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章 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傅睿辰,你離她遠點兒!」
一道低沉熟悉的聲調驀地傳來,順勢看去,就見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形正從樓梯走下,渾身的暴戾氣息與傅睿辰身上淡淡的低落形成鮮明的對比。
顧墨生!
他怎麼會在這兒!
當看到來人的面容,癱倒在地板上的余安暖瞪大了雙眼,蒼白的臉色狠狠地沉了下來。
但,清澈的眼眸卻染上連她自己的沒察覺到的期望以及欣喜。
聞言,傅睿辰也隨之沖聲源處看去,幽暗的眼猛地一沉,縮回了去拉余安暖的手,順勢插在口袋裡,言語皆是挑釁,「怎麼,顧總這是要管我的家事嗎?」
音落的同時,余安暖顫了顫,機械的扭頭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嘴角有些抽搐。
他在說什麼,他這是什麼意思?
而聽到他話的顧墨生,並沒有露出任何錶情,那張沒有絲毫情感的臉掃過眼前的傅睿辰,只是一秒,視線就落到了癱倒在地板上的余安暖身上。
眸瞳微不可見顫了顫,越過傅睿辰,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彎下身子將她打橫抱起,絲毫沒有傅睿辰在場而怎麼樣。
躺在男人的懷裡,鼻息間熟悉清冽的清香,讓她下意識地就靠上了他的胸膛,雙手環住他的脖頸,紅唇緊抿著,半闔眼眸看著虛空處愣了神。
而顧墨生也沒有理會傅睿辰,抱起余安暖就要離去,然步伐剛剛邁出他就被那些保鏢團團圍住,腳下步伐一滯,回首目光冷到極致的看著不知何時從哪裡再次弄到一把匕首,拿在手裡把玩的男人淡漠開腔。
「傅少,你這是什麼意思?」
音落,傅睿辰把玩著匕首,幽暗的眼眸里皆是挑釁意味,掃了眼被男人抱在懷裡的女孩,唇角勾起似笑非笑,「我的人,是你想帶走就能帶走的嗎?」
話語里隱約夾雜著些許曖.昧,說出的話也隨之令人遐想不已。
而聽著他話的余安暖猛地驚回神,回眸目光複雜的看著他,那眼神完全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似乎,站在她面前的已經不是她認識的傅睿辰了!
輕佻玩味的語氣,絲毫不加掩飾的挑釁,早已沒了之前任何的溫潤,沒了那種安撫人心的笑。
而這一切,她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
僅僅半天時間不到,他對她的態度就翻.天.覆.地,就連一切處事都讓她驚恐,讓她恐懼……
聞言,顧墨生抱著余安暖手略微的緊了緊,一如既往的冷淡音調:「說吧,你想賭什麼?」
打量了那些將他們圍住的保鏢,既然是賭場,那必要是賭一場了,不然他帶著安暖很難從這裡走回去。
「顧總真夠爽快,來人,收拾乾淨!」話音剛落,傅睿辰深深的看了一眼顧墨生懷裡的女孩,轉身沖著賭桌走去,嘴裡吩咐道。
片刻,原本散亂一片的賭場被收拾得乾乾淨淨,而那個之前被傅睿辰處置的王總,也不知被保鏢們帶去了哪裡。
顧墨生將余安暖輕放在他身側的椅子上,安撫的伸手揉了揉她烏黑的頭頂,涔薄的唇瓣勾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低沉的聲調令她緩緩放下心。
「乖,沒事的。」
見此,余安暖愣愣得點了點頭,澄澈的目光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她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到傅睿辰的眼眸中,讓他下頜緊繃,把玩著匕首的手也隨之頓住,玩味的勾了勾唇。
整個人散發著的雅痞氣息,在余安暖的眼裡看起來熟悉極了。
似乎,這一幕,在哪裡見過。
然,還沒等她在腦海里找尋著那熟悉的一幕,顧墨生就在她身側坐下,深諳的眼眸滿是寒霜的注視著對面的傅睿辰,冷冷開腔,「賭什麼?」
音落,對面的傅睿辰也坐在椅子上,臉上的玩味神情至始至終都沒有絲毫變化,反而眉梢愈加的輕佻起來,那雙幽暗的眼眸落在他身側的余安暖,將匕首輕拍在賭桌上。
