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棄妃在上:王爺,要聽話> 118、逢凶化吉、痒痒

118、逢凶化吉、痒痒

  夜幕降臨,孟攬月也終於睡著了,她雖是表現的很鎮定,實則心裡是害怕的。


  不過,她雖是害怕,也終是熬不過身體的疲累,終於睡過去了。


  白無夜一直坐在床邊陪著她,看著她不再胡說八道終於睡著了,他也無聲的嘆口氣。


  抬手,輕輕地覆在她額頭上,還是那個溫度,並沒有升高。


  距她出現意外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時辰了,她的身體沒出現任何的異常,白無夜有些安心,但還是不敢徹底放心。


  「王爺,隊伍已經整頓好,咱們何時回西疆?」驀地,帳外傳來護衛的聲音,很低,確保只有白無夜一個人能聽到。


  「再等等。」孟攬月沒有發燒,還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常,白無夜認為可以再等等。


  「是。」護衛應答,隨後又道:「王爺,火油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燒掉此地。」


  「嗯。」白無夜淡聲回應,他雖是在看著孟攬月,可是那眸子卻是一片陰冷。


  誠如孟攬月心裡所想,白無夜的優點她一點一點都看到了,可是他的陰暗一如既往,從未消失。


  時間一點點過去,白無夜也從始至終坐在床邊陪著她,不時的試探一下她的體溫。


  但她的體溫始終平靜,並沒有升高,這也讓白無夜懸著的心一點一點的落了下來。


  時至半夜,距她出現意外已經過去了五個時辰,白無夜終是放鬆了神經,看來,她是躲過這場劫難了。


  天色漸明,這段時間一直沒睡過好覺的孟攬月也醒了。睜開眼睛,視線有些模糊,不過感覺卻是清晰的,自己的手被什麼壓著,已經發麻了。


  試探著動了動手臂,發麻的厲害,可見是真的被壓住了。


  稍稍扭頭往床邊看,只見一個人趴在床邊,而自己的手,則被他壓在了一側臉下,被他當做了枕頭,怪不得已經發麻了。


  看著白無夜的樣子,孟攬月也不禁笑,真是個傻子。


  不過,自己並無異樣,也沒感覺發熱,只是眼睛有些模糊,顯然自己是躲過這一劫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是那個人身體里的膿液沒有傳染性?還是說,她可以抵抗這種具有傳染性的病毒?


  這是個謎,讓她一時之間也無法猜透。


  白無夜體內有毒,所以他有極大的可能不會被傳染上。而她,是不是因為之前中過毒?

