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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所謂說破無毒

  「小姐,哪有這麼說自己的。」聽孟攬月調侃自己,流香心裡幾分不是滋味兒。雖說那些事情的確發生過,但流香現在不認為那都是孟攬月的錯,興許是傅子麟在勾引她。


  那時在孟家,孟攬月處境有些艱難,也沒人幫她可憐她,傅子麟是個例外。其實現在想想,孟攬月會一頭扎進去也屬於正常。


  「算了,都過去的事情了,再說我也沒記得多少,現在你說起來,我只是覺得挺荒唐的。」以前的那個孟攬月夠可憐,但是也的確沒什麼見識,簡單來說就是缺愛。


  「小姐說得對,都過去的事情了,更何況已經忘了,就不要再提了。」流香點點頭,她不希望孟攬月再提那些事兒。而且眼下在西疆,四處都是耳朵和眼睛,要是她們倆說的話被傳出去,孟攬月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可能就付諸東流了。


  「不提了。」笑笑,雖然可以笑著說,但是想起來,她還是覺得渾身不對勁兒。尤其一想起傅子麟那樣子,柔弱的可能連她都打不過,就倒盡胃口。


  葯湯煎成了一碗,孟攬月便倒出來離開了醫帳,穿過大營,她直奔白無夜所在的大帳。


  大帳里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音,繞過屏風,就瞧見白無夜側躺在床上,面朝外,閉著眼睛。


  被子搭在他肋間,紗布還露在外,瞧他那模樣,孟攬月也不禁嘆口氣。


  走過去,她把葯碗放在床頭的小几上,然後歪頭盯著他,「五哥?」


  喚了一聲,不過沒得到什麼反應,他依舊雙目緊閉。


  「五哥,把葯吃了再睡。」瞧著他,孟攬月抬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有些溫熱。他體溫偏低,這種溫度就說明他是在發低燒。


  唉,到底還是凡胎肉體,哪能堅硬如鐵。


  叫不起來他,孟攬月看了一眼藥碗,這葯涼了,效果可是會大打折扣。


  想了想,她俯身,然後一手穿過白無夜的頸項,打算把他抬起來。


  哪知,她用力,白無夜竟然沒動彈分毫。


  挑眉,孟攬月把自己垂下來的頭髮撩到背後,然後再用力,還是沒動分毫。


  真是奇了,這鹹蛋雖說是會很重,但也不至於堅如磐石吧?她就算再沒力氣,但搬起白無夜還是能做到的。


  另一手撐著床沿,一手用力,再試一次。


  結果還是一樣,白無夜動都沒動一下,就好像她抬的不是個人,而是塊大石頭。


  低頭盯著白無夜的臉,她真真是好奇了,這幾天她可是處理了無數傷兵,胖的瘦的都有,有時她也需要把他們翻過來抬過去的,還真沒難倒她。


  驀地,孟攬月緩緩皺眉,看著白無夜的臉,她忽然道:「你笑什麼呢?沒睡就不能睜開眼睛么,裝神弄鬼的,趕緊起來喝葯。」話落,她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然後站直身體。


  側躺在床上的人果然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眸子氤氳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看著站在床邊瞪視自己的人,他緩緩坐起身。


  被子滑下去,他又恢復了那半裸的姿態,順滑的長發散落在肩背,恍若上好的綢緞。


  「還以為孟大夫真的力大無窮呢。」看著孟攬月,白無夜嘲笑道。


  無語,「你故意施力我當然搬不動你,否則就憑你這體重,我抬起來不成問題。算了,我又不是來跟你談論我力氣大小的,趕緊把葯喝了。」說著,她把葯碗拿起來,直接遞到白無夜嘴邊。


