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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發展或到此為止

  夜幕漆黑,整個大營燈火通明,孟攬月徑直的走進白無夜所在的大帳,守在外的護衛也沒有阻攔,而且還給她開了門。


  帳內明亮,白無夜正坐在書案后忙碌,如同每次進入他的大帳所看到的那樣,書案上都是東西,堆了那麼高。


  直接走到書案前,孟攬月雙臂環胸看著他,「搞定了,以後再有這種事你就明說,我沒那麼多的時間去領悟。」


  書案后的人抬頭看了她一眼,「本王也沒那麼多的時間和一個女人解釋同一件事。」聽他的語氣,也是不耐煩的很,但是又的確不能發作。


  哼了哼,「庄小姐是心急報仇,我十分理解她的心情。而且,你就讓她自己待在那帳篷里,沒人陪她說話,她會更焦躁。」


  「她的心情,本王沒時間去理解。」白無夜語氣淡淡,一副冷情的模樣。


  「你們想要人家的錢,就不能表現一下關心么?這樣庄小姐也會掏錢掏的更爽快。」看他那樣子,很不耐煩似得。


  「要錢的不是本王,所以表現關心也輪不到本王去做。」他回答,而且合情合理,讓孟攬月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無言,她嘆口氣,「我已經和她說了,無事就去醫帳找我,有人和她說說話,她就不會胡思亂想著急離開這裡了。不過,什麼時候能把她送到草流城去見三哥啊?」草流城眼下是什麼情況孟攬月還真不知道,胡桑也沒有給她寫信,白無夜亦是沒和她說過一個字兒。


  薄唇微抿,「孟大夫不負本王所望。」


  「你把我帶到庄小姐那兒我就知道你要做什麼了,不過,你說她嫁給三哥是最好的選擇么?其實她有那麼多的錢,完全可以只出錢,不用把人也搭上啊。」倚靠著書案,孟攬月隨手拿起一個信封,上面只有一個字,急。


  「這樣不是更能表現出三哥的誠意么。」白無夜淡淡回道。


  發出冷笑,孟攬月看向他,「你們是不是都這種想法啊?覺得封誰誰做自己的王妃,就覺得是天大的恩賜了。」


  「猜測可以有,不要把本王帶上。」說著,他抬頭看向她,漆黑的眸子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眸子動了動,「反正這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兒,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而且庄小姐很聰明,看起來又很不平凡,帶著傾國之財,做三王妃,綽綽有餘。」


  「所以就不要把矛頭對準本王,她會在這兒,皆是因為三哥。」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他看著她淡淡道。


