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涼薄男人
我饒有興致的等著看好戲，王巷長的漂亮，會撒嬌，會發嗲，家庭背景也好，還是單身，關鍵還對上官感興趣，我想她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上官明遠，你可別怪我，誰讓你給我惹了那麽大的麻煩！
上官不知道跟王巷說了什麽，王巷也眉飛色舞的回應著。還沒二分鍾，她就又興高采烈的回來了！
一開門就衝大家炫耀，她要跟上官約會去了，是上官主動提的。
諺語一聽這話，哪裏還睡的著，呼的一下子坐起來。
“王巷，你這不是才和男朋友分手嗎？”
“所以我現在是單身啊！約會不是很正常的，我又不是同時交往兩個男朋友。”說著她就把衣櫃裏的衣服一件件的全部拿出來，讓我們三個人給她做參謀。
王巷說米色的風衣很好看，既有氣質還能禦寒，桂荷說高領長款毛衣配打底褲，既簡單又不失純真。聽完他們的敘述，王巷定定的看著我，我聳聳肩，我向來對穿衣搭配不在行，不過現在已經是十一月的天氣，外麵天氣已經冷了，漂亮固然重要，但是也要暖和才行。
“穿件羽絨服吧！”我說。
雖然我的建議遭到了王巷和桂荷的白眼，雖然王巷也諷刺說桂荷的眼光都比我好，但是她還是乖乖的穿了羽絨服。
我多少能猜到點什麽！
我往窗外看了一眼，王巷和上官已經離開了。我輕聲說“上官，祝你好運！”
手機叮叮作響，我拿過一看，居然是於思洋拍的照片。
我仔細看了那張照片，心裏失望極了，剛剛的要照片的滿心期待一下子全都煙消雲散。 於思洋，你何苦這樣糊弄我，這樣的照片，網上多的很，如果我隻是想要這樣的照片，我又何必找你！本以為你懂我，卻沒想到你是騙我！
“這個城市什麽時候能下一場雪就好了！”我感歎著。
“估計還得一段時間，至少要十二月份，不過也說不準。但是這樣不是才更驚喜嘛，有準備的，就沒什麽意思了。”我不知道吳諺語這是安慰我，還是在給我希望。
“今天周末，你們打算我在寢室一天？”我問陸桂荷和吳諺語。
“沒有男朋友，沒有約會，也沒有什麽社團活動，不呆在寢室還能去哪？”吳諺語說著就又鑽進被窩。
“我等一下要出去的！”陸桂荷已經在整理自己了！
“哎，桂荷，難得見你這樣用心的打扮自己，不會有約會吧！”我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八卦了。
但好在陸桂荷沒有生氣，隻是笑而不語，我想這就是默認了吧！
我拿起書來，卻看不進心裏去。馬上就要考試，可是我卻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高中模擬考試的緊張勁兒好像再也回不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吳諺語已經睡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桂荷也出去赴約，隻有我，我感覺現在的自己跟行屍走肉一般。大學，哎，果真如他們所說，空虛？寂寞？
於思洋發來信息，問我照片可還滿意，我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回複了滿意兩個字，他似乎受到鼓舞，又接二連三的給我發了好幾張，我看都沒看全部刪掉。
你如今也學會了敷衍。那你的那些真情到底給了誰？
覺得腦袋裏亂糟糟一團，我把書仍在一旁，然後也倒頭大睡。
醒來時已經中午，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告訴自己，以後不能這樣，會墮落。寢室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剩下自己了，好像隱隱約約的記得諺語走的時候跟我打過了招呼，說她好像去了圖書館！
想看看是不是已經到吃中飯的時候，我拿過手機，卻發現一條未讀信息，居然是彩信。打開之後，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穀底，照片中是於思洋和另外一個女孩子，背景像是在電影院，他的手很自然的搭在女孩肩膀上，女孩笑 甜美，於思洋的目光落在那女孩的臉上，寵溺，迷戀，入神.……
