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大結局(四)最後的真相。
「季琛,暖安啊,阿姨知道我們家瑤舒做了許多錯事,但我求求你們了,再給她一次機會吧!求求你們了!」
童母給他們磕著頭,腦門一下下的撞在大理石上。
「阿姨,請你不要這樣,有話你就坐著說,能夠答應的事情,我們一定會答應你,不能答應的,你磕破頭也沒有用的。」慕暖安過去拉起她,將人扶到沙發上。
童母的額頭都磕青了,頭髮亂糟糟,眼淚鼻涕橫流,沒有半點的貴婦雍容的華貴。
慕暖安抽了兩張紙巾給她,「先擦一擦吧。」
「謝謝!」童母低著頭接過來,用紙巾擦著眼淚,哽咽個沒完。
「有事您就說吧。」
薄季琛冷淡而禮貌的問道,他沒興趣看她哭。
童母擰了擰通紅的鼻子,可憐巴巴的說道,「昨天,我去看守所看瑤舒了,想到她那半大的孩子,她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她知道錯了,季琛啊,瑤舒從小就喜歡你,最好的青春都斷送了,若是再坐三十年的牢,出來之後人老珠黃,我和他爸都還不一定在世上了啊!」
「……」
薄季琛這幾天,心情其實很複雜。
一方面,他理智的告訴自已,做錯了就要受到懲罰,他不能放過童瑤舒,因為那一槍若不是他擋住了,怕是此時此刻暖安的孩子就沒了,就連暖安說不定都凶多吉少。
可另一方面,他又會想,十年前她做的錯事,歸根結底是因為她對他的愛太過偏執了,以至於後來被姜奕文抓住把柄威脅落到這個下場,其實說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一個女人,把所有的青春都浪費在他的身上,而他,卻始終沒有給予她想要的真心一絲一毫。
慕暖安心裡也很糾結,女人的心總是比男人的心,更容易軟化一些。
童母見狀便再接再厲,「暖安啊,阿姨知道你懷孕了,你應該最能體會一個做母親的心情——」
話還未說完,有敲門聲響起,管家去開門,就見月嫂抱著童瑤舒的兒子徒步過來了。
「好孩子,來,讓姥姥抱——」
童母接過孩子,小寶寶不諳世事,胖胖的小手抓著童母的手臂,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正好奇地落在暖安身上,然後咧開嘴,沖著暖安咯咯直笑。
慕暖安的心,瞬間像是被什麼擊中,柔軟又心疼。
童母嘆了口氣,哀求道,「暖安啊,你看孩子這麼可憐,已經沒有爸爸了,難道你想再看著他沒有媽媽嗎。」
「阿姨,這件事情錯本來就不在於我,也不在於季琛,你和我們說也沒有用,我們又不是法官,你與其在這裡求我們,還不如找個好的律師替你女兒辯訴呢。」
慕暖安可算是看出來了,先是磕頭下跪曉之以情,再把孩子抱過來動之以理,這童母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精吶。
言外之意就是,要是她女兒坐牢,孩子沒有母親,她和薄季琛的良心也不會好過。
呵呵,這就是典型的雙標了,童瑤舒開槍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有什麼後果呢?
