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奇怪的話
他卸了妝,露出本來面目來。依然是明目皓齒紅唇,那雙眼波流轉的桃花眸微微的眯起,裡面熠熠的閃著笑意。狹細的眉斜飛入鬢,美艷不可方物。
這一剎那,櫻桃覺得,要是她是個男人的話,那麼畢生的追求肯定就是把眼前這隻絕世美受栓在身邊,圈在懷裡,佔為已有。僅此而已,此生無撼。
可惜,她是個女的。只能眼睜睜看著這隻極品絕世美受落入別的小攻手裡。
「你不曉得櫻兒,她這腦袋鬼精著呢,來話可快了,怕是又是自己編的。」秋山笑著幫著收拾起桌子來:「青竹,潤生說的那個總是尋麻煩事的,不會就是剛才那個吧?」
「不過是眼氣,愛說幾句出氣話罷了隙可乘,又無不可。潤生實在是多慮了。」孫青竹繼續望著櫻桃,彎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眸,似是很高興,笑道:「櫻兒……櫻兒……這名兒實在好聽。今兒個多虧了你,這個是送你的。」說著,從長袖裡掏出一盒胭脂來。
那人剛剛的話都難聽成那樣了,連櫻桃都氣不過,看不過,他竟然還說『又無不可』?這人,氣度還真夠大的。櫻桃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來:「我哪好意思。」
「東西都進手了,你還不好意思?」棉桃斜她一眼,對秋山使個眼神兒:「秋山,我們回家還有事兒,就不幫你們再搬東西了。」
「哎,棉桃姐,等我一下的呀。」秋山一聽棉桃要帶櫻桃走,立時急了,把手裡的東西一把塞到孫青竹懷裡:「左右那人已經趕走了,這貨也賣完了,我也不在這兒呆著。呆著又沒有工錢。」
「青竹哥,那我們走了。」櫻桃朝孫青竹揚起歡揚的笑,這個人實在是芳華絕代,驚才艷艷,看一眼都叫人心情透爽。真不知孫常勝那樣五大三粗的賣肉匠,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兒子來。
「慢走。」孫青竹朝幾人揚揚手,又低頭繼續收拾起他的攤子來。
「孫叔的生意一直不錯,他這個兒子怎麼不幫他做生意,卻跑來賣起了胭脂?」走在回家的路上,棉桃有些不解的:「又不是沒有別的出路,何必非要跑去做那引人非議的事?」
「他從小就愛這個,常勝叔又慣他,向來是他愛做什麼,就叫他做什麼,從不加阻攔。再說孫青竹這個人,向來是有些倨傲的,不太愛跟人說話,也不太愛搭理人。今日他跟櫻兒說了那麼多,算是破天荒了。」
「他只是想做他愛做的事罷了。」不是他倨傲,恐怕相反的,應該是他自卑,所以才想做出點事情來證明自己。唉,明明是傾城的容顏,卻因著古時對於性別所固有的特殊看法而將人輕賤了。
「常勝叔也太隨他的意了......」連棉桃都覺得他今日的扮相有些失面。
女扮男裝有情可原,可是如果男扮女妝,在古時,叫人看見了,是要遭大笑話的,更何況是穿成那樣,抹成那樣,當街擺攤兒賣東西呢?
「三姐,你這是替他惋惜?」櫻桃捎高了眉,湊到棉桃跟前去:「哎呀呀,我這向來不愛管閑事的三姐啊,今兒個怎的這麼好心了?」說著,拿肩去撞撞她的背:「是不是他扮的美娘子太美了,入了眼,拔不出來了?」
「去~凈說些胡話。」棉桃瞪她一眼:「人家愛怎麼樣,我惋惜個什麼?咱家的事我還管不完呢。今兒個回家,還得早早吃了飯,下午去一趟臨海村呢。」說著,狠狠拿手指朝櫻桃額頭上一戳:「你這丫頭,最近恁的是放肆了。人家二妮遭了火災可是吃足了苦頭,你這倒好,又是惹了姐姐們的憐惜,又是變的精明機靈了,還沒的叫你逃掉許多活兒,真真凈是好事兒了。」
「我向來挺勤快的呀,哪有不幹活兒?」櫻桃厚著臉皮,笑。
「涮碗洗衣,你做了哪樣?」棉桃瞪眼。
「你那劈柴的活兒可都是我包的。」這回連秋山也站在棉桃這頭:「櫻兒,你做活兒實在是有些少,這時候還無所謂,可是長大了,嫁了人,這些也還是要做的。」
「我看你明兒起,就跟大姐學女紅吧。」棉桃冷冷丟出一句。
「哎呀,三姐,我錯了還不成?」只不過開了一句玩笑的話,哪知卻惹了這麼多禍事上身。櫻桃堆著笑臉,心裡暗忖,以後可萬不敢得罪三姐。
「妮子!就個嘴甜!」三人一邊說著,一邊順著小路往小苗村走去。
走至村頭的石群那裡時,正巧遇見核桃坐在一塊小矮石上,眨著她的黑寶石大眼,稚嫩的聲線:「三姐,四姐,你們回來啦?」眼角還似乎掛著淚痕。
