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劍挑道館
時間若白駒過隙,彈指間,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王瑾的【王家劍法】在招式上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了,他又在李見心的陪伴下來到了金山武館。
金山武館中,石銳看著王瑾說道:“這一次,你又是要拿什麽和我賭?你已經沒有東西和我賭了,如果拿不出東西來的話,王公子還是趁早請回吧。”
李見心卻是上前一步說道:“你看這一式劍法當做彩頭如何?”說著便抽出王瑾腰間的鐵劍,一記【天外流星】若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似快實慢,這是何等驚豔的一劍。
“不過這一次,你的名聲卻是不夠這一劍的彩頭,你還需加上那柄寶劍。”李見心說著指了指掛在石銳腰間的王家家傳寶劍,便閉上了雙眼。
“好,這一局石某應下了。”石銳說著便又屏退了自己的弟子。
武館的大門合上,又是幾個看熱鬧的腦袋鑽了出來,“你們說這一次,是誰會贏呢?”一個人問道。
“那肯定是我們的師傅啊,難不成那小子練了一個月便能擊敗我們的師傅不成?”另一個人答道。
“我倒是覺得剛剛那個不怎麽說話的人比師傅更厲害一些。”又有一人出聲道。
“別說了,要開始了,趕緊的。”卻是為首的那人說道。
王瑾緩緩地走下場來,看著石銳,拱了拱手說道:“石館主,得罪了。”
“哪來什麽得罪之說?石某此次還是照例讓你三招。”石銳說著便緩緩地將王家寶劍拔了出來,在他的印象中這是一個劍客最有派頭的時候,他當然是一個劍客,劍客就應該配這樣的寶劍。
石銳將劍拔出來了,看著王瑾手上二兩銀子買來的鐵劍,麵上頗有些不屑說:“王公子可不要說我仗著武器之利欺負人。”
“就這?”王瑾說著瞧向石銳,這便是李見心教他的麵對石銳言語騷擾的方法。
石銳聞言身上氣勢一滯,心中有些許怒氣升起,狠狠地看了一眼王瑾說:“黃口小兒休要逞口舌之利,速速放馬過來。”
“就這?”王瑾看著石銳有些不懂他為什麽發脾氣。
石銳聞言怒氣更勝,抓著劍的手骨節都已經泛白了,氣衝衝地說道:“王公子,您可真是個角兒,磨磨嘰嘰地還不攻過來?”
“就這?”王瑾實在是弄不清楚石銳為什麽憤怒。
“哎,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天這姓王的小子有點怪怪的。”爬在牆頭的一個學徒說道。
“哪裏怪怪的?”另一個學徒問道。
“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怪怪的,好像有點像城北的大太監一樣。”剛剛說話的學徒答道。
“你還不動手,那我便攻過來了,看劍。”石銳實在忍無可忍,一劍攻向王瑾。正是【金山劍法】中他最為得意的一招【雲滿金山】,劍光若雲霧一般飄忽不定,陡然劍劍勢一凝,卻是被王瑾持劍封住了劍招,王瑾又是一聲:“就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怎麽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豎子,安敢欺我石某人?”石銳已經快要怒發衝冠了,劍勢更為狠辣好若火中取栗一般,卻還是被王瑾用劍格住了劍招。
“還有一招。”王瑾輕聲說道。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登時讓石銳感到自己臉上被這小子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小子待會有你哭的。”石銳說著劍勢更快,隱隱之間帶著驚濤拍浪之聲正是【水漫金山】。這是金山劍法中絕頂的一招,王瑾瞬間便被這連綿不絕的劍勢壓製住了,狼狽地招架了一下,才堪堪跳出戰圈說道:“三招已過,且看我的,石館主。”
說完,王瑾便操著劍向石銳刺了過去,正是【夜裏挑燈劍光明】,這一劍卻是較一個月前更快更急,石銳手中劍也是不停蕩開一道劍網化去了這一招的劍勢。
石銳當即說道:“小子,果然有幾分進步,卻還是不夠。”
“就這?”王瑾心中大定,已經曉得自己和一個月前大是不同了,信心更盛的同時手中劍勢更穩,又和石銳交手了幾招。叮叮當當的幾聲下去,王瑾手中的劍卻是變成了鋸條一般殘破不堪。
“小子,你的劍已經變成這樣了,再打你可要輸掉了。”石銳冷笑著說道。
“就這?”王瑾完全不受石銳言語上的撩撥,下意識地回複著,手中劍勢更穩,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再出三招便能分出勝負了,決不能再分心了。
