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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這個女人死了(二)

  “我,愛,你。”玄墨麵色難看的看著那雙眼神空洞的眸子,一字一句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又一次將這三個字說出口。


  迷娃沒有說話,隻是嘴角帶著笑,仿佛是死了。


  “迷辭,我愛你。”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你給我說說話。”玄墨似乎是急了,扯著她的衣服,聲音大的讓人發顫,一直站在門外候著的抱琴抱畫急了,想要前去敲門,卻又不敢。


  “玄墨,你才傻,我又沒問你,你吼那麽大聲幹嘛啊!”


  迷娃弱弱的回了一聲,頓時讓玄墨清醒了不少,隻是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頓時有點想念翎禕了,若是今早他告訴翎禕今天有雨,祭祖就不會舉行了,翎禕也該在這裏了。


  “玄墨,你身上的味道,好像阿堯,為什麽你不是阿堯。”


  迷娃囈語著,臉上的桃花仿佛要破開麵皮,安然盛開。


  “為什麽你不是阿堯,我第一次聞見你的味道,我就以為你是阿堯,可是你不是,你長得不像他,皇上長得那麽像,可是他又那麽不像,他的眼裏,從來沒有我……”


  說著說著,她的手無力垂下。


  玄墨仿佛預感到了什麽,隻見她在他懷裏,睡得很安穩。


  他一直都不懂,為何他二十八年,從來沒有動過心,為何,為何,他終於動心了,可是卻得不到,得不到也就算了,至少可以放在身邊看著,他得不到,別人也不敢去要。可是,她說沒了,就沒了。


  “說話。”


  玄墨閉了閉眼,想要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卻是忍不住。


  “你這該死的女人!”


  屋內一陣暴跳如雷,屋外,卻真的是奔雷陣陣。


  要下雨了,說下就下,伴隨著自家公子的那一聲怒吼,豆大的雨點落下,沒有那種“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詩意,仿佛要將滿園子的奇珍都壓死一般,抱畫抱琴對視一眼,趕緊去搶救自己公子平時比較在意的花草——好像都很在意的。


  迷娃確實是死了,不過由於她而引發的故事,還有很長很長。


  玄墨整頓了一下心緒,抱起那個女人,不,死人,緩緩的出門。


  雨,下的有些大。


  玄墨似乎是不知冷暖,懷中抱著迷娃,她身上的血,一點一滴的落在他的腳印裏,路旁的花花草草沾了她的血,似乎是長得更好了。


  玄墨不知道他要去哪裏,隻是順著感覺走,他從來沒有做過什麽順著感覺走的事,今天,是第一次,嚇得抱琴抱畫亦步亦逐的跟著,生怕自家公子出了什麽意外,玄墨踏出輜園,踏出府邸,一路走過十字街,身後一片好奇的目光裏,都在討論,這丞相玄墨,怎生的如此好看,這丞相玄墨,怎會冒如此大雨,這丞相玄墨,怎會抱著一個流血不止的屍體在走……每一個討論的開頭,都是“這丞相玄墨……”,沒有人記得,這個丞相玄墨,其實是個富甲一方的商人,他不知道為何要去做軍師,他沒有什麽理由和借口助翎禕橫掃七國,也許,也許,也許,這些隻為一句她說:“我是翎國人。”也許,隻為她在春暖花開的日子裏,將他費盡心機從晉國皇宮裏移植出來的花朵一口一口的吃下。


  玄墨去了哪裏?


  玄墨回家了,他出生於龍圖山莊,本是龍圖山莊的少爺,隻可惜出生的時候難產,母親死了,早年父親死了,自己便再也沒有回去過了。


  他一路飛奔,平時抱琴抱畫不見他練過功夫,也不見自己公子出過手,所以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公子的速度可以那麽快,快到他們根本無法去追,隻覺得眼前閃過一道幻影,人就不見了。


  一路狂奔,抱琴實在無法追自家公子的身影,隻好放棄,反正天地間能傷他,沒人敢傷他。


  天上依舊在下雨,玄墨發足狂奔了兩天兩夜,終於站在了登雲山下,此刻他的衣衫狼狽,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疲憊,他理了理衣服,在佃戶們驚訝的呼喚裏跑上了登雲山。


  雖然與他們家公子已經很久不見,可是那絕世風姿,隻要一眼,便可以讓人永不忘卻,何況,他如今,是翎國第一富商,翎國丞相,聲名如此顯赫,誰又能不認識呢?隻是,這般隻有傳說中仙人才能匹敵的,高高在上的公子玄墨,怎麽會孤身一人,如此狂奔著回來,他懷中的女人又是誰?