  「我可沒有把矛頭對準你,別像得了被害妄想症似得,這病我可治不好。」又拿起另外一封信,信封上還是一個急字。


  「這麼說,本王也有見財起意的自由了。」他明顯在笑,看起來心情極好的樣子。


  「五王爺的確有這個自由啊,但是就不知人家莊小姐能不能看上你了。人家一心要見三哥,可見,對你並不滿意。」放下信封,她重新雙臂環胸。


  「本王若想攔截,就沒有她說不的機會。」入鬢的眉微揚,白無夜卻是自信的很。


  「那你就儘管去截胡吧,我在這兒先祝你成功。」話落,她轉身就欲離開。


  一陣冷風從身後包圍,隨後白無夜的身影就出現在她眼前,截住了她的去路。


  抬手,修長的食指戳在她額頭,施力過大,戳的孟攬月後退兩步,直接靠在了書案上。


  抬手捂住額頭,孟攬月抬腿就踢向他,白無夜只是輕飄飄的後退了一步,就躲過了她的腳。


  「說不過我就動手,很疼的。」放下手,她額頭果然紅了一塊。


  走過來,白無夜抬手,不顧孟攬月瞪大的眼睛,以兩指揉了揉她的額頭,「所以日後別再胡說八道,惹怒了本王,有你受的。」


  「你還想怎樣?看我只有這一塊疤覺得不對稱,在另一邊再來一塊?」偏頭躲他的手,可他的手就像抹了膠水似得粘在她額頭上了。


  「你自己會配製那麼多的葯,就沒有祛疤的葯么?」說著,白無夜看向她那塊疤,一直延伸到頭髮里。


  「這是我重生的證明,留著它也無所謂。再說,也沒影響我的美貌。」說著,她看向他,以求自己所說的是否正確。


  薄唇微抿,「誇自己的時候還真不會臉紅。」


  「實話實說為什麼要臉紅?好了,時間太晚了,我得回去了,而且沒用晚膳,我很餓。」說好的晚飯,一直拖沓到現在。


  「一會兒晚膳就送來了,用了再回去吧。」放下自己的手,白無夜卻還堵在那兒,沒有離開的意思。


  這麼近的距離,孟攬月呼吸時都聞得到他身上的味道,使得她覺得很不舒服。


  抬手,以一根手指戳在他胸口,然後推。


  白無夜後退了一步,然後抓住她的手,「在山中待了將近一個月,可想明白你做的夢了?」


  緩緩眨眼,孟攬月抿唇,剛要說些什麼,帳外就傳來了護衛的聲音。


  「王爺,晚膳送來了。」


  「進來吧。」看著孟攬月,白無夜放開她的手。


  護衛從外進來,端著托盤,飯菜齊全。


  在椅子上坐下,看著面前的飯菜,孟攬月拿起筷子,然後看向白無夜,「五哥,關於那個夢,你是怎麼想的?」


  看著她,白無夜的眸子深如幽潭,「本王認為,那晚並非做夢。」


  心裡咯噔一聲,「我倒是覺得是做夢,畢竟那晚你我都發燒了,人在發燒的時候腦子不清楚,所以特別容易做夢。」


  「既然你認為是做夢,為何還耿耿於懷,今日還在懷疑呢?」她在懷疑,在介意,就說明她心裡也不認為是做夢,只是嘴硬罷了。


  「如果不是做夢,五哥你又打算怎麼做呢?」不眨眼的看著他,孟攬月倒是很想知道他的想法。她有些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可是與其這樣模模糊糊,那還不如說個清楚。


  「正視這個事件,可以延伸發展,也可以引以為戒到此為止。當然,本王認為,可以盡量考慮前者。」他看著她一字一句,十分認真。


  四目相對,孟攬月一時無言語,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片刻后,她猛地放下筷子,然後起身快步離開。


  回到住處,孟攬月終於把胸中這口氣吐了出去,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她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白無夜的樣子太認真了,說這種事情還那麼認真,真是讓她覺得有些害怕。


  她從未想過這些,而且,還是和白無夜。他若不認真也就算了,那麼認真,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躺下休息,孟攬月閉上眼睛,把這些東西拋之腦後,不再研究。


  在想不明白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逃避。


  翌日,孟攬月和流香用過早飯,二人便直奔醫帳。沒想到,庄姒已經等在那兒了,身後還跟著兩個護衛。


  「庄小姐。」瞧見她,孟攬月就不禁笑了起來,看來她是真的太孤單寂寞了,這麼早就過來了。


  「孟大夫,早。」庄姒也彎起眉眼,溫婉大方。


  「進來吧,用過早膳了么?」帶著庄姒走進醫帳,那兩個護衛守在外。流香一副莫測的表情,也跟著走進了醫帳。


  「已經用過了,獨自一人在那大帳里,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所以便來了醫帳,想找孟大夫說說話。」看著醫帳里的一切,庄姒似乎也覺得心定了一些。


  「我們整日就是在這醫帳里做事,庄小姐無事時儘管過來,我不在,也可以和流香聊聊。流香,還不過來見過庄小姐。」從流香看見庄姒開始就噘著嘴,顯然她還想著昨天和楊大頭猜出來的那些事情呢。


  「奴婢流香見過庄小姐。」走過來,流香微微屈膝,禮儀上她倒是不怠慢。


  「不用多禮,日後多多叨擾了。」庄姒點點頭,還是那般溫婉。


  流香沒什麼表情的頜首,然後就轉身去幹活了。


  「庄小姐喝茶,這是藥茶,清心去火。」給庄姒倒了一杯茶,孟攬月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孟大夫,昨晚我想了一下,忽然想起來你是誰了,你是五王妃。」庄姒也並非不知北方之事,關於皇室的事情,她一直都有聽說。


