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顧墨生,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
「別走……」
聞言,余安暖渾身一僵,斂了斂臉上的神情,輕抿了抿唇瓣,回首望著病床上臉色依舊慘白的男人,掃過他緊蹙的眉峰和那雙布滿血絲的眼,心尖微微刺痛,僵硬著身子重新坐下。
坐下后相對無言,男人攥著她手腕的手不曾鬆開。
頓時,寂靜的病房裡空氣微微凝滯。
有些受不住這種氣氛,輕抿了抿唇角,抬眸看著窗外明亮的天色,面不改色,「你不用謝我,我只不過是不像看你死在我家門口髒了我的路,我已經幫你聯繫了江小姐,估計一會兒她就會來接你,所以還請你放開我,以免她來了誤會。」
每說一句,余安暖的臉色都面不改色,彷彿說的全都是事實般。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並沒有通知江語蓉也沒有表現中的那麼冷漠。
這種昧著心說出口的話,每說一句,心底就宛若在滴血般的一陣陣刺痛,像是為了懲罰她,心底就像是藏了一把刀,每說一句違心的話就狠狠地刺上一刀。
聽著她的話,清晰的感覺到男人攥著她手腕的手輕輕的鬆開,心下微微黯然,下一秒手腕再次被緊緊的握住,難掩眼中的錯愕目光定格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緊抿著唇瓣,不敢開口,生怕一開口就控制不住自己。
「余安暖,想來想去都覺得認識你應該是宇宙對我的補償。」
然而,病床上男人虛弱的開口,卻是突如其來直擊心房,沒有絲毫的猶豫。
余安暖瞪圓了雙眼,身軀緊繃著,不敢有絲毫大的動作,雙眸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即便是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卻依舊那麼驚艷魅惑人心的男人,左眼皮無端地跳動,連帶著太陽穴也突突的跳動起來。
像是為了印證一般,男人接下來的話每一句都直入心扉,手腕上也越來越緊可又不失力道。
「昏迷中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娶了江語蓉,可我並不快樂,因為至始至終我想要的都不是她。」唇色慘白的顧墨生雙眸注視著床邊的人兒,目光中皆是堅定的神情,握著她手腕的力道微微緊了緊,抿了抿嘴角,「我以為我醒來不可能會見到你,畢竟你那麼排斥我,甚至下定了決心不再見我,我不是沒有過期待,可夢中你笑著祝福我和她的樣子一遍遍在腦海里浮現,我就不敢醒來,生怕醒來夢裡的一切就成了真。」
「可是,暖暖,你是我年少的歡喜,也是未來的唯一,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著,顧墨生整個人掙扎著從病床上起身,因此也扯動了另一隻手上的點滴,倒抽一口冷氣。
見此,余安暖急忙起身神情故作淡漠的伸手穩住搖晃的掛瓶,緊抿著唇瓣眼底布滿寒霜,冷淡的開腔,「機會?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我當初問你是不是非娶江語蓉不可,你是怎麼回答我的,怎麼這會兒還想著讓我給你一次機會?!」
「顧墨生,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每次都被你耍得團團轉,你說你喜歡我,可你到底有多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行嗎,我真的受夠了……」
聽著顧墨生的話,余安暖只覺得滿心的譏諷,深呼一口氣,沒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繼續開腔,「我剛剛已經幫你聯繫了江語蓉也和她說了你的狀況,今天是你們的婚禮,我不想因為我而造成什麼不必要的誤會,還請你放開我,我去給你辦理出院手續。」
對於這段感情,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期待,即便有也會死死的藏在心裡。
話音一落,她就感覺到手腕上的手緩緩的鬆開,幾乎是鬆開的一瞬間,余安暖就掙脫著轉身大步流星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乍看隱約有幾分倉皇而逃的意味。
余安暖前腳剛走出病房,擺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適時的發出聲響。
幫顧墨生辦理好出院手續,余安暖並不著急回病房,生怕一看到他,她就心軟得沒了任何底線,說不心動那都是假的,畢竟這麼多年了,她怎麼可能會心硬到將她推給其他的女人。
可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得償所願的!
在走廊上站了將近十分鐘,打好了所有的心理建設,余安暖才不緊不慢的往病房的方向走去,然,當她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所有的理智都足以崩潰――
「讓一讓,請讓一讓!」
走著走著,倏然,只聽身後傳來劇烈的器材推動的聲響伴隨著護士清冷而急促的聲調。
腳下步伐一頓,正要轉身看一眼,然剛做出動作整個人毫無徵兆地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推搡著狠狠地撞到冰冷的牆壁上,下意識的抽氣,眼角餘光卻看著一名護士推著器材車極速的往一間病房而去。
定眼一看,整個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那不是顧墨生的病房嗎?!
腦海中意識形成的一瞬間,她的身體就已經做出了動作,顧不上被撞得生疼的後背,小跑著沖病房而去。
一踏進病房就見剛剛的那個護士正蹲在床邊為床上面色慘白的男人處理傷口,心下一凜,雙眸看著床上似乎再次陷入昏迷的男人,顫抖著開腔,「護、護士,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這些家屬到底是怎麼照顧病患的,不知道點滴沒了就摁鈴讓人來處理嗎,怎麼可以放著他一個人!」
「要不是路過的其他的家屬發現,恐怕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余安暖被護士說的訕訕的,雙眼落在顧墨生已經青紫的手背上,和托盤裡沾了血棉花,眼前一陣暈厥,身形一晃,睨著男人緊閉的雙眼,訕訕對護士開腔,「對不起,是我的失誤,下次再也不會了!」
說完,只聽見護士冷哼一聲,收拾好將托盤放在器材車裡,冷著臉走出了病房,顯然對她的不負責及其不滿。
雙眼緊盯著顧墨生已經被護士處理過的手背,泛著駭人的青紫,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她走的時候他明明就已經清醒了,怎麼可能還會出這種事,除非他就是故意的!
這麼一想,余安暖的心底更是布滿了憤怒,微微傾身伸出手狠狠地推了推男人的身體,語調抑揚,「顧墨生,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