  看了黑乎乎的湯藥,白無夜幾不可微的後退,「今天的葯里,有沒有噁心的東西。」


  還記得上次他就吃了夜明砂,被告知之後,他整整噁心了幾天。


  「放心吧,沒有噁心的東西。」即便有,她也不會說。


  認真的看了一會兒孟攬月的臉,白無夜似乎才放心,把葯碗接過來,然後幾口就喝了下去。


  「好了,這回你可以睡覺了。而且你有些低燒,最好把被子蓋得嚴實些,一會兒我會過來檢查的,你休息吧。」把托盤拿上,孟攬月一邊囑咐。


  白無夜只是看著她,那漆黑的眼眸恍若深潭,不止深不見底,更好似還藏著什麼秘密一樣。


  和他對視了半晌,孟攬月輕咳一聲,「還有問題么?」


  「沒有。只是想知道本王發燒的情形會不會加重,發燒之後會做奇怪的夢,很影響休息。」他看著她,淡淡道。


  眨眨眼,孟攬月點點頭,「我了解了,不過這個我也控制不了。所以說,你得蓋好被子,不要只蓋一半。而且就算你露出一半身體來,也沒人觀賞。」


  眸色變冷,白無夜盯著她,眼神兒恍若冷刀子。


  不過孟攬月絲毫不受影響,把葯碗放在托盤上,「休息吧。」話落,她就轉身離開了。


  返回醫帳,流香還在煎藥,柏前也在跟著忙碌著,小蔡則不在醫帳中。


  坐在椅子上,孟攬月長舒口氣,回想起白無夜的話,她不禁眯起眼睛。


  奇怪的夢?

  她也做過奇怪的夢,雖說是夢,可是卻前所未有的真實,以至於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荒唐。


  那是不可能發生的,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那的確是夢。


  但白無夜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呢?想不通。


  回想起她做的夢,孟攬月就不禁抖了抖肩膀,雞皮疙瘩竄了滿身。


  「師父,你想什麼呢?」柏前走過孟攬月面前,發覺她臉色十分奇怪,不由問道。


  看向他,孟攬月微微搖頭,「自然在想人體的秘密,作為大夫,就算窮極一生,也無法了解透徹。」


  聞言,柏前連連點頭,「師父說的極其有道理,杜先生以前就說過,即便本事再大,也有無力之時。」


  「說得真好。所以,人體這個大秘密實在無法參透,就像簡單的做夢,你根本就無法猜測出,人為什麼會做夢,而做的夢和人的心理又有什麼關係?是心裡再想這件事才導致的做夢,還是身體缺乏,才導致做夢。」


  柏前被繞得有些糊塗,在孟攬月對面坐下,他看著孟攬月,捋了捋思路才道:「師父,你是想說,你做了什麼無法理解的夢么?」


  「嗯。」微微點頭,看著柏前,孟攬月似乎想讓他給出答案來。


  「我每天都做夢,有時被驚醒了,再睡下之後還會接上。這若是好夢也就算了,偏偏卻不是什麼好夢,實在惱人。但是我想了想,可能就是因為害怕,心裡想,所以才會重複的做夢。要是不想的話,也就不會做那個夢了。」這是柏前的理解。


  聽著,孟攬月微微思慮,「你或許說的有道理,但是我沒想這事兒啊,又為什麼會做這個夢呢?」


  柏前想了想,「那我也不知道了,人家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話是有些道理,但是在師父這兒就沒什麼道理了。也可能是師父你太累了,才會做毫無理由的夢,是不是挺嚇人的?」若是不嚇人的話,孟攬月應該也不會直到現在還研究。


  「的確挺嚇人的,現在想起來,我還覺得冷颼颼。」眯起眼睛,孟攬月還是覺得不寒而慄,太嚇人了。


  柏前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師父你盡量想一些美好的事情吧,儘快忘了。」


  若有似無的嘆口氣,孟攬月覺得她做那種夢應該不是心裡的問題,那就說明是身體的問題。難不成,這身體饑渴了?


  思及此,她更是無言,若真是饑渴了,那她還真沒招兒。為了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嚴,饑渴也得忍著。