  現在想想,或許是這個原因。


  這病毒,原來也會挑人啊。


  看著白無夜的臉,她不禁動了動發麻的手指,「五哥,我沒事兒了,你來床上躺著睡吧。」


  聽到了孟攬月的聲音,白無夜迅速的坐直了身體,盯著孟攬月的臉,好半晌他才緩過神兒來。


  「別看了,我沒事。」孟攬月發出懶洋洋的聲音來,這一覺睡得她很舒服。


  伸手覆在她額頭上,白無夜試探了好半晌,才確定她並沒有發燒,不由得長舒口氣。


  「我真的沒事兒了,看來還是我命大。」眯著眼睛,她視線有些不清楚,即便現在看著白無夜,也好似蒙了一層薄霧似得。


  「眼睛呢,看清楚了么?」盯著她的眼睛,白無夜好像要穿透她一樣。


  「還是有些看不清楚。」說實話,那膿液雖是沒讓她染上病,可是這眼睛卻是真的受到了傷害。


  「那現在就去煎藥。」皺眉盯著她的眼睛,白無夜倒是看不出她眼睛有什麼問題,就連眼皮都不再紅腫了。


  「不用,用銀針。持續針灸,針灸到血通目清為止。」孟攬月自是有別的法子,而且她覺得,吃藥也沒什麼作用。不是內發病,而是外致。


  「確定么?看來你逃過一劫了,以為你也得吃夜明砂呢。」薄唇噙著笑,他淡淡道。


  「還記著呢?真小氣,多久的事兒了還記著。我不用吃夜明砂,把銀針給我,我自己針灸。」撐著床坐起身,她閉了閉眼睛,還是有些模糊。


  起身,白無夜將一直冰凍在冰桶中的銀針取了出來,然後送到孟攬月面前。


  「眼睛看不清,會不會失准?或許,我可以幫忙。」看著她,白無夜輕聲道。


  「你幫忙?算了吧,估計我會瞎的。」信不著,她自己下手的話,即便閉著眼睛也成。


  無言,「這麼貶低我,小心大刑伺候。」


  「隨你,不過那也得等我眼睛看清楚之後再說。」說著,孟攬月閉上眼睛,兩指捏著針,然後摩挲著找到穴位,准準的扎了進去。


  看著,白無夜不禁皺起眉頭,不過孟攬月倒是面不改色,好似感覺不到疼似得。


  扎了三針,兩針在太陽穴附近,還有一針在頭頂。


  頂著那三根針,孟攬月緩緩躺下,驀地道:「五哥,你看我現在像不像避雷塔?」


  本還在盯著她頭上那三根針,卻忽然聽到她說這種話,白無夜哽住半晌,隨後抬手捏住她的一側臉頰,「看來是不疼,還有心情說這種話。」


  「聽你也不言不語,逗你唄。我沒事兒,這樣扎著,我也舒服多了。你守了我一個晚上,不然去休息一會兒吧。再好的身體,也禁不住這麼折騰。」閉著眼睛,其實她心裡都清楚。


  「總算有良心。」抓著她的手,白無夜淡淡道。


  「別總是藉機貶低我,所幸我心胸寬廣,不和你一般計較。」閉著眼睛,她的頭都舒服了許多,不再那麼沉重了。


  「確實寬廣。」白無夜笑道。


  「找機會佔我便宜,這麼一看,你才深藏不露。」抿嘴笑,雖說這鹹蛋是個萬年老處男,但『開起車』來,也剎不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將責任完全推到她的頭上。


  無言,「成,都是我的錯。」


  「餓不餓?想吃什麼?」抓著她的手,掰著她纖細的手指,白無夜輕聲道。


  「還好,隨便準備點什麼吧,我填飽肚子就行了。出了這意外,把你們都嚇壞了吧。」白無夜不休息盯著她,那些護衛顯然也不會休息。


  「待你好了,咱們就回西疆。」盯著她的臉,那眸色幽深,恍若被濃墨染過。


  「又提這個?其實啊,我剛剛想過了,我大概和你一樣,是不會輕易染上病毒的。因為,我曾經也中過毒,所以,這病毒拿我沒什麼辦法。」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孟攬月沒直接反對,而是迂迴的說。


  「是臨時想出來的託詞,還是真的?」白無夜卻是不會輕易相信,她主意太多了,只要眼睛轉一轉,就會想出一堆的話來對付他。


  「當然是真的,不然我為什麼沒被傳染?你呢,昨天也沒戴什麼防護的碰我,現在不是也沒什麼事兒。所以說,咱們倆算是例外,還有太山,我們都是中過毒的人,遭受過最糟糕的事情,身體已經有了免疫力,所以這病毒對咱們沒什麼威脅。若是不信的話,一會兒我就不戴任何防護的回去,你看我會不會被傳染上。」孟攬月深信不疑。


  「想都別想,意外不能死,反倒自己去找死。嫌自己活的太安逸了?還是覺得當下太沒意思,想重獲新生啊?」白無夜自是不同意,若都是聽她的,遲早得死於非命。


  「已經重獲新生了,再來一次,不知還會遭遇什麼。」這次重生的最開始讓她心驚膽戰,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怕怕的。


  「所以,你現在是打算說實話了么?」她的秘密,白無夜至今沒有猜透。


  哽住,孟攬月微微搖頭,「在這兒說不太好,氣氛不對環境不對,等時機到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若是時機一直不成熟怎麼辦?你打算把你的秘密帶進土裡去么?」白無夜不知她所說的時機是什麼,她的秘密,到底有多驚人。


  「怎麼會?你放心吧,我肯定告訴你。反正,若是對你還藏著秘密,我總覺得怪怪的。」懷揣著秘密和他交往,孟攬月覺得那是萬萬不行的,普通的交情可以有秘密,可是愛人之間不應該有。