一招過後,王瑾手中的鐵劍又添一道極深的豁口,石銳竟然要仗著寶劍之利來取勝。二招之後,王瑾手中隻剩下半截斷劍。
“你輸了。”石銳嘲笑著說道,在他看來王瑾絕對不可能憑著一柄斷劍就能夠取勝。他得意地向著王瑾,手中的劍卻是更加狠辣,一劍削向王瑾的雙目,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勝利的快感了,他要讓眼前的年輕人曉得自己的厲害。
王瑾不想輸,也決不能輸,他看到了石銳這一劍的破綻,這一劍在空中飄忽了一些,王瑾將劍斜向上抹,順著石銳的劍勢,沿著石銳的劍劃了過去,封住了石銳的變化,將手中的斷劍架在了石銳的脖子上說道:“我贏了。”
王瑾的勝利如同一隻手掐住了那些圍觀的門徒的脖子一般,他們瞪大著眼睛不願意相信自己眼中的事實。在他們看來,王瑾不過一個富家公子哥一般的角色,竟然能夠單挑贏自己的師傅,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這一個月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的,你贏了。”石銳說完,眼中再也沒有一絲得意,隻是鬆開了手中的劍。
“謝謝石館主。”王瑾誠懇地對著石銳鞠了一躬,這才撿起自己的家傳寶劍,隨著李見心的步伐走了出去。
“對了,前輩,為什麽我說‘就這’的時候石館主會這麽生氣?”王瑾仰著頭看著李見心露出好奇的神情。
“因為喜歡用言語來撩撥對手的人總是害怕別人的陰陽怪氣。”李見心解釋道。
“就這?”王瑾說著臉上露出了不太相信的神情。
李見心扯著嘴角看著王瑾,貌似自己好像將他往大陰陽師的身份上推了一把,沒好氣地拍了下王瑾的腦袋說:“你倒是少說這兩個字,弄不好就容易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的。”李見心說著便負手在身後走去了。
王瑾有些摸不著頭腦,卻是不多想,連忙跟了上去。
客棧中,李見心和王瑾二人草草地吃過午飯。王瑾便露出期待的眼光看向李見心,他已經越來越崇拜李見心了,“前輩,我們接下來去幹什麽啊?”
“接下來你便去挑戰其他的武館,你要盡可能地將在你【王家劍法】的路數上走出自己風格。”李見心說道。
“好的,前輩你這次還陪我去嘛?”
“不了,你自己去吧,我還有事要忙。”
“那好,前輩,我去挑戰武館去了。”王瑾說著便出了客棧。
李見心回到房中,卻是拿起筆來給王瑾留了一封書信,便獨自走了,他要到北京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待到王瑾帶著一身傷回到客棧時,他正要找這位前輩說自己的好消息的時候,卻是發現前輩早已經不見了,隻是在桌子上留有一封書信和小冊子。王瑾打開書信,掏出幾頁紙,隻見上麵寫道:
王瑾,在下身負血海深仇,不願多拖累你,隻能選擇不告而別。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出了開封城,不用來找我了,因為我也不知道我要到哪去。說實話,你生性有些軟弱,但還算有些骨氣。江湖不適合你,你現在回頭的話還來得及,但如果你非要走江湖這條路的話,你便收拾好心思,先在這開封城住下來。
從武館開始,一家家地挑戰過去,當你能一招取勝的時候,你再去挑戰這個冊子上麵的人,我已經給你畫好了幾個角色,皆是出手不太狠辣的,你先去挑戰他們,後麵的隻能靠你自己了。記住,萬事留個心眼,當你在這這本小冊子上登頂的時候,說不定你便有為自己報仇的一線生機。
勿念,有緣江湖再見。
王瑾看著這上麵一句句話,眼淚卻是不自覺地流了下來。除了他的家人之外再也沒有人對他這般好了。王瑾收好書信在心中鄭重地對自己說,前輩你的話我記住了,等我武功大成,我一定會找到你,然後來助你一臂之力的,接下來卻是全靠我自己了。
卻說李見心一路向北,路過太原的時候卻是刻意找人問明了太原王家的位置,塞了一封書信給王家的門房,隻說是王瑾托他送過來給王家報一下平安的。
緊趕慢趕,李見心還是走了大半個月才到京城。
京城自然是繁華的,遠不同於李見心在路上經過的其他城市。上一次李見心來到京城還是九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他還是醉著的,根本沒有好好地瞧過這天子腳下的城池。
來來往往進出城門的走夫販卒身上都有一身幹淨整潔的麻衣,他們的精神麵貌和其他城市的人民比起來卻是完全不同,更不用說那些穿金戴銀裹著一身綢子的達官顯貴了,這讓李見心不由得感慨一下封建社會的兩級分化了。
悠悠地歎了口氣,李見心緩緩地走進了京城,他是來找人的,其他的和他沒什麽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