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趙家公子
“哦,是誰?我也認識嘛?”李見心不由得對王瑾投去疑問的目光,王瑾隻是笑著說道:“待會你就知道了。”
“你小子還賣關子啊!”李見心說著就伸手一把夾住王瑾的脖子,輕輕地用拳頭擂著王瑾的頭笑著說道。
“等會你就曉得了。”王瑾卻兀自不肯說出那人的身份,又痛呼了幾聲,拍了拍李見心的手臂,這才讓李見心鬆開了夾住自己脖子的手。
“對了,這幾位前輩是?”王瑾站直身子,理了理自己頭上的束發才對著李見心問道。
“這幾位是通天鏢局的大人物,都是天人化生境界的好手,是一一她雇來找我們的,你可要尊敬一點。以後若是有些什麽押鏢尋人的人物都是可以找這幾位前輩。”李見心隻是說了這些人的表麵身份,卻是沒說他們都是從驚惶閣裏出來的,畢竟這些驚惶閣裏老一輩的人都是退休了。雖然與驚惶閣還有些關係,但江湖上的身份早已經是另一個了。
“在下太原王家王瑾,見過諸位前輩。”王瑾隻是拱著手對著獨臂老人他們恭謹地說道。獨臂老人他們也都是紛紛回了一下禮,隻是口中說著後生可畏的話。
“好了,我們也別再這裏待久了,倒是先進去吧。後麵的人還要排隊呢。”李見心見自己和王瑾他們寒暄了有一段時間之後,覺得有些耽誤了這些排隊的病人,於是出言建議道。
“也是,唐大哥一個人在裏麵肯定是忙不過來的,我還要進去搭把手。”王瑾說著便是領著李見心一行人進去了。
一進到院子之中,空氣中彌漫著的藥材苦澀味道便是更濃了。隻見唐波正在忙活著,他和趙家的幾個家丁也都是在這裏幫忙這遞藥湯,不時地給那些病情太過嚴重的病人輸上一點內氣,幫他們緩解一下疼痛。
“唐波。”李見心輕喚了一聲,唐波轉過頭來便是看見了李見心,連忙將自己手中的藥湯遞給了旁邊的病人,隨即便是走了過來,對著李見心笑著說道:“好家夥,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麽輕易地遇害的。瑾兒哥這下你可不擔心了吧。”唐波說著便是對王瑾擠眉弄眼著說道。
王瑾不由得微微一笑,卻是沒說什麽。反倒是李見心說道:“好了,你也別說這些話打趣了王瑾了。這些日子倒是讓你們擔驚受怕了。”
“沒有的事。若不是你失蹤了,我也遇不到這神醫,你可不知道,我經過這神醫的一番調理之後,肝髒處的隱患已經是沒有了,現在整個人倒是比以前好了許多。”唐波說著便是擦了擦手。
“那敢情好。”李見心也是為唐波的奇遇而感到高興,他的確是看出唐波精氣神上麵的不同了,不同於以前那種壯年走向暮氣一般的感覺了。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機會通天鏢局的前輩。”李見心說著便是將九霄等人介紹給了唐波,唐波和那九霄老人寒暄了兩句之後,便和王瑾他們一起加入到了這照料病人的瑣事之中。
隨後邋遢道士也是參與進去,倒是李見心和獨臂老人九霄幾個人無所事事。
不消一會,卻是一個管家模樣的家夥走了過來,對著唐波和王瑾一拱手,說道:“王少俠,唐大俠,神醫找你們,這些粗活就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來吧。”王瑾和唐波聞言這才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隨即對著李見心喊道:“見心大哥,走和我去見見你的老熟人。”
“這幾位是?”管家這才注意到李見心等人與那些病怏怏的患者截然不同,不由得對著王瑾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這位是李見心,我的大哥,這幾位都是武林前輩,一等一厲害的高手。”王瑾說著便簡單介紹了一下李見心。
“既然諸位王少俠的朋友,那且隨我一起來吧。我待會就給你們安排好吃住。”管家的對著李見心諸位一鞠躬說道,說完便是要領著李見心他們進到內院裏麵去。
