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老公,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這水,怎麼比剛剛還要燙了許多?
強壓下心底的狐疑,咬緊牙關,余安暖緩緩走到柳靜曼的身前,再次小心翼翼的毀在冰冷而光滑的地板上,雙手舉起盛滿滾燙茶水的茶杯,筆直的跪著,有些沙啞的聲調微微抑揚,「奶奶,您請用茶。」
音落,就見柳靜曼再次伸出手,接過滾燙的茶杯。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不遠處的顧墨生雙眼緊盯著她的手,彷彿只要她有絲毫的動作,他就會不顧一切的上前。
滾燙的杯身離手,並沒有發生剛剛那樣的失手。
就在顧墨生和余安暖暗自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只見坐得筆直的柳靜曼微微彎曲著手指,滾燙的茶杯杯身讓她嘴角微微上揚,半闔眼眸睨著身前跪得筆直,神情滿是期待的人兒,半傾頭,抬起手臂就做出喝茶的樣勢。
然,下一秒,就在杯身觸碰到唇瓣的時候,她快速的離手,做出的姿.勢是將杯中滾燙的茶水徑直向面前的人兒潑去――
而對準的不是手臂而是臉龐!
本以為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的顧墨生,斜睨,就看到老人兒做出了這樣的動作,整顆心就提了起來,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向她們的方向而去,在余安暖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長臂一伸將她從地板上拽起身。
可即便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離余安暖那麼近的柳靜曼和流水的速度。
不幸的是從空中散落的茶水,依舊有不少滴落在余安暖裸.露在外的光潔腳踝上。
「奶奶,您這到底是在做什麼,我看這次也不像是手滑!」將余安暖拉開的一瞬間,顧墨生就本能的檢查她的渾身上下,見沒什麼地方被燙到,長呼一口氣語調冰冷至極。
「怎麼,不就這麼點試探就受不住了,那還有什麼資格做我顧家的媳婦兒!」對於顧墨的話,柳靜曼並沒有任何的反駁,陰沉著臉,話卻是對他懷裡臉色慘白的余安暖低吼道。
聞言,強壓下腳踝上傳來的刺痛,余安暖狠狠地抿了抿嘴角,下意識的就要掙脫男人的懷抱。
「你別動,敬什麼茶,有什麼好敬的?!」
動作才做出就被男人狠狠地扼制住,陰沉的臉黑得能夠滴出水來,緊緊攥住她的手臂不讓她有絲毫的動作。
「墨生,你別這樣,奶奶她……」
「奶奶?誰是你的奶奶,你以為我讓你敬茶就是同意你了嗎,別天真了,這一輩子我就是死也不會認同你是我顧家的兒媳婦!」
顧墨生阻攔的動作和話語令她的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座椅上面色有些慘白的柳靜曼抿了抿紅唇,面有難色的開腔,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耳畔就傳來柳靜曼冷嘲熱諷而堅定的話語。
心下驀地一沉,一抹黯然劃過眼底。
「您不認又如何,我們已經領證了,她這輩子就是我的人了,就算你再看她不順眼她也是你的兒媳婦!」聽著柳靜曼的話,顧墨生俊俏的面龐上滿是憤怒,沖她譏諷道,然拽著女孩兒就出了客廳,模糊間,柳靜曼還聽到他憤怒而心疼的聲調,「早就說過讓你不要來了,你看你偏不聽我的,敬茶,有什麼好敬的!!」
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和愈發消失的聲音,柳靜曼從座椅上起身,斜眼掃過茶几上的各種禮品,拿過一旁的拐杖狠狠地掃過在地。
盒子倒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驚得一旁的李姐打了個寒顫,抿了抿乾澀的唇瓣,訕訕開腔,「老夫人,剛剛少奶奶的腳似乎被燙到了,您看這燙傷葯我要不要給她送過去?」
「扔掉!」
音落,緊隨而來的是柳靜曼冰冷的嗓音伴隨著離去的腳步聲。
李姐將燙傷葯放進一邊的抽屜櫃里,抬眸掃過已經上了二樓身影消失在走廊上的老人兒,只覺得心下隱隱發寒,長嘆一口氣。
*
顧氏。
「我說你怎麼就那麼不愛聽我的,小時候是,現在也是!」顧墨生坐在余安暖的身側,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的為她擦拭著手臂上被燙的通紅了的地方,斥責中滿是心疼的意味。
聽著他的話,余安暖並不吱聲,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他精緻得無可挑剔的臉龐,以及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心疼。
那一瞬間,只覺得就算是受了這樣的痛也值得了!
