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電梯,尹恩都還沒來得及打量慕沉水弄清楚狀況,慕沉水就已經將開口,將任務甩了過來。
「八點半,讓副總拿著利瑪公司的合作企劃案到我辦公室。」
「九點,安排慕天集團全體高層會議,不許少到一個人。」
「十點半,安排各部門主管在小會議室開會向我述職。」
「十二點,安排我與我父親的工作午餐。」
「下午一點半……」
尹恩找出筆記本和筆的時候,慕沉水已經說了一半。尹恩感覺到了深深的壓力,幸好,她的職業技能還沒完全丟掉,靠著強大的記憶力,她記住了慕沉水的話。
筆挺的西裝,白到刺眼的襯衫領子,襯托著慕沉水理髮剃鬚過後微微揚起的下巴。收拾過的慕沉水,因為消瘦,顯得比從前刻薄了一些,但是卻依舊掩飾不住他五官的精緻和好看,甚至,因為臉變小了,慕沉水整個人看上去氣質更好,直接可以去當模特了。
慕沉水踏進辦公室的那一刻,整個慕天集團里都充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
因為昨天副總興高采烈拿著合作企劃案去找慕少,然後灰溜溜回來的八卦消息都已經在員工間流傳了。所以此刻大家都抱著一種好奇而忐忑的心態,期待,卻又有點害怕慕少接下來的作為。
誰知道慕沉水剛到辦公室就發了飆,將幾個秘書罵了個狗血淋頭。原因是,早晨8點20分,他辦公室的電腦居然還不是開機狀態,他的辦公桌前居然沒有當天的金融報紙和咖啡,而辦公室里充斥著一種辦公傢具的味道,而不是清新的植物香。
幾個秘書都很委屈,因為慕沉水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來辦公室了,所以她們最後一次打掃完成之後,就沒有再開啟過辦公室的門,誰知道慕少今天會突然來上班,原本都已經懶散的幾個人被突然襲擊,當然是處處出錯。
女秘書都被罵哭了,剩下一個男秘書,在慕少問他要最近幾個月的財報、月報、業績表、負債表的時候,找了五分鐘還沒有送過去。直接被慕沉水用文件丟在了臉上,然後被開除了。
整個公司自此陷入了混亂狀態,所有人都開始瘋狂總結這幾個月的工作業績情況備查,然後埋頭工作再不敢磨蹭或者跟同事討論慕沉水的八卦。
八點半,慕沉水拿到了副總帶過來的利瑪集團合作企劃案。仔仔細細,前前後後看了半個小時,慕沉水從口袋裡抽出簽字筆,大筆一揮,在文件的結尾簽了字。
蓋上筆蓋,慕沉水將文件丟給副總:「就這樣去實行。明天早晨我要看到企劃部的大綱,三天後我要看到宣傳部的宣傳方案。」
全程臉部除了陰冷沒有任何錶情,就連久在慕沉水手底下工作的副總從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後背上全都是汗。
出來的時候,跟秘書處的幾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借了幾張紙巾。
整個公司都陷入了「警戒」狀態,大家都說,從前那個冷酷的霸道總裁慕沉水又回來了,而且他還比從前更令人生畏了,因為他以前還會冷笑,現在連冷笑都不會了,只剩下一張撲克臉……
九點差一分鐘,慕沉水坐在會議室的旋轉座椅上,背對著眾人,看著手裡的表。
五、四、三、二、一……
時間到。
慕沉水轉身,對著旁邊的人力部主管道:「還有兩個人沒到,你記一下,扣這個月百分之的工資。」
所有人都做吃驚狀,但卻不敢出聲,只能將手裡的資料再打開來複習一遍自己要說什麼。
接下來主管報告會的時候,慕沉水表面默不作聲,聽所有主管把工作彙報完,但卻用腦子記下了每個主管工作的錯漏。等到所有人都說完的時候,他起身,一個一個批過來,把主管們都批得體無完膚。整場會議的後半段,只有慕沉水一個人在罵人,而其他人都低著頭挨批。他的言語直接到刺耳,難聽到可怕。等到散會的時候,主管們走出會議室,沒有一個不臉色沉重。
一整天下來,慕天集團的員工都心驚膽戰。因為主管們被罵了,他們就回來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罵副主管。副主管被罵了,就到員工辦公區罵組長。組長被罵了,就在員工群里罵員工……
以至於到了快下班的時候,員工都怨聲載道,他們之間都流傳著慕沉水被情所傷所以整個人都變了。還說他清明節回來工作這件事情本身就很詭異,說不定是閻王爺投胎到人間來了。
自此,慕閻王的別稱,就在員工中間私下流傳開了。
但是,事情還沒完,下午4點58分,距離下班還有兩分鐘的時候,所有員工的手機里都收到了集團「叮叮」的通知:今天晚上全體加班,要請假的直接開除。
尹恩一整天都看著慕沉水怎麼罵人,到了晚上給慕沉水叫餐的時候也是戰戰兢兢,深怕自己也一時大意被罵了。
於是,小心翼翼地敲門進慕沉水的辦公室,詢問慕沉水晚上想吃什麼。
慕沉水正在電腦前飛快地敲擊鍵盤,回復各種工作郵件。
聽到尹恩的問題,他的眉頭鎖出一種極其厭煩的表情。
嚇得尹恩不自覺地雙腿併攏「立正站好」。
「慕……慕少……」
不過,幸好,慕沉水收了這個表情,然後有點語重心長的味道:「尹恩,你實話告訴我,你還能不能在我這裡專業的做事。」
「我……能啊。」尹恩的腦袋裡飛快地分析著慕沉水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