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腳被崴
一頓飯吃的硝煙四起,膽戰心驚!
上官明遠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賬結了,於思洋很是不開心。
“明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應該是我們倆請你吃飯的,怎麽還能讓你結賬呢!太不夠意思了!”於思洋說著就要把飯錢還給上官。
“思洋,你就別跟我客氣了,一來,你是我表弟,請你吃飯那還不是理所應當的,二來你不遠千裏的來到這裏,我進地主之誼更是應該的。倘若有一天我和宋思凝也去你那裏,那我一定也不會跟你客氣的!”
於思洋便沒在說什麽。
十月份的北方,已經有了明顯的涼意,早晚溫差加大,我隻穿了一件無袖過膝的裙子,外套什麽的更是沒有。我們三人走在大學城裏的步行街上,我有些瑟瑟發抖,那些昏暗的燈光散發的熱度根本溫暖不了我。
上官明遠幾次看我,但都沒說話,看他那種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就知道他想做什麽。但是礙於於思洋在這裏,他什麽都沒做。於思洋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聊天,聊了什麽,我也沒有在意。
“思凝,明遠,我在你們學校附近的旅館定了房間,天色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學校去了,就此分別吧!”
“你幹嘛要去住外麵的旅館,我們學校的寢室要比外麵的旅館還要舒服,剛好寢室裏有兩個哥們回家了,你可以跟我去住!他們人很好,我跟他們打聲招呼就好!”上官明遠上去抓住於思洋的手。我想到底是表兄弟,上官也真有當哥哥的樣子。
“你早說嘛!那邊的錢我都交了。不信你問思凝,不去住錢留浪費了。這樣吧,今晚我住旅館,明天再去你們寢室!”於思洋在上官的肩膀上青輕的拍了下,“天色這麽晚了,你們趕快回去吧!”
說完於思洋就轉身朝旅館的方向走去!影子在路燈下被越拉越長,看上去落寞孤單,我站在原地看著他離我越來越遠,心中五味雜陳。
“回吧!”上官把他的外套輕輕的披在我的肩上。
“謝謝”我說!
直到看不見於思洋的影子,我和上官才往學校的方向轉身。
不知道說些什麽。雖然知道上官可能有很多話要說,但是我想我不能給他這個機會,我們之間不能在這樣糾纏下去,我不想毀了於思洋,如今他知道上官在這裏,那麽他一定會惶惶不可終日,最後我們之間的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也會一同會被毀掉,我不想我和於思洋之間因為上官而生出任何嫌隙,我們之間的關係是曆盡千辛萬苦才被修複的。可我更想看到上官和於思洋之間因為我而反目!
“上官!”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似乎在等待我開口,我頓了頓,說:“你今天在我們樓下是不是在等我?找我有事嗎?”
他一愣,然後笑笑說:“我還以為你會說些別的.……其實也沒什麽事情,就是想碰碰運氣,看看你是回清灣了,還是留在學校,我真的沒有想到思洋會來,如果知道,我肯定不會到你們樓下的,我沒想過要讓你為難的。”
他這樣一說,倒是讓我有些自慚形穢,這怪不得他。
“你也別這麽說。思洋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如果事先知道,我一定會通知你的!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這麽尷尬。”
“他是我表弟,沒什麽尷尬不尷尬的,倒是讓你為難了!”
“那如果真的為我好,能不能以後少見麵呢?”我低下頭。
“我們見麵還多嗎?我離你這麽近,可是這一個月來我們就見了那一次,還是偶遇。宋思凝,你不覺得這樣說未免對我太不公平了嗎?你拚盡全力,想要保護的那個一直都是於思洋,我能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就算思洋現在是你男朋友,那麽我即使作為朋友,在你心中也應該有一席之地吧!可是從來沒有.……無論我為你做了什麽.……”他突然不再說話,喉嚨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嘴唇蠕動,但是就是沒有聲音,好久他說“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睡覺了。”
“你的外套?”
“明天還我!”