  「五王妃是副業,大夫才是主業。」說起五王妃,孟攬月就不禁想到白無夜,昨晚的事情又重回腦海,她立即把這事兒壓下去,不去想。


  庄姒輕笑,后又長嘆口氣,「孟大夫真是讓人羨慕。」


  「庄小姐,你根本不用羨慕我們家小姐,我們家小姐現在和五王爺還是清清白白的。想必庄小姐你也知道關於五王爺的傳說,都是真的。」流香忽然說話,聲音還挺大。


  孟攬月看向流香,示意她不要多嘴。


  庄姒想了想,反倒笑了,「流香姑娘,你會錯意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莊家在大商王朝時就是名貫南北,因為莊家出過七位皇后。所以那時世間就有傳言,娶了我莊家女子,才能天下太平。後來,大商王朝的最後一位帝王聽信奸臣讒言沒有再與莊家結親,可是巧了,大商覆滅,不復存在。後來就到了前朝,莊家女子也曾入宮,卻沒有再登頂過皇后之位,前朝在世卻不過百年就被大齊開國太祖大破宮門,前朝也覆沒了。再之後,莊家隱世,再也不與皇室來往,卻始終都有人惦記著。莊家祖上無法,只得生下女嬰便儘快送走,對外宣稱夭折。到了家父這一代,家母身子太弱,只生下我一個女子,無法再送走,我才有幸在莊家長大。可是,就是因為我是個女兒身,一直惦記的人終於找到了機會。家父一直都在拒絕,且不斷示弱退步,但他們仍舊不罷休。所以,才導致今日的悲劇,為今家中僅剩我一人。我羨慕孟大夫,是因為孟大夫的自由,嫁給了五王爺,還是這般自由。」


  聽庄姒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孟攬月和流香都愣了,沒想到這莊家這麼有來歷。怪不得說莊家是世家,還真是不凡。


  「一切皆是命,萬般不由人。」給庄姒的茶杯填滿,孟攬月嘆道。


  「奴婢多嘴了,對不起,庄小姐。」流香眨眨眼,然後小聲的道歉。


  「流香姑娘不用道歉,我忽然的來到這兒,肯定會讓人亂猜測。五王爺是代替他人保護我,而且,他也很不樂意,我看得出來。」說起這個,庄姒反倒笑了。從她的姿態來看,在說白無夜的時候,還真像嫂子在說小叔子。


  孟攬月無聲的嘆口氣,白無夜的確是很不樂意,連和庄姒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浪費時間。


  不過,他們倆的確沒什麼可說的,唯一可以談論的話題就是,什麼時候把她送到草流城。


  驀地,醫帳的門被從外打開,頎長挺拔的身影走進來,驚得流香立即低下了頭。


  這邊二人看過去,孟攬月立即轉開了視線。


  「庄小姐,前往草流城的時間已定,六天之後出發。此事本王並不同意,只不過庄小姐焦急,三哥也焦急。若是路上遇到什麼危險,還望庄小姐海涵。」走進來,白無夜是專程來找庄姒的。


  聞言,庄姒站起身,點點頭,「多謝五王爺了。我只想儘快見到三王爺,危險,也早在我預料當中了。」


  沒有再多言,既然她主意已定,白無夜沒話說。


  轉眼看向孟攬月,白無夜入鬢的眉微揚,「孟大夫也準備一下,一同上路。」


  「為什麼?」扭過頭來看著他,孟攬月不知要她去做什麼。


  「沒有為什麼。」他就是想讓她同行罷了。


  深吸口氣,孟攬月動了動嘴角,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他說的算。


  命令完,白無夜就離開了,那低氣壓也隨著他一同消失了,流香這才算喘過氣來。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孟攬月憋著一口氣,顯然不痛快。


  看著孟攬月,庄姒卻忽的笑了,「孟大夫和五王爺還真是般配。」


  「庄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剛剛流香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和他沒什麼關係。」流香已把他們的關係捅破,她也沒必要遮遮掩掩。


