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章 傅睿辰,你是不是瘋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白光奢華的門面掛滿了霓虹燈,堂內人群的喧囂圍繞在一張賭桌旁。
「行啊,傅少,就沖你這股勁兒我們玩個更大的?」
男人嘴裡咬著煙,摟著妖嬈美艷的女人窩在真皮沙發里呼出一口煙霧,輕蔑開腔。
聞言,傅睿辰神情慵懶至極,黑眸暗沉睨視著長桌對面的男人,一副饒有興趣道:「那賭些什麼好呢?」
略微暗啞的男性聲線十分性感,削薄精緻的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的神情引得在場眾多美女的傾慕。
傅睿辰,傅家唯一的獨苗,傅家一世為兵,唯獨他一人經了商。
傅家在北城可謂是名門望族,從而也導致了傅睿辰的脾性。
有錢有勢,性情乖張。
「居然傅少有興趣,那我們來玩些刺激的?」男子深吐一口煙,煙霧繚繞后勾起一抹邪笑,「我看傅少這雙手很是漂亮啊,要不……」
輕佻試探的語氣,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傅少,敢不敢?」
西門賭場,是北城最大的地下賭場。
既然是地下,那即便就是出了人命也沒人敢報警,再者賭桌上動手腳那是常有的事,從來都是先給點甜頭再下套子,將人套死在這兒。
傅睿辰眯眸看著那個人,歪頭似在考慮又在猶豫,半晌才沉吟。
「正合我意,輸的人就把命留在這!」
「傅睿辰,你到底要做什麼!」聞言,被傅睿辰禁錮在懷裡的余安暖,面色驚恐的打量著四周,對於他的話猛地一震,連帶著言語間都沁上擔憂。
她不明白,他怎麼會帶她到這裡!
這種地方,她經常聽說,卻從未來過的地方!
從咖啡廳離開,她就被他帶到了這裡,渾身散發的暴戾氣息是她在他身上很少見到的,但這一次,她清楚的知道他生氣了。
她在咖啡廳說的那些話,他聽了會生氣也不奇怪。
但她卻是不可能在與再次顧墨生發生關係后,還能與他像之前那樣相處。
她對他有些好感,但也僅次於好感而已。
而這些都被昨晚發生的一切,就那麼無情的踩在腳底下!
沒有理會,他推出更多的籌碼。
睨著被傅睿辰盡數推出的籌碼,男人雙眼發亮推開懷裡的女人,神色也隨之認真起來,可狹長雙眸底的嘲諷皆透露了他的不屑。
傅家么?
早就聽聞這個傅睿辰很厲害,他就不信一個紈絝子弟,能厲害到什麼地方去!
唇角輕勾,有人從他身後端著托盤走出:「傅少,可別說作為長輩的我不遵守規則,居然你都那麼說了,那我要是不表示一下怎麼成。」
保鏢徑自走到他身邊將托盤放下,順勢遞給他一支筆,輕闔眼眸心底一片清明。
「傅睿辰,你、你別犯糊塗!」
被傅睿辰緊緊禁錮在懷裡的余安暖,根本動不了分毫,但看著被人放在面前托盤裡的東西,雙眸緊縮,雙唇哆嗦著滿是擔憂出聲。
然,話語還在嘴裡縈繞,她就被男人的流利的動作驚得噤了聲,清澈的眸中情緒萬千翻湧。
生死契!
「為什麼,你是不是瘋了!」愣了好一會兒,她猛地高聲道,「傅睿辰,你是不是瘋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決心或者自信讓身後的男人,就那麼毫不猶豫的簽下了字,渾身散發著淡漠氣息絲毫沒了以往的溫柔。
彷彿,就跟變了個人差不多!
想著,她神色黯淡,或許他之前溫潤的模樣才是他表現出來的樣子,而現在渾身淡漠,嘴角微微上揚卻沒有絲毫笑意的他,動作有條不紊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了解過他!
「呵,瘋了?」將托盤推開,傅睿辰的大掌緊緊勾住她纖細的腰肢,語調里皆是寒霜,「我就是瘋了,就是被你給逼.瘋了!」
壓抑的語調讓她驀地愣住!
眼看雙方都簽下了生死契,荷官也開始發牌。
頓時,空氣中的氣氛隨之凝固,堂里也突然靜了下來,眾人緊張的看著桌上的兩人。
隨著桌上堆得越來越高籌碼,氣氛也高漲起來。
「王叔叔,願賭服輸,您剛剛不是說想要我的手嗎?」將面前的籌碼推到,傅睿辰幽暗的眼眸皆是寒霜,卻沒有看對面面色蒼白的男人,半闔眼眸視線落在了懷裡女孩白皙優美的脖頸上,白皙的脖頸上一抹顯眼的紅印,刺眼至極,語調也隨之低了幾度,「那您的這一雙手,我是一根根切下來,還是整隻呢?」
桌面上籌碼一片凌亂,對面的男人倉皇起身從桌底掏出一把匕首,面上也是驚恐與不甘,眼色驚恐注視著被保鏢團團圍住的傅睿辰,唇瓣微微哆嗦。
腳下步伐踉蹌著後退。
「王叔叔這是做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並簽下契約了嗎,您這樣是想耍賴嗎?」
傅睿辰神色慵懶靠著椅背,說著就伸手將坐在大腿上身軀微微哆嗦著的女孩用力一提,讓她騰空起身,他也隨之起身伸手將她帶到懷裡,環著她的腰肢,用只能彼此聽到的聲音說道:「你怕什麼,我這不是贏了嗎,嗯?」
耳畔傳來的溫熱氣息,讓余安暖驀地一愣。
明明已經恢復了溫潤的聲調,可聽在耳里卻讓她狠狠地打了個寒顫,更多的是他言語里的警告意味。
警告?
