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與夏玫確認了身份之後,準備結案了:「我這邊信息都對了,還有一個慕沉水,還在審查室里,自稱是……孩子的爸爸。需要我們繼續調查嗎?」
「哦,不需要了。」夏玫扶住額頭,「放他走吧。對了……孩子……還是交給陸遠懿帶走吧。」
「好的。」民警掛下電話,向同事道,「把那個慕沉水放了吧。結案了。」
正在此時,尹恩和一個西裝革履的人,衝進派出所。
「你好,我是慕沉水的律師,請問我的委託人在哪裡?」
民警一頭霧水:「都結案了。你們怎麼才來?把人領走吧。」
尹恩愣住,隨即便看到慕沉水從審查室里走出來,衣衫不整,完全沒有髮型可言,整個人看上去灰濛濛的一片,臉色更是黑到極點。
解開手銬,慕沉水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們來幹什麼?」
「我一得到消息就過來了。你怎麼也不打個電話給律師?」尹恩把帶來的外套給慕沉水遞上。
「你哪來的消息?」慕沉水有點不悅。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沒事就好,我怎麼聽說是疑似拐賣兒童?嚇我一跳。」這時尹恩才發現了坐在旁邊的陸遠懿,「陸處也在?您好。」
陸遠懿正抱著桃子,只是頷首算作是打招呼:「不好意思,不能跟你握手了。還有……你應該知道我被停職的事情吧?不要叫我陸處了。」
尹恩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因為除了陸遠懿的謙卑之外,還有他手裡抱著的孩子。
「這就是那個……被『拐賣』的孩子?」尹恩怎麼看著這個孩子的臉,好像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陸遠懿沒有說話,望向了慕沉水。
可能是這句話刺激到了慕沉水,慕沉水這就要上來向陸遠懿要孩子:「把桃子給我。」
「不好意思,剛才民警說,夏玫在電話里交代了要讓我帶桃子回去。」陸遠懿看著慕沉水猩紅的眼睛,當然不會傻到把桃子現在就給他。
「你以為你現在不給我有用嗎?我可以去夏玫家接人。」慕沉水的聲音開始有發狠的意味。
「我當然不會傻到把桃子送回家去。」陸遠懿緊緊抱著桃子,「我覺得你現在最應該給夏玫打個電話,將這一切的事情都談好,再來問我要桃子。否則,我不能夠違背夏玫的意願。」
慕沉水一開始還是有風度的,盡量收拾起自己的素質,向陸遠懿提出交涉,但是現在,在陸遠懿一而再,再而三提到夏玫之後,他不想忍了,他只想要現在,立刻,馬上搶回桃子。
尹恩在一邊,突然間明白了一切。
這個孩子哪裡是什麼似曾相識,只不過是慕鎏金曾經給她看過他們小時候的照片,這個孩子的眉目間,全是慕沉水小時候的影子罷了。
真相大白,尹恩的內心,也是有震顫的。雖然之前就知道這件事情,也理解夏玫的用意,但是真的看到這麼大一個孩子,她還是倍感驚訝。
不過,現在的情況不容得她去細想,因為慕沉水氣勢洶洶的搶奪,已經讓桃子再次大哭起來,顯然是嚇到了。
「別這樣。」尹恩試圖拉住慕沉水,可卻被他的蠻力立刻推開了。
民警們看到這個情景,都圍了上來:「怎麼回事?有完沒完?還想再被銬一次?」
在大家的合力下,終於將兩撥人分開。
「好了好了,這叫什麼事啊!」民警本來就焦頭爛額,看著他們幾個都快煩死了,「你,抱著孩子先走。你們,在這裡坐半個小時再走!」
「謝謝你們。」陸遠懿抱起桃子就要走。慕沉水卻還要上前去攔。
「你們誰再追上去,就抓起來關一夜!」民警們在後面喊。
尹恩示意律師幫忙,拉住了慕沉水:「好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就不要逞能了。總會有機會再見的。」
慕沉水眼看著陸遠懿的車子啟動,繼而消失,回過頭看著尹恩:「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尹恩有點害怕。害怕慕沉水看破她早就知道這件事。
慕沉水臉一沉:「沒什麼。」
在派出所呆了半個小時之後,慕沉水他們終於被放出來了。
慕沉水一言不發,徑直上車,就要走。
尹恩連忙跟律師致歉,讓他自己打車走,然後快步打開慕沉水的副駕駛車門:「你這個狀態還是別開車了,我來開。」
「少廢話。」慕沉水的臉上,除了兇狠沒有任何錶情,「我要自己走。」
「你這個狀態去路上,萬一有交通事故怎麼辦?」尹恩拉著車門,沒有給慕沉水一腳油門開走的機會。
慕沉水咬牙,伸出兩根手指,跟著面部抽搐著:「我給你兩個選擇:上車,或者滾。」
尹恩咽下一口唾沫,從眼神渙散到意志堅定只用了兩秒鐘:「我上車。」
上車的第一件事情,是系好安全帶。可還沒等她確認慕沉水的安全帶,慕沉水就已經猛地一個倒車,將車子瘋狂地倒出停車位,接著一腳油門,狂奔而去,只留下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
尹恩拉著車窗上面的拉手,勉強才能在慕沉水的車子里保持平衡。
不單是因為他的速度極快,更是因為他正在遊刃有餘地在各個車道間轉換超車。
尹恩想勸他慢一點,可看著慕沉水臉上的冰冷和方向盤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她將話收了回去。尹恩知道,勸了也沒有用。還不如不要張嘴影響他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