我關掉手機，把它仍在一邊，仿佛手機此刻對於我來講，像個隨時會爆炸的危險品。我該不該相信，號碼是陌生的，是不是有人在愚弄我，是不是有人在挑撥，對了，李祉欣跟於思洋在一個城市，這會不會是她的一個陰謀。我戰戰兢兢的又重新拿回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可是關機。
我頓時慌了神，把所有能夠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可是高中時候的那些女生，大多跟我沒有來往，知道我的號碼的人也為數不多，但是隻有李祉欣除外。對，歸屬地，我趕緊查了那號碼的歸屬地，居然是北京。這又怎麽解釋？
一個人總不會因為要偷拍一張照片，從北京大老遠跑去哈爾濱，再者說，於思洋說了，李祉欣跟他在同一個城市，所以這發照片的人根本不可能是李祉欣。
可惜那時候手機還沒有定位，不然我也不會被她們蒙騙那麽久！
我放棄了胡思亂想，決定一探究竟。我撥通了於思洋的電話。跟上次一樣，好久都沒人接，我不斷的撥通，終於第四遍的時候，通了。
“思凝，找我什麽事情？早上不是剛剛通過電話嗎？怎麽這麽快就想我了？”我說話語氣充滿溫暖！
跟謊言一點都不搭。
“是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都多長時間沒見了。怎麽會不想呢？”我也學著他溫柔的語氣！
“那我聖誕節去看你！”他說。
“哦，別……”
我趕緊阻止他。
我雖是試探他，可是我並不想這好幾千裏地他來來回回的跑來跑去，隻要他肯給我解釋，我就相信這是有人在惡作劇。
“我是說，太遠了，天氣這麽冷！聖誕離寒假也不遠了，不如回到清灣再見麵！對了，其實給你打電話，是想跟你要一個李祉欣的電話號碼！”
我緊張的握著電話，生怕他會說出什麽拒絕的話。
“哦，我……好像沒有她的電話，雖然在一個城市，但是我們從位見過麵。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可以拖同學幫你問問，不過，你一向跟她不和，怎麽突然想起要她的電話！”他也警覺的反問我！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上官想要！你沒在寢室？那你在哪裏？”我趁機發問。
“我……在圖書館！”
我知道我是問不出什麽了，他鐵了心的要敷衍我，我又怎麽能從他口中得知真相呢。他的話說的漏洞百出，和李祉欣從未見麵？那他怎麽知道李祉欣和他在同一個城市？他在圖書館，那麽安靜的地方，我打了四個電話，他才接聽，並且說話還那麽洪亮！
於思洋，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我們之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僅僅是上個大學，就把我們變的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那個溫文爾雅，溫潤如玉的男孩子，怎麽就變成了滿嘴謊話，虛情假意的人了！上天，你還我於思洋。
我哽咽著，最後卻失去控製，痛哭起來。好在寢室沒人，我能痛快的哭一場。哭夠了，似乎也清醒了，我想我應該跟於思洋對質，如果我還想要我們的這段感情，就應該明明白白，不能隨波逐流，不能卑微如塵，我雖喜歡他，但是卻不能允許我們之間摻雜任何一點謊言。
我把那張照片發給於思洋，等待他給我一個答案！
可是我這一等就是三天！
吃中飯的心情完全飄的無影無蹤，本來已經饑腸轆轆，但是卻一點都沒有食欲。稍晚一點的時候，王巷回來，沒過十分鍾吳諺語也回來。隻有桂荷，差不多天黑的時候才回來，這個小學霸，平日裏整天整天的悶在寢室，鑽研學術，今天倒是破天荒的一出去就是一整天。
但是奇怪的是，大家的興致都不高，唯獨王巷，嘰嘰喳喳，像個沒吃到食物的麻雀。桂荷躺在床上望著屋頂，時而出神，時而發笑。我也好不到哪去，魂魄已經少了七八分。諺語倒是正常，就是話比以前少了。
“哎，你們都怎麽了？這大周末的，應該開心才對啊！怎麽一個個都愁眉苦臉的！”
我想王巷之所以這麽開心，一定是因為上官的原因。果然她接著說：“給你們個機會，猜猜我今天去了哪裏？猜對有獎啊！”
我們沒人理會她。她又自顧自的說：“上官明遠真的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男朋友，體貼入微，關懷備至！希望明天他還會約我！”臉上憧憬的表情像是在說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不過也許事實就是如此吧！