他轉身朝男生公寓走去。
上官明遠,無論你為我做了什麽,我隻有下輩子再報答你,一廂情願的感情,我無法給出任何承諾,你早就知道,於思洋對我很重要不是嗎?那為什麽還傻傻的要為我做那些事情。
一個人的房間沒有想象中的冷清寂寞,反而有一種久違的安靜,平日裏王巷和桂荷這一對歡喜冤家不是吵就是鬧的,從第一天見麵差點掐起來到國慶節兩個人形影不離,我也不知道這期間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諺語也總是神出鬼沒,雖然很有禦姐範,但是一般情況下是不展現的,隻有寢室遇到重大事件,她才難得出手,而我,很少說話,我想與她們熟識起來,還是需要時間的。所以諺語有時候會問我,問我是性格就是這樣內斂,還是我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我總是麵帶微笑告訴她,我性格使然。但是每次她都搖頭表示不相信,她說“看你那笑,就知道你是個有故事的人。笑的千篇一律!”
所以現在一個人在寢室,沒有了王巷和桂荷在耳邊嘰喳作響,也沒有諺語的剖析審視,我才覺得放鬆。
一個人把寢室打掃的幹淨整潔,覺得這樣才算是一個家!
夜色很晚。卻依然沒有睡意,不知道於思洋是不是跟我一樣。從分開,他沒有給我發過信息。我拿著手機,不知道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問一下。看看時間,十點多,應該不會那麽早休息,還有今天的事情好像也有必要解釋一下的。
電話隻響了一聲,他就接了。我想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一直在等我電話,二是他可能正在玩手機。可我更希望是第二種,那說明他沒有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如果是第一種,我倒是有些擔心,他一直在等我的電話,不就是想要聽我一個解釋嗎?
“還沒睡?”
“睡不著”他說!
“不習慣?”
“沒有!可能有點太興奮了!”他解釋的很完美!
“那我陪你聊聊天?”我征求他的意見!
“好啊!”
“你想聊什麽呢?”
“思凝,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其實李祉欣也跟我在一個城市,但是不在一個學校!”
我潛意識的裏的第一反應就是:什麽?她竟然跟你在一個城市裏?你們見過麵了嗎?都幹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
可是想到上官的事情我也對他有所隱瞞,所以我還是需要保持一下淑女風範。
我笑笑說:“這有什麽!”
“你不在乎?”他驚訝的問。
“我不是不在乎,我是相信你啊!”
我沒想到於思洋會這樣問。但是說氣話剛才那些潛意識裏的作祟觀念一直在跟隨著我,可是我不能承認,因為我即便在乎,也是在乎李祉欣是不是有什麽陰謀詭計,就她這樣城府極深的女孩子,於思洋怎麽會是她的對手呢。
“是嗎?我就這麽讓你放心嗎?”於思洋話裏有話!
“不是.……你想的哪裏去了。不過,李祉欣可是清灣首富的女兒,他爸爸怎麽舍得他跑那麽遠,在北上廣隨便找個學校不是很簡單嘛!她不會是真的追著你去的吧!”我也要適時的發揮一下女朋友的作用,假裝吃個醋,撒個嬌之類的。不過確實不擅長。
“哦,這個.……其實……也不遠了!”
從清灣到哈爾濱,還不遠?於思洋這腦子也壞掉了吧!
“不說她了,於思雅,你給我講講哈爾濱吧!這個時候是不是已經特別冷了,是不是已經供暖了?是不是要開始下雪了?還有,還有,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這個.……我.……我.……”
“怎麽。是不是剛剛去,還不太熟悉?”我問。
“是的。是的!”他搶著回答。
“哦,也是,我對這個城市也還不甚了解,怎麽能要求你去這麽快了解一個陌生的城市呢!”
“對不起!”他說!
我當時不知道為什麽於思洋會說對不起,直到兩年後,我才明白他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因為他兩年來看我的所有票根,沒有一張是從哈爾濱出發的。
“思洋,明天早起,來我們食堂吃早飯吧,有你最愛的餛鈍,還有小籠包!我早點去給你打好。”我覺得這也是一個女朋友應該做的吧!
“思凝,我……不去了!明天一早的車票,我要回去了!”
“什麽?”我一下子就從床上跳了下來,以前受過傷的腳又重新被崴,我疼的直掉眼淚,但是卻不敢喊出聲。我怕於思洋擔心。
“怎麽了?怎麽了思凝!”
“沒事。”我忍著痛說:“就是書掉地上了!”
