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雨紛紛，日晚秋霜漸（10）（一石三鳥）

  憫瑤不明所以：「怎麼會？」


  「若真是要栽贓嫁禍，派個人夜深人靜時潛進來，神不知鬼不覺，何須湊著這送禮的當口兒，易被發現計謀敗露不說，若是引起事端還有可能遭及自身。」韻煙頓了頓，繼續道，「況且這私藏暖情香，無非也就是被罰禁足數日罷了，若真視我們如敵欲除之而後快，未免太上不得檯面了。」


  我點點頭道：「來人自稱是皇後娘娘遣來的的人，不過是個託詞，一來是為了將物品送到我們手上，又不暴露幕後的主使，二來也好讓我們對皇後起疑。」


  見清吟回來，我問：「可是一切都處理妥當了？」


  「小姐放心，都已經處理掉了，並未有人發現。」


  我這才略略安心下來，撫了撫胸口，卻又見清吟眉頭緊鎖，唇瓣微張似是有話欲言又止，於是道：「這裡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就說罷。」


  「泠霜小主那兒出事鬧起來了。」清吟猶豫了良久才開口，說了一句，又抬眸看看我的臉色，小聲道，「聽說，禍端是藏在賞賜中的暖情香。」


  我心底「咯噔」一下：「怎麼回事？」


  清吟道：「今兒蓉菁小主在泠霜小主所得的賞賜中，看中了一匹蜜色碎花的蜀錦，便討要了去，誰知拿回房中打開來卻發現裡面藏了數丸暖情香的香餌，於是怒氣沖沖地到泠霜小主那兒，說是泠霜小主故意栽贓嫁禍，語氣刻薄得令泠霜小主在眾秀女跟前險些下不來台。二人起先是口角爭鋒，後來不知怎麼的，竟打了起來，事情鬧到連茗皇貴妃娘娘都驚動了。」


  「皇貴妃的耳風可真好，薴芷宮與儲秀宮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隔了那麼遠的距離，消息卻傳得這般靈通。」紫泱沉吟道，「可知這事皇貴妃怎麼說？」


  「還好皇貴妃念其二人為初犯，未有重罰，只是以私藏污穢之物的罪名罰了半月禁足，並且嚴厲告誡了在場的眾人若是日後還有這等事，嚴懲不貸。」清吟輕嘆一口氣，心有餘悸，「好在小姐這邊發現得及時，未惹來此禍。」


  卻聽身後「碰」的一聲，我瞥了眼神色慌亂，正蹲下身去收拾茶盞碎片的尚香，關切道：「怎會這樣不小心？」


  尚香聽我這一問，更是惶恐不安，低著頭不敢看我，捏著碎瓷片的指尖微微顫抖。


  我心下疑惑更深：「怎麼了？」


  「泠霜小主那匹蜜色碎花蜀錦，是奴婢送過去的。」尚香跪下膝行至我身前，涕淚交加，「那宮女送來雪鍛后，說急著要去會一個好姐妹，問我能不能幫忙把那匹蜀錦送至泠霜小主那兒，我想著從小姐這兒到泠霜小主的憑欄軒不遠，一時手頭又沒有太多事要忙，便答應了。我當時只是沒有顧慮到那麼多，我真的沒有想要害小姐啊。」


  我望著尚香，終是嘆了口氣：「你太大意了。」


  心中又不禁暗道，好一個一石三鳥的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