  庄姒卻緩緩搖頭,「喜歡一個人是無法作假的,即便再怎麼偽裝,但是在看見喜歡的人時,眼睛是會發光的。」她說著,卻好像在回憶著什麼。


  眼睛會發光?聞言,孟攬月不禁回想一下白無夜的視線。好像,的確是在發光。只不過,發冷光的時候居多,像刀子。


  要去往草流城,孟攬月在山中奔波了一天,將所有移植過來的藥材都檢查了一遍,這才開始準備啟程。


  「看來這次奴婢也不能跟著了,小姐,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幫著孟攬月收拾藥品,流香一遍問道。


  「還不知道呢,這次把庄小姐送到草流城,也不知會不會節外生枝。白天世在找庄小姐,她有那麼多的錢,白天世又豈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三哥。而且,眼下草流城的形勢也很複雜,還不知得耽誤多少時間呢。」嘆口氣,雖說白無夜現在不會明目張胆的參與白天齊的事情,但是他肯定會幫忙就是了。


  「那小姐一定要小心,咱們沒有那能傍身的武功,遇到了什麼事情,總是會吃虧。」雖說他們遠在西疆,可是某些事情,已經把他們卷進去了。


  「嗯,你在這大營好好的看著葯爐,切勿貪玩誤了時辰。到時回來,我要檢查你們煉的葯。」收拾完畢,偌大的背包沉甸甸的。


  流香點點頭,就算是為了自己,她也得認真做事啊。到時在這軍中醫帳佔據一席之地,也就不用時時刻刻都擔心自己沒用而被扔到小粉車裡去了。


  出發,孟攬月背著沉重的背包前往大營前方,隊伍已經整好,只等出發呢。


  那輛馬車就在隊伍正當中,護衛將那把長琴搬上了馬車,庄姒也隨後從營帳里走了出來。


  遠遠地看著走過來的庄姒,孟攬月不禁輕嘆,她很著急的想去往草流城見到白天齊。但若是見到了白天齊,她也就不會再是莊家小姐了,而是三王妃了。


  不知她的心裡到底怎麼想,是否值得。


  「走吧。」驀地,低沉的聲音從腦後傳來,孟攬月回身,白無夜一襲暗色勁裝,正站在她身後兩三米外。


  四目相對,他漆黑的眸子似乎和往常沒什麼區別,依舊讓人看了幾分心驚。只不過,好像的確有光。


  「嗯。」點點頭,孟攬月走向他。


  走至馬兒身邊,孟攬月看向那馬背,忽然想起一事來,停下了腳步。


  「如今有了馬車,我為什麼還要和你騎馬?再說,這沿途肯定能碰到不少姑娘,五王爺還是把自己的馬背留著,撿其他的姑娘吧。」話落,她轉身走向馬車。


  薄唇動了動,白無夜想說什麼,奈何孟攬月已跑遠。


  上了馬車,庄姒也很高興,將軟墊放在孟攬月的背後,讓她倚靠著,一邊道:「這次路上有人和我說說話了,在來西疆的路上,我一個人躲在這馬車裡,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些事情,恨不得就從這馬車裡衝出去,去殺了仇人。」


  「這麼說,五哥考慮的還挺周到的,沒讓庄小姐騎馬奔波。」原來白無夜那鹹蛋在胡說八道。


  「我不會騎馬,而且距離近了也挺怕的。那些尋常姑娘害怕的蟲子什麼的我倒是不怕,唯獨怕馬和牛。」庄姒說著,似乎也覺得自己很奇怪。


  隊伍啟程,離開大營,隨後速度也加快。


  但官道平坦,這馬車也行的穩當。


  「在大營的時候想著念著要見到三王爺,可是如今已行在路上,我的心裡卻有幾分忐忑。」雖說庄姒心心念念著報仇,但是一想到那些條件,她心裡也生出一股悲涼來。


  「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到了這一步,就不要再亂想了。為今能做的,就是看著仇人落馬。」這也是孟攬月心中所想的,她現在最盼望的事兒就是希望高衛去死。


