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就是江家那個敗家子啊。」
謝剛這句話,聽在張鶴齡耳朵里卻無異是晴空驚雷!
驀然間,張鶴齡雙目大張,眼中現出一股難以置信之色!
張鶴齡之前看到江小川的名字,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或者覺得是重名,但是現在謝剛卻說,就是那個敗家子江小川!
原來並不是重名,真的是同一個!
梅延慶一聽,也有些好奇:「確實奇怪,這個江小川,不就是個紈絝公子哥嗎?這麼能扛?」
張鶴齡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本以為是重名,哪怕不是重名,江小川那個紈絝敗家子,手無縛雞之力,除了貪財好色敗家之外,也就是個弱雞。
就算真的來參加武舉,也只能丟人現眼,翻不起什麼風浪。
張鶴齡便沒有多留意,更沒有放在心上,但是沒想到,竟然就是他本人。
而且,不但沒被凍死,竟然還堅持著?
現在還剩五百二十個考生!
只差最後二十人棄權!
此次考試就結束了!
張鶴齡眼中寒芒閃爍,他與江小川的仇,可不是一般深,就是他一手將自己的乖兒子,給送到邊境去充軍!
而這次的武舉,自己又是主考官之一,這個該死的傢伙竟然敢來參舉,那豈不是羊入虎口?
想到這裡,張鶴齡原本陰沉的臉色漸漸冷厲,眼神有殺機閃爍,嘴角更是泛起冷笑。
……
考試依舊還在進行中……
已經三個時辰過去了!
人數似乎定格在了五百二十人。
這種時刻棄權,太可惜了!
但是主考台上,三個考官開始有些慌了。
雖然武考時,允許傷亡,但這才第一場就死了不少人,那之後兩場還不知道會如何。
而且,到現在還沒結束!
如果死傷太多,他們這些主考官也有責任!
謝剛開口詢問道:「二位,本場考試,我已經相當滿意,但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梅延慶道:「提督大人,有何想法?」
謝剛道:「我覺得,可以終止本場考試,讓餘下五百二十位學生都通過。」
梅延慶點了點頭:「我看如此也可。張總兵呢?」
二人看向張鶴齡,想聽他的意見,若大家意見相合,即可如此執行。
張鶴齡卻搖頭道:「本次秋闈武舉考試,已經上報禮部與兵部共同監督。哪怕我們三個是主考官,也無權輕易改變規則,到時候追責下來,我們都擔不起。」
對張鶴齡來說,江小川那個敗家子還在冰庫里。
多等一段時間,那個敗家子死在裡面的幾率就會大幾分。
對於這種能名正言順弄死江小川的機會,張鶴齡可不想放過!
意見不能統一,謝剛和梅延慶微微有些不悅,但又不好發作。
張鶴齡喝了一口熱茶,呵呵笑道:「二位大人,我也是為了規矩著想,既然三個時辰都等了,再等等又何妨?」
梅延慶和謝剛相視一眼,有些無奈。
謝剛道:「雖然是規矩,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提前終止比賽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我想到時候,兵部和禮部應該不會小題大做。」
梅延慶點了點頭:「我和謝提督想法一致。」
張鶴齡見二人意動,自己若再不同意,就感覺有些不給面子了。
但想著江小川那個敗家子還在裡面,就有些不甘心。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情。
「我突然還有一招,此招一出,定然能快速分出勝負。」
梅延慶和謝剛齊齊一怔:「張總兵還有何招?」
張鶴齡冷笑道:「往裡面灌硝石!」
此言一出,梅延慶和謝剛齊齊吸了口冷氣。
這也太狠辣了吧!
但若如此,還真像張鶴齡說的那般,很快就就會結束考試。
一番合計,二人同意如此。
張鶴齡心中冷笑。
江小川啊江小川,你不是那麼喜歡搗鼓硝石嗎,今天就讓你死在硝石身上!
庫房內,四周都是冰塊,腳下又是齊大腿的冰水。
天窗再次打開。
庫房眾人朝上看去,只見一股股硝石粉末傾瀉而下。
廠庫內的考生瞬間被消失粉末覆蓋。
濕漉漉的衣服遇到硝石粉末,便慢慢開始結冰。
江小川對硝石十分熟悉,頓時嚇一跳。
「是硝石!大家趕緊把身上的粉末拍掉!」
馬秀蓉和楚陽聞言,趕緊照做。
隨著時間推移,腳下的水更加刺骨不說,還開始結冰了!