「我這也沒什麼可以賭的,要我看,就賭你身邊的余小姐,怎麼樣?」
語氣里的玩味夾雜著些許難以察覺的霸道,讓坐在一旁的余安暖無法適從,但也不明所以。
怎麼就把戰火引到了她的身上?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但更讓她想不清的是,接下來傅睿辰的舉動,那模樣像是彼此撕破了臉,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的相處。
就連裝都不願意再裝一下了。
聞言,顧墨生精緻的眉骨皺了皺,深諳的眼眸蓄滿寒霜,絲毫沒有任何想要理會他的樣子,伸手拉起她的手,就要起身。
然而,傅睿辰像是料到了他的動作,在他還沒碰到余安暖手的時候,沖離女孩最近的保鏢使了眼色,那人就立馬上去動作粗.魯的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一臉兇相的看著顧墨生,滿是挑釁。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兩人措不及防。
任誰都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這麼對余安暖。
畢竟,之前他總是對她伸出援手,即便再不濟也是處處幫著她,與她站在同一邊,而現在令人猝不及防的情況,卻是讓余安暖整個人陷入了迷惘。
伸出的手落了空,抬眸,入目是保鏢一臉兇相的將余安暖扣住,神情挑釁的看著他。
沉了沉眸子,斜眸看著對面的傅睿辰,長腿交疊,渾身的氣勢也隨之從身體深處迸發出來,與生俱來的氣息讓周圍的保鏢都有些受不住白了臉。
「說吧,你想怎麼賭?」
看傅睿辰這幅架勢,今晚不與他賭都不行了,剛剛還可以,但現在安暖在他的手裡。
剛開始,他還能放心的認為他不會對她做什麼,但現在就算是怎麼樣他都不可能再相信了!
「我看顧總你很在乎她,要不我們就賭,誰贏了她就歸誰,你覺得怎麼樣?」瞥了一眼被保鏢扣住的女孩,精緻的輪廓上皆是玩味。
聽著他的話,顧墨生狠狠地皺了皺眉頭。
他的模樣,彷彿就像是把余安暖當作貨物一般的讓來讓去。
頓時,面目神情變得陰冷起來,就連說出的話也滿是寒意:「她不是物品,不是用來賭的!」
然,音落,令他想不到的是,對於他的話對面的傅睿辰冷冷的勾唇,抬起手臂擺了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一旁傳來尖銳的女聲驚呼。
回眸,就連扣住余安暖的那個保鏢,手裡不知從哪裡拿著一把匕首,抵在她白皙的脖頸處。
那場景,像極了那日暴雨傾城,他挾.持著葉青彤,將她帶回北城的畫面。
一時間,心下傳來輕微的刺痛,深諳的眼眸深處一抹冷冽劃過,但更多卻是擔憂以及細微的恐懼。
「那要不這樣吧,如果我輸了,我就把她還給你,放你們離開這裡,怎麼樣?」在顧墨生沉思的時候,傅睿辰再次輕佻的開了口,為人處事都不是余安暖認識的那個傅睿辰。
「那你贏了呢?」
音落,顧墨生就立馬接了腔。
在余安暖的事情上,他不能賭,也不敢賭。
就因為他的種種,他就將她推給了別的男人,以至於有了危機感,他才回頭。
在他與她的事情上,他談不上是不是恨她,但卻是會處處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讓自己忍不住會去傷害她。
可想來也可笑,這樣的他,居然會……
「那要是我贏了的話,你就從這裡走出去,把她留在這裡陪我一晚!」
顧墨生警惕的問題,讓傅睿辰輕笑出聲,修長的手指磨挲著下頜,幽暗的眼眸里泛著冷光,眼前再次浮現出他將余安暖摟在懷裡,低垂著眉眼看到的卻是她白皙脖頸上顯眼的紅印。
他不是三歲小孩,他也不是不懂那些男女之事。
但那股如同利劍刺進心臟的感覺,卻是讓他十分難受的,他以為那個人那麼的恨她入骨,那麼的不待見她,那麼的不珍惜她,萬萬不會碰她的。
可他卻忘了,在學生時代,那個人那麼光明正大的將她捧在手心,寵成了公主。
然後在出事之後,又讓她狠狠地摔下來,摔得面目全非。
到了現在還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百般的羞.辱,但他卻是清楚的知道,他本該是恨她的,恨到恨不得她死的地步。
但他想,是不是他的出現讓他有了危機感,所以他才對她下了手!