  夜幕降臨,營地燈火通明,夜晚的空氣有些涼,可呼吸起來卻帶著若有似無的血味兒。


  玉山大戰的戰爭地點當時距離這大營並不遠,死傷無數人,眼下在這兒聞得到血腥味兒,也實屬正常。


  時辰差不多,孟攬月也離開了醫帳,背著不離身的背包,直奔白無夜所在的大帳。


  護衛還在守著,不過他們也有輪值,晚上守在這裡的是另外幾個人。


  護衛給打開了大帳的門,孟攬月便舉步走了進來。


  大帳里只燃了一盞燈,光線朦朦朧朧的,並看不清什麼。


  走到屏風后,光線更是幽暗,不過卻是能看到白無夜躺在床上的身影,而且他也聽話的把被子蓋到了脖子處,乍一看像個蠶蛹似得。


  走近,孟攬月把背包拿下來,然後伸出一手來放在白無夜的額頭上,哪知入手的溫度很熱,且潮乎乎的。


  不由得皺眉,想了想,孟攬月伸手把他的手從被子里拿出來,然後兩指搭在他脈間。


  這是她第一次探白無夜的脈,畢竟之前他從不讓她碰,就好像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一樣。


  手指所感受到的,是些微有些急促的跳動,但是穩健有力,且毫無陽虛之相。


  挑起眉尾,孟攬月手指動了動,繼續試探,發覺白無夜不止不陽虛,連陰虛也沒有。這就說明他陰液足能制陽,從而使得陽氣充盈。健康的男人,都是這個樣子的。


  放開手,孟攬月把他的手又放回了被子里,他渾身都是汗,連手上也都是。


  雖說他身體很好,但是此時的確是生病了。


  想了想,她把背包打開,將裡面的卷鎮拿了出來。


  展開,取出三針,隨後一手掀開被子一角,在白無夜的肩膀處下了針。


  白無夜沒什麼反應,倒是眉頭動了動,孟攬月很是不能理解他這個時候還平躺著睡,難不成真的沒感覺,後背傷口不會疼么?


  下了三針,她再取三針,在他另一側肩膀至脖頸處又下了三針。


  看著白無夜的臉,半晌后孟攬月拿出絲絹,把他臉上的汗擦了擦。他能毫無反應,實在讓人難以想象,若是這個時候她下了黑手,估計他也毫無反抗之力。


  一向盛氣凌人的,忽然變成這樣,還真讓孟攬月覺得無法適應。哪怕那時在山裡,他受傷之後,也沒這麼『柔弱』。


  時間到了,孟攬月把針撤了,又重新給他蓋上被子。


  盯著他,似乎還是那樣,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微微搖頭,若是這樣,她最好是再去煎一服藥來給他灌下去。


  剛欲走,一直沒什麼反應的白無夜也睜開了眼睛,「別走。」


  他聲音有些嘶啞,又好像很沒有力氣的樣子。


  「有什麼話想說?」拖過床頭的小几,她直接坐下,把它當成了椅子。


  看著孟攬月,白無夜的眼睛似乎並沒有準確的固定在她的臉上。


  他不說話,孟攬月也在研究他的眼睛,隨即便明白了,這鹹蛋燒糊塗了。


  「算了,你休息吧,我不走。」微微搖頭,這鹹蛋燒糊塗了還知道命令人呢。


  「本王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有你。」他開口說話,儘管聽起來有些迷迷糊糊的。


  聞言,孟攬月不禁后脊竄起一股涼風來,「咱們也算革命戰友了,夢見我很正常。」無端的,孟攬月就不想聽他說他的夢。


  「不正常,本王從來沒做過這樣的夢。」雖說在發燒,但白無夜的腦子應該是清楚的,否則不會這麼快就回孟攬月的話。


  哽住,孟攬月想了想,「既然你這麼說,想必挺有意思。不過你現在燒糊塗了,等你清醒了再說吧。」


  白無夜的手從被子里拿出來,然後抓住了孟攬月的手臂。


  孟攬月垂眸看了一眼,不知這鹹蛋打算做什麼。


  不過,他還真的什麼都沒做,不過片刻,他就又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無聲的鬆口氣,孟攬月忽然發覺那天的夢興許沒那麼簡單,難不成是倆人做了相同的夢?


  這種可能性極小,所以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那不是夢,而是真的?