要不是自己把硝石製冰的事情搞出來,也不會有今天這種情況。
有種自己給自己一刀的感覺。
不少考生想躲避緩慢結冰的積水,企圖攀上周圍的冰塊。
但冰塊兒又光又滑,稍不留神巨冰就會落下來,每個冰塊足有千斤重,砸到人可沒有好下場。
「公子小心!」
旁邊有人為了躲避水結冰,往上爬冰,頓時好幾個冰塊坍塌下來。
三人連忙閃躲。
巨冰落下將冰水激起四濺,把原本幹了幾分的上衣又再次浸濕。
冰塊落下起了連鎖反應,一排排冰塊開始逐層滑落。
那些原本擠在一起取暖的人群頓時鳥獸四散!
冰庫內頓時一片哀嚎。
「我棄權。」
「我棄權。」
「認輸認輸!快放我出去。」
這下終於有許多人都頂不住了,紛紛棄權。
很快人數了夠了五百人。
這場考試正式結束!
咔咔咔……
大門打開,能動的人都拚命往外跑。
但好一部分人雙腿都被凍住無法動彈了。
頓時有士兵進去幫忙救援。
看著下方的慘狀,梅延慶和謝剛頓時後悔了。
士兵巡查一番,回稟道:「庫房內冰塊砸死十人,失溫死亡三十三人。加上之前,總共死亡六十人!」
就第一場比賽,就死了六十人,恐怕這次是歷來武舉死的最多一次了。
張鶴齡見梅延慶謝剛擔憂的眼神,笑著擺了擺手:「我們只是為了推動考試進程,是這些考生自己不願棄權導致的傷亡,與我們無關,二位大人不必介懷。」
梅延慶和謝剛相視一眼,最後只得嘆了口氣。
張鶴齡興奮的看著死亡名單,整整死了六十個人!
憑江小川那敗家子的小體格,估計也是中獎了。
江……
江……
可看了半天,死亡名單中連姓江的都沒有,更別說江小川。
這敗家子,命挺硬啊!
張鶴齡放下名單朝著冰庫走去。
倉庫大門,馬秀蓉與楚陽攙扶著江小川,三人一步步走了出來。
江小川深深的吸一口還算溫暖的空氣。
這滋味,不亞於逃出地獄。
江小川忍不住想笑。
但還沒笑出聲,便看到張鶴齡沉著臉站在了他面前。
卧槽。
一眼看到張鶴齡,差點沒把江小川嚇一跳。
這老傢伙跟自己的仇可不是一般深,畢竟可是把他乖兒子給送到邊境充軍的人。
不過想著身邊有馬秀蓉和楚陽兩個高手,江頓時就放心下來。
怕個卵。
江小川拱了拱手:「原來是張總兵,看到我沒事,是不是很開心啊?」
張鶴十分疑惑與鬱悶。
區區一個敗家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傢伙,怎麼可能挨過這麼嚴酷的考試?
恐怕是使了什麼小手段。
「算你走運!不過,接下來你有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就不知道了。」
江小川嘿嘿笑道:「張總兵不是不知道,江某向來運氣好。」
張鶴齡冷笑徹骨:「那我倒要看看了!」
江小川道:「那就走著瞧。」
說著江小川三人便離開,錯開張鶴齡時,江小川轉過頭來問道:「對了,不知道我張松兄弟,在邊關過的如何?好幾個月不見,有些想他了。」
「混蛋!」
聞言,張鶴齡面色大變,恨不得上前親手收拾江小川一番,但想著演武場內人多眼雜,只得作罷。
「看來過得不好啊。」嘀咕了一句,江小川拉著楚陽和馬秀蓉趕緊開溜。
張鶴齡氣的攥緊了拳頭。
王浩和關小明這時也走出了倉庫。雖然神情看著也十分虛弱,但狀態還算不錯。
見到張鶴齡趕緊拱手:「張總兵。」
張鶴齡擺了擺手,隨後道:「想盡一切辦法,多拉攏一些人,後面的比試中,盡量給我把那個叫江小川的給……」
說著,張鶴齡比了個掌刀的手勢。
王浩和關小明自然明白張鶴齡的意思。
雖然關小明對江小川很不爽,但不至於想要他的命啊。
王浩同樣也是,大梁律法不是鬧著玩兒的。
張鶴齡:「他是譽王點名要殺的人,你們替我辦事,也是替譽王辦事。如果這事辦的漂亮,秋闈后,凡事有功的,我都會委以重任。」
張鶴齡把譽王搬了出來,這要是違背了他,不就等同於違背了譽王了嗎。
兩人相視一眼,王浩拱手道:「總兵大人,江小川不過是個酒囊飯袋,不著痕迹收拾他,問題不大。可他身邊有兩個高手,我們未必能如意。」
江小川是個弱雞,收拾他沒問題。
關鍵他身邊兩個人,絕對不是好惹的。
「張總兵!」
這時又有兩個青年走了過來,一個是童試與楚陽齊名第一的吳岳,一個是童試第三的邱恆,兩人見到張鶴齡齊齊行禮。
張鶴齡道:「你們應該都不陌生吧?到時候相互配合一下,對付一個敗家子,應該不在話下吧?」
四人相互看了看,默默的點了點頭。
演武場外不缺客棧,但今日秋闈,依舊爆滿,好巧不巧,還是只剩一間。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這次楚陽吃完飯,直接來了個失蹤,他可不想再跟這二位擠一張床了。
第一點,楚陽是不想再當電燈泡。
第二點,那就是爭分奪秒的練功!
