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萬一人家只是為了輔佐自己練功呢，自己想錯了什麼？
江小川可不敢冒險。
馬秀蓉跟他從小一起長大，雖然自己是穿越過來的，但記憶都清楚的雕刻在腦海中。
萬一唐突了她，別說愛情，估計友情都會消失的一乾二淨。
如此想來，江小川只得強忍著心中的衝動繼續練功。
整整一夜。
功法運轉了一個又一個小周天！
以兩人為中心的數百米範圍內的天地間，似乎有一股股無形的靈氣，正海乃百川一般匯聚過來。
直至日出東方，才漸漸平息。
客棧窗外，一襲白影正目視著裡面的一切。
凌波真人深邃的雙目中閃過一絲複雜，隨後施展身法，消失在了曙光之中。
馬秀蓉和江小川從修鍊中退了出來，兩人臉上都帶著潮紅。
雖然一宿沒睡，但江小川沒有覺得絲毫疲憊，反而是神清氣爽。
或許是錯覺，江小川突然在馬秀蓉臉上看到一絲難得的嫵媚。
「那個……秀蓉，我去弄點熱水進來，咱們洗漱一下。」
為了緩解尷尬，江小川下了床去找店家討熱水去了。
馬秀蓉昨夜的煎熬，和九死一生沒什麼區別。
望著江小川出去的方向，幽怨的嘆了口氣。
這登徒子。
怎麼突然又那麼正經呢……
武舉，第二場。
已然拉開序幕。
第一場比試已經那麼兇險。
對於第二場，大家都有了一些心理準備。
第二場，題名叫沖軍！
參賽者全部帶甲，五百人緊密排列於校場中心。
隨後便有甲士用石灰畫了一個大圈，將學員們圍在圈中。
校場的四方，各有六台戰車，每台戰車由三匹軍馬牽動。
共計二十四台戰車和七十二匹，將會從四方來回衝撞！
故而名為，沖軍！
戰馬們焦躁不安的嘶吼著，健碩的蹄腿蓄勢待發。
旗官宣告道：「此場比試，以白圈為限。四方戰車將來回沖軍，凡出圈或重傷，亦或死亡，皆視為出局！」
「沖軍共計五次，不設出局人數限制，最終還留於圈內者，為過試！」
這個比試的目的，是模擬戰場上軍馬衝殺時的險境。
考驗參賽者的抗壓能力。
雖然早有準備，但大家還是緊張萬分。
三匹戰馬拉著戰車，那奔跑起來，但凡撞一下，不死也是重傷。
這跟冰窖比，更兇險！
因為在冰窖內，你可以隨時棄權退出。
但在圈內，只要被撞，基本就慘了。
「所有考生注意，第一波沖軍，開始！」
旗官一聲令下。
只見南北方向，各出一輛戰車，滾滾而來。
馬蹄飛揚，塵煙漫天。
看著來勢洶洶的戰車，不少人都慌了神。
縱列梯隊是嚴格按照預定好的位置站立的，楚陽和馬秀蓉可沒站在江小川身邊。
只有自己照顧自己。
眼見戰車即將掠來，江小川猛的閃開，身邊人都是同樣的想法，死命的往旁邊擠。
上百人群相互激蕩，如潮水一般疊疊起伏。
「轟隆隆！」
兩輛戰車衝撞而來，頃刻間將人群撕裂出一個十字形。
只見十幾人被沖飛上天，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第一波衝擊結束，受傷的人被全數拖走。
看著那些哀嚎的人群，江小川心臟一緊，若是真實戰爭，場面只會比這更殘酷！
趁隊列重組的空擋，江小川朝著楚陽和馬秀蓉靠近了幾分，三人隔著人群對視一眼，江小川回了他們一個放心的眼神。
「第二波沖軍！」
旗官下令后，第二波沖軍奔來！
此波出動八輛戰車，縱橫而來！
馬踏，車輪碾，有人甚至活活被踩死！
慘狀比第一次更數倍盛！上百人人被淘汰！
江小川使出了渾身解數，險之又險的避開了戰車的衝擊。
第三波，十二架！
馬車發動時，在場每一個考生心中都生出難以言喻的緊繃感。
十幾輛戰車，浩浩蕩蕩，這一次江小川被人群擠在中心無法動彈。
馬車奔騰，眾人連連往外擠，而被擠到白圈邊緣的人又死死的往回擠。
被擠在中間的人，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江小川爬上人群，想改換位置，豈料有幾人抓住江小川，將他朝即將要掠過的馬車丟了過去！
江小川見無法避讓，只得匍匐在地抱著腦袋，縮成一團。
馬蹄鐵落在背上，頓時皮開肉綻！
但好在沒有傷筋動骨，咬著牙勉強扛了下來。
馬秀蓉和楚陽乘亂匯合，三人背靠背呈三角形，嚴陣以待。
「公子，怎麼樣？」楚陽見江小川後背全是血跡，十分擔心。
江小川吸了口涼氣：「小意思。」
馬秀蓉神情嚴肅，面帶殺意的掃視著周圍：「之後的衝擊盡量跟緊我們的腳步！」
面對這種沖軍，哪怕想他們這種高手，都不敢輕視，更別說還有不少人打算害江小川的情況下。
大梁武舉考試是近乎嚴苛的，如此規模的衝擊已經媲美一場小規模戰爭了。
高台上，三個主考官都屏息凝神看著下方的一切。
張鶴齡見江小川躲過一劫，十分不悅的吐了口茶渣。