  那天他們倆都發燒了,稀里糊塗,記不清事情很正常。


  不過,那件事若是真的、、、


  孟攬月緩緩搖頭,可千萬別是真的,太恐怖了。


  看著再次睡過去的人,孟攬月再次搖頭,抓住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然後就起身起來了。


  不過,孟攬月卻沒有回到自己所住的帳篷,卻打來了水。


  浸濕手巾,然後給白無夜擦了擦臉和手,最後放在了他的額頭上。


  把他的被子微微掀開,又給他下了幾針,不過兩刻鐘,白無夜睡得安然了許多。


  坐在那兒守著,孟攬月也終於熬不住,趴在了床邊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因為她感覺自己的頭髮被什麼東西扯了又扯,幾分不耐煩的睜開眼,稍稍一動,感受到的就是肩頸酸痛。


  抬手,抓住那一直扯自己頭髮的東西,居然是一隻手。


  這才想起她在哪兒,「放開我的頭髮,要被扯光了。」說著,她直起上半身,那扯著她頭髮的手也放開了。


  看向躺在那兒的人,額頭上的毛巾已經被他扯下來扔到了一邊,而且他正在看著她,且臉色不錯,漆黑的眼睛也如同黑寶石似得有光亮,顯然他已經好了。


  撇開他的手,孟攬月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已經恢復了正常,屬於他正常的體溫。


  「燒了一夜,不過倒是還好,現在已經不燒了。還是得吃藥,等著吧,我去煎藥。」說著,孟攬月站起身,拿著背包就離開了。


  看著離開的人,白無夜薄唇微揚,她著急走,他有些話還沒來得及說。不過,這也不能怨他。


  走出大帳,太陽已經出來了,帳外輪值的護衛也換了一批。看見孟攬月出來,他們打招呼,不過之後卻都將視線落在了她的頭上。


  孟攬月倒是沒過多看他們,點點頭就離開了。


  一路走回醫帳,孟攬月也發覺有些奇怪,往時這些兵將看見她的確是尊敬的,但是鮮少有盯著她一個勁兒看的。今兒倒是奇怪,得有一大半都在盯著她。


  進了醫帳,流香和柏前都在,倆人一個在抓藥,一個在煎藥。


  「師父,你回來了。誒?」看向孟攬月,柏前隨即睜大了眼睛。


  他的表情和剛剛碰見的那些人如出一轍,孟攬月不由得挑眉,「怎麼了?」


  「小姐,你的頭髮怎麼了?」流香看過來,隨後便小跑到孟攬月身邊。


  聞言,孟攬月是了解了,白無夜這鹹蛋一直在扯她的頭髮,她只顧著趕緊離開那兒,卻把自己的頭髮給忘了。


  讓孟攬月坐下,流香手腳麻利的把孟攬月的頭髮拆開,她只是簡單的在腦後束起,不過剛剛頭頂上卻亂的像鳥窩似得。估計鳥兒飛過都得誤會,以為自己的窩長了腿會四處亂跑了呢。


  深吸口氣,孟攬月不知該說些什麼,「有個人的手不應該長在手臂上,應該長在腿上。」


  柏前本想問是誰,流香卻給了他一個眼神兒,他也就閉了嘴。


  孟攬月一夜都沒再回醫帳,而流香也沒見孟攬月回來,顯然她這一夜都在白無夜那兒。


  所以,這事兒還是別瞎問的好。


  心累無比,又想起昨晚白無夜說的那些話,孟攬月就更覺得無言。她做個大夫追求醫術挺好的,目前的處境她也很滿意,不要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了,她怕自己承擔不起。


  流香重新將孟攬月的頭髮捆綁上,而且顯而易見的,流香的手藝要更好。


  「你們找時間先把早飯吃了,這一天都別想清閑,吃飽了才能做事。」起身,孟攬月拍了拍流香的肩膀,然後走到放葯的地方開始抓藥。


  這不是大營,醫帳里有葯櫃,在這裡,藥材都是堆放在地上的,每個袋子里的藥材都不一樣,也沒有名字。所以抓藥是個技術活,全憑對藥材的了解,才不會抓錯葯。


  抓藥之後煎藥,孟攬月親自來做,她心裡也能有點底,若是交給流香,真出個意外什麼的,可是說不清。


  終於將葯煎好,孟攬月也沒來得及吃早飯,便端著葯給白無夜送去。


  再次回到大帳,有剛剛回營的探子正在向白無夜稟報什麼,站在屏風邊,那身影瘦瘦小小的,看起來就很伶俐的樣子。


  聽見有人走進來,探子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孟攬月,他點頭問了聲好,然後就退到了一邊。


