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香霧雲鬟，宮裝曉初寒（3）（香寒）

  我忙用眼神示意清吟打住，換了和婉的笑意對香寒道：「難得你這麼用心。」又對清吟道，「還不快端過來，且讓本宮瞧瞧是什麼好東西。」水晶琉璃盞剔透晶瑩，盛了淡粉色的櫻桃凝露蜜，令人望而生津，看來確實是費了不少心思的。我思慮一轉，笑問道：「若本宮記得不錯，你就是香寒吧？」


  香寒聽見我叫她的名字很是驚喜，忙答道：「回主子的話，奴婢正是。」


  「倒是個伶俐的丫頭。」我轉頭對清吟道，「去取對玉鐲子來，賞。」


  香寒受寵若驚，立刻跪下道：「奴婢何德何能，竟令娘娘今日賞了再賞，這玉鐲奴婢萬萬受不起。」


  我只笑著喚清吟扶她起來，口中道：「這賞賜是你應得的，本宮說過了，只要你們以後好好替我辦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這也是在告訴所有人，只要你們忠心耿耿地伺候我，有我的一份，定然也少不了你們的。」


  香寒這才喏喏領賞謝恩。


  我揮一揮手：「本宮乏了，你先下去吧。」待她就要踏出內殿，我又叫住她，「你可會做針線活？」


  她一怔，怯聲答道：「略有手藝。」


  「記得之前有件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出時不留神被路邊枝椏勾破了，一直都沒來得及補，如今我將這差事交給你，你能做好么？」我笑意愈發的濃，「雖不是什麼重大的差事，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本宮的期望

  香寒面露喜色，再次跪下磕頭道：「能侍奉娘娘是奴婢的福氣。只要娘娘吩咐，奴婢定當盡心竭力。」


  我滿意地笑了：「你下去吧。」


  香寒出去后，清吟立刻拿來銀針，伸入那盞櫻桃凝露蜜里一探，見未有任何異常，才鬆了口氣道：「小姐放心，無毒的。」


  「好有心機的一個丫頭。」我面上的笑意漸漸冷卻下去，冷笑道，「獻殷情的我見多了，能獻殷情獻到這份上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不過也虧她有那麼大的膽子，若是換了別人，她這顆腦袋長不長得安穩，還真不好說。」


  清吟的容色分外凝重：「依奴婢看，會這樣做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費盡心機想往上爬的人，這種人若是用得好，說不定能幹大事，若是用得不好，也就成了禍害。而這另一種……」


  我接過清吟的話，沉吟道：「而這另一種就是，這個人是別人安插進來的姦細，只是這幕後之人是誰，我們還蒙在鼓裡呢。」


  「不過，奴婢還有一事想不明白。」清吟沉默片刻道，「她若是想要取得小姐的信任，大可不動聲色地行動，何必明目張胆地暴露行蹤？」


  「誰說姦細只能有一個？」我的笑容愈加冷厲，「暴露其中的一個，反倒可以讓另一個隱藏得更好。」我看兩眼擱在如意填漆花式小几上的水晶琉璃盞，端起來閑閑地喝了兩口，「這手藝確實不錯，只是，可惜了。」又望了望一旁擺著的芍藥盆栽，將琉璃盞中的櫻桃凝露蜜盡數倒在盆栽中，然後囑咐清吟道，「替我盯緊點，有絲毫風吹草動，即刻向我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