  微微點頭,庄姒看向身側,她那把琴豎在那裡,「我從家中逃出來,只帶了這一把琴,孟大夫,我給你彈一曲吧。」


  「好啊,儘管我不懂琴,但還是會聽的。」她這把琴一看就不是普通貨色,而且想必也有很深的感情,否則也不會逃命時還帶著它。


  將琴拿過來,把琴套摘下,琴身泛著幽幽的光澤。孟攬月不知這是由什麼木材製成的,但一看就很值錢。


  把琴架在小几上,庄姒看了一眼孟攬月,隨後撥弄琴弦。


  如清水蕩滌般的琴聲緩緩傾瀉開來,孟攬月都覺得恍若喝了甜酒一般。


  別看庄姒小巧玲瓏,可是那手指卻格外纖長,撫弄琴弦,如同撥水,不止琴音好聽,看她彈琴也是一種視覺享受。


  快馬奔騰,裊裊琴音卻伴隨一路,讓人焦躁的心情也不由平和下來,只聽這琴音。


  隊伍出了西疆,所有人都開始警惕起來。猶記得那孫萬金離開了西疆的地盤后,就被刺殺身亡,由此可見在西疆有多安全,可是離開了那裡又有多危險。


  傍晚時分,隊伍進入驛站,馬車停下后,孟攬月和庄姒一前一後的下了馬車。


  距離草流城不遠了,明天下午就能抵達,若是以往,白無夜肯定不會停留,連夜就抵達草流城。


  只是現在這隊伍里有兩個女人,尤其庄姒生長在南方,從未這般長途跋涉過,已是有些吃不消了。


  順著樓梯走上二樓,庄姒抱著她的琴走在前,乍一看,那琴好似都比她高。


  往下看了一眼,卻與白無夜的視線不期而至,孟攬月眨眨眼,然後就收回了視線,走上二樓。


  這兩天來她也沒和白無夜說上幾句話,總的來說,她在躲著他。


  她不知該和他說些什麼,在她沒考慮清楚之前,她覺得還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免得被什麼東西遮住了眼,再做出錯誤的決定。


  若大家都是玩玩,其實那反倒輕鬆。但問題就在於,白無夜很顯然就不是這麼想的。瞧他那天說話時的神情,就像在和誰談判土地歸屬似得,太認真了。


  進入房間,她的房間與庄姒僅僅一牆之隔,而且再隔壁就是沐浴的地方。


  沐浴的房間尋常時沒人用,但此次隊伍有女子,驛站的小兵也很快的把熱水提上了樓,在做完之後便告訴了孟攬月和庄姒,可以去那房間里洗漱。


  庄姒來找孟攬月,與她一同用完晚飯後,二人便去了隔壁。


  水汽蒸騰,兩個浴桶里都填滿了水,直至現在伸手試試還熱的很。


  「這北方沒有那麼熱,所以平時幾天沐浴一次就成。我聽說,這土生土長的北方人是半個月沐浴一次,初一和十五。我想,再在這北方生活個幾年,我也可以堅持半個月洗一次了。」倒是沒做全脫了進入浴桶的準備,孟攬月只是把外衣脫了,然後打算借著這麼多的水洗洗頭髮。


  「南方太熱了,尤其這個季節,天上還總是下雨,不洗澡的話,身上粘膩得不得了。其實有時即便洗完了,也還是粘膩。」她一件件的褪下衣服,然後進入了浴桶當中。


  「我還沒去過大齊的南方呢,到時有機會可以隨意離開這北方了,我就去瞧瞧。」大齊地域遼闊,只不過儼然現在她無法四處行走。除非是白天齊坐上那張龍椅,她才能得到自由。


  「南方多才子,北方多英傑。」水汽繚繞,庄姒浸在浴桶中,一邊道。


  「還不如說北方多蠻夷。」孟攬月可不認為庄姒說的這話是真的,大概在南方都是這麼傳的。都不用說南方,帝都就是這種說法。


  聞言,庄姒輕笑,笑孟攬月的直白。


  彎身,孟攬月將頭髮浸在浴桶當中,熱水環繞,她頓時後悔了,應該進裡面泡一泡的。


  頭髮太長,孟攬月洗頭髮的時間也沒比庄姒洗個澡快到哪裡去,待得她把長發擦拭的差不多了,那邊庄姒也穿上了乾淨的衣服,開始擦拭頭髮了。


  「不泡一泡真是可惜了,不如我叫人再提來一桶熱水,你泡一泡吧。」看著孟攬月,庄姒還是不由得發出幾許讚歎來。其他的不說,但她的美貌和傳言中的確是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虛誇成分。


