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人情世故
“少爺，少爺，你還是讓我省省心吧。”卻是那福叔又苦著臉說道。
黃埔看了自己的福叔一眼，雖然心中有些不太痛快，嫌這福叔太過嘮叨，但也曉得這福叔是實實在在地關心自己，便是溫和地說道：“福叔，你若是實在放心不下的，就同我一起過去？這樣有你照看著，我也不會出什麽岔子，這樣如何？”
福叔聽著自家少爺這般說，便是點了點頭道：“那好，老奴就同少爺你一起過去就是了，若是出了什麽狀況還請少爺你先走。”那黃圃應了下來，便是不給福叔繼續嘮叨的機會，道：“就依福叔你說的，現在我可以過去了吧。”黃圃說著便是向著王瑾那一邊走了過去。
“瑾兒哥，你看那邊那個呆子一般的人像你走了過來。”卻是唐波對著王瑾擠眉弄眼道，他也是看王瑾這幾日憂心忡忡的，過來讓王瑾開心一下。
王瑾倒是真的被唐波逗笑了，肩膀不由得聳動了兩下，臉上露出了一個怪異的表情，道：“好了，好了，別逗我笑了，不上不下的。”
王瑾他在這黃圃的身上倒是看到了自己曾經的樣子。自己當初行走江湖不也是這般傻乎乎的樣子，要不是自己的高叔一直照顧著自己，隻怕自己早就闖出了滔天大禍。想到這裏，王瑾又不由得想起了那曾經一直陪伴著自己的高叔，心中很是想念。“怎麽了，瑾兒哥？”卻是唐波看著王瑾突然發著呆，便是關切地問道。
“沒什麽，隻是想起了從前我也是向這位兄台一般既癡又傻。”王瑾說著便是笑了笑。
唐波聞言，不由得莞爾一笑，道：“說的好像瑾兒哥你現在不是既癡又傻一般的樣子。你瞧瞧他倒是真的好似和你在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唐波說著便是指了指正在向王瑾走過來的黃圃說道。
“少爺，你看那兩人對著咱們指指點點的，心中肯定是對咱們有著不好的心思。咱們還是早早走吧，這些人並非易於之輩啊。”卻是那福叔又嘮叨道。
黃圃聞言，隻是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去自己心中的不虞，笑道：“福叔，你休要再講了，我出來闖蕩江湖，本就是為了見見世麵，鍛煉下自己。
您這般護著我，這也不許那也不許的，我又怎麽能夠成長呢？若是這般，我倒是不如回去混吃等死好了。我也曉得您老人家是擔心我，但我武功也不算太差，隻是少了些實戰經驗罷了，遇到尋常人也是能夠自保的。你又何必如此提心吊膽的。
若是你再說的話，那我就讓人送你回家去了，我看你到時候怎麽和我父親交差。”黃圃這一番話說的是又快又急，一瞬間便是將福叔給繞暈了，那福叔還站在原地思索著黃圃說了些什麽，待到他回過神的時候，才是發現這黃圃早已經和王瑾混在了一起。
“這位小哥你好，在下姓黃名圃，才出來闖蕩江湖不久。看到小哥麵相頗善，心中好感頓生，特意來結交一番。”黃圃說著便是對著王瑾拱了拱手。
王瑾莫不做聲地掃了黃圃一眼，隻是覺得這黃圃眼神清澈不是奸惡之輩，模樣也是才脫稚氣，嘴邊掛著一點絨毛，身上的衣物掛飾莫不精美，一看便是武林世家的子弟。便是拱手道：“在下太原王家王瑾，有幸見過兄台。”說著也是拱了拱手。
“我看兄台一行人聚首在這，莫不也是為了等這寶物出世？”黃圃倒是自來熟，沒有什麽心機，隻是隨手指了指李見心所在的那一團毒蜮說道。
王瑾隻是笑了笑，道：“寶物？這兒可沒有什麽寶物，你所指的那一團乃是一種毒霧，這裏麵困著我一個中毒的兄弟，這些毒霧正是他運功排毒所排出的毒氣罷了。你可不要過去，省得禍害了自己。”
這時候，那福叔也是走了過來，對著黃圃輕微地咳了兩下，輕聲道：“少爺，您就莫要問這些事情了。”
那王瑾隻是笑了笑，說道：“小子太原王家王瑾，不知道這位老丈人怎麽稱呼。”說著便是拱了拱手。
