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說什麼?」唐簡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媽媽她……江露雪終於親口承認了她是殺害你媽媽的兇手,簡簡,你媽媽,你媽媽的大仇終於可以報了,簡簡……」於錦連續數次哽咽。
都未有將一段話說完整。
她太激動了。
「真……真的嗎?是真的?」唐簡頓時哭了。
淚流滿面。
嚇到了設計部所有的同事們。
「嗯。」於錦流著淚。
微笑。
點頭。
「啊……」辦公室內,唐簡一聲高亢的嘶嘯!
樓上樓下都聽得到。
樓上的瑞佑安和顧雅瑩驚得不輕,立即打開辦公室的門一路小跑來到樓下設計部。
即看到。
唐小簡童鞋一臉的淚,也不擦,就任由淚水流在臉上流進脖子里,然後她叫著,跳著,抱每一個同事。
抱住就親,不止親一下。
瘋狂的親。
而且不放過任何一個同事。
瘋了一般。
像個花痴。
又哭又流淚。
所有的同事都被她蹂躪了一遍兒,她又看到了顧雅瑩和瑞佑安。
哪怕瑞佑安是男的。
是個老頭兒。
依然沒有逃脫掉被她蹂躪的命運。
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小妞兒如此反常。
瑞佑安都準備打電話給雍紹欽了。
唐簡卻開口了:「我媽媽……殺害我媽媽的兇手,終於開口承認了她的罪行,我媽媽,我媽媽她當年為了保護我,徒手挖了個坑,把我壓在她的身下,我活了,而她卻活活的被大火燒死了,那個兇手卻取代了我媽媽的位置,享受了二十年的榮華富貴……而今,她終於承認了她的罪行。你們說,高興不高興?開心不開心?」
在她的話尚未說完的時候。
所有人都流下了淚。
很心酸。
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豪門內。
多麼可悲的你爭我奪的殘酷?
唐簡,一個明明是君長鶴親生女兒的人,卻在尚未出生便遭江露雪的算計,永遠的失去母親,失去父親二十年。
這是怎樣的一種人性的殘忍?
江露雪的殘忍!
一切都是為了一個豪門夢。
卻是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既結婚,就不要離婚。
否則,像君長鶴這樣,真心是無論用餘生的多少年,多少倍,都將無法彌補死去的簡明佳,都無法彌補親生女孩所遭受的不公。
要麼就不要輕易結婚。
一旦結婚!
就不要輕易離婚!
人得付出多麼沉痛的代價,才能明白這個道理?
知道唐簡的一顆心早已經上竄下跳的了,瑞佑安便給唐簡放了假。
帶薪假期。
唐簡一路飛奔一般的讓葛天旺開車帶她去了君氏財團,她要立刻見到君長鶴。
確切的說,她要立刻見到江露雪。
到了君氏,很不巧。
君長鶴不在。
其實這是唐簡高興的亂了方寸,若是冷靜下來,她也應該能想到君長鶴不在公司,此時此刻,他在看守所內。
在旁聽江露雪的罪行。
雖然法律不允許這樣,但,君長鶴面子大。
唐簡轉道來到看守所臨時羈押點時看到江露雪的時候,江露雪已經是嘴唇乾裂,雙眼無神,看上去一副極為虛弱的樣子。
江露雪正在用她那雙無神的雙眼看著君長鶴問道:「你早就知道我懷的孩子不是你的?」
「當然!」君長鶴冷笑。
「你在算計我?想置我於死地?」
「你不是算計我算計了二十年嗎?你不是毫不留情的置我妻子置我女兒於死地了嗎?」君長鶴不答,反問道。
「爸爸。」唐簡在身後叫了一聲。
「簡簡!」君長鶴回頭,眼裡含著淚,終於完成了一樁出色的任務的語氣對唐簡說道:「簡簡,爸爸成功了!江露雪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她不是孕婦了,所以,她不必逃避法律的制裁了。她可以判死刑了。」
「爸爸,我知道,我都知道。謝謝爸爸。」這一刻,唐簡由衷的感謝父親。
然後便將一雙寒劍一般的眼睛,怒視江露雪:「打胎幾天了?」
唐簡的語音里很冰冷,她在想,若是江露雪打胎之後,休養了好多天才進來的看守所這裡,唐簡勢必要傾家蕩產也得讓她受盡了人間酷刑再讓她下地獄。
這才是所謂的還債。
不是她唐簡狠心。
著實是江露雪的心更狠更黑!
