


  聚一起，吃著飯，大夥的話就多了起來，嘮嘮往事，說說工作進展，氣氛一熱烈起來，那些不樂的事似乎也就淡了許多！

  「老叔，兩個星期，能長出穀子？」我聽著，來了興趣，也忍不住開口。「以前可是要好幾個月啊！」


  「三個半月！」老叔接連掰出三根手指，隨著便去掰第四根手指，不過，剛掰到一半，似乎發覺用掰手指的辦法數不出「三個半」，猶豫了一下，放下手指，看著我，「小孟兒你說的是老黃曆了，你看外面那些樹啦草啦的，就知道現在的莊稼能長得有多瘋狂，兩周，這還是我將下種收谷的時間都算在內了，若是人手足夠，這個時間還能縮短一半！」說著，老叔指了指學校外那綠波大海。


  「那——這似乎也不對啊……」我張了張口，剛想說：以學校範圍外那些植物的瘋長速度，即便一周也用不了，一天，就已足夠，不過，剛想說話的我，眼角就瞥到食堂門口的一顆老枇杷樹，老枇杷樹一身蒼翠綠葉，有兩米半高，在枇杷葉間，隱約可見串串枇杷綠中帶著絲絲金黃，明顯一副即將成熟的樣子。


  鐵鋼見我話到一半，便看著門外有些出神，以為我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便順著我的眼神望去，這一看，瞬間便明晰了我的想法，「說來也奇怪，學校中的植物，雖然也發生了異變，但卻沒有外界的劇烈，更主要的是，並沒像遠處那些變得那麼高大。」


  「真的要感謝造物，不然若是學校里也想外面那樣，我們的生存就困難了。」老叔也一臉感慨，「現在這樣，正好，種下的穀子長得雖然快，但並不劇烈，也並不會像外面那樣草變成樹，樹變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