  「有這種覺悟,不錯。」聞言,白無夜滿意了,她的覺悟比他想象的要高。


  不再和他爭辯,反正這鹹蛋不懂的還有很多,有些事情,孟攬月覺得和他解釋,他也未必能理解的了。


  但即便他不能理解,她還是要說。


  針灸許久,孟攬月撤下銀針,睜開眼睛,比之一早要清晰了許多。但驀一時轉眼睛,還是有些發花。


  換上新的銀針,再次摩挲著給自己針灸,隨後閉上眼睛,繼續閉目養神。


  白無夜將飯菜端進來,放在桌子上,又把桌子拖到了床邊,然後挽起衣袖,給孟攬月喂飯。


  「外面情況怎麼樣了?昨天的事兒有沒有再發生?」心下惦念,閉著眼睛享受餵食,她一邊問道。


  「沒有,僅有昨天的一例。」白無夜道。


  「那就好,看來昨天那個是特例。大概,是他身體和普通人不一樣吧。」人體是最為複雜的,每個人都不一樣,同樣的病,落在不同的人身上,都會有些微的不同。


  「你的徒弟能扛起大事,一直在奔波,無需你操心。」因為知道護衛已備好火油準備隨時焚燒這裡,柏前急的更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嗯,我知道了。」這是最後一批病患,之前經歷過三批病患,柏前已經有經驗了。


  「吃飯吧,別操心了。」說著,手上喂飯的動作一直不停。


  時近傍晚時,孟攬月再次撤針,這次再睜開眼睛,視線清晰了。


  無論她怎麼轉眼睛,也沒有任何的障礙,這眼睛也好了。


  「我得過去看看,不然還是不放心。」坐起身,孟攬月將雙腿挪到床外,打算穿鞋出去。只不過往地上一看,什麼都沒有。


  將木桶里冰鎮的水壺拿出來,白無夜走過來,一邊道:「不行,今晚再好好的休息一夜,明天再過去。」


  「我已經好了。再說,我就過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看著他,孟攬月還真不知他這麼能管事兒。


  「不行。喝水,然後睡覺。」直接拒絕,並把水壺送到了她嘴邊。


  無言,看了他一會兒,孟攬月低頭喝水,水特別涼,喝進肚子里也十分解渴。


  「五哥,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你屬下了?」想管理她的時候,真是命令屬下的那個姿態。


  「若他們都是你這個德行,估計我會死亡葬身之地。」用手指抹去她唇邊的水,白無夜淡淡道。


  「你用不用說話這麼狠啊?我要是說你毫無用處你高興么?」來氣,上下審視他,滿臉不悅。


  「那得看你針對的是哪方面。」不理她生氣的臉,白無夜兀自道。


  挑眉盯著他的臉,孟攬月終是氣急反笑,「收起你那蕩漾的眼神兒,我現在不想理你。既然讓我睡覺,那我就睡覺好了。」翻身躺下,她直接閉上眼睛,不再理會他。


  黑眸含笑,白無夜坐在床邊,將被子扯過來蓋在她身上,「睡吧,我會在這兒看著你的。」


  哼了哼,就知這鹹蛋雞賊,她還想趁他一會兒離開的時候好溜出去呢。


  雖是不樂意,但是這一夜睡得香,再次醒來,渾身都充滿了力氣。


  「吃了早飯就過去吧。」將乾淨的衣服拿過來,白無夜終是允許她離開了。


  穿上鞋子,孟攬月從床上下來,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不由得笑,「算你這個『獄卒』看守的緊,這會兒總算放我出監獄了。」


