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水雖然在國內,但似乎也能看到何憶苦在馬爾地夫那種得意的微笑。
「身世?你是說她的被領養的嗎?」慕沉水反將一軍,「我現在就可以去警察局告訴她。所以你這招不管用了。」
「……」何憶苦剛才還洋溢的笑臉頓時收住了,「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是啊,還得感謝你,要不是順藤摸瓜,跟著你的人脈去查了查,可能我都還不知道。」
何憶苦倒也淡定:「那又怎樣?即便是養母,我也照樣能把她名聲搞臭。」
慕沉水頓了頓:「那我也只能告訴你,無論你用什麼手段,我的人,我的心都只會在夏玫身上。而且我會用盡我所有的力氣和手段來保護她。所以你必定不會得逞。」
「你……」何憶苦剛想說「你好大的膽子」,但慕沉水已經驀地將電話掛了,只剩下聽筒里的嘟嘟聲。
氣得她一下把聽筒甩到床角,抓住被角大叫:「慕沉水!我一定要讓你死得很難看!」
掛掉電話的慕沉水,心裡還有些忐忑。
狠話是撂下了,但後續該怎麼處理?怎麼把夏玫救出來?
腦子裡還是一團亂麻。
尹恩早就聽到慕沉水辦公室的動靜等在門外了。聽到慕沉水把電話掛了,才敲門進來。
「怎麼?跟那個何小姐杠上了?」尹恩臉色也不太好。
「是。」慕沉水抬頭,「這個女人真是難纏。」
「我怎麼覺得這是從反面證明你很有魅力呢?」尹恩替夏玫不平。
「難道吃醋還能代替?」慕沉水不解,「你幹嘛陰陽怪氣的。」
「唉……我只是在想,你這麼招女孩子喜歡,夏玫以後的婚姻生活中,得把你看緊點。」
「你這話……怎麼跟桃子說的一樣……」慕沉水沒好氣,「在醫院的時候我跟小丫頭視頻,她也這麼說,說要讓她媽媽看住我。」
「你看吧,女人總是最了解別的女人的心態。」尹恩抱臂。
「你今天很反常啊,我都心急火燎了,你好像一點也不急的樣子,」慕沉水突然反應過來,「你是不是已經有什麼辦法了?」
尹恩挑眉:「你還算有點理智。昨天我跟鎏金說了這件事,讓他走走關係,沒想到他還有個老戰友真的認識何憶苦的父親。」
「哦?」慕沉水,驚訝道,「她父親的官職可不小啊。」
「可是你哥我老公他的人脈也很厲害啊。」尹恩胸有陳竹,「她父親向來嚴謹,想必不會坐視不理的。」
「可是她父親如果真的能夠管住她的話,她之前的風、流韻事那麼多,為什麼不阻止呢?會不會有點玄?」慕沉水擔心。
「我覺得,保險起見,你得有一樣她的把柄在手裡,才能反過來制約她。」尹恩提醒。
「你說得沒錯……」慕沉水仔細想了想,「我這就派人去查。」
夏玫被關在警察局的單獨房間里,心裡記掛的,卻是慕沉水和公司。
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反而為自己現在呆在這個地方而不用看到隋美麗他們而慶幸。
警察局裡的人時不時回來盤問。
夏玫就一個字都不說,不論他們下什麼套,她就是不接招。警察局的人倒也沒了辦法。
等到第二天,慕沉水派出去的人,從娛樂記者那裡買到了何憶苦之前跟一個有婦之夫同游國外的照片。而這個有婦之夫,是政界很有名的人物。慕沉水拿到這些照片的時候,真的是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用手機照了一張照片,發到何憶苦的郵箱。
十分鐘后,她就立刻乖乖來了電話。
「你什麼意思?」何憶苦這次沒有半點慵懶,而是拿著手機,一本正經地在房間里踱步。
「我沒什麼意思。就是找到了一些照片,想跟你分享。」這次換慕沉水靠在寬大的座椅里,悠閑地喝著咖啡了。
「一些照片?」何憶苦從慕沉水的口氣里聽出照片還不止一張,於是只能緩下口氣,「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你應該最清楚吧。」慕沉水喝下一口咖啡,「夏玫什麼時候能出警局?」
「……」何憶苦咬牙,但卻又無計可施,「明天。」
「明天這麼久?」慕沉水故作誇張,「我還定了燭光晚餐要給夏玫洗塵呢……」
「……」何憶苦再次無奈,「好吧,下午警局下班之前。」
「完美。」慕沉水的嘴角終於再次浮現出勝利的笑容,「多謝何姐。」
「你等一下。」何憶苦知道慕沉水一定會快速掛掉電話,所以喊住了他,「終有一天,你會明白,你現在所謂的深情,其實不過也就是今後逢場作戲的一個借口而已。終有一天,你會說,我對她也曾經深情過,所以現在我可以為所欲為。」
「謝謝你的忠告。」慕沉水撇撇嘴,「我不知道未來怎樣,但是我知道,現在的我就是因為曾經不夠深情,所以飽受痛苦。我沒有退路,除了深情。」
掛下電話,慕沉水沉默了良久。
看了一眼時間,慕沉水決定,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他要現在就名正言順地擁有夏玫!