那福叔也是回了一禮，道：“老夫姓汪，叫汪福。”那福叔說完，便是覺得自己在什麽地方聽過王瑾的名頭，便是皺著眉思索了一番，才道：“敢問王少俠就是那個少年英豪榜上排名第十三的太原王家的王瑾？”
王瑾聞言隻是笑了笑，道：“若是老丈人你說的那位王瑾也是用劍的，那便是在下了。”王瑾這一番話說得正是不卑不亢，謙遜有禮。
“果然是人中龍鳳。”那福叔稱讚了一聲。黃圃見到自己的福叔如此稱讚王瑾，眼珠子一轉心中便生一計，道：“福叔，我看你可是沒怎麽稱讚過年輕一輩的，今天倒是趕巧了。這樣吧，你也是信得過這王公子的，那就讓我在這和王公子好好結交一番吧。我想王公子的這些朋友也不會對我做些什麽的，您就放心先回去吧。”
“那……”福叔張了張口沉吟了一番，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又對王瑾說道：“王少俠，我家公子才初出江湖，若是言語有些衝撞，還望您包涵一二。”說著便是對著王瑾深深拜了下去。
“使不得，使不得。”王瑾連忙將那福叔給攙扶了起來，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如此任性想要結交江湖中人，自己的高叔也是這般對人的，哎，倒是自己還時常埋怨高叔，嫌他管事多。思量及此，王瑾也是能夠體會這福叔的良苦用心，“我答應你便是了。”王瑾說著便是將這事情應了下來。
這福叔才起身，又是拉著黃圃叮囑了幾番，這才回到了自己一行人駐紮的地方去了。“哎，終於自由了。”黃圃說著便是伸了個懶腰。
“我看黃公子也是武林世家出生吧。”王瑾悄咪咪地問道。
“王大哥果然是是江湖老手了，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底細，果然厲害。”那黃圃說著便是對著王瑾投去了崇拜的眼神。
王瑾隻是搖了搖頭笑道：“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你家人給你安排這一行人陪你出來闖蕩江湖。雖然是讓你少了些趣味，但是也給你擋掉了不少風險。你那福叔對你實在關愛的緊，隻是不善於言辭罷了。你也莫要責怪他就是了。”王瑾說這便是勸這黃圃不要如此對待他的老仆。
黃圃聽見王瑾這般說，眼珠一轉，便是不由得問道：“王大哥，我看你與我福叔非親非故，你又何必替他說好話？”
王瑾隻是幽幽一歎，道：“有些東西，得到的時候不會珍惜，隻有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曾今我也是有著像你福叔一般的人物照顧著我，我當初也是像你這般，有些任性，不太聽勸。最後我那位叔叔為了給我擋刀而死掉了，今天看到你的福叔，不由得想起了他。所以難免多說了兩句。”王瑾說著雙目便是有些泛紅，隻是抬起頭望著天空眨了眨眼睛，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才將自己的情緒壓了下去。
黃圃聽得王瑾這般說，心中也是想起了福叔對自己付出的點點滴滴，便不由得點了點頭說道：“其實福叔的好，我也都是記在心裏的。隻是有時候他的確太過嘮叨了一些，而我又有著自己的想法，有時候不知覺地就強了上去。”
“有時間多聊聊天吧，有些話說開了就好，男人之間沒什麽東西說不開的。”王瑾笑了笑道。
“那倒也是，我自從長大了之後倒是很少和福叔聊天了。”黃圃說著便是笑了笑。
“對了你是哪裏的人士啊？”王瑾又問道。
“我是常州人士。”那黃圃隨口應道。王瑾隻是點了點頭，便是將這記了下來，他到時候要去問問常州哪一個黃家能夠養著這麽多的超一流境界的門客。
“對了，王公子，你倒是和我說說你是怎麽在江湖上闖下那麽大的名聲的？”黃圃又問道。
王瑾聞言隻是撓了撓腦袋，笑著說道：“這個啊，你要是讓我自賣自誇，我也不擅長。我平常也不關心自己在江湖上有什麽名氣的，畢竟我的名頭相較我那幾位朋友可是小得很。”