  「得我親自看守,沒感覺到榮幸么?」把衣服穿在她身上,白無夜淡淡道。


  瞄了他一眼,孟攬月無言以對,「榮幸,非常榮幸。」說著,她笑出聲,對白無夜這種自信,她真是無話可說。


  無聲的笑,白無夜抬起雙手捏住她兩側臉頰,微微施力扯成松鼠的模樣。


  不眨眼的盯著他,瞧他笑的那樣子,估摸著自己眼下的模樣應該很好笑。


  「吃飯吧。」終於放開她的臉,臉頰被他揪扯的有些紅,他順勢揉了揉。


  「嗯。」任他揉搓,孟攬月反倒覺得感覺不錯。他的手是有些涼,而且有繭子,但也還算柔軟。


  快速吃飯,孟攬月惦記著那邊,依據時辰計算,最後一批病患應該應該已經進行排毒了。也不知他們的排毒進行的順利不順利,她始終是不放心。


  「好了,我吃完了,先過去了。你還是在這兒等著吧,尤其這兩天也沒睡好,吃過飯就休息吧。」站起身,孟攬月舉步欲走。不過邁出去一步后又退了回去,轉到白無夜身後,在他還在疑惑時,她伸手扯住他的耳朵。


  向上扯,扯成了尖尖的樣子,復又鬆開,然後把手罩在他耳朵上揉搓了一陣兒,「是挺好玩兒的。五哥的耳朵,是我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


  任她蹂躪,白無夜飯也不吃了,直視前方,眸中含笑。


  越過他的肩膀歪頭看了他一眼,孟攬月加大力氣的搓了搓他的耳朵,「我走了,慢慢吃。」


  話落,她放開手,起身離開。


  幾不可微的搖頭,他的耳朵被蹂躪的通紅,好像被火烤過一樣。


  走出樹林,進入帳篷穿戴上防護,孟攬月快步的繞過大水池。


  大水池裡已經沒有人了,冰塊也盡數都融化了。只有大夫在大水池邊緣來來回回,不斷的出入帳篷。


  空氣中飄著濃重的生石灰的味道,夾雜著一些腥臭的氣味兒,幸虧戴了口罩,不然定會被熏吐了不可。


  「師父,你回來了?太好了,可嚇死我了。」見到孟攬月出現,柏前放下手裡的冰桶快步的跑了過來。


  「這麼輕易的就會被嚇死,膽子也太小了。」瞧著柏前那口罩都濕了,顯然他一刻沒偷懶。


  「師父你是不知道,我生怕你會被傳染上,那個人的情況和別人又不一樣,若真是被傳染上,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而且,要是你真被傳染上,估計這裡的人都別想活了。」最後一句,柏前小聲道。


  「這是什麼話?」一聽柏前這樣說,孟攬月不禁想起白無夜那時說的話,他果然是來真的。


  「師父你不知道?護衛弄來了那麼多的火油,打算隨時把這裡焚燒了,包括這裡的活人。我還想,可能我也逃不過,會被燒死。」說起這個,柏前就後頸冷汗直冒。白無夜做事狠厲,他在西疆知道的最清楚。


  緩緩眨眼,孟攬月倒是沒有多說什麼,白無夜的這種做法很極端,但這也是真實的他。


  從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的。


  「我沒有被傳染上,放心吧,你們都能逃過一死。和我說說,這最後一批怎麼樣了?」往前邊走,孟攬月一邊問道。


  「師父放心吧,只剩下最後幾十人喉嚨里的膿包還沒有發到最大,得再等等。其餘的人都已經被運走了,待得這最後一批運走,咱們就可以撤離這裡了。」在這兒熬了半個多月,柏前覺得自己都被扒了一層皮。


  點點頭,孟攬月也放心了,走進帳篷里,觀察了一下那些病患的喉嚨,膿包已經發展的很大了。再等一等,就能進行最後一步的排毒了。


  看見孟攬月安全無虞的出現,不管是那日見到她發生意外的病患,還是其他的大夫,皆安心不已。


  「孟大夫,這最後一批病患送走之後,我們應該就能撤出這裡了?老朽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孟大夫能答應。」老大夫瞧見孟攬月安全無虞的回來,上前,先是拱手作揖,隨後小聲說道。