「暖安啊,阿姨說錯話了,阿姨向你賠不是!」童母開始猛扇自己耳光。
「您別這樣了。」
慕暖安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本來懷著孕她心情就煩躁,再加之童母這麼一鬧騰,心情更是煩氣。
「這樣吧,明天我會去看守所和童瑤舒見一面的,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會處理的,您也就別插手了好吧?」
童母見暖安這麼說,一時間也沒話說了。
抱著孩子灰溜溜走了之後,慕暖安坐在沙發上,喝了杯水,重重嘆了口氣,「哎呀,真是煩死了。」
「別煩,小心動了胎氣。」薄季琛在她身邊坐下,給她抬手扇著風,示意她降降火。
慕暖安撇著嘴看他,美眸眨了眨,「我看你也不發言,我就替你拿主意了,你不怪我吧?」
「不會,我喜歡你替我拿主意。」
薄季琛廝磨著她的耳垂,勾唇,菲薄的唇,水光未退,妖妖艷艷的樣子,他整個人彷彿都置身於一層光影之中,眩惑人眼。
「那就好。」
暖安窩心,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開口,「其實吧,我是有些心軟的,畢竟孩子是無辜的,他不應該為大人的錯買單。」
薄季琛不發言,靜靜聽著她說。
「我明天去見見童瑤舒,看看她是個什麼態度,到時候我們再說好不好?」
「恩,聽老婆大人的。」
「我還不是你老婆呢。」
她抬頭看他,長長的睫毛微顫,語氣一本正經,「咱倆還沒復婚,離婚證還在我手裡拿著呢。」
薄季琛低笑,調侃,「某人可說,不論有沒有那個證,她都是對我認命了的。」
「我……」
被將了一軍,她不知該怎麼反駁,嘟囔道,「反正等到生了孩子,不能不去辦證,要不孩子落戶口的問題怎麼辦。」
薄季琛怔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爽朗大笑。
*
翌日。
慕暖安去警察局,童瑤舒帶著手銬被壓在椅子上,旁邊有兩位警官看守。
原本就面容憔悴的她,此時此刻臉色蠟黃無力,只剩皮包骨頭般瘦削。
慕暖安抬眼,隔著一扇玻璃,抿著唇一瞬不瞬看著童瑤舒。
她亦平靜的回望著她,愛恨情仇,恩恩怨怨,好似都消散了。
想想,她和她,還是第一次用這樣平靜的眼神看彼此。
「好久不見。」
「你來見我做什麼?」童瑤舒略微苦笑。
慕暖安定神,緩緩開口,「其實我是真的不想與你有任何的瓜葛,當初我以為孩子是你和薄季琛的時候,說實話,我是真心希望你們能夠幸福,儘管當時的我已懷有身孕。」
童瑤舒一愣,張了張嘴,半晌后才吐出了句,「你……懷孕了?」
「恩。」
慕暖安點點頭,「所以,我能體會一個做母親的心情。不論是你,我,還是你的母親,對自己的孩子一顆心都是真的。」
「是我對不起他們。」童瑤舒眸底閃過一絲愧疚和自責,「從小到大,怪我一直執迷不悟,他們勸過我很多次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可是我沒有聽,如果當時我能早早的死心,或許就不會落到這個下場了吧……」
慕暖安靜靜看了她一會,面前女人的悔恨,痛楚,無奈,這一次毫不遮掩的顯示在臉上,有著沉重的釋然。
或許,有些你自認為永遠放不下的人和事,其實總歸是會放下的。
就好比你手中握著一把冰塊,你握的再緊又能如何,遲早是會融化成一灘水。
慕暖安舒了口氣,起身,眼底沒什麼過重的情緒,「童瑤舒,以後你再聽到那個人的名字,或許心臟還是會一緊,但是嘴可以微笑了不是么。所以,你真的可以放下了,放掉那個不愛你的男人,放掉不屬於你的世界,好好的重新活一次吧,瑤舒,我放過你,我也放過我自己。」
童瑤舒捏緊了衣襟,低下頭,眼淚吧嗒一聲掉下來。
慕暖安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打算離開,話說三分足矣,她沒什麼好說的了。