“還請管家您找人幫我們將外麵係在石獅子上麵的馬兒照顧一下。”李見心不由得出言提醒道。
“好勒。”管家應了一聲便是往著裏麵走了去。
一行人跟著管家進了內院之中,隨即便是到了一件房間前麵,對著王瑾等人說道:“神醫倒是在裏麵。”說著又是對著李見心等人說道:“諸位,還請隨我來,我去給你安排住宿。”
獨臂老人九霄隻是微微笑著說道:“我們同你去就好了。見心,待會我再來找你。”李見心連忙道了一聲謝。隨即九霄便是隨著管家往客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王瑾站在門外敲了敲門,門內傳來一聲男聲,“進來吧,門沒關。”李見心聽得有些許熟悉,卻是記不起在哪裏聽到過這聲音了。王瑾推開門走了進去,對著裏麵的神醫笑著說道:“道長,你可不知道是誰來了。”
“誰啊?”正坐在床頭上照顧著一個削瘦病患的道士模樣的人轉過頭來看著王瑾說道,卻是注意到王瑾身後的李見心。看著李見心那魁梧的身子和記憶中的那個人漸漸重合,這道士連忙站起身子,走了過來,對著李見心喚道:“見心兄弟?”
“黑白道長?”李見心不由得驚呼了一聲,這道士竟然是不曾出過西蜀的黑白子。
“原來王瑾一直藏藏掖掖不肯說的我那個老相識是你啊!”黑白子說著便是對著王瑾投去了一個白眼,這年輕人可是太無聊了。
“倒是好久不見了,黑白道長。”李見心不由得有些唏噓道,又對著黑白子問道:“道長,你怎麽不在蜀中修道,反倒是出來遊曆了?”
“說來話長,上次你從雪域高原歸來的之後,我的家裏人便是都走的差不多了,也沒什麽掛念的,小輩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正巧我當時在典籍的研究上碰到一些難題,就去投了青城山。苦修了大半年之後,我的疑惑反倒是越來越多,於是便去向掌門求解,掌門人隻是說我未入紅塵,雖然不在紅塵之中,因此一顆道心卻是堪不破紅塵執念,就講我打發下山了,說是要我去紅塵曆練一番。
於是乎,我就出了蜀中,一路上走走瞧瞧,靠著些許醫術做了下遊方術士的活。不知不覺就到了這裏了,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你。”黑白子說著就將自己下山的緣由講得差不多了。
“不知道道長你這半年走了這麽多地方,又是見了這紅塵,又有些什麽感悟呢?”李見心隻是微微笑道。
“感悟也是說不上,隻是看清了一些東西罷了。以前我以為修道不過是誦經練氣的活罷了。
倒是難免會有些高高在上的心態,現在遊曆了久,雖然一時還是改不了高高在上的心態,但是好歹能夠感受到人在紅塵之中的痛苦了。漸漸地也是有了許多覺悟,以前的一些問題,現在也是能夠想通透了。”黑白子卻是坦蕩蕩好不遮掩自己的內心說道。
“如此甚好,妙極,妙極。”李見心不由得拍了拍手笑著稱讚道。
“咳……咳.……”卻是在床上的那個消瘦的青年人突然醒了過來,不住地咳嗽著,好似要將自己的肺給刻出來一般,隨即便是在床上不住地痙攣了起來。
黑白子聽得那人的咳嗽聲,連忙轉身走到這人的床前,便從自己的袖子之中摸出一排銀針,取了幾枚銀針,慢慢地撚入到這消瘦青年的身上,這消瘦青年這才停住了身上的痙攣,整個人好似從極度緊張的狀態中放鬆了下來,大口地呼著氣。
“他這是怎麽了?”李見心不由得關切地問道。那消瘦的青年人轉過頭來對著李見心說道:“我叫趙君安,是趙家的大公子,不知道這位大俠怎麽稱呼。”
李見心看著這趙君安雖然一副病入膏肓的羸弱模樣,但仍是氣節不改遠勝於尋常人,不由得心中暗暗佩服,於是拱著手說道:“在下李見心。”
“原來是李大俠,”趙君安躺在床上,慢慢的一點點將自己撐了起來,坐在了床上靠著枕頭,蒼白的嘴唇輕輕蠕動,對著李見心說道:“李大俠還請勿怪,在下自幼體弱多病,現在還感染了這瘟疫,能夠僥幸不死已是黑白道長透著偷天換日之能了,還請原諒趙某無禮了。”
