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朽木開竅
「所以,孫副都護會沒事?」我抬頭問謝玹。
「也不見得。」謝玹回道。
「這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朝政三分,各為明主,他能不能得救還要看他主子。」
朝政三分,是哪三分?孫副都護又是誰的人呢,我不解的看著謝玹,「敢情你到刑監台就是來找我的?」
謝玹像是看透我在想什麼的樣子,有些無奈道,「你做事全靠一分熱度和九分膽子,虎頭蛇尾,即興而為。什麼都沒弄清楚就敢擅闖刑監台。你這條命,這麼著急用,難不成是借來的。」
接著他和我說了朝廷的局勢,我是早就想問的,不過他說的對,我向來即興而為,想到什麼做什麼,也就沒顧得上這茬。
原來朝堂多年紛擾,早就不太平,皇帝不止有三個皇子,還有一個戍守在外未召回。只可惜這四位皇子都不是皇后所出。皇后乃是繼后,原薛匱也不是宰丞,先皇后原是二皇子謝瑢的親生母親也是陸太傅的嫡女,可後來卻病死了,這才有了薛家女兒繼位,不久薛匱便官拜宰相。
後來……皇帝漸漸不理朝政,宰相輔政,皇后又時常替皇帝代令,不少大臣遭難,朝廷不再安寧,分為三派,一分乃宰丞一派者,二分為各皇子擁戴者,三分只為明主者。
謝玹雖給我說了個大概,卻也不肯多談,有很多地方還有意避談,我便也不去細問了。
薛家敢明目張胆與皇家血脈分庭抗禮,這必是積攢了很多力量,養了眾多爪牙。
「你對孫罡態度不甚明朗,所以,他是只為明主者?」我捋了捋道,我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可他和顧將軍……難道,顧將軍也是只為明主者?」
只為明主說來簡單,實際上在這樣的朝廷中若想得以保全,畢竟要有一定的手腕勢力,換而言之,只為明主,除非他們也想稱王,否則就是這些皇子還未能收於麾下的人。
謝玹眼神看著其他地方,不知在想什麼,慢慢地說,「孫罡,是顧陵的人。」
我看著他問道,「顧陵,姓顧行三?」
謝玹看著我,不置可否。
原來這個顧三將軍竟有如此之實力。
朝廷已然變成這個樣子,皇帝要怎麼做呢?謝玹並沒有說清楚,皇帝為什麼就不理朝政了,他也曾是一位賢君,現如今,或許皇帝命不久矣又有幾人知曉呢……臭老頭兒是謝玹請進宮中,那他必定知曉了皇帝的身體,他到底在打算什麼呢,我不由得看向謝玹。
皇帝病重,天下人最擔心的莫過於儲君之位,何況皇子呢,天子家門,何談感情呢。
我心裡有些悶悶的,便說了聲我還有事,跳了車走了。
我能去哪,自然是楊六娘那裡。
剛到門口,便聽見街上人說北邊鬧起來了,好像是在抓什麼人,鬧得沸沸揚揚的,聽說是有人在刑監台院里放了串兩千響的鞭炮,弄得雞飛狗跳。
這街上人傳人的邪乎的很,那兩千響的鞭炮那麼大一大串,誰能拿的進去?
不過我轉而又想到那個女將軍,不由得莞爾,轉身進了楊家酒館。
白天酒館里沒什麼人,我一進去楊六娘就迎上來。
「怎麼這些天才來?」楊六娘噼里啪啦地打著算盤。
「可別提了,事多。」我耷拉著腦袋坐在桌前。
「事多還來。」楊六娘翻了我一眼,遞過來一個小壺,「我新釀的,嘗嘗。」
我拿起酒壺倒了一杯,「甜的?」
「我給你備的新婚禮。」楊六娘明艷的臉上揚起一絲賊笑。
「噗……」我一口酒吐出來。
「誒?別吐啊。」楊六娘急忙問道,「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做出不敢恭維的樣子,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你怎麼知道我定親的事?」
「定親?定親了?和他?」楊六娘瞪亮了八卦之眼湊過來問。
「不是,是神丹鬼手那老頭兒的徒孫。」我悶悶地說。
「誒?」楊六娘一臉發矇,「怎麼回事?」
我眼珠轉了轉,「誒,你認不認識他那徒孫,我聽那老頭兒說你沒缸高時候他就認識你呢,他徒孫沒準跟你差不多大呢。」
楊六娘為難的看著我,「這……他徒孫我倒是不知道,不過從輩分上輪起來,我和他徒弟倒算的上一輩,不過也有多年未見了。」
她像是回憶了一下道,「我上一次見他那徒弟好像還是我十四那年呢,只記得是個絕色美人兒。」
「啊?十四那年?」我上下打量著楊六娘,她的年齡還真是個迷,我只知道她肯定不小了,但還真看不出多大歲數,一張臉美艷絕倫,她居然還會誇別人是絕色美人兒,等等……「你的意思是,他徒弟是個女人?」
「是啊,那時候我還是個半大丫頭,她已經是名動天下的第一美人兒了,只不過後來我長大了,自然就沒有她的位置了,所以早就銷聲匿跡了。」楊六娘一臉不在意道。
額……我一臉汗顏,看不出臉色的問道,「你什麼名號,我怎麼不曾聽過……」
「你!」楊六娘瞪了我一眼,「白令沅!你是不想再喝酒了!」
「想。」我趕緊說道,「好了別說這事了,反正你又不認識他那徒孫。」
「那你和那小子怎麼辦?」楊六娘著急道。
我這才想起來我我還有事想問她,我趕緊說了一遍之前的事,心神不寧,頭昏腦熱,總是想起謝玹那張臉,就像推倒後遺症……
聽完之後,楊六娘用那雙美目嚴肅地盯著我,
「你這木頭,終於開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