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酒談
我憤怒轉身離去,卻沒發現謝玹的臉色也不太好。
我跑到後園子去翻我那根樹棍兒,可拿在手裡想著謝玹說的話,心裡酸澀,怎麼也伸不出手去耍棍子。
又將棍子一撇,翻牆出了去。
我進了楊六娘家,大白天的酒館里的沒什麼人,我坐在櫃檯前。
楊六娘回頭驚訝道,「不是日中剛買過酒?」
「哎,別提了,再給我開瓶酒。」我鬱悶道。
「博君笑?」楊六娘確認問道。
「不要不要,」我皺著眉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有沒有別的?」
「誒?」楊六娘一張艷美的臉湊上來,一雙波光流轉的杏眼滿滿的八卦,「鬧彆扭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一臉莫名其妙,「我自己喝又不是送男人,當然就想換一個了。」
楊六娘翻了個白眼,無奈道,「你……真不知道你那腦子是怎麼長的,貌美如花個姑娘,張嘴就送男人送男人,結果到現在自己還沒送出去,虧你第一天來我還以為你是直率火熱,你說你第一天來買酒我怎麼就沒發現你那腦子不正常呢?」
我不由得想起第一天來買酒,是為了送謝玹。
那時候還沒買過酒,什麼都不懂,一進門,大刺刺的說要買酒。
楊六娘一抬頭問了句要什麼酒。
我哪懂什麼酒?乾脆有話直說道送男人的酒。
楊六娘一看我這樣子來了興緻,大概也是沒見過我這樣愣的,照她現在來說,那時候以為我直率火熱,拉著我講了半天的話,聽我絮絮叨叨說了在船上和謝玹喝酒碰面的事,然後一臉壞笑地給我拿了兩瓶博君笑……
只是後來那天喝醉后我不怎麼再敢喝了,只沒事來找她聊聊天。
「誒?我怎麼就不直率火熱了?」我反應過來。
「你?我以為你那張嘴閉嘴送男人是去追男人,誰知道真的是送酒,真是個獃子。」楊六娘一臉嫌棄道,「我那博君笑妙的很,誰知道你喝了兩口就醉倒了,竟然給浪費了。」
「妙?怎麼個妙法?」我不解問道。
楊六娘轉身給我扔了兩瓶酒過來,「你啊,也就配喝這個。」
「這什麼?」我將酒封打開,酒香流竄出來,有一種藥味……我皺著眉問。
「不想喝醉,還想喝酒,哪有那麼甜的酒給你喝?」楊六娘眨眨眼,「這叫醉夢生。」
我品這話的意思,這酒是不會醉?
楊六娘一臉壞笑著說道,「走,前面小二看著,咱倆上後院喝酒。」
天漸漸黃昏。酒過三巡。
我已是頭重腳輕,這酒……可不像楊六娘說的那樣,她誆我。
這酒勁可比博君笑大多了,我暈頭漲腦的來回直晃,可是楊六娘的酒量好的很,我還能看到她在我對面笑晏晏的。
她笑眯眯地問,你和送酒的最近都怎麼樣?
我喝多了,從頭上拿下來謝玹送我的玉簪,那簪是一簇水波白浪的形狀……突然簪子被楊六娘拿了去,「這是他送你的?」
我迷迷糊糊地從頭說到尾,什麼釵被謝玹拿走了呀,什麼去皇宮吃點心啊,戴面紗不敢看謝瑢啊,謝玹把我抱回去啊,為了謝玹殺人呀……
楊六娘也有些聽蒙了,那你到底喜歡哪個呀?
喜歡?我喜歡練劍!我要練成天下第一劍,我要去報仇!我卜楞著腦袋回答道。說著我哭了出來,我說道謝玹要埋我的劍,我再殺人就要死了……
你啊,老大不小了還沒嫁出去,連追男人都不會,會殺人有什麼用。她用手指頭戳著我腦袋說。
她自言自語道,我倒是覺得這個小的對你更好些,大的那個心思怕是你這個腦袋看不透……
??我一腦袋問號,我搖頭晃腦地問,追男……?怎……怎麼追?
楊六娘一臉雞賊的說,你想通了?
我腦袋沉的直墜舌頭髮直地說,那……那傢伙整天……高高在上的,我要制服他……我要打他……
楊六娘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又眼珠轉了轉對我說,我教你怎麼制服他,你可要記住了。
她的臉湊近了我幾分,一臉神秘的說,咳咳要想制服一個男人就要堵他的嘴。明天我給你拿兩瓶酒,借你壯壯膽子,你喝了酒就去找他……
堵他的嘴?謝玹倒是經常堵我的嘴……我愣愣的說。
楊六娘一臉震驚,你倆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我睜著眼對著楊六娘,我經常一句話還沒說出口,他便一句話直接把我打斷……他……他就是,那個德行……
楊六娘哎呀一聲,白高興了。
說罷瞪了我一眼,趕緊的你也別喝了,你這話我也犯不上***了半天你什麼也沒幹,趕緊回屋去睡覺。我還得去想辦法幫你一把……
…………
我又做了一夜的夢,夢見謝玹拿著劍一身血,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打的……
第二天一早上醒來這頭痛的像裂開了,楊六娘這傢伙,不安好心……
我正想著她倒進來了,我十分熟練沒好氣地說,「醒酒湯拿來。」
楊六娘給了我個白眼,「什麼醒酒湯,就你這酒量還喝酒,趕緊的,起來起來,趕緊回去辦正事。」
說著遞過來兩瓶酒,看著我一臉迷惑解釋道,「你不會忘了吧?我昨天教你的?」
她這麼一說我倒品出這酒奇妙之處,我昨天的事記的還挺清楚的,「記得。堵嘴嘛,但是男女授受不親……」
「你!」楊六娘看那樣子恨不得要給我一巴掌,「你給我閉嘴,把那兩個字給我藏起來,你要制服他,自然要在沒人的時候,要不然他豈不是很沒面子。」
我一品,六娘說的對。
我看著那兩瓶酒,「這?」
楊六娘一臉壞笑,「這是我為你特調的……」
她正要往下說,她那桃花臉突然騰的紅了,突然吱唔起來,「咳,我昨天替你試了一下,效果很好……趕緊趕緊回去。」
我看她那神色很不正常,她替我試了?她喝這酒了?她也去堵人的嘴了?她也想制服別人?
她一個勁的趕我走,我只得收拾收拾從牆頭回了謝府。
我進了卧房裡面立著個丫鬟,卻不是忘泉,一看見我回來了,倒也不陌生,笑著迎上來,
「姑娘回來了?」
「你……」
「奴婢叫念川。」
「念川……」謝玹家的丫頭名字歷來是好聽的,「忘泉呢?」
「……」她看著我卻不回話,半晌支支吾吾說,「昨天……昨天姑娘沒回來,忘泉受了罰,被主子趕回家去了……」
「什麼!」我騰的從榻上站起來!
這個謝霸天,也欺人太甚了吧!我把酒瓶一放,便想去找他理論,可這個念川像是看出來了似的,急忙攔住我,
「姑娘莫急,主子早知道姑娘是這反應,姑娘別去,姑娘去了我也要受罰了……」
我……我竟被他給制服了?
念川看著我道,「主子還吩咐,叫姑娘準備別忘了,明個兒是進宮的日子。」
我愣愣的看著手裡的兩瓶酒,只能先把它們藏起來,想來想去,我跑到後園子的桃樹底下刨了個坑,把酒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