  這探子孟攬月倒是不認識,只不過,儼然他認識她。


  繞過屏風,白無夜正端坐在床上,身上穿著暗色的中衣,略寬鬆,露出大半胸膛來。


  被子蓋在他腿部,不過即便如此,他看起來也讓人很有壓力,那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儘管他沒有刻意的釋放。


  「去休息吧。」似乎該稟報的都報告了,白無夜淡淡道。


  探子領命,立即離開了。


  把托盤放在小几上,那上面擺著另外一個托盤,裡面是飯菜。清粥和精緻的小菜,儘管在孟攬月看來沒什麼可吃的,不過白無夜眼下的確應該吃些清淡的。


  「先把飯菜吃了吧,然後再喝葯。」看了看,孟攬月道。隨後把原本罩在盤子上的罩子拿過來,扣在了葯碗上。


  看著她,白無夜緩緩的將身子向後,試探的靠在了床頭上。避開了傷口,他靠著倒是沒什麼痛感。


  「看我幹什麼?看我就不用吃藥了!」看向他,四目相對,孟攬月幾分彆扭。不過,她語氣面色都如常。


  「沒覺得你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么?本王連看你一眼都成了罪過。」白無夜語氣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眨眨眼,孟攬月轉身坐到床邊,然後看著白無夜,道:「不如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現在看著你有點彆扭。」


  入鬢的眉微揚,「為什麼?」


  深吸口氣,孟攬月眯起眼睛,「我覺得我可能是饑渴了,有一天做夢夢到一些少兒不宜的東西,而且對象是你。這種事情人之常情,每個人都會經歷,春夢啊,或者幻想的對象。在醫學方面來說,有這些經歷的才是正常人,沒經歷過的,肯定精神有問題。所以,我可以很平靜的看待我心理的問題。但是,就是這個對象啊,有點問題,是你就不對了嘛。你看,你也覺得心裡不舒服了吧!是不是有一種被褻瀆的感覺?你放心,我以後再做夢,肯定不會拉上你。」


  一口氣說完,孟攬月面色相當自如。


  白無夜看著她,好半晌靜默無聲。


  孟攬月認為他是說不出什麼來了,這種事情就是說破無毒。大家攤開來講,也就不存在彆扭了。而且效果很顯著,她現在還真不覺得彆扭了。能夠直面白無夜的眼睛,問心無愧。


  「真巧,本王也做了類似的夢,對象是你。」他開口,卻驚著了孟攬月。


  不眨眼的看著他,孟攬月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來緩解當下的氣氛。


  「所謂相看兩生厭,看來,這話還真不假。」深吸口氣,她說道。


  「你說的也有可能。」白無夜緩緩頜首,好似肯定了孟攬月的說法。


  笑,孟攬月無聲的舒口氣,「如果在一段時間內咱倆不再見面,我覺得這種事就不會再發生了。五哥意下如何?」


  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盯了她半晌,白無夜點頭,「好。」


  「正好我打算帶著流香和柏前進山採藥,那片山目前已經屬於西疆,我自是沒有放過的理由。而且,李軍醫就在玉山外的大營,有什麼事兒他都可以坐鎮。那我,就帶著流香和柏前出營進山了。」站起身,她此時覺得心裡舒服多了。


  「可以,本王會派人隨行保護你。」白無夜亦是面色淡然,就恍若他們倆剛剛認識的時候,他說話時不露任何情緒。


  點點頭,孟攬月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她離開,白無夜也無端的鬆了一口氣,垂眸,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咱們進山採藥?真的呀,這麼說,王爺也同意了。」聽說進山,流香是很開心,她還從來沒和孟攬月進山採過葯呢。


  柏前倒是幾分愁眉苦臉,進山採藥他自是去過,在山裡吃不好睡不好,而且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收拾一下,多帶幾件衣服,咱們此次不知會待多久。」孟攬月覺得,時間越久越好。雖說心裡不再彆扭了,但是有些事情的確得想清楚才行。