  「算了,明天就到草流城了,到時再洗吧。」甩了甩頭,潮濕的長發也隨著她的動作而飄搖,她的臉被包裹在其中,嬌美柔弱惹人憐。


  把外衣拿起來剛要穿上,孟攬月就聽到了窗戶處傳來一些聲音,她隨即看過去,那邊庄姒也聽到了。


  這屋子裡燈火明亮,門窗緊閉,她們倆想看外面也根本看不到。


  只是,聲音卻無法阻擋,而且隨著二人看過去時,窗子處再次發出聲音,下一刻一扇窗子就吱呀呀的從外打開了。


  二人隨即變了臉色,孟攬月反應更快的上前抓住庄姒,朝著房門的方向奔去。


  然而,她們倆速度再快,也比不得那窗外躍進來的黑影快,兩個黑影無聲的跳進房間,直奔那兩個欲逃跑的人。


  庄姒忽然痛呼一聲,然後她的身體就被拽著向後飛去,她們倆始終拉著手,在庄姒身體離開原地時,孟攬月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這是抓她的。


  快速轉身,另一手也抓住庄姒的手臂,試圖把她拽回來。


  但她的力量豈可和那人相比,在她拽庄姒的同時,另一個黑影躍到她面前,手中明晃晃的劍直奔她面門。


  鬆開一隻手,孟攬月朝著旁邊躲避,那劍擦著她的臉頰而過,劍尖落下,卻劃破了她肩膀的衣服以及一縷髮絲。


  肩頭一痛,就感覺一股熱流瞬間浸濕了衣服。


  與此同時,後窗大開,不知怎的又躍進來兩個黑衣人。當下情形似乎也是他們沒想到的,但眼見孟攬月掙扎在劍下時,竟然一躍而至,擋開那先前黑衣人的長劍。


  另一人跳過掙扎的庄姒和那隻抓她卻不傷她的黑衣人,直奔孟攬月。


  手臂被抓住,孟攬月隨即抬起另外一隻手扣住抓住自己的手,那人立即鬆手,手背上插著一根銀針,明晃晃的。


  睜大眼睛,孟攬月心跳劇烈,不過當下也來不及思考太多,繞過那因為銀針中毒的黑衣人,她奔著庄姒過去了。


  似乎也因為剛剛那黑衣人被撂倒,抓著庄姒的人眼見不好,不由下手粗重的將庄姒挾起,打算不等同夥這就遁走。


  就在這時,插著門閂的房門被一個大力踹開,下一刻房間陷入亂戰當中。


  被一個大力扯到外面,孟攬月身子晃了晃,「快把庄小姐救出來,他們是來抓她的。」


  「先管好你自己。」扯著她的人冷斥,隨後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不由皺起臉來。


  「好疼。」說著,扭頭看向自己的肩膀,燈火幽幽下,白色的中衣都被染紅了。


  「廢話,受傷了能不疼么,過來!手無縛雞之力,還想著往上沖,不會喊救命么?」拽著她繼續往後退,那邊的門窗已經飛了。


  「我和你在一起,總是叫我閉嘴閉嘴不要出聲,我現在都成了條件反射,遇見什麼事兒都閉嘴不敢出聲。」回嘴,孟攬月一邊皺著眉頭,真的好疼。尤其白無夜這手按在上頭,更是疼的不得了。


  就在這時,一個護衛拉著庄姒從房間里躍了出來,庄姒受驚不淺,蓬亂的長發下小臉兒煞白。


  隨著庄姒被救了出來,房間里的聲音更大了,不過也沒用上多久,聲音就停歇了。


  「儘快收拾收拾,今晚嚴守。」白無夜面色冷厲,出了西疆就出事兒,可見這些人在這兒盯了很久了。


  護衛領命,然後就將庄姒帶走了,雖是驛站,但顯然此地格外危險。


  「走。」扯著她,白無夜把她帶到了隔壁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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