沖軍進行第四次，十六架戰車海嘯一般席捲而出！
一個個考生如落葉一般被卷了起來。
四次衝擊后，將原本五百人的隊列，衝擊至僅剩二百。
現在，只剩最後一次！
只要挺過最後一次，第二場考試就結束了！
旗官們將賽場清理乾淨，由於淘汰了半數多人，故而再次縮小了白圈。
「最後一波沖軍，將出動全部二十四輛戰車，並採用迂迴合縱方式進行衝擊！」
「望各位考生做好心理準備！」
迂迴合縱？
二十四輛戰車這麼來的話，估計很難有人能逃過衝擊。
此言一出，頓時有二十多人再度棄權。
雖然已經熬過了九次，已經到了最後一關，但這些人都不同程度受了一些傷，他們對最後一波衝擊沒有底氣。
命還是比考試重要。
「第五波沖軍，起！」
「噠噠噠……噠噠噠……」
此令一下，演武場所有戰車傾巢而出。
馬蹄奔騰，似乎讓地面都產生了震動，加上呼嘯的戰車，更是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轟隆隆！
所有還在場上的考生，身上每一顆毛孔都在戰慄。
江小川怕的要死，但同時也激動的熱血沸騰！
這就是戰場的味道！
江小川雖然經常看上去是一副弔兒郎當漫不經心的樣子，但他內心深處，渴望著浴血沙場！
之所以選擇武舉，也是江小川渴望突破自我的決心！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二十四輛戰車縱橫迂迴，來去穿插。
足足持續了十多分鐘。
最終車馬停歇，塵埃落定。
那圓圈之內，只有還剩一百來個人站立其中。
「第二試，沖軍，完畢！」
旗官宣布結束。
剩下的人無不歡呼慶幸，沒等他們高興多久，旗官便過來下令。
「所有人，休整半個時辰，將舉行第三試！」
什麼？
就休整半個時辰？
眾人驚了。
在如此險峻的沖軍下，幾乎所有人都不同程度受了些傷，而且體力消耗巨大。
現在竟然只給半個時辰喘氣就要繼續下一場。
基本是不當人看了。
主考官台上。
謝剛聞得下方質疑聲，高聲喝道：「戰場瞬息萬變，敵人是不會給我們喘氣的機會。你們應該明白！若對此試題有不滿，可自行退出！」
此言一出，便沒人敢再質疑，當下都開始原地休整，包紮療傷。
士兵摟著大盆，裡面有一個個雪白的饅頭，但沒有遞給考生，而是直接扔在地上。
考生們並不介意，直接撿了起來就開始吃。
楚陽也眼疾手快，撿了一些，想遞給江小川又有些猶豫，畢竟江小川可是江家家主，多少算是有些身份的人。
這饅頭在地上一滾，全是泥沙與灰，他估計不會吃吧。
豈料江小川直接在他懷裡拿了兩個，隨便拍了拍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了兩個后，又拿起一個來，把外面髒的饅頭皮撕掉自己吃了，乾淨的芯子遞給了馬秀蓉。
馬秀蓉沒有拒絕，接過來吃了，饅頭味道一般，但她心裡卻暖暖的。
吃飽之後，江小川又尋了幾個饅頭，偷偷的揣在兜里。
按照這次武舉考試的尿性，估計最後一場考試不會簡單，保存體力很重要！
旗官過來宣布最後一場比賽的題目。
這是一張軍事地圖。
旗官道：「最後一試題目為，生存！」
生存？
眾人心思動了起來。
旗官指著其中一座山道：「此山喚為，魚叉頭。由高矮不一的三座峰頭組成。接下來會在魚叉頭，進行為期三日的生存考試。」
這魚叉頭，就在京郊旁，是一座小山。
不過因為有三個峰頭，故而起名叫做魚叉頭。
考官開始給每人發放一個特殊的木牌。
旗官道：「此牌等同於你們生命，若遺失便為出局。」
「此試作為最終試，只保留三個武舉名額。」
聽器官這麼一說，眾人緊張起來，沒想到今年武舉名額更少了。
僅僅只有三個！
目前還有一百人出頭。
相當於還要淘汰一百多人。
大梁的武考和文考，與江小川所在的那個時空不同。
江小川所在的時空科考，都是基本三年一回。
每一回錄取的人數也相對多一點。
而大梁是一年一回，每年錄取人數十分有限。
也恰恰因為如此，大梁舉人的質量也高了不少。
「那如何區分勝負以及排名？」有人問道。
旗官道：「先後排名，以此木牌數量為準，擁有木牌最多者，為第一！以此類推！」
一番解說后，江小川便察覺周圍十幾帶著殺意的眼神朝自己看了過來。
不由的心中猛地一驚。
這麼多人想弄死我？
江小川看向張鶴齡，只見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露出冷笑。
原來如此。
看著手中的木牌，江小川微微一笑：「大逃殺么，有點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