「我……我,我剛剛做了死胎引產術,還沒來得及打吊水,就來了這裡,即便是犯人也有享受治療的權利吧,長鶴,求求你,讓我……我現在身體特別的不舒服,我下身到現在還血流不止,讓我先打一天吊水吧?」江露雪的身體實在是難受到不行。
「死胎引產術?」唐簡聽了甚為快慰,雖然有那麼一刻為一個尚未面試胎兒而感覺到可悲,可胎死腹中,未必不是對那胎兒最好的待遇。
生出來了?
有個如此狠毒的娘,以及那般變態爹?
二十年後又是另外一個君見晚?
君見晚難道不是嘗盡了人間的悲苦?
所以,終止胎兒。是對胎兒最好的給予。
「她的孩子是怎麼掉的,她又是怎麼承認自己的罪行的?爸爸,我想聽呢,特別想聽。」唐簡絲毫不避諱江露雪,而是直白的問君長鶴。
「很想聽?」君長鶴寵溺的看著女兒。
「嗯。」唐簡挑眉含笑看著江露雪。
聽著兩父女講述自己是怎樣跳入深坑火海的經過,對於江露雪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其實
她早都在煎熬之中了。
之所以走到胎死腹中這一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兒,她以為可以藉助腹中的孩子再一次挽住君長鶴的心二十年。
其實她完全忽略了自己所做的樁樁件件,已經不是她一個孕婦能夠兜得住的了。
再加上君長鶴這個外力一使勁兒。
一切便來的那麼的迅速。
其實這個局君長鶴老早都布下了,他只是在等待,等待程頤可實在受夠了的時候,會如同瘋狗一般的咬住江露雪。
將江露雪的孩子咬掉。
之所以這麼做,君長鶴是既不想饒了江露雪,也不想饒了程頤可,當然後來過年的時候見了程超貴和崔香雲之後。
他更不想饒了程超貴夫婦。
君長鶴最終的目的就是想讓程超貴和江露雪兩方狗咬狗。
咬的彼此都頭破血流。
咬到彼此都下地獄,最好!
自那一日,唐簡去了公司催促爸爸讓他快點和媽媽於錦走到一起的時候,君長鶴便明白,孩子是想在自己的婚禮上能夠父母雙全,都能完美一點,圓滿一點。
他此生給予唐簡的儘是傷害,還沒有為孩子做過什麼事情呢,若是孩子的婚禮再不能達成她的心愿。
君長鶴也覺得很遺憾。
於是乎,馬不停蹄間,他便帶了君長鳴二人又去了一趟邙山市,去找了一直在邙山市候命的程超貴夫婦。
重重的對他們夫妻施加壓力。
「就是要你的女兒咬,死死的咬,還得咬的對!還得咬到點子上。至於咬什麼,自己翻法律書去!否則,你女兒沒命!不僅沒命,死的還會很慘!」這是君長鶴君長鳴兩兄弟給程超貴夫婦下的通牒。
到了這個時候,程超貴夫婦就是再笨,也能通過各種猜測,翻閱法律書,猜到了君長鶴讓程頤可咬江露雪什麼。
也是江露雪和君見晚母女倆作死。
即便是沒有父母親的授意,程頤可也打算狠狠的咬死江露雪和君見晚兩母女了。
是的
既要咬江露雪,也要咬君見晚!
因為兩母女對程頤可的非人待遇,已經遠遠超過了君長鶴,兩母女簡直不是人!
是地獄魔鬼!
