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章 顧墨生,我在你的心裡到底算什麼?
夜如涼水。
余安暖站得都有些腿腳發軟,卻只能遠遠的看著賭桌上的兩人心生忐忑。
這樣的畫面是她從沒有想過,也是她不敢想的,什麼叫把她當做賭品?
後知後覺答應過來陰沉著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卻是安靜的看著氣氛愈加凝固變得冷冽起來的兩人。
「啪——」
猛然,一陣清脆聲響徹在寂靜的賭場中央,抬眸,只見顧墨生已經站起身,而隨手推到了一旁的籌碼,面色陰沉著走到她的面前,話卻是對挾.持著她的保鏢說的,「放開她!」
音落,那個保鏢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依舊坐在賭桌旁的傅睿辰,在得到傅睿辰的示意后才放開余安暖。
猛地被鬆開,讓她整個人沒了支撐,身體毫無徵兆的向前傾,下意識抽吸一口冷氣閉上眼,卻不想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睜開眼,清澈的眼眸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顧墨生,神色難喻。
然,對於她的注視,顧墨生輕抬了抬精緻的下巴,神色依舊冷淡到了極致,大掌握上她的小手,渾身凜冽氣息從身體深處迸出,大步流星地就向大門口走去。
「多謝傅少的手下留情!」
在路過傅睿辰身側的時候,他毫無徵兆的頓下腳步,斜眸,語氣里沒有絲毫情感可言道。
一句話,卻是讓坐在椅子上的傅睿辰愣住了神,也讓在場的保鏢以及工作人員的目光都發生了變化。
伴隨著兩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傅睿辰才起身,幽暗的眼神看著早就沒了他們身影的大門,精緻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嘲弄和冷漠。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打掃!」
沖著那些呆愣住的人,清冷著嗓子低吼,可嘴角的弧度卻是越來越深。
伸手從口袋裡掏出香煙,叼在嘴裡,深吸一口吐出,一時間煙霧繚.繞后他的容顏令人看得不是很清楚,而周身散發出了氣息,卻是讓周圍的人不寒而慄。
顧墨生……
沒想到就連走之前,他還給他留了這麼一手,明明是他憑本事贏了他,可走的時候卻給他留下了臉面!
「砰」的一聲沉悶,只見他身側的椅子已經倒在光滑的地板上,而他精緻的五官輪廓上皆是被煙霧掩住的嘲弄。
誰需要他給他留什麼臉面,輸了就是輸了!
車內。
余安暖坐在副駕駛座上整個人盡量的往車窗邊靠,心下是難掩的忐忑不安。
只因為車內空氣死寂得讓她險些窒息,斜眸看著身側被車外的路燈燈光時不時傾灑在他身上,卻也蓋不住他身上的冷冽氣質,直讓她額頭冒冷汗。
她隱隱能知道顧墨生是在生氣,也知道他為什麼生氣。
但她自己現在也心虛得不得了,可她只能保持微笑,什麼也不能說也不能。
摁下車窗,窗外夜裡清涼的風撲面而來,將心底的忐忑吹散了不少,連帶著額頭的薄汗也吹.干。
睨著極快掠過的風景,腦海里無端浮現出離開賭場時,顧墨生向傅睿辰說的那句話,到現在她都有些分不清真假。
顧墨生從來沒碰過那些,她是知道的,可傅睿辰一看就是老手,怎麼可能會輸給他?
難不成,真像顧墨生說的是傅睿辰有意放水?
而這個時候,余安暖忘記了,她與顧墨生已有六年未見,六年能改變很多人很多事,就連顧墨生也不例外。
回到北岸,顧墨生依舊是那副對她愛理不理的模樣,她也沒指望他能給她什麼好臉色,沉著臉換了鞋就要衝樓梯處走去,然才邁出步伐,她的手臂就被男人拽住——
「你下次還這樣嗎?」
紅唇微啟,還沒出聲,身後就傳來男人低沉的聲調,言語里的無奈與擔憂顯而易見。
微怔,後知後覺的她一臉茫然,尾音微翹神色有些不明所以,「嗯?」
這樣?