「咋,誰欺負你了?」家裡就這麼一個比櫻桃小的,櫻桃把所有的姐姐對妹妹的愛都給了核桃。一見她這副樣子,頓時心疼的上前摟緊。
「核桃,誰敢欺負你,秋山哥給你出氣去!!」秋山揮揮拳頭
「這是怎麼了?你怎麼自己在這兒呢?」棉桃也上前詢問
「沒事,沒事。」核桃伸出柔嫩小手兒擦擦臉頰,可憐兮兮的癟著小嘴,眼巴巴的望著櫻桃:「四姐,我想爹和娘了……」
「呃?」櫻桃微怔,她根本沒見過岳貴夫婦,對他的印像也僅止於幾個姐姐的描述,所以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核桃的話。
倒是棉桃輕輕的嘆息:「這話你可萬不能回家去說,若是叫咱大姐聽見了,少不得又要引她哭一場。」說著,從櫻桃手裡把核桃接過來,摟在懷裡,伸手在她背上輕輕的拍了拍:「好核桃,咱爹咱娘都在呢,他們在天上看著咱們呢。你一哭,他們不是很傷心?」
「核桃不哭!!」核桃趕緊再擦擦臉,下定決心似的,還重重的點點頭:「不哭!!」
「三姐在集上給你捎了兩塊糖,走,咱們回家去。」棉桃牽著核桃,往村裡走去。
到了院門前,秋山就跟姐妹三人分別,繼續往前朝著小橋走去了。
進了院兒,楊桃和米桃坐在屋前的木凳上一邊曬太陽一邊做綉,見櫻桃姐妹幾個回來,楊桃抬首道:「棉兒,咋樣兒?東西賣完了?核桃咋跟你們一塊兒回來了呢?」
「我們在村頭遇上她的,就叫回來了。海蜊肉全賣完了,這是錢。」棉桃上前,將兩個冤大頭的事說了說,又拿出錢,遞給楊桃。
「照你這麼說,似乎還挺好賣的。」楊桃高興的:「那下午咱們就鎖了門,去一趟臨海村。多背幾個竹簍,多敲一些那種『石頭』回來,等到晚上咱們不做綉,改剝石頭殼,明兒繼續賣去!!」說著,又轉向櫻桃:「櫻兒,書上說沒說這東西能活到什麼時候去?」
「一年四季都有啊,只不過有瘦有肥罷了。」櫻桃摸上肚皮:「餓死了,咱們還是趕緊吃飯吧。吃了飯,下午就早早去臨海村。我看,大姐你就別去了。咱家放這麼多錢在家,就算鎖了門也還是不放心。再說你手也划傷了,不敢亂動。」
「我去端飯。」米桃轉身進屋。楊桃笑笑,沒說什麼,算是默認了櫻桃的話。
趁著幾個姐姐進屋去端飯,櫻桃把核桃拉到一旁:「核桃,今兒無緣無故的,你怎麼跑去了村頭?」依她對核桃的了解,核桃又乖又聽話,一般都不出門玩,在家裡幫著姐姐們幹活。就算出去了,也不會離家太遠。村頭實在是她從來沒有獨自一人去過的地方。
「我想爹娘了,想哭,又怕叫大姐和二姐看到,就走的遠一些。」核桃垂著首,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哀傷。
「好核桃,別傷心。爹娘不在,不是還有這麼多姐姐呢么?」櫻桃輕輕摟住核桃,忍不住嘆息:「走了的人已經走了,咱們要嚮往著新生活,不要總去想這些傷心事。」
「四姐以前說過的,核桃記得吖,有活做活兒,沒活兒就找事做,一般不會去想爹娘的事。」核桃吸吸鼻子:「只是今兒四嬸問我話,一時想起了,才不由傷心的。」
「四嬸?」櫻桃心裡打個『咯噔』:「四嬸兒問你啥話了?」四嬸向來知禮有分寸,只是她總覺得四嬸給人一種城府很深的感覺。
「她不叫我說。」核桃認真的眨著眼。
「核桃,你只跟四姐說,四姐不會跟別人說。」一聽核桃這麼說,櫻桃的神色嚴肅起來:「核桃乖,你還小,不懂事,有些事不懂得裡面是什麼意思。四嬸問了你什麼話,你快跟四姐說說,叫四姐幫你想一想。」
「四嬸說……」核桃遲疑的:「今兒去橋對面玩跟秋樹秋葉他們玩,正遇上四嬸,四嬸就把秋樹秋葉打發了,然後問我……問我……」
「問啥了?」鬼鬼祟祟,不讓說還要打發掉秋樹秋葉,定有什麼貓膩
「她問我,咱爹死前,在家裡說沒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核桃輕皺著眉,似乎對這話很不解:「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咱爹也沒說過什麼奇怪的話。我跟四嬸說了,她『哦』一聲,又叮囑我這事不要跟別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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