這次第一天考試,就讓楚陽見識到這麼多狠人,心中的危機感徒然提升。
照這麼看,武舉第一,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輕鬆。
他也是清北書院的一員,他和岳風三人都下了決心,那就是一定要為書院爭光。
江小川輕咳了兩聲:「那個……秀蓉,我們就將就一晚?」
馬秀蓉點了點頭,臉不紅心不跳,讓江小川看不出什麼破綻。
回到房間,馬秀蓉解開了束髮,瀑布般的秀髮滑落下來,隨後用絲帶輕輕的綁紮在了一起。
那俊美的女兒模樣這才完全展現了出來。
馬秀蓉舉手投足間,隨意,揮灑,不故作姿態。
那股江湖兒女的豪意與柔情,結合的恰到好處。
這種氣質別具一格,像是一匹俊美的寶馬,讓人忍不住心生征服的慾望。
今日兩人住在一個房間,那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江小川雖然心猿意馬,但馬秀蓉畢竟不是軟妹子,所以凡事小心謹慎為主。
馬秀蓉收整一番,褪去了胸甲,下一刻,那傲人的胸脯便彈了出來。
雖然隔著衣服,但那微妙的顫動,看的江小川不由得吞了口吐沫。
經常練武的人,身子的彈性果然十足。
「你到床上來。」
馬秀蓉先上到床去,對江小川輕聲說了句。
江小川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小心臟都快跳出了嗓子。
到床上?
這,這不就是邀請自己了嗎?
江小川左顧右盼!
門已經鎖好了!
應該不會有人來打擾了吧?
秀蓉大姨媽應該沒來。
來大姨媽她就不能泡冷水了。
恩,肯定沒來。
那今天,就是自己的幸運日了?
江小川喘著粗氣,就想撲在馬秀蓉身上。
待走到面前時,只見馬秀蓉盤腿而坐,十分無奈的道:「不要胡思亂想,上來跟我修鍊功法。」
江小川尷尬到了極點,瑪德,還以為自己老樹開花呢。
雖然失望到極致,但江小川還是乖乖爬到了床上。
「秀蓉,為什麼我運轉功法,會跟你有種共通的感覺?」
江小川盤腿坐下,有些好奇的問。
馬秀蓉道:「因為我們習練的是同一套功法。」
江小川似懂非懂的噢了一聲。
兩人一起進入狀態。
隨著功法的運轉,那種暖洋洋的感覺再次襲來。
一個小周天后,冰窖內殘餘的寒氣也盡數祛除出體外。
「舒服。」江小川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渾身骨頭都發出輕響。
隨後繼續跟隨馬秀蓉運轉功法。
功法遊走經絡的速度,越來越快,每運轉一個小周天,江小川便感覺到一股熱流匯聚在自己丹田。
之前自己每次習練時偶爾也有這種感覺,但感覺可沒有這次那麼明顯。
而且來的很洶湧,一波接一波。
每次熱量匯聚之後,江小川便開始舉旗,越舉越高。
加之這次又有秀蓉這樣的美人在身旁,江小川煎熬到了極致。
馬秀蓉的感受也是同樣的。
果然如師父所說,共同修鍊,事半功倍。
可那種微妙的感覺,為何如此強烈?
馬秀蓉感覺身上有萬千隻螞蟻在爬一般,那原始的渴望正狠狠的刺激著她的神經。
那股難以言喻的衝動,令馬秀蓉抓住江小川的手都不由得握緊了幾分。
感受到馬秀蓉手掌傳來的力度,江小川險些把持不住。
秀蓉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暗示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