“那你們今天出去，都做了什麽？拉拉小手，親親小嘴？有沒有有啦？”吳諺語看著她問。
“第一次約會，哪能那麽隨便！不過下次就不好說啦，循序漸進。”王巷衝諺語擠眉弄眼。
諺語嗤笑出聲：“你呀，這輩子早晚都得栽在男人手裏。就不能矜持點？”
“要那麽矜持幹嘛？小心嫁不出去！哼！”王巷理直氣壯，然後拿著臉盆去了水房，再回來的時候，臉上敷了一層白的嚇人的麵膜！
這一天就這樣過去了，仿佛各懷心事，仿佛我們一下子都把戀愛這件事看的如此重要，那些朝氣蓬勃的男孩子，在我們口中都用男人來代替了。
上官沒在粘著我，我每日聽的最多的關於他的消息，都是通過王巷繪聲繪色的描述。但我隻是一聽而過。有些事情不必太在意。比如王巷說他心裏總是有個女孩子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我，還有那些他給王巷買的零食，卻都是我平日裏愛吃的……但是我不希望他是把王巷當做了我！這樣對王巷該是多麽的不公平！
三天後，於思洋終於回複了我的消息。
他說那天確實騙了我，周末的時候他同寢室裏的舍友一起去看了最新院線的電影，那個女孩，就是他舍友的女朋友！
這種鬼話也就騙一下我這種愛情小白。在他看來，這種事情居然短信就可以解釋了，難道都不值得他親自打電話解釋一下嗎？舍友的女朋友，他竟然也敢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對方，於思洋，不是我傻，是我還願意相信你！
十二月的北方，寒冷的令人無法想象，風吹打在身上，仿佛刮骨一般。這個時候我才懷念起清灣的冬天，雖然沒有暖氣，但也不必經受著凜冽刺骨的痛！人，還真是一個矛盾體。
晚自習寢室的人也都不願意去了，都貪戀著寢室裏暖氣散發出的溫暖。我是南方人，更比別人受不了外麵的冷，但是王巷和吳諺語都是北方人，她們居然也怕冷。
桂荷最近臉色非常不好，我以為她跟我一樣，是因為她也是南方人，所以適應不了北方的氣候，可是幾天以後，我才發現，我太單純了。
那天恰好又是周末，王巷和往常一樣，大抵又出去赴上官的約了。她們這戀愛談的也夠曲折離奇的，王巷一天哭一天笑的，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吳諺語據說好像到隔壁學校去見她的老鄉了。寢室裏隻有我和桂荷！
午飯時間到，我邀桂荷一起去食堂，著實是因為寢室離食堂太遠了，這漫漫長路，我需要有人為伴。桂荷麵色蒼白抱歉的說她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不能陪我一起去。
“怎麽了？最近看你臉色都不好，生病了嗎？”我關心著問，然後兩步跨到他麵前，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她見狀，緊張的一躲，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沒事！可能被凍感冒了！你趕緊去吃飯吧，我躺一會就好！”
我想也是，天氣這麽冷，她平日裏又穿單薄，怎麽會不生病。
“那你好好躺著。一會我從食堂給你帶飯，想吃什麽？”我還從來不知道我竟然這麽會關心人！
“都好！”她說！
我隨便裹了一件羽絨服就衝出了寢室大樓，一路小跑來到食堂。想著桂荷身體虛弱，天氣寒冷，不如給她帶點麵條什麽的。這樣思忖著，我就上了三樓，三樓是各類麵食的天地。一般都是北方人來這裏居多。
我要了一碗雪菜肉絲麵，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因為怕冷，所以我特別喜歡靠著暖氣，就連吃飯也一樣。我身邊是一堵牆，牆體被暖氣烘烤的熱熱的。可能為了彼此之間的隱私，牆設計的較高，坐下是看不到旁邊的人！
我正不亦樂乎的吸溜著碗裏的麵，隻聽旁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怎麽樣？夠了嗎？這場戲什麽時候結束，我都陪你演了這麽久，她一點反應都沒有，說明什麽？你在她心裏根本沒有一丁點位置！你還要這樣傻下去嗎？”
這個聲音.……不是王巷嗎？
“好。我知道了。那結束吧！這一個多月來，辛苦你了！”
竟然是上官明遠，那麽他們口中的她指的是誰，會不會是我！
“說辛苦就見外了，誰讓我喜歡你呢！雖然得不到你的回應，但是我心甘情願替你演這出戲，隻是宋思凝太沒眼光了!”
