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送搶救室!送檢病人血型!打電話給血庫,我們這裡需要大量鮮血!」搶救醫生對著護士大喊。
夏玫腳下一軟,差點就坐在地上了。
但她知道,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要堅強地面對。
經過X光拍片顯示,慕沉水的刀子離心臟非常近,已經傷到了心臟的血管,具體有沒有傷到心臟本體,還不好說,只能邊手術邊搶救。
夏玫抓住醫生的手臂,近乎哀求:「醫生,求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我……我不能沒有他……」
「你放心,我們一定竭盡全力的。這裡有一份搶救文件,你是他妻子吧?趕緊簽字。」
「好。」夏玫拿起筆,顫巍巍地正要簽字,卻發現,她跟慕沉水並沒有登記結婚,「我……我是他未婚妻,可以簽嗎?」
「那不行!必須病人的直系親屬!」
「他父親正在趕來的路上,我……」夏玫無所適從之際,桃子突然舉手。
「醫生叔叔,我是他女兒,可以簽嗎?」
醫生皺了眉:「小朋友,你未成年……不能簽字啊……」
「那怎麼辦?不簽字難道就不能搶救嗎?」夏玫簡直要瘋了。
「這……」醫生正在猶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慕天、慕鎏金和尹恩趕到了。
慕天迅速簽字,讓醫生無比盡全力搶救。
醫生進去之後,夏玫一下子就沒了力氣。
尹恩上前,穩穩地扶住了夏玫。
三人都望向夏玫,想要她把事情說明一下,但是夏玫此刻卻頭髮凌亂,嘴唇顫抖,眼睛里含著淚卻始終沒有掉下。
手上,還有幹了的,慕沉水的血,紅色的一片,讓她整個人看上去特別恐怖。
「怎麼回事?怎麼會弄成這樣?」慕天既生氣,又心疼。
慕鎏金趕緊將他也扶到了凳子上。
「爸,你讓夏玫緩一緩,我看外面有警察,我去打聽一下。」
「快去吧。」慕天轉向夏玫,「孩子,你還好吧?桃子,你到爺爺這裡來。」
夏玫機械式地點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桃子走到慕天面前:「我來告訴你們發生了什麼。那天把水澆在我頭上的阿姨,刺了爸爸一刀。」
「什麼?!」慕天不敢相信,「桃子,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一遍給爺爺聽,好嗎?」
桃子把事情經過說完之後,慕天徹底沉默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居然是慕熙木乾的。
「是我……都是我……」夏玫的拳頭緊緊握著,指甲深深嵌到肉里去,「如果他不是為了保護我,也不會中這一刀……他明知道……明知道會中刀,還是擋在了我面前……」
「……」慕天無奈地嘆息,「你不要自責,他是男人,應該保護你們母女。」
「可是……可是……」夏玫急切地想要表達自己的難過,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了,你先緩一緩,我帶你去把這些血漬洗掉好嗎?」尹恩像哄孩子一般拍著夏玫的背。
夏玫這才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血,那殷紅的顏色,十分刺目。
夏玫攤著手,死死地盯著那血跡,渾身都在顫抖。
「孩子,不要覺得都是你的錯。因為至少對我們來說,這把刀插在你身上還是沉水身上,都是一樣的。如果今天是你躺在搶救室里,只怕我會更擔心。如果沉水坐在這裡,他一定會瘋掉的。」慕天沒有看夏玫,只是咬著牙寬慰,「他一定會寧可是自己躺在裡面。所以,你安心吧。去洗一洗,把自己打理好,後頭,沉水還需要你照顧。」
正在這時,搶救室的門開了,醫生從裡面走出來,很急迫。
「醫生,怎麼樣?」
「病人的情況很危險。刀子已經拔出來了,可是刀子插進去的時候正好插到大血管,並且損傷了一部分心臟組織。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什麼?」夏玫倒抽一口冷氣,如果不是尹恩扶著,她一定倒下了。
「現在病人需要大量輸血,你們誰是O型血?趕緊給病人獻血。」
「我是O型!」慕鎏金挽起袖子,「抽我的。」
阮瓀和金愛也趕來了,阮瓀說:「我也是O型的。」
醫生馬上安排護士帶他們兩個去抽血。
她回過身來之後,立刻轉向慕天,扶住了他:「慕先生,您不要著急!」
慕天喘著粗氣,抓住醫生的手:「你剛才說的什麼意思?他是不是有生命危險?」
「我的意思是……」醫生也很無奈,「一會兒會有護士來給你們簽病危通知書。」
慕天抓著醫生的手,驟然鬆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不好,慕先生有心臟病!」夏玫一邊對醫生喊,一邊將慕天放倒在地上平躺……
*
兩個小時之後,夏玫和尹恩坐在搶救室外,全程無話。
慕鎏金獻血回來之後去病房照顧慕天了。
金愛和阮瓀接了桃子回家,金愛還特地讓人給夏玫送了一身乾淨衣服。
尹恩強行把夏玫帶到洗手間,洗乾淨了她身上的血跡,把沾了血的衣服換了下來。
警察已經對夏玫進行了基本的詢問,只派了兩個警察在這裡跟進接下來的情況。
期間,不斷有醫生和護士從搶救室里走進走出。
每次夏玫都帶著期盼抬頭,但卻得到醫生護士面無表情的回答:「病人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這讓夏玫簡直要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