「哎,等等——」
童瑤舒倏然叫住了她。
暖安回頭,不解。
童瑤舒重重呼出一口氣,斂下眸子,「其實,那一晚,我和他什麼都沒發生。他喝的酩酊大醉,往往喝醉了的男人,根本做不了什麼。」
慕暖安一愣,隨即釋然地勾起嘴角,由衷說了句,「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伴隨著自己長久以來的心結,似乎在這一剎那就煙消雲散了。
而同時她也明白,童瑤舒是真的打算重新開始了。
*
從警局出來,遠遠就看到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她知道,車裡有一個高大英俊,完美無鑄的男人在等著她。
心中的情感,像是炸開了奼紫嫣紅的煙火,璀璨萬分,也激動萬分。
慕暖安小跑過去直接跳上了車,摟著男人的脖子就是「吧唧」一口,「薄季琛,我愛死你了!」
她跟個樹袋熊似的直接黏在了他身上,十分地熱情洋溢。
薄季琛被她這麼摟著,又聽見她說的這番話,心裡自然高興,忍不住笑出聲來,「怎麼這麼高興。」
慕暖安也不答,就是摟著他的胳膊像個傻子似的咯咯直樂。
薄季琛著實有點受寵若驚,低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揶揄,「孕婦果然情緒無常啊。」
「哪有,人家就是愛你嘛。」她笑嘻嘻地說,綻放的麗顏清雅如晶。
薄季琛看著歡喜,在她嫩白的小臉上啄了一下,輕問,「和她談妥了?」
「嗯,薄季琛,我想過了,童家要上訴的話就上訴吧,咱不管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嘛,就這一次,就當為寶寶積點德了。」
暖安摸著小腹嘀咕著。
「好,這次聽你的。」
男人眼角眉梢儘是溫柔。
*
小元秋這陣子回老家呆了一段時間,薄季琛和暖安回來的時候,元秋也回來了,正好站在門外沖他們招手,「小安老師,大哥哥!」
「元秋哎!」
慕暖安興奮地跑過去,小元秋抱住暖安蹭了蹭,「小安老師我好想你啊,你想我了沒有?」
「嗯嗯,想死你啦!」
暖安開心地笑著,又看了一眼正寵溺望著她的男人,心裡某處滿滿的。
有他,有元秋,還有肚子里的孩子,真好!
一時間,心裡頓時變的無比柔軟!
可是一進家門,笑容頃刻間就收斂了。
看著沙發上的不速之客,薄季琛含笑的俊顏重重一沉,宛若染上冰霜,開口時的嗓音像是沁在深井之中,「你來幹什麼?」
來人,是薄子譽,還有他的母親。
「季琛……」
女人回頭,精緻姣好的面容,略微帶著一絲憔悴,看得出來年輕時是個美人胚子。
薄子譽順勢攙扶著女人站了起來,女人眼神似乎摻雜了一抹異樣,嘴裡喃喃道,「你長得,可真像你父親。」
薄季琛沒搭理她,凌厲的眉眼射向一旁薄子譽,暗含不悅。
薄子譽舔舔唇,勾勾唇角,「大哥,我們這次過來是向你道別的,我和我媽已經打算同警方自首了。」
「什麼?」
薄季琛下意識怔愣了下,許是沒想到他們會主動自首。
女人輕嘆了口氣,眼波微顫,回憶到那段往事時,目光變得幽深綿遠——
起初,薄季琛的父親薄正淵,同薄子譽的母親顧恬,是恩愛的一對情侶。
後來帝峰股價出現動蕩,薄季琛的爺爺走投無路,想到了聯姻這一招。
父母之命,薄正淵為了帝峰的長久發展,不得不忍痛同顧恬分手,明媒正娶了薄季琛的母親——程式集團的長女程懿婷。
薄程兩家聯姻的新聞鋪天蓋地,得知此事的顧恬幾乎傷心欲絕,好幾次給薄正淵打電話都被對方毫不留情掐斷。
心如死灰的她夜夜在酒吧買醉,直到有一天,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竟然和一個陌生男人赤身躺在同一張床上,而不久后她得知,自己竟然懷了這個男人的孩子。
原本想要直接打掉孩子的她,一個偶然的機會,得知這個男人是薄正淵的親弟弟。