  「先生這是什麼話,有什麼事兒,您儘管說就是。」除卻醫術上的事,孟攬月也想不到他還能說些什麼。


  「是這樣的,老朽是衛城生人,在衛城有一間小小的藥房。這衛城有一戶人家,生了個奇特的女兒,竟然滿身的汗毛都漆黑無比,根根分明。隨著年紀增大,那些汗毛更是黑亮。老朽想了諸多的法子,也是沒有辦法。後來他們也請過全國各地的大夫,吃過試過多種藥方,但都不奏效。姑娘大了,知道美醜,就自己偷偷的把臉上的汗毛都拔了下來,雖是臉上的汗毛沒有再生長出來,可是那些原本生長汗毛的地方卻沒有收縮回去。這麼多年,老朽一直在想辦法,那姑娘真是太可憐了。縱使家財萬貫,卻無法拯救她。」老大夫說著,頗為嘆息的樣子。他是看著那姑娘從小到大,三不五時的就會被請到她的家中,所以也格外的同情她。


  聞言,孟攬月不禁皺起眉頭,「聽先生所說,那姑娘患的應該是多毛症。這種病,都是胎里生,先天的。」


  「多毛症?那孟大夫可知怎麼醫治?」老先生一聽,眼睛也不禁跟著亮了。


  「據我所知道的,都是物理治療。可是現在,也沒有這個條件。藥物療法呢,也有,不過,也有副作用。」這個時代沒有脫毛的技術,要是像那個姑娘自己動手去拔,那麼結果就是毛孔受到了傷害,再也不會收縮回去了。


  「孟大夫,那個姑娘她真的很可憐,還請孟大夫去看看她。」說著,老大夫又拱手作揖。


  把老大夫扶起來,孟攬月看著他,「去看看是沒問題的,只是先生這麼關心自己的患者,也著實讓我驚訝。如先生這般年紀,想必這麼多年也為無數的患者治過病,為什麼唯獨關心這個姑娘呢?」


  「孟大夫可能不知,老朽是看著這個姑娘長大的。她不和任何人說話,即便是父母,亦是每日說不上一句。唯獨與老朽,她能說上很多很多的話,每次聽她說,老朽都心疼不已。」老大夫也不隱瞞,他是真的很心疼。


  看著他,孟攬月懂了,就像她看到那些無家可歸的小孩子,亦是心疼的很。


  「好,待得咱們離開這裡,我就隨先生去衛城看看那位姑娘。」孟攬月答應了,只是多毛症,她現在還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


  老大夫再次拱手作揖,萬分感謝。


  最後幾十個人的排毒持續了一天,最後一個病患被送走,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各位現在就清洗一下然後離開吧,接下來這裡會被放火燒掉,各位回城之後最好告誡一下城內的百姓,半年之內不要到這裡來。經過這麼多天的努力,大家都辛苦了,在這裡,我先謝謝各位了。」心中的大石落了地,孟攬月也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柏前看著孟攬月,亦是高興不已,這一番折騰,雖說有無限驚險,他又險些喪命,可結果是好的。


  眾多大夫先行離開,半山處燃了一堆火,還有數個水盆。眾人到了半山先脫下衣服扔到火堆里,然後便各自清洗。


  清洗乾淨之後,眾人陸續的登上山巔,然後不見了影子。


  「走吧,咱們去那邊,這邊馬上就要毀了。」看了一眼柏前,孟攬月舉步前行,繞過大水池,向樹林深處走去。


  他們剛剛走到火堆的時候,就聽到大水池的方向發出呼呼的聲音,倆人立即回頭去看,只見那大水池上方紅紅的火焰跳躍著,恍若傍晚時天邊的紅霞。


  「這幫人動作真快,不過還得感謝五哥提前準備了那些火油。」火油倒進大水池裡就都飄在了上面,扔把火進去,那些火油就都燃燒起來了。雖說無法蒸干大水池裡的水,可是這樣的高溫,也足以殺死那些病毒。


  火勢蔓延,燒到了水池邊緣的帳篷,很快的,那一片就都燃燒了起來。


  二人將身上的防護脫掉扔進火堆,又走進一個帳篷清洗一番,這才出來。


  大水池的方向,已經燒紅了半邊天,顯然,很快就會蔓延過來。


  「五哥,咱們也趕緊撤吧。」邊往帳篷里走,孟攬月一邊拿著手巾擦拭著臉上的水珠,呼吸之間還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兒。