“我想時間終會證明我的真心！如果到最後，我們依然隻能這樣，那也是我該死心的時候了！但是我還要謝謝你！”
果真如此！
原來他們一早就是在演戲給我看，再刺激我？上官明遠也算是有頭腦，有內涵的男孩子，怎麽會想出這麽拙劣的方法。我剛想站起身來質問他，可是又一想，這難道沒有我的錯麽，他為我付出那麽多，卻得到我一點點的回應，有時候還對他冷嘲熱諷，夾槍帶棒。是我太傷他的的心了吧，所以才會不擇手段。
這樣一想，到覺得自己對不住他！從零六年我們相識，到如今，馬上就一零年了，我竟然什麽都沒為他做過！我隻知道傷心了找他，難過了找他，受傷了找他！
他們簡單的交談了幾句，最後分開的時候王巷說“以後我會光明正大追求你。”後就離開了，我緩緩起身，目送他們離開的背景，突然覺得王巷也沒那麽扭捏，做作！喜歡一個人，是最沒有道理的！
我又打包了一份麵條給桂荷帶回去！王巷不知道去了哪裏，隻是沒有回到寢室。
“桂荷，我給你帶了打鹵麵，還加了一個荷包蛋，快下來吃！”我把麵放在桌子上，便去她床邊喊她。
她掙紮著坐起來，說了聲謝謝。
可是拿起筷子的時候，她說又突然沒了食欲。
“那你也要吃一點，你就看在我這麽遠，冒著嚴寒給你帶回來的份上。吃完我去給你買藥，吃了藥，睡一覺，保你明天精神氣爽，活蹦亂跳！”
她苦笑了一下，便挑了一根麵條放在嘴裏，剛剛咀嚼了兩口，她就放下筷子，捂著嘴巴衝進衛生間！
我聽著衛生間的流水聲，和她不停的嘔吐聲，再聯想進來她的狀態，我似乎明白了什麽，可是這怎麽可能呢？絕不可能，要說王巷能出這事我信，就算是諺語我也信，哪怕是我自己，我都信，可是桂荷，這怎麽可能。可是眼前這番景象又容不得我不信，我就是再傻，在不諳世事，也該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何況還有那麽多的電視劇情節來佐證！
那我接下來該有什麽反應呢？像發現了她的驚天大秘密，還是裝作沒事人一樣，等她出來，依舊勸她好好吃飯，好好吃藥，好好睡覺？還是給她出謀劃策！想想桂荷其實最近一直不太正常，雖然一隻是窩在寢室裏，但是卻總是發呆，總是一臉的悲戚，書也很少看了。
我正這樣想著，桂荷從衛生間裏出來，她的臉慘白的如同一張紙片，身體仿佛也很虛弱，走路一晃一晃的，我趕緊上去扶她！
她趁機緊緊的抓住我的手，用乞求的口吻說道：“思凝，替我保守秘密好不好？求你了！”
果真，還是應了我的猜測！
我不知道說什麽，是該安慰還是該指責她。
“你不肯嗎？”她有些失望的問我。
“不不不，你放心吧！我誰都不會說的！我會幫你保守秘密。可是這事終究是瞞不住的，你的反應這麽大，寢室裏又不止我一個人，你稍微有一點的不對勁，她倆都會臆測到的。何況你最近又是這樣的狀態，就算我不說，她們也未必不會知道。”我擔心的問！
“可是我能怎麽辦！做一個手術至少要千八百的，我現在身上隻有這個月的生活費，我又不敢跟我媽媽說！她打斷我的腿不說，還會覺得在村子裏抬不起頭！我上網查了，那種小醫院，或者私人診所，可能要便宜點，我省吃儉用一個月，等到下個月我媽媽給我寄來生活費，我就去做手術！”她氣若遊絲，最近應該都在省吃儉用。
“你糊塗！”我大聲的吼她：“這種事，怎麽能隨便找個小醫院或者私人診所呢？搞不好，你這一輩子都毀了。那個男的呢？”
她一聽我提起那麽男的，仿佛一下子像泄氣的皮球，撲在我的懷裏哇哇大哭起來：“他在別的城市，上次來看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我本來拒絕的，可是看著王巷異地戀都已經分手了，我心裏害怕，所以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了他。我愛他，我不想跟他分手。我不能沒有他，可是當我跟他說出事了的時候，他竟然冷冷的說了兩個字：打了！”
肯定想到男朋友的冷酷和無情，桂荷才抑製不住的哭泣。
我才想起來，上次王巷哭的死去活來控訴她前男友罪行的時候，桂荷看似無心參與討論，但是其實我們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進去了，並且給她敲了警鍾。我想上次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的時候，一定是她男朋友來了。也一定是那一次，她把自己豁出去了！
“桂荷，你別擔心。錢的事情你別發愁，一定有解決的辦法。這種男人不要也罷，倒不如趁早跟他分手，你品學兼優，長的也好看，以後一定會有好的男孩子陪伴你，何必那麽自卑呢？”
我在勸她，可是這何嚐不是勸我自己！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我身上，以現在的於思洋來說，他的表現也未必會比桂荷的男朋友強多少。這世道，究竟是女人太傻，還是男人太涼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