  一時之間,不止是登雲山下的佃戶們,整個江湖、朝堂都在討論,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能夠讓玄墨做到如此地步,要知道這個男人,平時總是雍宋華貴的模樣,一舉一止,都絕對比王孫貴胄更加的高貴、完美,就像,一個被神手雕刻並賜予行動力的木偶一般——雖然沒人敢認為他是一個木偶。


  皇帝的祭祖之行顯然告吹了,祭祖那日雷電交加,看守觀星台的小童子遭到了重罰,皇帝收拾好一切再回到輜園的時候,卻是人去樓空,聽琴樓下,再無那絕世空靈的琴音,處在深閨的大家閨秀都在討論,玄墨究竟去哪了?那個風靡了萬千少女心的男人,還會回來嗎?


  翎禕不知道,唯一敢肯定的是,還在昏睡的迷辭也被帶走了,他們遠走高飛了~


  翎禕苦笑了一聲,接過暗衛手中的信,臉上神色變得很奇怪,衝暗衛打了個手勢,人影便消失在輜園。


  早在翎禕在晉國當千夫長的時候,他就開始南征北戰,屢立戰功,才一步一步的爬上將軍的位置的,那時候玄墨就在他身邊,雖然他一直搞不清楚這個人究竟幾斤幾兩,但是這個看起來弱弱的甚至帶著一些女人味的公子哥,讓人從來不敢小瞧他,可是,這一次,他真的高看他了。


  玄墨,你不是說你要陪著我,共看翎國富強麽?怎麽能為了一個女人就回家了。


  皇帝,大概是這世間,最了解這個人的人了,他剛毅頑強,寧折不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世間,估計已經沒有這種東西存在了。看似性格死板,不把人放在眼裏,其實,被他放在眼裏的人,都會有種窒息感,發瘋的想要逃離他——隻是這世間再難找到一個能夠讓玄墨看得上眼的人了。


  皇帝知道玄墨回家了,他曾經無意中聽到玄墨提起過,他家裏有一支他出生時帶來的翎毛,有著很奇怪的力量,充滿了蠱惑人心的怪異——就跟,迷娃的眼睛一般,外表冰冷之下,帶著一種濃濃的誘惑和吸引,他不知道那翎毛有什麽用,不過他敢肯定,玄墨回家,為的就是它。!

  所以他從馬概中隨意的拖了一匹馬騎上就走,雨還在下,一匹黑馬在大街上橫衝直撞,安保隊看了也不敢阻止,笑話,你去阻止皇帝,活得不耐煩了?

  他不知道玄墨這廝要幹嘛,他隻要這個人平安無險,如果不能夠看著他平安無險,那麽,這個天下,要來何用!


  如此無用的天下,不要也罷!


  翎禕徹馬狂奔,一路西去,腦海裏滿滿的都是那個全身漆黑的人,心裏莫名的惶恐,他一直壓製著對那個人的感情,如果這次玄墨不死,他一定要將他囚禁起來,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他,這樣,他就不會再有如此失態的事發生了——雖然他極有可能就會因為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而反悔。


  他是他戀慕的男子,怎麽能夠如此失態,怎麽能夠為了別人失態!(雍引顏插嘴一句:感覺此時翎禕小朋友的單戀已經被他一廂情願的升級為兩情相悅了有沒有?)


  他一路飛奔,兩條腿的人卻是沒有四條腿的馬跑得快,可是他想錯了,當他來到登雲山下,耳邊早已傳開了公子玄墨回府的宏鍾之聲,山頂的敲鍾聲一直傳到翎禕耳中,仿佛佛下虔唱,漫天雨水都變成了淚水。


  玄墨一腳踏進龍圖山莊三丈寬的大門,腳下,是他走了無數遍的青石板地,身旁,是伺候了他十數年的家仆,分成兩列冒著大雨站在他身側,不知為何,都沒有打傘。


  登雲山頂,不僅僅在下雨,還在下雪,這裏四季飄雪,很少能夠看見如玄墨一般穿的如此清涼的人。


  山下,夏雷陣陣。


  山上,白雪皚皚。


  玄墨沒有回房間,而是去了地宮,都說龍圖山莊大,其實不過是地宮的一小部分而已,地宮之中,藏著玄墨傾盡半世所獲的奇珍異寶,甚至是種著鮮花,能夠在這種不見天日又及其冰寒的地方,種活花草,他玄墨,也屬奇人了。


  玄墨嘴唇輕抿,薄薄的一片在頭頂夜明珠的光照之下,分外蒼白。


  他一連走了幾個裝飾華麗的房間,最後,在一間冒著寒氣的房間門口停住,看了眼懷中早已沒有了生氣的人兒,走了進去。


  這是來自登雲山以頂的萬年寒冰,至於到底有沒有一萬年那麽久,玄墨不得而知,不過,這冰棺,確實沒有化過。


  玄墨看著那空空的冰棺,冰棺之上,還放著一縷金色翎毛,他將懷中人放了進去。


  那翎毛似乎是活了一般,圍繞著冰棺一直轉,金色的光芒撒在他身上,有種灼熱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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