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慕鎏金才站起來,按住慕沉水的肩膀:「好了,什麼都別說了,你儘快解決這件事情吧。就算是為我。」
慕沉水還想說些什麼,慕鎏金卻沒有給他機會,已經徑直開門走出去了。不過沒走幾步就停在門口。
慕沉水跟出來的時候,眼光也停在了門口的尹恩身上。
「你……一直在外面?」慕鎏金問。
尹恩反倒有些看不明白他們兩個驚訝的表情:「嗯,有一會兒了。」
「那你……」慕沉水想問她有沒有聽到什麼,卻被慕鎏金攔住了。
「你的手怎麼了?」慕鎏金也看到了尹恩的手傷。
「沒什麼。」尹恩當然不會再說實話來達到「挑撥離間」的效果。這個家庭之間的矛盾已經太多了,「我去急診處理一下。」
「我陪你去。」慕鎏金跟上。
慕沉水見尹恩神色並沒有什麼異樣,也猜想可能她什麼都沒聽見吧。
幸好。
慕沉水嘆了一口氣,回到病房,慕天已經睡著了。
於是他坐在那裡想要打個盹,但卻發現長期精神緊張之後,他竟然沒有了睡意。一閉眼就是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雜亂地糾纏在一起,讓他頭疼。
索性走出病房,翻出了微信里,夏玫的頭像。
最後一條消息,還是好久之前的。
慕沉水簡單地發了一個信息過去。
「睡了嗎?」
夏玫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剛處理完公司里的事情,正在辦公室里收拾東西準備走。
看到慕沉水的頭像,她才想起,早晨的時候,迷迷糊糊地好像是接了一個慕沉水的電話。
於是順手回復:「沒有。」
「在哪?」慕沉水問。
「在公司。剛要回家。」夏玫指尖簡潔地回復著,順手關上辦公室門,走向電梯。
「別回家了,到我這裡來。」慕沉水在醫院附近定位了一個五星級酒店,然後把地址截圖給夏玫。慕沉水心想,說不定有夏玫在身邊,能睡得著。
夏玫有點懵:「太晚了,改天吧。」
慕沉水頓時心裡就有火氣,之前陸遠懿的事情還沒搞清楚,自己出來了她也不來關心一下,現在倒好,想跟她見個面,她居然拒絕?
打了一大串生氣的文字,正要發出去,卻被他一個字一個字刪掉。
咬牙,生悶氣,慕沉水討厭這樣的自己,卻無法改變。因為他害怕,害怕自己的衝動會真的讓他再次失去夏玫。再次拿起手機的時候,慕沉水沒有打字,而是從網上找了一張圖片「你這樣會失去我的」,配圖是暴漫的頭像和一把劍。
夏玫剛坐進車裡,看到慕沉水發來的網路表情,不禁笑出聲來。
這個男人是怎麼了?發什麼神經。
於是一個電話殺過去:「喂,你到底想幹嘛?」
慕沉水走到病房外,但還是壓低了聲音:「我發現賣萌比生氣管用。」
夏玫其實也很疲憊了,但聽到慕沉水的聲音,還是會讓她心裡生出些許的甜味:「幹嘛住酒店?」
「我爸在醫院,方便照顧。」慕沉水的聲音有明顯的低落。
夏玫頓時沒有了拒絕的理由:「那好,我現在過去。」
再打了個電話給阿姨,確認桃子已經睡了之後,夏玫開車去酒店。
阿姨掛下電話的時候,桃子正在房間里細心地聽著。
直到聽到阿姨再次關門的聲音,確認她已經回了自己房間,桃子才躡手躡腳地跑到客廳。
這次,她已經不需要那張紙了,她完全可以背出爸爸的號碼。
電話響起的時候,慕沉水正在樓下開車。
一看就是那個小女孩的電話,反正也是閑著,突然有了童心,慕沉水就接了電話。
「喂,爸爸。」桃子小聲喊。
「不許喊我爸爸。」慕沉水申斥道,萬一被夏玫知道,還以為他在外面有個私生女呢,這是原則問題。
慕沉水的口吻讓電話那頭的桃子委屈了好一會兒:「那我應該叫你什麼?」
「叫叔叔。」慕沉水居然發現自己喜歡逗弄這個小蘿莉。
「叔叔?」桃子很不情願,「那好吧,隨你怎麼說。」
「小丫頭,牙尖嘴利的。」慕沉水心裡想,「說吧,找我什麼事?你媽媽呢?」