下午四點三十,夏玫突然收到警官的傳喚,告訴她,辦完手續就可以走了。
夏玫還有點不相信:「事情查清楚了?」
「嗯。」警官一邊在結案書上簽字,一邊敷衍著夏玫。
「那麼調查結果是什麼?」夏玫問。
「嘖!」警官不耐煩地把結案書遞到夏玫面前,「你自己看,趕緊簽字,我們要下班了。」
夏玫掃了一眼結案書,大概就是只是誤會而已的意思。
聳肩,撇嘴。
拿起桌上的筆,毫不猶豫地簽了字。
下午五點整,夏玫走出了警察局。
外面的光線,比裡面亮很多,這麼多天了,夏玫的眼睛突然有些不適應。
而警局門口停著的一輛刺眼的白色的車子,晃得夏玫幾乎睜不開眼睛。
夏玫用手遮住眼睛,看了一眼,確定這不是公司的車子。於是掏出剛被還回來的手機,準備給尹恩打電話。
可電話還沒通,車上就走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款款走來。
夏玫定睛一看……來人居然是慕沉水……
白西裝,白鞋子,玫瑰紅色的禮巾插在胸口的兜里。黑色的墨鏡後面,夏玫看不到他的眼神,卻看到他新理的髮型。很酷,符合韓劇里所有白馬王子的設定。
「你……」夏玫剛開口,慕沉水早就把她猜透。
「不要問我為什麼在這裡,而應該問你自己為什麼出了事不準備通知我。」慕沉水拿下墨鏡,眼神里全是自信。
「你把一切都搞定了?」夏玫看到他這樣的眼神,不禁輕鬆下來。
「有我在,你還擔心什麼。」慕沉水用拳頭拍著胸口。
「嗯。」夏玫不禁低頭,露出特別有安全感的笑容,「走吧,我得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洗澡之前你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慕沉水詭譎一笑,抓住夏玫的手腕,「跟我走。」
「去哪?」夏玫無辜道。
慕沉水打開車門,把夏玫塞進去,然後用吻堵住了她的嘴:「別問!」
十二小時之後,當慕沉水的私人飛機落地的時候,夏玫才知道,原來他們的目的地,居然是美國的拉斯維加斯。
「你……不會是想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想要帶我來賭一把吧?」夏玫懷疑。
「你不是善於投資嗎?」慕沉水順著夏玫的話。
「我是善於投資,不是善於投機……」夏玫侃侃而談,「賭博要贏的概率很低,我大學里看過一篇研究,關於賭博的勝率,有一個定理……」
「好了好了……」慕沉水伸出手指放在了夏玫的唇上,「我不是來聽你上課的,帶你來這裡不是要去賭博。我慕沉水不是這種喜歡投機的人。」
「那你帶我來這裡幹嘛?而且……那麼冷……」夏玫和慕沉水還穿著秋裝,可這裡已經是冬天的氣溫了。
「你跟我走,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慕沉水一個響指,讓司機開車。
「教堂?」夏玫站在拉斯維加斯的教堂門口,瞠目。
「對啊,這裡是美國的婚姻登記處。」慕沉水捏著夏玫的手,「把證件拿出來。」
「……可……可是……」夏玫有些激動,也還沒有從驚訝中緩過神來。
「我想過了,你拿的是美國綠卡,在國內登記手續複雜。還不如這裡,方便快捷。走過那扇拱門,我們就是夫妻了。」慕沉水說得有理有據。
「怎麼突然這麼急?我……我都還沒準備好……」夏玫的腦子完全跟不上慕沉水的節奏。
「你需要什麼準備?」慕沉水的眉眼裡,卻全是溫柔,「求婚,我已經求過兩次了。戒指也有了。連婚禮和生孩子我們都已經提前搞定了。你就給我一句話吧,還需要準備什麼?」
「不……不需要了。」夏玫吞下一口口水,終於緩了過來,「只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急。我……我才剛從警察局被放出來啊……身上穿著好幾天前的衣服,而且都沒有洗澡,沒有化妝……結婚登記不是應該是很神聖的嗎?而且,結婚證上的照片是現場拍的,我這個樣子……我怕……」
看到夏玫如同小鹿一般的慌亂,慕沉水看在眼裡,卻甜在心裡。
她是個事業有成、身經百戰的「女魔頭」啊!可是到了此時此刻,在自己面前,她卻依舊會表現出不知所措的樣子。這個樣子,反倒讓慕沉水更加憐愛。
夏玫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話,慕沉水卻低頭,毫不猶豫地抱住了夏玫,並將嘴唇覆在了她的嘴唇上……
一瞬間,夏玫安靜下來。
抬眼看著慕沉水眼睛里的笑意,突然間明白:穿什麼衣服,有沒有化妝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已經攜手走過了那麼多風波周折,共度了那麼多患難苦楚,在婚姻面前,他們早已是無比坦誠的一對了。還要在乎那些形式做什麼呢?
想到這裡,夏玫毫不猶豫地回吻了上去。
慕沉水將手臂收緊,牢牢地環住她。
末了,慕沉水在夏玫的耳邊用極輕的聲音說:「我愛你。」
「這麼輕?怎麼,愛我不敢說出來嗎?」夏玫故意玩笑,臉上卻是甜蜜到不行。
慕沉水捏住夏玫的鼻子,眯起眼睛:「是你逼我的……」
兩秒鐘后,一句120分貝的「我!愛!你!」響徹教堂……
拿到結婚證拍照的時候,夏玫把頭靠在了慕沉水的肩頭,幸福地笑了。
走出教堂,夏玫和慕沉水十指緊扣。
一陣寒風吹來,夏玫剛想說「好冷」,慕沉水剛想摟住夏玫的身體……
天上,紛紛揚揚的雪片正好落下來,飄揚在他們的眼前。
「下雪了……」夏玫不禁熱淚盈眶。
「是啊。」慕沉水一把摟住夏玫在懷中,「一切都是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