“我就是來看看你在這裏怎麽樣?看過了,也安心了。並且有明遠在這,我就更不用擔心。思凝,對不起。”他的聲音裏滿是愧疚。
我也相信他說的是真的,我相信他千裏迢迢,舟車勞頓隻為了看我一眼是真的,可是我就是不能接受,我們剛剛見麵就要分開。
“於思洋,你跟我坦白說,是不是正是因為看到上官在這裏,你才選擇回去,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氣我沒有把他跟我同校的事情告訴你。可是,思洋,你要相信我,我事先真的不知道他也會來的?”
“思凝。”於思洋厲聲製止我“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是我也真的看出了,明遠對你的用情置深。
“可是我們真的沒有事先商量。純屬巧合。”我帶著哭腔說。
“這才說明你們之間的緣分,是注定的。”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想象的到,可是我為什麽偏偏聽出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所以,你還是因為上官明遠才選擇回去?”
“思凝,我累了,早點睡覺吧。”
他就這樣掛了電話。我有些哭笑不得,於思洋,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到底至我於何地。我揉著已經腫起的腳踝,眼淚不知是因為傷心還是因為疼痛,我說不出來,隻是胸口的位置難受的要命,寢室的燈已經熄滅,借著外麵昏暗的燈光,更顯得此刻的我落寞。
我站起來,腳已經不能動了,這要比上一次要重很多,可即便是上一次,還有葉子,王靜她們為我擔心。現在呢,隻有我沒有一個人,黯然傷神。
好不容易,費勁力氣爬上床,我強迫自己不去想於思洋,強迫自己睡覺。可是疼痛仍然無法緩解,我從來不知道,崴腳居然會這麽疼。
就這樣清醒的睜著眼睛,一直到半夜兩點。直到小腹傳來痛感,我才意識到什麽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已經太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好像有一年多了吧。即使疼我也會咬咬牙,忍過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竟然這麽痛。好像五髒六腑都在抽痛。
沒辦法,大半夜的,隻能忍著!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收到了於思洋的信息,他告訴我,他已經在火車上了。
他都沒來跟我道別,也沒讓我去送他,他甚至沒有告訴他是幾點的車。原來我在他心裏一點都不重要。
我掙紮著坐起來,看到腳踝處已經腫的像包子,一動不動都很疼,何況走路。即使去醫院,我也要出了大門才行。可是我現在不光腳有傷,腹部的疼痛才是讓我無法忍受的。我感覺自己要窒息了,這屋裏的每一分空氣都是壞的,越是努力呼吸越是痛苦難捱。
這個時候,能有誰可以救我於水火呢。我摸索出手機,撥通了上官的電話。
“喂……”慵懶的聲音,顯然還在睡夢中。
“明遠,救我!”
他那邊好久都沒有回聲,我還以為他已經掛斷了,可是看看手機,分明還在通話狀態。
到底還是打擾他了吧。
我準備掛了電話,還是自己另謀他法吧。
可是他卻在那頭激動萬分的說:“你在哪裏。”
“寢室。”
“等我。”
掛了電話,我望著寢室的屋頂,竟然有一種等死的,絕望的感覺。
我沒有料到,這種感覺,再後來我有經曆了一次,要比這更痛苦,更絕望,更萬念俱灰,更哀哀欲絕。
上官幾乎是闖進來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過了樓下宿管阿姨那關的,是不是依舊是昨天的借口。
“思凝!”
這一聲特別像於思洋的聲音,我也不知道是糊塗了,還是就真的把他當做了於思洋。
“思洋,你終於來了。”
因為在我的記憶裏,上官從來沒有這樣喊過我,他一向都是連名帶姓的一起喊。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他還喘著氣,想必一定累的不輕。
“昨晚把腳崴了。後來……肚子開始痛。”我咬著牙關說道。
“走,我送你去醫院。”
我掙紮著坐起來,然後一點點挪到床邊,可是我的腳一點都不敢用力,我皺著眉頭,俯視著一米多高的距離,心發慌。
“跳下來。”他堅定的說。
你是來救我的,還是害我的?我心想!
“我接的住你。相信我!”