他在警告她,為什麼,警告她什麼!
抬眸掃了對面臉色慘白的男人,踉蹌著後退卻被團團圍住,絲毫沒有任何可以逃離的機會,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怎麼會!
他不甘心!
他原以為,傅睿辰只是個紈絝子弟,根本不可能會贏,還想著要是贏了他就能藉機報復!
可令他想不到的卻是傅睿辰贏了,那個紈絝子弟贏了!
似乎,對於這種事,傅睿辰已經成了習慣,看到也沒什麼任何的感覺,而她不一樣!
她只是經常聽說,並沒有親眼看到過!
「王叔叔,您這是要讓我親自動手嗎?」
沒有回答,絲毫不在乎面色也變得蒼白的女孩,大手徑自勾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往自己身上貼了貼,聲調愈加得冷了幾度。
見此,那個被人團團圍住被傅睿辰稱作王叔叔的男人,捏著匕首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輕微顫抖著,就連雙唇也劇烈的哆嗦著,最後視線定格在他懷裡的女孩身上!
眸色狠狠地一沉,握住匕首的手狠狠地一緊,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邁開步伐舉著匕首徑自沖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而他的目標卻是傅睿辰懷裡的余安暖。
一整個晚上,這個女孩就被傅睿辰禁錮在懷裡,從沒有分開過分毫,看起來應該對他很重要!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個墊背的!
然而,他還沒碰到傅睿辰懷裡的人,就毫無徵兆地被一道強勁的力道踢中,回過神來,他就仰躺在了地板上,被保鏢從地上用力的帶起。
兩面夾擊。
余安暖還沒從剛剛的畫面中回過神,整個人就被傅睿辰輕微的推開,而他整個人氣息凌冽大步走到被保鏢銜住的狼狽男人面前。
只見,他伸手接過保鏢遞過的匕首,在手裡把玩著,神色輕蔑而包含警告。
「本來你是只能斷一隻手的,可現在,你這條命都是我的!」
「啊——」
隨著一聲嚎叫,利刃入木三分,匕首硬生生插進那個男人的身體。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余安暖瞪大了眼就那麼看著從男人胸膛里濺出的血,整個人都忘了轉身,忘了閉眼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那副場面。
而,傅睿辰似乎是覺得不夠似的,狠狠地將匕首拔出,鋒利的刀刃上是鮮紅的血液,一點點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空氣中也瀰漫了令人作嘔的味道。
半晌,好不容易回過神的余安暖,抬眸映入眼帘的是,傅睿辰舉著匕首再次狠狠地向面前的男人刺去——
幾乎是一瞬間,余安暖高聲喊道:「傅睿辰,你住手,你這樣是犯法的,住手!」
說著,整個人的身體腳步都往前邁動,而腳跟落地前面的傅睿辰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似的舉起匕首,又是一刀往下。
手起刀落,乾脆利落。
鋒利的匕首刺進男人的胸膛,一時間那個男的就翻了白眼,余安暖就知道完了,而傅睿辰身上的暴戾氣息沒有絲毫減弱甚至更強了起來,讓她都受不了的白了臉。
這樣的傅睿辰……
在她看來,太過於可怕……
她從沒想到,他隱藏在溫潤面具下會是這樣的一面,這樣令人陌生驚恐的一面!
幾乎是身體的本能,余安暖悄無聲息的後退了幾步,卻不想絆倒了身後的椅子,整個人也隨之倒在地板上,一時間清脆的聲響響徹賭場,也讓傅睿辰回過頭來,那雙幽暗的目光泛著冷光看著她。
見此,余安暖抬眸,霎那間就握緊了雙手,清澈的眸瞳里皆是難以置信,薄唇輕輕哆嗦。
她驚恐的神情落入眼底,傅睿辰微不可見的僵了身子,伸手將插在男人胸膛里的匕首拔出,頓時,匕首穿過身軀的聲音驀地響起,讓人聽了都覺得疼。
轉身,邁開步伐,徑直朝半躺在地板上的人兒走去。
輕眨了眨眼,清澈的眼眸看著面前男人已經被血染紅的白襯衫,以及他手裡鋒利匕首上滴落到地板上的血液,眉頭緊蹙,緊隨而起是滿心的恐懼。
而傅睿辰看著她的神情,握著匕首的手微顫,骨節都泛了白,蹲在她的面前沾染著血液作嘔味道的匕首挑起她小巧的下巴,震驚憤怒席捲而來,極力壓抑情緒一字一頓:「你怕我?」
下巴處的匕首並不是冰涼的,而是帶著些許溫熱。
顫抖著身軀顫著眼眸看著,面前臉上掛著從未見過的狠戾與薄怒神情的傅睿辰,心下沒由來的一陣尖銳的刺痛。
痛得她眼淚都要流出來,可紅唇緊抿,喉嚨生疼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害怕這樣的他,這種她從沒見過的他!
她原以為,他那天對陸向珊的樣子,已經是他最兇狠的樣子了,可今天……
她沉默的樣子讓傅睿辰薄唇緊抿,緊握手中的匕首,強壓下那傳入四肢百骸的痛意,將匕首隨手扔在光滑的地板上。
「哐當」的一聲清脆響徹耳畔,睨著女人驚詫的眼神,心下不由得苦澀。
在她的心裡,他傅睿辰的形象早就顛覆了吧!
她都害怕他了!
起身,不帶絲毫情感的轉身,艱難的邁開步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驚恐而不可思議的目光,滿心的苦澀勾唇,朝她伸出手。
在她驚詫的眼神下,一道熟悉的聲調在空氣中響起,伴隨著警告。
「傅睿辰,你離她遠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