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十字成林
五、十字成林
「嗯,推理得很棒,相比較之下。」維約同時白了毛勁一眼,以示他丟警方臉面。遂望向兇案現場旁的香樟樹,徑直走去尋找可能會被檢識人員遺漏的線索。
「約哥他……在樹底下找什麼呢?」
「那個,你們難道不覺得很奇怪嗎?現場周圍散發出這麼濃的血腥味,又被釘在高大的十字架上,本該是很顯眼的場景為什麼直到現在才被發現?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cece淺皺清眉欲言又止,話被維約接上。
「最關鍵的一點就在於,兇手是怎麼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把屍體連同十字架插入樹旁。別忘了,這裡三面都很空曠,從樓上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而我們來的時候顯然毫無異狀,誰能保證這麼大的動作能不被人看見?」
「這,除非……」來豪此時偶有認真思考的正經一面,或許是為了能在漂亮學妹面前表現一番,「除非是第一發現者或是當時在這附近的人處理掉了證據。」
「不排除,不過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死者在上十字架前還不是屍體。」維約向他們展示剛才找到的一桿被扯斷的樹枝叉,外形上看很不起眼,一般人的確會把它從目光中忽略,「最小的細節才是會決定最終的關鍵。剛才阿湯說的不錯,算是最大的可能性。當然要有個前提,就是要排除兇手是運用了某種手法實現遠距離操縱。」
「約哥說的有道理……」毛勁搓著頭髮聽得似懂非懂,只好裝著明白點頭稱道。
「你演技能再假一點嗎?公子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暮雲白了其一眼,接著伸手小心翼翼地從樹枝縫隙中抽出一根線頭,「你看,這裡有幾根黑色的細線,看起來像是幕布的面料。」
毛勁人湊近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就算是,也不意味著它和案件有關吧……」
拍完照片后,這些證物都先交由一旁的法醫保管。維約此時側著臉,食指中二節緊貼下唇,另手插袋,這是他思考時的慣用動作。就像福爾摩斯會雙手合十放於鼻下,明智小五郎偏愛背靠柱子。
「沒錯,問題就出在這裡。樹枝是從香樟邊緣折斷被拖沿至牆角,很奇怪對吧?而且,讓我更加在意的是死者和十字架擺放呈現的角度,看起來像不像是某個字……」
「你叫,蘇茜……茜雅?」
不遠處傳來的是警官詢問茜雅的聲音, cece聽到后竟然下意識地回了頭,維約亦把嘴邊的話中斷循聲望去。
「嗯……我就是。」茜雅被一旁的魏琪輕輕推搡后才回過神,急忙應道。
「你作為犯罪現場的第一發現者,確定看到后就是眼前的情況嗎?」
「喂!你這話什麼意思,是說小雅在現場動了手腳?」魏琪杏眼一瞪,走上前為她辯解道,「其實最可疑的人是那個男的,他最先從樓上下來怎麼會沒有發現!」
確實如魏琪所說,朝著她手指的方向,靠在牆后的是案發到現在一直未主動現身的覃鵬,除去他剛才畏手畏腳的樣子不提,單從不出現這點就使人生疑。
「她說的沒錯,第一個下樓的人不只有這個小姑娘。」有了暮雲的證言,警官尷尬地點了點頭,留下身後兩位女生不悅的神情。
在之後錄取的口供中,覃鵬的說辭倒是相當圓滑,就像是已經具備了一個優秀黑商該有的心理素質。
「什麼自己走的是另一側通道錯過了兇案現場,分明就是說辭!」茜雅聽到一半就氣呼呼地離場,恨不得覃鵬立馬就承認了自己是兇手,可惜這種想法永遠是事與願違,否則要警察還有什麼用。
另一方面,伴著高跟鞋腳步聲匆匆趕來的一個女人進入了眾人視線。
「我是濱河校區的年級主任何玲英,請問發生了……哇!」話音未落盡,看見江校長死後的慘狀后她不由大吃一驚,面色被嚇得蒼白無力。
慕容斜眉看了她一眼,神色極為不屑,轉而理性地分析道:「目前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要先找到兇手殺人的動機。」
「沒錯。」暮雲顯然也同意其看法。
好在是師生關係親密,在cece耐心地勸導下,何主任漸漸平復了情緒向大家道出了關於江校長近來的一些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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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輝平日里是個比較嚴肅的人,對老師還是對同學們都不像西溪校區的葉校長那樣親切和善,大家對他也沒什麼好感。不過真的要到了殺人的地步,想取他性命的人唯一的理由肯定是因為過往的怨恨仇殺。
發生有人偷偷潛入校內這件事的時候,我曾看到江輝躡手躡腳地抽出一張從外面塞入門縫的小紙條,樣子看起來根本不像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他。或許江輝覺得我趴在辦公桌上午睡沒注意到,可惜我卻把他當時看完紙條後頭冒冷汗的恐怖神情記得一清二楚。
做事為人雷厲風行的他會變得如此異樣,我與其空納悶還不如直接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可江輝嘴唇微微顫抖,一直閉口不言,或者更貼切的形容是張嘴難言,看起來像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我現在還很清楚,他手裡緊攥紙條時眼睛空洞的情形,即使我百般追問還是不予回答。後來好幾天他都把自己鎖在辦公室里,大小事務都由傅老師替他代勞,就連吃飯也只讓食堂阿姨送到門口。
昨天是禮拜五,放學的時候他看起來總算正常了許多,嘴裡念叨著「應該結束了吧」什麼的,我以為他好不容易……誰能想到,今天居然會發生了這種事……
「嗯,看來潛入校園的人的確很可疑,你現在就去調查尋訪一下監控和目擊者。」毛勁向一旁的下屬指派道。
「是!」不過還沒走上警車,那位警官就被叫了回來。
維約微笑的嘴角以及沉黑如火的眼神,似乎在期待一場與昔日對手的皇城pk,「不必了,這個兇手城府很深,單憑他犯案時有條不紊這點來看,背後就一定有極為細緻縝密的計劃。要是在序幕拉開前就給你留下線索,豈不是枉費他經營的一番苦心。」
「總算是親眼見到了傳言中貴公子的微笑。」人群里的一人內心詭詐地暗忖道,「很期待,你能破我謀划數年才得以實現的兵謀詭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