「還沒回家呢,她特別忙,每天都很晚回家。」桃子撅著小嘴,「叔叔,我們什麼時候見一面吧。」
「啊?」慕沉水被她逗笑了,「你是要跟我約會嗎?」
桃子想了想:「算是吧。」
「那你……漂亮嗎?我從來只跟美女約會。」慕沉水調笑。
「你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桃子可沒那麼好騙。
「那你再給我一個理由。」慕沉水打開藍牙,把車開出醫院。
「我請客,怎麼樣?」桃子跪在沙發上,小屁股圓圓地撅著。
「唔……可以啊。」慕沉水隨口敷衍著,只是為了好玩。
「那明天好不好?明天是星期天,我星期一要上學。」桃子想著。
「明天不行。下周日吧。」慕沉水隨口道。
「好!」桃子很興奮,「那我下個禮拜六再打電話給你提醒你。」桃子儼然是一個很有計劃的小孩。
「行。」慕沉水掛了電話,心裡的煩憂,居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他開始正視這個小孩的邀約。到底是怎樣一個孩子,才會那麼渴望一個爸爸呢?
到酒店的時候,看到夏玫的車子剛好也開進來。
慕沉水貼心地為她開車門。
夏玫的高跟鞋還沒落地,慕沉水就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並往裡拖。
「你急什麼?小心!我要摔了!」夏玫的話,引起了旁邊服務生不自覺的笑。
夏玫反觀自己好像說得太曖昧了。
慕沉水的嘴角卻有笑意,開了房,徑直把夏玫帶上樓。
「我怎麼覺得你今天特別著急?到底是怎麼了?」夏玫坐在床上,看到慕沉水急急地脫衣服,急急地要去沖澡。
「我困了。」慕沉水回答。
這個答案倒是出乎意料,夏玫反問:「困了?」
「一個人在醫院想靠一會兒,卻發現根本睡不著。我可能是需要一點慰藉吧。」慕沉水將上衣脫乾淨,露出好看的胸肌,「你就是那個慰藉。」
夏玫的手劃過床單:「我可不喜歡你這個形容。」
慕沉水將自己脫得只剩下小內,走到夏玫面前:「怎麼樣,一起?」
「一起幹嘛?」夏玫明知故問。
「一起洗澡啊。」慕沉水拉過夏玫的手,就開始要脫她的衣服。
「喂,你輕點,你弄疼我了!」夏玫反覆掙扎,然而並沒有掙脫。
慕沉水停下手上的動作,露出一個疲憊的表情:「你放心,我今天這麼累,不能把你怎樣。」
「那幹嘛要一起洗澡?你洗你的,我洗我的,不就行了?」夏玫才不相信慕沉水的鬼話。
「快嘛……」慕沉水翻了一個白眼,「這都幾點了?你能不能替我節約一點時間?」
夏玫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已經後半夜了。
只好答應:「那好吧。」
慕沉水伸手:「你自己脫還是我來幫你脫?」
夏玫無奈道:「我自己來吧。」
「那我先進去。」慕沉水回頭給了夏玫一個「你懂的」眼神,「你要是不進來,我就不敢保證我剛才所說的話了。」
夏玫無奈,只能凈身,然後走進浴室。
慕沉水已經在沖熱水了。
水蒸氣讓整個浴室都充滿了一種旖旎的味道。
夏玫的腳尖踩在衛生間冰冷的地磚上,艱難地走向浴室。
可就在她猶豫要不要拉門的時候,慕沉水似乎注意到了外面夏玫的猶豫,所以直接打開了門。
「進來。」
命令的口吻,沒有給夏玫猶豫的空間,她就這樣走了進去。
進去了才知道,雖然已經有過很多次肌膚之親,但是這樣狹小封閉的空間里,一起洗澡,還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尤其是當她必須面對慕沉水修長勻稱的身體卻無處可逃的時候。
水流,傾瀉在慕沉水身上,也從他身上反濺在夏玫的皮膚上,讓她立刻起了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