她腦子一顫,心一狠,有了孩子這個把柄,再加之薄正淵的弟弟對自己也有好感,便順勢嫁進了薄家。
婚後,薄正淵的弟弟算是對她百般體貼,可是她卻從不放在眼裡,相反,每每看到薄正淵和程懿婷出雙入對,有說有笑,她的心,如同刀絞。
終於,再也受不了這種日子,顧恬主動約了薄正淵出來,埋在男人懷裡幾乎泣不成聲,「我忘不了你,想忘記,我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她的手抱得很緊,她以為薄正淵會狠狠推開她,胡思亂想之際卻聽到頭頂熟悉的嗓音落下,夾雜著些許無奈和疲累,「恬兒,其實我對她的感情只能稱之為喜歡,談不上愛。」
尾音墜地,擲地有聲,此話無疑給了顧恬極大的信心和鼓舞。
本打算放棄這段感情的她,在聽到這番話后,心臟某處如同死灰復燃。
尤其是經常聽到薄正淵和程懿婷吵架,顧恬更加堅信,自己才是最適合薄正淵的人。
「於是,在你和薑蓉兒訂婚儀式的那天,我在剎車上動了手腳。」
說到這時,顧恬的嗓音乾涸又透著濃濃的寂寥,「當時,我以為開車的會是正勛……我想著,正好一禍兩命,程懿婷會被撞死,正勛也在劫難逃,這樣,我就可以和正淵在一起了,他就徹徹底底屬於我一個人了……」
「可是,我沒想到——」顧恬偏頭深深看了薄子譽一眼,眸底嵌著愧疚,「我沒想到開車的會是子譽……」
「子譽,是媽媽對不起你。」顧恬眼裡含淚。
薄子譽沒動,高大的身軀僵直,抿緊的薄唇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麼。
原本就知道是顧恬動手腳的他,許是也料不到,顧恬為了愛情,竟然盲目自私到想要殺兩條人命的地步。
他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斂下了眸底流露出來的悲憫和哀痛。
薄季琛的表情也很肅穆嚴苛,看著顧恬,輕啟薄唇,一貫沉涼的嗓音此刻竟有絲顫抖,「我父親,縱容的你,對嗎?」
「不……」
顧恬輕輕搖了搖頭,眸底的悲涼哀傷似乎愈加濃重了,「多麼可笑,當我好不容易以為解決了後顧之憂,可以永遠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卻跟我說,他已經不愛我了,他愛上了程懿婷。」
「我哭著喊著說我不信,我踮起腳想要吻他,卻被他狠狠拒絕,他的眼底有著我所看不透的陌生和冷然,哈哈,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顧恬倏然看向薄季琛。
「說什麼。」薄季琛微皺了下眉。
顧恬苦笑,笑著笑著,一顆清淚就滑落了下來,越流越多,「他說,『原本以為我對她不會有感情,頂多也就是喜歡而已,可是我恍然明白過來,這幾年我同她吵,同她鬧,只不過是為了讓她留在我的身邊,甚至我不惜讓她懷上我的孩子,就是為了能夠捆綁助她,一生一世。』多麼可笑啊,我自以為是堅持的愛情,到頭來是一場荒誕的笑話!他原來已經愛上了別的女人,哈哈——」
顧恬的笑聲,夾雜著無限凄涼。
薄季琛緊抿著唇,心頭五味雜陳。
他一直以為父親和母親自始至終沒有感情基礎,卻不曾想,父親早已經動了心。
似乎這些年的一切,也跟著釋然了……
慕暖安聽了,心裡也不怎麼好受。
上前,遞給顧恬紙巾,顧恬擦了擦眼淚,長舒一口氣,「這些年,為了逃避法律制裁,我一直裝瘋賣傻,在精神病院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直到前些日子,子譽來找到我,我才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顧恬看了一眼薄子譽,眼神堅定,「這些年我總是睡不安穩,做了虧心事就如同有惡鬼纏身似的,保受夢靨折磨。兒子啊,對不起,因為母親的無能怯懦,連累著你也跟著受罪。」