看著看著她就有些入了神,就那麼痴痴的「噗嗤」笑出聲。
伴隨著她笑聲的落下,顧墨生驀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眸給她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性感的嘴角微微抽搐,抬起手臂乾淨而修長的手指輕輕颳了刮她高挺的鼻樑,膩味道,「笑,不痛嗎,你還笑!」
音落,只見余安暖愈發的笑出聲,寂靜而寬敞的辦公室內就盤旋著她清脆的笑聲。
幾乎是下意識的,顧墨生收回手,望著她笑得肆意的模樣只覺得心底一陣陣的吃味,慣性的用腳尖輕踢了踢她的腳踝。
「啊――」
本來笑得肆意的余安暖被突如其來的疼痛,話鋒一轉驚呼出聲,緊皺著精緻的眉骨,小臉皺成一團,皆是痛楚。
她的模樣讓顧墨生的心下狠狠一跳,下意識從沙發上起身,蹲在她的腳邊掀.開她的裙擺,入目是白皙肌膚上異常顯眼的紅痕。
一瞬間,他周身的氣壓驀地下降,將手中的藥膏用力的擠出一大截,全然塗抹到余安暖紅腫的腳踝上,薄唇緊抿。
察覺著他緊繃的情緒,余安暖心下一沉,倒抽一口冷氣,故作吃痛斥責,「哎,你就不能輕一點嗎?」
「輕一點?」聽著她吃痛的聲音,顧墨生本就陰沉的臉色愈發的陰沉,「這麼大一塊紅腫,你居然連吭都不吭一聲,是不是我沒有發現,你就不會告訴我?!」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指尖的力道卻無意識的減輕。
他的話讓余安暖心下一虛,目光閃爍得厲害,看著他面上嚴肅的神情,癟了癟嘴,「嗯,我本來打算待會自己回去上點葯就好了……但你現在不也發現了么,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癟了癟嘴,不想說下去,可看著男人心疼而布滿陰冷的目光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緩緩別開目光,底氣不足道。
她的神情和話語,讓滿臉陰冷的顧墨生只覺得心底不是滋味,長呼一口氣,將她腳踝上的藥膏塗抹均勻吸收,才將藥膏放在茶几上,再次坐在了她的身側,那雙深諳不見底的黑眸緊盯著她清澈的眼眸,一字一句從薄唇吐出。
「余安暖,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有什麼事你就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而不是自己一個人扛,要是我沒有發現,你回家自己上了葯,然後一聲不吭的等著它好,那我算什麼?」
「我是你的丈夫,從我們互相認定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應該融為一體,那不更應該有什麼就一起商量的嗎?」
「可你就連受傷都不告訴我,你讓我怎麼能夠不生氣!」
歇斯底里的低吼伴隨著怒意從性感的薄唇中吐出,每說一句,那雙深邃的黑眸就微沉一分,在他看來,他們既然已經是這種關係,那更是應該坦誠相待,而不是有什麼都藏著揶著的!
音落,寂靜而空曠的辦公室就陷入了詭異的氛圍,空氣中流動的空氣似乎也靜止了幾秒。
說完,就見他驀然起身,徑直走向辦公桌坐下,嘴角緊抿著,就那麼默不作聲的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下去。
可他卻發現平日里能夠讓他靜下心來的文件,此時,怎麼也發揮不了平日里的作用,掀起眼皮,掃了一眼沙發上低垂著頭的女孩兒,心下沒由來的一緊,薄唇微啟,可又礙於面子什麼也沒說出,可拿著文件夾泛白的手指骨節卻是泄露了他緊張的思緒。
他、剛剛會不會說得太重了?
可他要是不說的話,以後她還是那麼見外也不行啊!
越是這麼想著,顧墨生就覺得愈發的煩躁,絲毫的看不進去文件夾上到底寫了一些什麼!
沙發上的余安暖就那麼低垂著頭,她能感受到男人不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緊握的手手指微微攪拌著泄露了她猶豫不決的心緒,紅唇緊抿。
她知道,這一點是她沒有考慮到的,她只覺得不要讓他看到擔心就好了,可沒想到他知道後會那麼的生氣。
就連早上去老宅敬茶,她也就想著,如果她的態度能夠低一點,哄顧奶奶開心,那她會不會對她有所改觀,甚至還會祝福他們。
可她後來的行為卻是讓她清楚的知道,段時間內,想讓她原諒她,甚至祝福她和顧墨生是不大有可能。
可至今,她對顧奶奶對她的態度很迷惑。
按道理那些事都已經說通了,她也認同,就連她失去的孩子也算入在內都說得明明白白,可現在怎麼她對她的看法和態度還是那樣的惡劣,這是她怎麼也想不通的!
想著想著,她倏然覺得身上一道強烈的視線席捲而來,心下一緊,抬眸,映入眼帘的卻是對面辦公桌后男人認真處理公務的模樣。
輕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揚,從沙發上起身,邁著略微踉蹌的步伐沖他走去。
靠近了,她整個人就躬著身子從男人的手臂下穿過,然往他的腿上一坐,手臂環著他的脖頸,將臉頰貼近他的臉頰,輕呼一口熱氣,語調纏.綿,「老公,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