他原以為,他們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可當看到她身下留下的印記,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甚至沒有絲毫考慮的就將她帶到了這個地方,這個由傅家暗地裡掌管的賭場,並且將自己的脾性,自己的殘忍,皆都暴露在她的眼前——
讓她害怕了自己。
沉吟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傅睿辰,滿心的懊悔,可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再懊悔也沒用。
「不可能,你想都別想!」
倏地,寂靜無聲地賭場一道低沉薄怒的聲調響徹上空,只見顧墨生陰沉著臉,雙眸猩紅著的模樣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陪他一晚上,怎麼可能!
被他這話驚得愣住不僅顧墨生,還有依舊被保鏢用匕首抵住的余安暖,清澈的眼眸瞪圓,大腦里一片空白,脖頸處鋒利的刀刃有意無意的靠近她,讓她不得不繃緊身體。
絲毫不敢動彈,生怕一動整個人就完蛋了。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行不行!」
唇角微微上揚,沉吟出口的話與腦海里的畫面緩緩重疊在一起,記憶里,深巷裡穿著校服扎著馬尾,抬著下巴神情倨傲的沖他高聲輕揚,「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行不行!」
這個時候的傅睿辰,臉上的神情與當初聽到這句話時的神情一模一樣,只是經過時間的沉澱,那些溫潤全都在幽暗的眼裡化不開。
沒在吭聲,荷官顫抖著手發了牌。
本來日日生意爆棚的賭場,今天格外的冷清只剩下了這些人,而兩人身上的氣息不相上下,空氣中的氣氛隨著荷官發牌的動作一點點凝固。
甚至到了最後發完牌,荷官都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被凍住了!
余安暖屏住呼吸看著坐在賭桌對立面的兩人,被保鏢扣住的雙手絲毫動彈不得,可心裡就像貓兒在裡面撓一樣,心癢得不得了。
可卻又遭不住的害怕。
畢竟看傅睿辰剛剛與王總的樣子,他似乎是個老手,而顧墨生卻也像她一樣很少接觸到這些!
一時間,她都忘了他們打賭的人,是她自己。
宛如將她當做物品一樣的作為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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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宅。
「語蓉姐,你知道江宇文去哪了嗎?」
陸向珊緊緊貼在江語蓉的身邊,目光閃爍著打量寂靜一片的別墅,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身影,皺眉。
「怎麼,你找他有事兒?」聞言,江語蓉放下手機,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可面上卻沒有顯露分毫。
「那倒不是,語蓉姐,我就是想問你,你知不知道江宇文臉上那也疤是怎麼弄的啊,看起來嚇人死了,真有夠噁心的,你是從哪裡找來他的?」
一連兩個問題,讓江語蓉有些沒反應過來。
半晌,她沉著眼眸,看著陸向珊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起來,就連唇瓣都緊抿了起來。
「語蓉姐,你怎麼這樣看著我,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見此,陸向珊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微怔,江語蓉回過神,眼前浮現江宇文那張面目全非的臉,微垂眼眸看了眼身旁的陸向珊,心下沒由來的沾染上悲觀,卻是搖了搖頭淡淡道,「沒有。」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江宇文到底是你從哪裡弄來的?」
陸向珊對於江宇文的來曆始終在意,她從來到北城,每天都住在江家與江語蓉三姐妹住在一起,而江宇文卻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
神秘極了!
但令她在意的是,他臉上那些傷痕是哪裡來的,而她卻時不時發現他看了她的眼神,總是能讓他毛骨悚然!
似乎,是一副恨不得吃了她,又……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對於陸向珊的問題,江語蓉只覺得心底的悲戚愈加的濃重,耳畔也響起江宇文時常在耳邊念叨的那些話,冷了嗓子,「你別管他是我從哪裡找來的,你只要記得他和你一樣,痛恨余安暖就好了,其餘的你不要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