是哪樣?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讓你離傅睿辰遠點,你每次都不聽,下次你還這樣嗎?」見她這幅模樣,顧墨生也知道她還沒反應過來,深諳的眸瞳變得溫軟了幾分,連帶著語調里的冰冷也軟化。
說完,他也不等余安暖的回復,自顧自地說著,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眼就那麼注視著她清澈的眼,一字一句道。
「余安暖,別人的話你可以不聽,但我說的話你必須聽,還要牢牢記在心裡,知道嗎?」
話音剛落,他面前的余安暖的身軀微不可見的輕顫,長長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思緒,也掩住了無端蓄滿眼眶的淚花,鼻子泛酸。
別人的可以不聽,但他的必須聽還要記在心裡。
嬌柔的面龐上隱隱泛起嘲弄,就連心裡也被苦澀瀰漫著,若有若無地掙脫他的桎梏,身上散發著涼薄氣質不同於以往的鎮定。
苦澀在心底盤旋,最後停留在了心尖的地方,一陣陣刺痛隨之而來,狠狠地扯了扯唇瓣,沙啞著嗓子自嘲問出聲,「顧墨生,在你的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音落的一瞬間,她清楚的察覺到男人握住她手腕的手,力道逐漸減小,甚至到了最後都無力的鬆開了手。
見此,昏暗燈光下的她,嬌柔的面容上皆是苦澀,如同吃了黃連一樣的苦,卻又忍不住的自嘲和期待。
她知道,他肯定除了把她當做仇人,也沒有其他的什麼情意了。
以前是她不懂事,總以為多看了幾本言情小說,就以為他就是小說里的男主角,即便女主角再怎麼不好,兩人矛盾再怎麼大,到了最後都會修成正果。
而,現在的她,依舊隱隱期盼著修成正果的那天到來。
如果說她之前口口聲聲說著放棄,但心底依舊是有著不為人知的期盼,期盼著如同言情小說里男女主那樣克服困難走到一起的情節,可這麼久以來,她所經歷的一切,都死她自己扛。
人家女主角再不濟也有男主角幫襯,而她呢,她不僅沒有人幫襯,甚至還寄人籬下一無所有!
「既然你都回答不了我的問題,那你憑什麼要求我一定要聽你的話,我想和誰一起那是我的自由,你根本管不了,所以我也請你不要再做多餘的事兒!」
明亮的眸瞳緊盯著身前的男人,許久也沒有得到回答,嘴角微微上揚的微笑也隨之一點點僵住,沙啞著的嗓子說出的話,如同針尖般輕輕地扎著那顆早就破碎不堪的心,直到有獻血流出。
「多餘的事?」半晌,顧墨生冷冷嗤笑,看著她的眼神變得複雜,「呵,你說我做的都是多餘的事?」
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他輕笑出聲,只是臉上的神情複雜而讓人覺得高深莫測,然而隨之響起的聲調以及言語,如同利劍刺進余安暖的心臟。
「呵,你以為我想多管閑事,我還不是怕你就這麼死了,我會很無聊罷了!」
「你就好能保住你這條小命,不要就這麼死了!」
有的話,不說不知道,可說出來又是那麼的傷人。
明明心裡不是那麼想的,明明是想要將她摟在懷裡,對她輕聲細語囑咐她要聽話保護好自己,可口不擇言說出的話傷人傷己。
在他知道她被傅睿辰帶去賭場的時候,就開始坐立不安,丟下公司所有的事務趕去,當他到那裡看到的那一幕,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快要驟停。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傅睿辰不會對她怎麼樣。
可一想到,她就那麼呆在那個男人的身邊他就渾身不舒服,還是那種……勢力神秘,對她有所圖的男人。
可結果呢?
她卻認為他是在多管閑事?
呵,去.他.媽.的多管閑事!
等余安暖回過神來的時候,身前早就沒了顧墨生的人影,一時間,偌大的客廳顯得無比寂寥起來。
神色微微黯然,邁著無力的步伐上了樓回到卧室,連衣服都沒有換就仰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天花板,一陣失神。
明明什麼都沒有想,可腦子裡卻清醒得不得了,讓她沒有絲毫睡意,也讓她說不出的失落。
清晨,老宅。
「安暖,待會你和語蓉陪我去逛逛商城,怎麼樣?」
出乎意料的,大清早就接到老宅的電話,還是柳靜曼親自打來的,說不驚訝是假的。
畢竟,自從顧爺爺去世,顧家上家對她態度好的沒幾個,就連虛情假意的好也沒有,更別說是身為顧爺爺配偶的柳奶奶,所以她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
想著,顧爺爺離去,她也有失誤的地方,能彌補柳奶奶她就盡量去彌補,能為她做什麼她就盡量去做。
可當掛斷電話,才緩緩反應過來,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江語蓉也去?
然而,就像是為了印證她的直覺,當她和江語蓉攙扶著柳奶奶進去那所謂的商城時,她就知道她們是想做什麼了。
簡單的洗漱,余安暖就被老宅派來的車子接走,到了老宅跟柳靜曼她們坐上車直往市中心而去。
到了商城,柳靜曼絲毫不吝嗇的給她未來的孫媳婦買了很多禮物,而余安暖儼然就是成了幫她們拎東西的人。
「安暖,我們進裡面去看看吧?」
就在余安暖覺得自己走得腿快斷,暗自腹誹柳奶奶一個老人家怎麼比她還能逛時,手臂就被人挽住,扭頭是江語蓉笑得別有深意的臉。
「走吧,我們進去等墨生吧,待會奶奶可要好好看看你們倆。」
皺了皺眉,還沒開口,前方就傳來柳靜曼充滿滄桑的聲音,抬眸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她身後白光奢華的門面。
萊色婚紗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