她們不僅僅讓她去陪睡變態男醫生。讓她舔男醫生的臭腳,還讓她伺候他們母女來,這些還不算,她們母女倆還把在外面,在君長鶴哪裡,在唐簡那裡,以及在男醫生那裡所受的窩囊氣全都撒在她程頤可身上。
人間所能嘗受的煉獄般的日子。
她程頤可都嘗受了。
如此還不夠,江露雪和君見晚兩個女人竟然偷偷的把她帶出去,帶到一個黑暗的地下室內,把她交給一群紋了文身的一看就是冷血的不是人的男人面前。
起初,她不明白為什麼。
只是絕望的以為,江露雪和君見晚兩母女又讓她服侍別的男人吧?心裡雖然噁心和不情願,卻也無力反抗。
卻是,君見晚和那些人的談話令程頤可的心拔涼到腳底板兒。
「她是誰?長得倒是有幾分水靈,就是這身體,怎麼看著像個病秧子似的?」紋身男人打量著程頤可,猶如打量一頭牲口。
君見晚當然不能告訴紋身男人,程頤可在她們家就是一條狗的待遇都不如,所以才佝僂的像個病秧子。
她猶如賣瓜的老頭那般:「怎麼樣,她看起來比我長得好看吧?我跟你們說,她可比我乾淨多了,如果賣到非洲去的話,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的確比你好看,看上去也比你乾淨,要說好價錢嘛,一個人而已,頂多賣個幾十萬塊錢不得了了,你欠的,可是一個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這麼好的貨色,你不一定賣呀,你把她弄到非洲之後,首先先收取第一夜的錢,然後……」君見晚大概是怕程頤聽到了,以至於小聲耳語的對男人說著。
不一會兒,男人笑了。
男人一手拎住程頤可,像小雞子。
看到程頤可沒什麼反應,大概是看她太過瘦弱怕把她拎死了,男人又鬆了鬆手勁兒。
其實程頤可是裝的。
雖然她沒聽到君見晚說些什麼。
但她聽到了把她賣到非洲去!
非洲,那個全世界GDB最低的落後地方,把她賣到那裡?此生不可能活著回來見自己的父母了不說,光是那活受罪。
要比在君家,比受君見晚江露雪君長鶴的更加慘絕吧?
到了這一時刻,程頤可顯然明白了。
橫豎,她都難逃死前的活受罪了。
男人拎著她的時候,她裝的毫無反抗能力。
只待瞅准機會。
「這個方法好是好,可哪怕她爛死在窯坑裡的那一天,也賣不到一個億那麼多,你還是欠我的。」男人笑過,滿意過,依然不買君見晚的賬。
「不是還有我呢嘛!」這時候緊跟著君見晚的江露雪出口了。
她挺著略微顯懷的肚子:「你們如此對待我的女兒,我知道,原因之一是發現了她不是君長鶴的女兒,發現君長鶴不在罩著小晚了,可是你們錯了,君長鶴是不當小晚是女兒,可是我這個做親娘的!還能罩得住她!」
此時此刻,江露雪說話倒是極有威壓之勢的。
「你?」
男人輕叱的一聲冷笑:「你自身能保嗎?你以為你還是曾經的君太太,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還是那把我們當小孩兒耍呢?」
「你說的沒錯,如今,我在君長鶴的面前的確是今非昔比了,可你別忘了,我有一樣制勝法寶!」江露雪也一聲冷笑。
這聲極為自信又淡定的笑。
令男人和程頤可均是一愣。
制勝法寶?
說的好像跟真的似的。
「說說看,你的制勝法寶?」男人耐著性子。
「肚子!你們沒看到我懷孕了嗎!」江露雪冷叱的看著男人,然後列出了條件:「放了我女兒,讓她遠走高飛,這個女人歸你們一百萬總是直的,就當我江露雪送給你們的一件禮物,另外一個億,算作我江露雪的頭上!若我江露雪在君長鶴身邊能夠長久,若我江露雪害死君長鶴的夫人的話,你們知道的,一個億,根本不算什麼!」
在男人和程頤可的眼裡。
江露雪說的句句是實話!
尤其是男人,很相信,的確如此。
他將目光看向程頤可,問江露雪:「這個貨物,送給我?」
「對,送給你,只求你們放了我女兒,然後給我寬限,倒是我會利息一併給你們!」江露雪這樣信誓旦旦的承諾著。
「好!」紋身男人一拍手,算是成交了。
這個時候,誰也沒想到,佝僂著身子,毫無力氣的程頤可會突然發力。
她幾乎是使勁了全身的暴發之勢掙脫男人的手,然後一頭撞向挺著大肚子的江露雪,將她撞的連連後退,然後砰的一聲,撞在了水泥柱子上。
「嗷……」江露雪一聲撕裂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