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只是個開頭
聽雨諾這樣說，霍宣心的眼色一暗，她好像懂了什麼。
因著雨諾還有事情要忙，她先離開了，屋子裡一下子就隱入了沉默。
樗里宜晴捧了茶碗抿了一口，又將茶碗放下去看霍宣心了；小世子單手轉著自己手裡的陀螺，眼神兒在霍宣心和喻善寧身上游來游去的；雙悅的眼神兒則是在小世子和喻善寧的身上游來游去。
沒一會兒，小郡主身邊的書惠跑來了。
她跑得急，扶著門口換了氣，霍宣心一下子受了驚，她忙抬頭看向了書惠。
「書惠，怎麼了？」雙悅忙問，樗里宜晴和小世子也忙看向了書惠。
書惠用自己的帕子抹了一把汗，又將帕子塞進袖子里這才進了屋子裡道：「姑娘且猜這會兒中街上正傳什麼呢？」
「是……報曉的多能和尚撞到的那具屍體的事兒吧？」霍宣心立刻道。
書惠急急點頭，她瞪大了眼睛沖霍宣心道：「且說那屍體放在林家的大門口呢！那個正是林家三年前失蹤了的林五郎！」
喻善寧扭頭看看書惠這邊，她又抿著嘴兒去玩兒自己的花兒去了。
「林……五郎……是哪個？」雙悅眨了眨眼瞄向了書惠。
書惠撫著自己的胸口道：「雙悅姐姐還記不記得三年前林家有個外室帶著庶子來投？聽說林家的主母一時生氣，只要孩子把外室給轟走了，那主母也怕自己落個刻薄庶子的名聲，對那庶子好的不得了，可是沒過多久，那庶子竟是失蹤了，那林家的大娘子還大病了一場，生怕人說是她的手筆，那外室聽說自己的兒子失蹤了之後，還告了一回衙門呢！」
「啊，是那個！我記起來了！」雙悅緊眨兩下眼睛，臉上也浮起來了驚恐的神情。
「這樣說來，是有人找到了失蹤的林五郎的屍體，給林家送過去了？」霍宣心問了一句，她在想這個應該就是大世子的手筆了，他們大概是想用別的流言壓下關於自己的流言。
書惠看看霍宣心，又壓低了聲音道：「哎呀，心姑娘，可不止如此呢！聽說那趙德軒的小兒子是個男女通吃的，而且花花手段兒可多了，死在他手上的可有不少呢！只是他家做事滴水不漏，又權大勢大的，別人就想討個說法也沒路的。」
「是了是了！可，這林五郎都死這麼長時間了，這是被人從哪兒挖出來的……」雙悅小聲說著，突然，她也明白了。
雙悅去看書惠了，書惠輕輕點頭，似是和她統一了想法，雙悅轉了口就道：「林家也不是小門小戶的人家，他家是苦主，而且那屍體又光明正大地放在他家大門口，哪怕他家的人不敢找上門去，衙門也不敢管到底兒，百姓們可是會議論好一陣子了。」
「還有呢！」雙惠又道。
「還有什麼？」霍宣心又問。
「那屍體旁放著一個酒杯，現在仵作那邊還沒信兒呢，那些說書的已經編出段子來了，說那林五郎是被毒死的！而且那酒杯就是那趙德軒小兒子的物件兒！我看過不了兩天，戲園子里該有這齣戲了！」書惠又道。
樗里宜晴也明白了，她捧著自己的茶碗若有所思，她去看小世子，小世子那神情分明就是在告訴她，他什麼都知道。
又坐了一會兒，樗里宜晴要走了。
霍宣心的眉心雖說依然緊鎖，但是她的眼裡卻是沒有那麼多惆悵了，樗里宜晴拉著霍宣心的手輕聲安慰：「霍姐姐可別多想了，那西山礦場的人囂張慣了，這回不是你，下回也有別人，惡人惡報是他應得的，你做什麼有愧疚感？郡主也是一方之主，懲惡揚善是郡主份內的事兒，大世子他們只是用用手段懲治惡人而已，只不過你剛好撞上，若是我們被欺負的反而心裡不安，那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霍宣心點著頭沒說話，樗里宜晴拍拍她的手這才抱著喻善寧離開。
樗里宜晴好像一下子通透了，回了樗里府，她沒著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抱著喻善寧到了老夫人的裡屋里。
喻善寧拾了桂姨給她燙好的奶慢慢啜著，樗里宜晴往外面瞧了瞧，見董姑姑和潤雨他們都忙著，她這才小聲問喻善寧：「寧兒，你是不是知道大哥哥他們在做什麼？」
喻善寧很是誠實地點了點頭。
樗里又將聲音壓低了些問喻善寧：「那，這個事兒……是不是大哥哥他們做的？」
喻善寧也就壓低了自己的小嗓門兒解釋著：「是呀！之前那羅延不是從信風山莊那裡得來了一個小盒子么？那裡面有好多帳單和書信，大哥哥他們就是按照上面寫的做的，我識字兒還不多，不過小世子已經識很多字兒了，他說那上面的東西，倒不像是趙德軒家的，倒像是趙德軒家裡的管家用來傍身的，可能他感覺趙德軒家裡是會做那種卸磨殺驢的事兒的主兒，所以先給自己弄了條後路，沒想到這會兒大世子和大哥哥他們卻是能派上用場了。」
「嘖嘖嘖……果然，夜路走多了總會碰上鬼，壞事兒做多了得罪的人也多了，落在別人手裡的把柄可也就多了……」樗里宜晴眯了眼睛。
喻善寧垂頭喝自己的奶，樗里宜晴又想到什麼來問喻善寧：「對了，是不是後面還會有？我是說類似這次這個林家的事兒？」
「這一件兒當然不能讓百姓們議論很久啦，多弄出幾件來，讓大家議論時間長一些，好傳到某些人的耳朵里呀，大世子和大哥哥才不管官家辦不辦那西山礦場的人呢，但是至少要讓他家的人慌恐一下，最好是白天吃不好，晚上睡不著。」喻善寧又笑。
樗里宜晴挑著眉道：「這個主意真是又損又討人喜歡，我看吶，我們也不用日日跑郡主府了，我們就家裡呆著，聽著外面的傳言是怎麼變化的吧！」
喻善寧就笑笑，沒有再接話兒。
果然，這林家的事兒只是個開頭，後面的重頭戲可就慢慢來了，不過在之前，鴻雁閣的人也在中街上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