這問題的關鍵不是接的住,接不住的事。他要接我,我們勢必要有親密接觸。這怎麽可能,絕不行。
“我自己可以的。”我逞強的說道。
“如果你不想你的腳傷更嚴重的話,請便。”他竟然抱起臂膀等著看我笑話。
“我……”
“好了。你相信我,除了接住你,我不會有什麽非分之想的。”
“你……”
“哪有那麽多你我,快點。”他伸出雙臂。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也豁出去了,反正也沒人看到。一咬牙一瞪眼,不就下去了嘛。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心裏還是害怕,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自己,如果是不相信我,那我保證,我就是讓自己摔倒,也要護你周全。如果你不相信自己,那我沒辦法了。因為我知道你除了做於思洋女朋做這件事那麽決絕以外,任何事情都畏首畏尾。”
“你不用拿話激我。跳就跳,有什麽,接著。”
他再次伸出雙臂,這次我沒有猶豫,身體往下一傾,整個人就要這樣下來了。可能由於本能反應,我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雙腿緊緊跨在他的胯上,而他的雙手,也緊緊箍住我的腰。
我的天啊。這個姿勢!可是還沒等我做出任何反應,他已經利落的把我橫抱在他懷裏了,不過我還是發現,剛剛一瞬間,他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你要這樣抱著我出去?”我驚訝的看著他。
“怎麽了?怕了?”他戲謔的看著我。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外麵那麽多人,被人看見了不好。”我嘟囔著。
“我又不是第一次抱你。那時候你高一,現在你是大一,那時候都不怕,現在反倒害怕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說著他就抱著我出了寢室。其實我並不是怕,我是在想,寢室到學校門口少說也得五百米,他剛剛就是喘著來的,現在這樣抱我出去,還不得累出個好歹。
“挺遠的。”我說。
“閉嘴。”
哎,你個上官明遠,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霸道了。好吧,看在你舍命相救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見識。
我從來不知道上官身體這麽健壯的,一直到校門口,他都不喘不累的,可是一上了出租,他才大口大口的喘氣,難道,之前一直都在裝?
到了醫院,他把我放在等待區,自己跑前跑後替我掛號,然後又抱我上樓到骨科。
醫生揉了揉,摸了摸說:“錯位了,要正骨。”
“醫生,隻是錯位了嗎?你看她疼的,滿頭大汗,該不是骨折之類的把。”上官明遠比我還要緊張。
“小夥子,別太緊張,我可是有些二十多年臨床經驗的老醫生了,你這樣說,是不相信我。實話跟你講,如果她要是骨折,就不是滿頭大汗,而是滿地打滾。”
我噗嗤一聲,這老醫生說話還真的是幽默。
“你看,她還能笑出聲來。可見並沒有那麽疼。不過,一會正骨的時候,可能會很疼,你要做好準備。”醫生叮囑我。
我點點頭。上官明遠看著我說:“疼就使勁喊,實在不行,咬我也可以。”
“這點疼就要咬你?那等她給你生孩子的時候要怎麽樣?”老醫生瞪著我們說。
“您別亂說?”上官明遠又急出一身汗,“我們是……表…兄妹,對,表兄妹。”
老醫生哼了一聲說:“表兄妹?騙鬼呢!”
上官的臉是輕一陣紅一陣,別說他,我也是一樣。
“來來來,放鬆。”老醫生說著,便把手放在我的腳踝處,“先揉一揉,緩解下疼痛。”
“小姑娘多大了?在哪個學校讀書?家是哪裏的?”老醫生一邊揉著,一邊跟我聊起家常。
“我十八歲了。在**大學讀大一,老家在南方一個叫清灣的地方。”我一一作答,但是覺得這醫生委實搞笑,你就揉你的腳,正你的骨唄,幹嘛總是打聽我的事。
“清灣啊,我去過。不過說起來還是十幾年前,做學術交流去的,轉眼十幾年過去了。不過清灣是的好地方,環境優美,人傑地靈。”
他這樣一說,我心裏頓時美美的,腳下的疼痛也略覺得少了幾分。我嗬嗬一笑。正想說有時間去清灣玩啊,我給你做導遊的時候,隻聽哢嚓一聲。
“啊……”我撕心裂肺的喊。於思洋趕緊把手伸過來,我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痛的我滿頭大汗,可是這還沒完,我剛問醫生怎麽這麽疼的時候,又是哢嚓兩聲。我便一口咬住上官,不過我咬的事他的衣袖。
我覺得我不是來正骨的,而是來找罪受的。這三聲,簡直就像折斷了我的全身骨骼以及奇經八脈。
“好了,一會就好。這點疼都經受不了,還真的咬上了?”老醫生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我跳下床,試著走了幾步,雖說疼痛還在,可是卻是感覺舒服很多。不愧是行醫二十幾年的老醫生,這一整套下來,隻能用出手不凡來形容。不過,我再也不想來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