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意外死亡的婢女
皇宮裏出事了。
而要說的準確一些，應該是皇帝的寶貝女兒芸月公主所居住的行宮“點星殿”出事了。
至於出了什麽事情，紀涵柳這個第一發現人最清楚不過。
她在回宮的第二日不過是看書看累了，想要出門舒緩舒緩，卻不料她偶爾出個門都能在點星殿小花園一處不算隱蔽的地方發現驚人的一幕。
是屍體。
而且還是一具年輕女屍。
紀涵柳有身為醫者的自覺，卻不知道做為“宮女”應該明白的道理，所以當她一發現女屍就立刻上前檢查之時，碰巧路過的宮女才會連手中的水桶都拿不穩，然後高聲大喊。
“殺人了！救命啊！殺人了！”
侍女的聲音很快就引起了在附近勞作的宮女們的注意，她們各個年紀輕輕，沒有紀涵柳的滿腹才華，更沒有她的鎮定自若。
“這不是小綠嗎？早上看她還好好的啊！”一名侍女用手捂住嘴，仿佛這剛死的女屍已經在不懷好意的散發惡臭一般。
“是啊是啊。”旁邊的眾人紛紛點頭附和，並且跟著她一起對小綠的屍體和待在小綠屍體身邊的人退避三舍。
紀涵柳淡淡瞥了她們一眼：“把她抬下去吧。”
她們之中有些人認識紀涵柳，有些人不認識，聽她這一句話，頓時就有各種不滿疑惑的聲音傳出。
“這個人是誰啊？怎麽沒有見過，是我們宮中的嗎？”
“對啊，沒見過啊，這個人是誰啊，這個口氣怎麽回事？”
“她好像是公主的貼身婢女，才進宮來，許多人都沒見過。”
“貼身婢女？怎麽沒見她做過事呢？”
在人群之中總是有不和諧的聲音，紀涵柳自認為從前聽聞頗多，此刻心裏卻還是有些鬱悶。
我不過就是出門放鬆遇上一具屍體，你們這群人怎麽就那麽喜歡議論呢？
她懶得理會眾人的言語，可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刺頭從人堆裏跳了出來。
“現在事情都沒有搞清楚是什麽情況，你就讓我們把人抬走，你什麽意思？”
不管在什麽地方，總有人希望自己的位置能夠不斷向上，哪怕隻是從一個普通的侍女升級為公主的貼身侍女，先不說得到的賞賜，就說每月的月俸，那都比之前高出一倍不止。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名侍女，明明穿著和別人一樣的衣裙，可她總覺得在她的衣裙之下隱藏著無限的欲望之心。
“字麵意思。”她也覺得自己這句話說的欠抽無比，可麵對這樣的刺頭，強勢和冷漠才是必勝的前提。
侍女顯然被她這一句話氣得不輕，而周圍的眾人聞言也紛紛皺起眉頭對她指指點點。
她看起來像是侍女裏偏聰明的那個，聽著眾人的議論聲，她很快就抓住機會對紀涵柳展開攻擊。
“你以為你是公主的貼身婢女就可以膽大妄為了嗎？一點規矩也不懂，你以為你算老幾？”
“那你以為你算老幾？”她利索的反問一句。
侍女似乎沒料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紀涵柳竟然會在這一句上反駁的如此快，一時間她也成了啞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一定就是你殺了人！你這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賤人！”
紀涵柳無法理解這種理平白無故的指責，她冷笑：“真不好意思，讓人惡心的東西我從來不吃。”
“走！你跟我去見公主！”她說著就要上來拉扯紀涵柳的衣領。
她迅速向後退開一步，那侍女一把抓了空，又窮凶極惡的衝上來，紀涵柳繼續閃躲，侍女仍然窮追不舍。
“此人並非我殺，你血口噴人也該有個限度吧？”她一邊退後一邊好言相勸，她怎麽說也要在寧鴻飛的身邊再多待一段時間，和旁人關係鬧太僵了終究不是好事。
她本著與人友好來往的初心一直沒有想到要去使手段對付一個小小的侍女，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那侍女冷哼一聲，揚手欲給她一巴掌，她見勢不妙，立刻抬手，隻一個動作便阻止了侍女的動作。
“我說了，人不是我殺的，她中毒而死，已經死了至少兩個時辰了！”紀涵柳神色嚇人，侍女頭一次被人凶嚇，險些變成個結巴。
“誰誰知道你你是不是下了毒！”她奮力將手從她手上掙脫開，再趁機躲進人群裏。
“你之前明明有帶毒藥進宮！我親眼看見的！”那侍女忽然又說。
這回輪到紀涵柳驚訝了，她什麽時候帶過毒藥？難不成是昨天帶回宮裏的“茵陳”？
她緊皺眉頭，思索片刻，仍覺詭異。
不應該啊，茵陳藥性有害人之處是她偶然在一本異書上所見，尋常人鮮少能有聽聞，況且，她回宮的時候把藥草放在布袋裏，之後再回房間了才拿出來，怎麽可能有別人看見？
她眯起眼睛，緊緊的盯著麵前其貌不揚的侍女。
難道她趁自己不在房中，偷溜進去過？
發覺到紀涵柳神情變化的侍女直覺危險，可等她想要狡辯的時候，紀涵柳已經逼近到她麵前。
“你偷進過我的房間？”她的音量不大，但周圍實在過於安靜，也就直接導致了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她這一聲略帶怪罪的責問。
當紀涵柳看到侍女眼中的驚恐慌張以後，她直起身子，雙手環胸，眼睛斜視侍女：“且不說你在我房中會隨意翻看我的私物，光是你擅闖貼身侍女屋的罪責也夠你受的了吧？”
她知道皇宮之中隻要有女人，就一定有紛爭，雖然皇宮明令禁止爭風吃醋，相互攀比，但誰都保不準有像這個侍女一般有點頭腦卻又隻是聰明一時的人。
“我是進了怎麽了！”侍女一咬牙，有些破罐子破摔般說道：“你帶那種能害人的東西進宮！還好我進去了，不然我們這點星殿就不止死一個人了！”
周圍多的是站著擠著看熱鬧的人，她們聽了二人的對話本該議論不斷，但一個聲音的響起讓眾人皆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