“趙公子不必如此。趙公子身上氣血雖然虧空,但仍然自強不息,實在是我輩楷模。”李見心雖然對於趙公子報以有一定的好感,但是自己不太通醫道,隻能夠說些客套話安慰一下趙君安。
趙君安看著李見心那魁梧的身子,臉上不由得浮起一絲苦澀的笑容說道:“如果可以,我也真希望能夠像李大俠你這般魁梧就好了。”
“等病好起來了,趙公子若是有興趣也可修行一些強身健體的武功,再加上藥物和肉食的補充到時候未必不能到達我這樣的體型。”李見心不由得寬慰道。
“多謝李大俠寬慰了,”趙君安說著便是揮了揮手,長歎了一口氣,又說道:“李大俠也不必勸我了,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病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我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其實若不是黑白道長每日替我料理一番,說不定我早就魂歸西天了。”趙公子雖然說這喪氣話,但臉上還是強行擠出一絲笑容來寬慰李見心等人。
“公子何必說這些喪氣話,是貧道醫術尚未到家罷了。”黑白子說著也是長長歎了一口氣。
“道長不必如此,我生來在這富貴之家,早已經不知道享盡了多少人不曾修來的福了。這些年早已經看開了,若不是我的老母親尚且在世,隻怕我早就輕生了。”趙公子倒是難得袒露了一下自己的心聲。他這些年雖然好吃好喝,但身子骨始終還是太弱了。若是去曬下太陽,不消一刻鍾就要昏過去了,隻能呆在這房間裏不怎麽走動,他又何嚐不想有三五玩伴去縱馬狂歡呢。
“公子乃是大毅力者,現在不過被困罷了。”李見心又寬慰了一句,隨即邊望向黑白子說道:“趙公子這是患了什麽病?”
黑白子聞言看了一眼趙君安,趙君安隻是揮了揮手,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說罷,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黑白子聞言長歎了一聲,才緩緩說道:“趙公子在胎兒的時候,因為其母受了一次風寒,然後吃了些藥,這才落下了病根,導致其一直體弱多病,肌體先天不足,倒是難以長全。
成年後雖有緩解,但是仍然會時常心悸、冒虛汗、哮喘之類的。然後趙公子的母親想要給趙公子娶門親衝衝喜,好除去趙公子體內的痼疾,但是趙公子本是體弱之人,破了元陽之後,身體反倒是更虛弱了,這一次染了瘟疫可謂是雪上添霜了。
若是瘟疫到也罷,貧道也能治。若是先天的痼疾也罷,我也能慢慢調理。但是這兩者卻是在趙公子的體內發生了詭異的反應,這實在是有些讓我束手無策。無可奈何之下,我才出此下策,隻能靠著真氣去吊住趙公子的性命。”
“這就是你喊王瑾他們進來的原因?”李見心對著黑白子問道,黑白子隻是點了點頭。
李見心說著便是望向黑白子說道:“傳功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吧。”說著又是望向趙君安說道:“趙公子,可否讓我查看一下你的身體?”
“自無不可。”趙君安坦然地說道,他的身體早已經不知道被多少醫生大夫看過了,再多一個人看下又何妨。隻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反正都是沒結果的,趙君安如是想著,臉上不由得又是浮起一絲苦澀的笑容。
李見心慢慢地走到趙君安的床邊坐下,隨即便是將自己的精神能量灌輸到雙目之中,再次變成了那種毫無人性的眼神。在場的眾人看著李見心那沒有半點“人”氣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緊,趙公子更是不由得頭上又是冒出許多虛汗出來,手指不住地顫抖,在場的許多人隻有他的壓力太大,在他的感覺中,他隻是舉的李見心看著自己好似一灘死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