“你就說說唄。”黃圃隻當這王瑾實在謙虛，又催促了幾下。王瑾這才將自己的一些故事講了一些，講了一些自己和李見心的江湖往事。
那黃圃聽得王瑾的故事，便是心生向往，不由得說道：“王大哥，你這些江湖往事讓我聽得好生熱血，恨不得像你一般同去江湖裏自由自在地闖蕩一番。”
王瑾瞥了黃圃一眼，隻是微微一笑，卻並不多說什麽，隻是道：“江湖的夢幻自然是極好的，隻是我倒是想要問問你，這行走江湖也是要錢的，你這錢倒是從哪裏來呢？”
黃埔不加思索道：“自然是家裏給啊。”
“家裏給的錢再多，便也是有著花完的一天。若是你不小心花完了錢，那你後麵又該如何是好？”王瑾又問道。
“這.……這個我倒還真麽想過。”黃圃說著不由得有些靦腆，他從小錦衣玉食慣了，倒是不怎麽在花銷上麵操過心，這一次出來闖蕩江湖，家裏人也是給了許多錢交給了他的福叔，這些錢足夠他將九州遊曆一番之後還有剩餘，倒是不用在錢上麵操心，隻是他的福叔倒也沒同他講這些。
“行走江湖，錢字當頭。有道是一毛錢難死英雄好漢，若是自己掙不到錢，隻靠家裏救濟的話，這闖蕩江湖倒是少了一分現實了。”王瑾隻是笑了笑道。
“可是這些錢也是我祖輩掙下來的，我花銷一些又有什麽呢？”黃圃反駁道。
“祖輩的始終是祖輩的，隻有自己的才是自己的。就像我朋友他們，他們的武功高出我不止一籌，雖然也能夠護我周全，但若是我自己一不小心遇險了呢？若是一直想要依賴別人，那麽自己才會時時刻刻置身於險地，這才是最危險的。我想你也是聽過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道理，這其中就不用我細說了吧。”王瑾說道，這些東西都是他碰壁了許多次之後才意識到的，皆是肺腑之言，他這也是不希望黃圃以後若是受到了打擊便是意誌消沉了。
“王大哥，不知怎的，你說的這些我倒是能夠聽進去一些，倒是我家中長輩同我講這些我隻當他們是嘮叨罷了。”黃圃說著頗有些不好意思。
“這個倒也簡單，我聽我的李大哥說過，你之所以聽不進家中長輩和你說的這些大道理主要的原因便是他們並沒有和你站在同樣的身份上來講給你聽。他們始終是端著一些長輩的身份來和你講，自然是不斷地灌輸著自己的大道理。
你尚且年幼，又有著自己的想法，並未在這江湖上碰過壁，自然是不願聽的。因此他們說你幾句你就嫌嘮叨了，你臉上一表現出不快，他們說不得就要嗬斥你幾句，如此一來你自然是更加別扭，不願意聽家中長輩所說的話了。
而我們卻不同，我們是朋友，是平輩相交，有沒有那麽多的說教在其中，隻是講著自己的一些心得罷了。因此這才能夠讓你聽見這樣的一些道理罷了。”
王瑾說著便是話鋒一轉，笑道：“不過說了這般多，日子總是要自己過。若是不碰碰壁，也就不會有著自己的體悟。若是聽道理可以過好這一生，那那些整日裏在茶館裏聽戲的人早就是快活無憂了。”
王瑾一說完，便是將黃圃逗得哈哈大笑道：“王大哥，你果然是性情中人，我從未見過你這般說話幽默之人，當真有趣。”
王瑾自己也不由得笑了笑，道：“我這都是從我李大哥那裏學來的。”
黃圃聞言，便道：“王大哥我剛剛聽你說那些江湖往事的時候，左口一個李大哥，右一口一個李大哥，現在你又說自己從你那李大哥身上學到了許多。不知道小弟有沒有榮幸可以見識一下你口中的李大哥。”
“他就在這毒霧之中呢。”王瑾說著便是指了指這一團越來越黑的毒霧。
“這毒霧裏真的是人，而不是什麽寶貝？”黃圃驚訝地問道，他還以為之前王瑾是在誆騙於他。
“我倒是不知道這毒霧裏有啥寶貝不寶貝的，那裏隻有我的李大哥罷了。”王瑾說著便是麵露憂色。
黃圃看著王瑾神情不似作偽，不由得說道：“王大哥，你倒是和我說說你那李大哥是怎樣的人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