薄子譽輕輕搖了搖頭,眼底也有釋然,「媽,你能這麼想真的很好了。犯下的錯就是要承擔的,所以現在,到了我們承擔的時候了,走吧,兒子同你一起,去自首,去贖罪。」
「好……」
顧恬點點頭,由薄子譽攙扶著走。
經過慕暖安身邊時,薄子譽頓住步子,深深注視著暖安,只有微笑和祝福。
曾幾何時,那份濃重的情誼,如今似乎也變得輕鬆許多了。
「暖安。」
薄子譽知道他們現在的感情真的是不錯,說不上放棄什麼的。
只是覺得,也只能這樣了,這幾年,不想就此放下的心,也只能這樣,任其隨波逐流,不再去管它了。
「嗯?」暖安挑眉。
薄子譽眼中有一絲興味,俯身,湊到她耳邊,低低道,「什麼是瘋狂呢?就是如果他能把你抱在懷裡,就算姿勢不夠優雅,又有什麼關係呢,是吧。」
說完,他直起身子,微微一笑。
慕暖安情緒起伏,對上他的眼,「謝謝你,子譽。」
他在用一個畫家的意興闌珊同她講一些亘古的道理,愛是沒有限度的,無論過去、現在、未來,不可理解的,近乎瘋狂的感情,都可以從正面震撼一個人。
是的,薄季琛就是今生她的震撼。
「答應我,你一定要幸福啊!」他溫和一笑,臉上並沒有露出沮喪或是失落的表情,如同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親切的問候與關懷。
「嗯,我一定會幸福的!」
慕暖安對他幸福的微笑,或許只有讓他看到她是真的很好,他才能真的把她給放下。
初戀就是這樣。
即便是過了很多年,回憶起來,也仍舊像穿過臉頰的柔柔的暖風,清香而甘甜,歲月中無法取代的美好。
「那就好,我們先走了。」
薄子譽又看了一眼薄季琛,笑了笑,轉身便打算同顧恬離開。
「子譽——」薄季琛突然喚道。
別說薄子譽,連慕暖安都疑惑了,紛紛抬眼瞧他。
薄季琛單手插兜,俊逸無鑄的容顏有著絕美的情懷,好比千年前的希律家庭,合法帝王,擁有攝人心魂的容貌,被視為神寵的標誌。
兩人靜靜對視,薄子譽眼底染上黯然。
同這樣的人,以血緣之名糾纏此生,不知是幸,還是否。
佔據了一場親,傷筋動骨,也遍體鱗傷。
失神之際,卻在下一秒,聽到男人開口,一字一句清冽乾脆,「謝謝。」
很誠懇,發自內心的一句謝謝。
這兩個字,想不到是從薄季琛口中說出來的。
薄子譽眸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即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了。
他的大哥,為他無聲無息他幫了很多忙,為他默默承受著一切過錯說了句謝謝,而這句謝謝,也包含著對不起的意思。
他是在說,這麼多年,錯怪了他,差點將他趕盡殺絕。
不過,讓薄季琛說一句對不起,額,那真是比登天還難!
「大哥,我知道了。」
薄子譽抿唇輕笑,沖他頷首,眼底滿含著坦蕩欣然的情緒。
薄季琛淡淡牽了下嘴角,目送著一高一矮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
真好。
薄季琛心頭感慨:感謝上天讓他失去了太多的同時,也得到了最寶貴的財富。
他低頭深情地看了一眼懷裡的小女人。
暖安發笑,「你瞅啥?」
「剛剛他和你說什麼悄悄話呢。」
一切麻煩都解決了,他輕鬆不少,也有心情同她貧嘴了。
慕暖安今天也很開心,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不告訴你,我要去洗澡,剛從外面回來,感覺身上黏的難受。」
說罷悠閑地朝浴室走。
「我也要洗澡!」薄季琛跟在她的屁股後面,進入偌大的浴室。
「隨便,我要泡澡,你去那邊洗吧——」暖安用下巴指了指淋浴房的方向。
「為什麼我要淋浴,我也要泡,澡。」
薄季琛笑容有點,禽獸般的邪惡,「一起泡吧,還能互相搓背,多好啊。」