  流香立即去做,柏前則翻找隨身帶來的糕點,這些東西都得帶著,否則在山裡吃不到什麼好的,他的胃會被折磨的穿孔。


  白無夜很快就派了人過來,四個他身邊的護衛,還有兩個經常進山的巡邏小隊的兵士。


  「要跟我進山採藥,可能會很無聊,多擔待吧。」看著那四個護衛,孟攬月不知他們什麼心情,反正若是讓她做這麼無聊的事兒,她心裡肯定不痛快。


  「孟大夫不用多慮,屬下等奉王爺之命保護孟大夫,絕不多言。」護衛奉命行事,任務就是任務,他們不挑。


  笑笑,孟攬月希望他們能始終如一,這次,她不想明白,是不會從山裡出來的。


  將各種需要的物品準備好,翌日太陽剛剛從天邊跳出來,這一行人就離開了大營。


  一輛平時運送糧草的馬車,幾匹快馬,他們離開了玉山。


  坐在馬車上,孟攬月背著背包,倚靠在流香的身上,清楚的看著玉山大營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視線當中。


  呼口氣,她收回視線,然後看向遠山。


  山中多瑰寶,希望這次她能把這些瑰寶都帶回來。


  「小姐,你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兒吧,看你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昨晚都沒睡著啊?」歪頭看向孟攬月,流香小聲道。


  「沒有,我是太興奮了,很久沒進山採藥了。」坐直身體看向流香,孟攬月彎起紅唇,不禁想起上次進山採藥的情景。那時身邊就跟著兩個小兵,最後還弄得一死一傷。


  流香可是不信,看了一眼前頭,她更小聲的說,「小姐,奴婢一直都沒問你,上次你回了帝都,是不是見著大姑爺了?因為見著了他,你想起之前的事兒了?」


  大姑爺?孟攬月想了想,才反應過來流香說的是誰,傅子麟。


  「是見著他了,不過我還是沒想起以前的事兒。幹嘛說這個?難不成你想回去了?」這丫頭的家也是帝都的,她會想家也正常。


  搖搖頭,流香輕嘆口氣,「奴婢只是看小姐好像心情不大好,昨兒你又提起了大姑爺,其實奴婢昨天就想跟小姐說這句話了,小姐,你忘了帝都的事兒吧。」當然,還有帝都的人。


  「你以為我在想傅子麟?」笑起來,孟攬月一邊抬手拍了拍流香的頭。


  她聲音不大不小,但是前後的人只要想聽的都能聽得到。


  流香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小點聲。柏前在還不要緊,他不會亂說。可是這裡有白無夜的護衛,難保他們不會回去亂說。


  不管孟攬月現在是不是已經替代了杜先生的位置,但她名義上始終都是白無夜的王妃。作為王妃還在說別的男人,他們心裡肯定不樂意。


  「和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兒有什麼關係,別瞎想了。養精蓄銳,一會兒就進山了。」搖搖頭,孟攬月看向別處。


  流香不再說話,不過卻謹慎的瞧了瞧那四個護衛,但他們看起來都很平靜,就像沒聽到剛剛她和孟攬月的對話一樣。


  希望他們回去后不會亂說,孟攬月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不要被破壞了。


  進山小隊並沒有經過玉山外的大營,反而是繞著別的路,直接進了山。


  一個小兵負責將馬匹以及馬車送回大營,而另一個小兵則是帶路的。他是巡邏小隊的隊長,十分熟悉這山中的路線。哪怕閉著眼睛,他也能走出來。


  派了一個小隊長來給帶路,孟攬月也是幾分訝異,畢竟之前看他其貌不揚的,真沒看出來他是小隊長。


  白無夜現在想的還真周到,最起碼孟攬月是滿意的,對她的工作,作為『領導』的他這麼支持看重,她不好好乾似乎都對不起他。


  進山,流香十分稀奇,一直跟在孟攬月身邊,左右環顧。


  而柏前則走在後頭,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


  「小姐,你那時找到的天珠是生長在哪裡的?什麼樣子的?」流香往四處看,一邊詢問道。


  「天珠長在人跡罕至的地方,這裡,我認為沒有。多看看腳下,萬物復甦的季節到了,一些藥材也煥然一新,正是採摘的好時候。」儘管這西疆氣候溫和,但是有些藥材應季節而變,四季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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