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伊人侍女

  火燒雲籠罩了西邊的天際，似一幅絢麗繽紛的水彩畫。最初是一片鵝黃色打底，一層淡淡的橙紅；橙紅中加一條淡藍色的彩帶；彩帶的一端滿滿的展開，一麵寬大的血色絲巾，漸行漸遠一直扯到天邊……


  朱允炆已經漸漸醒了過來。旁邊一直守候的侍女，淚水、汗水早已濕透鵝黃的上衣。欣喜的叫嚷著：“殿下醒了，快來人啊！”


  “這是哪裏？”


  “太學院。隔壁就是西秦小王子的住處。”雲輕簡潔的回答了殿下所關心的事情。


  黃子澄一直守候在外麵。聽見雲輕的叫聲，，就和太醫馬上推開門，進來了。


  “殿下感覺好些了嗎？”黃子澄平時古板呆滯，此時因為焦急加上幾天沒睡好，顯得一下子好像老了很多歲。


  太醫坐在雲輕搬來的凳子上，單手捋著胡須，另一隻手輕輕放在了朱允炆細嫩的脈搏上，安靜的號脈。


  “怎麽樣？”雲輕和黃子澄看到太醫拿開手，齊聲問道。


  “已經無大礙了。陛下隻是水土不服，加上舟旅勞累，離家萬裏，心律交瘁，才導致這場大病。好好調理修養即可。”


  太醫拱手道別。


  “一點兒小禮，不成敬意，還請笑納。”雲輕從抽屜裏拿出一塊金燦燦的黃金，塞給太醫。


  馮成虛與委蛇地推辭了幾下，笑眯眯的收下了。


  暮色中的遠山，灰暗如岱樣的壯麗。蒼茫裏，鎮西陛下透過馬車掀起的簾子，看見屹立在山巔之上的白楊和青鬆。微風搖曳著它們的枝葉，在晚霞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的蒼勁，更加的挺拔。婆娑的枝葉透著一抹斜陽的餘暉，他看見斑駁的斜陽就掛樹梢上，一點點地墜落，恰是一個偉人的墜落。


  馬車停留在了伊甸園，鎮西陛下李賢走了下來。


  “允炆好些了嗎？”


  “多謝陛下大駕光臨。”朱允炆起身點頭致意。“已經好多了！”


  黃子澄除了他家皇帝朱啟運，還沒有有人的氣勢讓他從心裏折服過。他家皇帝朱啟運，殺人如麻，做臣子的沒有不膽戰心驚，本本分分的。可是，這個帝王，仁愛天下，卻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度。


  黃子澄彎著腰，像一個國家的君王表示他崇高的敬意。的確，按照禮節，南陵大臣不必向北唐皇帝下跪，隻有嬴碩那種自願下跪的王子。


  “對住處還算滿意？”鎮西陛下虛扶了眾位起身。


  朱允炆剛剛才醒過來，自然不知道怎麽回答，望著他的老師。


  黃子澄又鞠了一躬，努力裝出笑容，奈何，他本是一大帥哥，笑的比哭的還難看。“多謝陛下厚愛，伊甸園是天下讀書人的夢想天堂，能在這裏，是殿下的榮幸。”


  鎮西皇帝坐下，喝著南陵帶來的特產茶葉，黃子澄虛心的請教著在南陵一直想問的問題。“何為大？”


  “百姓為大，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允炆兄弟好些了嗎？”嬴碩未見其人，先聞其帶有魔力的聲音。


  眾人抬頭望向門口，隻見嬴碩身穿深紫色的長袍，身邊跟了一個青衣女子，那女子，清純的像一朵含苞欲放的水蓮花。


  “不知陛下召喚小蓮來，有什麽事情吩咐？”小蓮輕啟薄唇。


  她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如水蓮花般盛開的女子！有幸陪伴在青蓮居士身邊一年的小女孩，不愧是隻因天上有的絕色美人啊！


  嬴碩鎮定的望著鎮西陛下，他知道他已經得到青蓮居士遇刺，下落不明的消息了。但是，他相信他不會說出來的，這就是明君的偉大。


  鎮西陛下招手，讓小蓮走近。


  “朕知道你的身手了得，可否和暫時擔任允炆地安全侍衛。”


  “好高明的一招，利用小蓮對我和青蓮居士太學故居的感情，不動用政府的一兵一卒，既可以保護朱允炆的安全，又不會得罪南陵幾股勢力。”嬴碩心裏想，暗自發誓，一定好好學厚黑學啊！


  朱允炆望著小蓮為發育成熟，帶著嬰兒肥的臉蛋，不由得臉紅了！


  “小蓮願意。”小蓮斬釘截鐵的答應。


  小蓮心裏告訴自己：“隻要還能呆在先生以前的太學裏，每天可以看見心愛的他，就算真的被刺殺，又有什麽呢？”


  無論這裏後來發生多少生生不相見，鴛鴦相分離的悲劇，再多的血，可以染紅滿園的寒梅，卻也不會玷汙記憶中，伊甸園裏，將來的三個帝王的最柔美溫馨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