「我說不要,你還是會那麼做對吧。」
「聰明!」
薄季琛明媚的笑著,俊臉殺傷力無敵,笑容迷死人不償命,然後俯身在她紅唇上蹂躪了一下。
慕暖安在心裡翻了記白眼,這需要聰明么,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的性格啊。
平時她還閑的跟他抗爭一下,不過今天她身上實在是難受的緊,想要洗澡的渴望非常的迫切,所以就懶得跟他多浪費口舌了。
放水,脫衣服,爬進浴缸,動作連貫,一氣呵成。
薄季琛利索脫了衣服,也坐進浴缸里。
慕暖安不理他,愜意的靠著,閉上眼睛,「好舒服啊——」
她白皙的豐盈一半露在水面上,一半隱藏在水下,看著無比的誘人,看得某人某處陣陣腫脹發熱。
「過來,跟我一起洗。」他用腳碰了碰她的大腿。
慕暖安張開眼睛,面無表情,「薄季琛,你給我好好泡澡,別想些有的沒的。」
他的那點心思,她還不知道么。
「有的沒的?你指什麼,我太笨了,聽不懂。」薄季琛壞笑,黑眸中波光粼粼的。
「聽不懂就別理解了,滾犢子吧——」
「喂慕暖安,你脾氣真是越來越差勁了,像對寶寶那麼溫柔的對我,不會少塊肉的。」薄季琛像個閨中怨婦抱怨。
慕暖安悠悠的剮了他一眼,「懶的理你。」
她直起身,開始洗頭,高高舉起的雙手還有那傲然的雪峰,就這麼坦露在男人面前,分分鐘直線挑戰他的忍耐力。
黑眸漸漸變的幽暗,猶如一頭亢奮的,蓄勢待發的野獸。
慕暖安被他看的心裡發毛,背過身去洗。
女人的背,雪白如凝白玉脂,美麗的蝴蝶骨的形狀精緻魅惑,後面雖然沒有前面那麼令人大噴鼻血,但是同樣令他心癢難耐。
「過來啊。」薄季琛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俯身就要靠過去。
好久沒碰她了,他覺得自己忍得很辛苦,快要把持不住了。
「哎呀我的媽呀,我還是去淋浴吧。」想起寶寶,慕暖安果斷的爬起來走向淋浴房。
「你別走嘛。」
這女人的反應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薄季琛先生,請讓洗澡就變成純粹的洗澡好嗎,拜託了。」
反應不快,就等著被他抓到,然後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都死纏著你嘿嘿嘿一番。
從他跟進浴室起,企圖就昭然若揭了。
薄季琛失望的趴在浴缸邊沿,「親愛的,你把我想的太壞了。」
「是嘛——」慕暖安冷笑一聲,「不是我想,是你的本質就擺在那裡好不好。」
她走進淋浴房,用毛巾把門把綁了起來,防止浴缸里的色狼入侵。
薄季琛看的哭笑不得,有必要做的這麼絕嘛,他又不會把她吃得骨頭都不剩。
暖安終於能舒舒服服,痛痛快快的洗個澡了,透過玻璃窗上的水霧,她看到薄季琛不爽的靠在浴缸里,正瞅著她。
她伸出兩根手指,做了個往他的眼睛叉去的挑釁動作,看什麼看?瞅什麼瞅?
薄季琛氣結,好樣的慕暖安,有本事別出來。
兩人用眼睛跟表情交流著,最後還是暖安佔了上風。
可是她光顧著高興,沒有去想洗完之後可是要出去的,等到洗完了反應過來,錘胸頓足都來不及了。
那邊,薄季琛舔了舔菲薄的唇,對她陰陰的笑的邪肆。
慕暖安苦笑著,總不能不出去吧,趁他不注意,一鼓作氣衝出去吧,可是在房間里,還是會被他抓到啊!
最後,她唯有選擇投降了。
拉開浴室的門,薄季琛也順勢從浴缸里起來了。
「泡的還舒服嗎,嘻嘻——」
慕暖安慫了,笑眯眯的諂媚問著,漂亮晶亮的大眼睛近乎彎成了月牙,好女子能屈能伸。
她邊說邊走到架子邊拿了浴巾把身體包上。
「舒服,怎麼能不舒服呢,特別是你的眼神跟動作,按摩的我更是舒服極了,作為回報,我應該好好報答你。」
他起身,一步步如豹子般的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