  「嗯,走吧。」看著走進來的人,白無夜起身,他早就準備好了,正等著她回來呢。


  「好多虧了五哥準備好了火油,太山的兵也省了力氣,直接拿來澆到地上,一把火燒了半天紅。」扔掉手巾,孟攬月將身上的外衣和鞋子脫掉換上嶄新乾淨的,這就準備離開。


  「你都知道了。」聞言,白無夜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他的確是準備殺人來著。


  「嗯,五哥說到做到,不過你嚇到我的徒弟了。即便要殺人,也不能殺我的徒弟。好不容易調教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把他殺了杜先生的醫術就傳不下去了。」穿上鞋子,孟攬月笑看了他一眼,不反對他為她殺人。其實想想,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薄唇微抿,「你的徒弟舌頭也很長。」


  「怎麼?你還打算親自修理修理他的舌頭?別嚇著我徒弟。」看向他,孟攬月一副警惕的模樣,好似生怕白無夜會把柏前如何。


  「我對他人的舌頭沒什麼興趣。」白無夜臉色不佳。


  聞言,孟攬月不禁笑,「這話說的,不禁讓人老臉一紅。」尤其是再看他的眼睛,實在是讓人不禁跟著心頭一盪。


  「你這話也充分顯示了你臉皮的厚度,大概,不會紅。」看著她,這女人即便是尷尬或害羞也不會臉紅,只會胡說八道一些東西遮掩過去,以顯示他有多狂放不羈。


  「說對了,我不會臉紅。」她還真不知臉紅為何物。


  「臉皮真厚,走吧。」勾住她的頸項,快步的走出大帳。


  那邊,已經燒紅了半邊天,而且在這裡都感受到了那大火的熱度。隨著風吹過來,那風似乎都吹得人臉發燙。


  「火勢真猛,要是燒人的話,估計誰也跑不出來。」幸好她沒被染上,否則這裡就變成刑場了。


  「知道就好。」瞧她那模樣,顯然也是驚著了。


  「怕了你了。」動真格的,嚇死人。


  護衛集結,隨後一行人離開,繞開火勢極大的地方,返回冒城。


  進入冒城時,已經時近半夜了,城門已經大開,所有人都可以自由的出入城門。


  不過,此時,城內依舊人滿為患,那些從其他兩城過來的百姓住在大街上,顯然是不放心,並不敢輕易的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家園。


  孟攬月當時的想法是對的,這些百姓都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除非白天齊起帶頭作用,那些百姓才敢跟隨。


  「對了,有件事兒忘了跟你說了。那個老大夫你知道吧,他家是衛城的。他今天求我,要我去衛城給一個特別可憐的姑娘看病,我已經答應了。」坐在馬背上,孟攬月看著街上的百姓,忽然說道。


  聞言,白無夜微微皺眉,低頭看向身前的人,「如何可憐?有你可憐么,險些喪命,如今又得意了起來。」


  「說話真難聽,那姑娘是真的很可憐。她有多毛症,就是身上的毛特別重,比男人還要重,黑漆漆的,就好像沒有進化完全似得。從小到大,她肯定經歷了特別多的歧視,內心苦不堪言。她還自己動手把臉上的汗毛都給拔掉了,可是她的方法不對,致使臉上的毛孔沒有收縮回去。所以,她現在的臉看起來都是坑坑窪窪的,就像麻子臉。太可憐了,老大夫說了,我也沒辦法拒絕。儘管治這種病我也沒什麼把握,可若不去看看,我心下過不去。」而且,她很想試試,用藥能不能治好多毛症。物理療法是做不了了,這個時代沒辦法。


  「還有這種病。」顯然,白無夜也沒見過,更沒聽說過。再說,身上汗毛重,也不算什麼病,拿自己來說,腿上都是。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什麼奇怪的病都有,只是你沒見過罷了。若是個男人也就算了,可這是個姑娘,單單是想想,我就能知道這麼多年她都經歷過什麼。」流言蜚語,能殺人的。


  「說你得意還真不是誇獎你,這麼為別人考慮,怎麼不為我考慮。」幾分不樂意。


  「誰說我不為你考慮了,一會兒回去我要搜身,看你身上藏沒藏錢,若是藏了,你就等著去城樓上學狗叫吧。」相信不止她手癢,他心裡也痒痒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