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談判
我承認，跟李祉欣的這次談話，我完敗。對於我的事情我不知道她還知道什麽，單單就今天她知道的，我就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我甚至忘記告訴她，我從來沒有搶走上官，我對他除了感謝沒有一點其他別的意思。
但是我也明白了一個事實，李祉欣絕不簡單。她對於思洋也絕非真心。
任何人都可以知道我的事情，唯獨於思洋不可以，我不能把那麽不堪的我還有我的過去暴露在他麵前，我怕他知道後就真的再也不理我了，我更怕像李祉欣說的那樣，他見了我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哪怕我們這輩子隻能做普通朋友，我也認了，但是我不能接受他再也不理我，不能接受他的眼睛裏隻有那個心機深重的李祉欣，更不能接受他是因為我的過去而對我心存芥蒂。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一步步走回學校的，三岔路離學校很遠，我就這樣拖著灌了鉛的腿走回去。一進寢室，我就癱軟在葉子的床上，然後一動不動。
葉子伸手摸摸我的額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不燒啊，怎麽了，跟霜打的似的。”
“一早出去還興致高昂的。”郭瑞說。
大家七嘴八舌對我的狀況開始進行討論和猜測？
我目光呆滯，大腦空洞的緊，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嘈雜中李祉欣的話越來越清晰，她的狂妄，她的心機，甚至是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在我麵前無數倍的放大。我一早就知道她是在利用我，卻沒想到她竟這麽卑鄙的去調查我。什麽好朋友，全是狗屁。我怎麽可以蠢到就這樣相信了她呢？我罵自己，宋思凝，你還真是不長腦子，你因這種對任何人都不設防的秉性吃的誇還少嗎？教訓還不夠慘痛嗎？
不行，我必須要采取措施。
我猛然起身，然後飛一般的開門就衝出了寢室。徒留幾個目瞪口呆的小姑娘。
我在學校的隱蔽處給李祉欣打電話，我連播五個她都拒接了。
我又給她發信息，我說“隻要不讓於思洋知道，你說怎樣就怎樣。”
我何嚐不知道這是一個下下策，我等於把自己的命門交到了李祉欣手裏，以後她可以用這件事要挾我為她做任何事，隻要於思洋還是我的軟肋，對她來說這件事始終都是一把隨時可以將我殺死的利刃。
她的信息來的很遲，我已經焦急的等待了將近五分鍾。
她說“想不到於思洋對你如此重要。既然如此，我到想看看於思洋在知道了你的那些破事後是什麽反應？”
我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聽她這樣說，我猜於思洋應該還不知道。
“你不要扯別的，你就說你想怎麽樣吧。如果我沒猜錯，你不就是為了上官明遠嗎？你利用我可以，但是你又何苦費勁心機去利用於思洋？”
我想她這麽做無非就是想讓我和上官都難受而已。
“別以為你世事洞明，我告訴你，我和於思洋的事情，豈是你能看透的？宋思凝，你真的以為於思洋非你不可嗎？”
她竟然否認了！
“那你說怎麽辦？”這條信息發過去，她就再也沒有回複我。我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或許是去忙了，或許不想再跟我談下去了，亦或者她是想能一招殺敵的辦法去了。
果然，晚自習之前，我再次收到了她的消息，她說“想讓我離開於思洋可以，那你就讓上官來追我。”
轟隆，我覺得自己的天空響了一個炸雷。這簡直比讓我上天摘星星月亮還要難。上官明遠對她什麽態度，我多多少少是能看出一點的。我又如何能讓一個不喜歡她的人去主動追求她呢。
但是我別無選擇，我隻能答應她。
“那你要給我時間。短期內，這個要求我很難辦到。”我回複。
“別跟我討價還價，你沒資格。寒假之前。這是最後期限。”
我掰著手指頭算算，距寒假大約還有二十天左右，這真是比登天還難。
“那你又如何保證，你沒有把事情告訴於思洋呢？”我問。
“不相信我，你大可不必來找我談判。”她理直氣壯，氣場很強大。
“於思洋如果知道我的事情，那我也會讓上官知道，你為他而調查我，利用於思洋。我們手中各有把柄，大家都掂量著來吧。”
這場談判，我總算輸的還不至於那麽難看，但是我和李祉欣也算是徹底決裂了。都說看清一個人，總是在一瞬間，而我看清李祉欣，卻要了這麽長時間。她隱藏的不可謂不深。
於思洋和李祉欣依舊每天出雙入對，她到底是清灣首富之女，雖然不招搖，但是氣質就已經高我一大截。我越來越覺得她和於思洋站在一起，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日子一天天過去，每天李祉欣都會像老師檢查作業一樣，檢查我任務的完成進度，可是每每聽到我的報告，她都恨不得把我掐死。
我向寢室裏幾個有戀愛經驗的女孩子請教，如何讓一個不喜歡你的人來主動追你。她們聽了我的陳述，一致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眼看寒假就要來臨，在麵臨期末考試，和李祉欣威逼的巨大壓力下，我精神有些恍惚。
晚自習，我把上官白天給我的習題做完後拿給他。不大一會，他就有紙條傳過來：宋思凝，你瘋了嗎？
我看著這幾個字，揣摩著他什麽意思，該不會他知道我和李祉欣之間的協議了吧，這不可能，李祉欣才不會這麽自尋死路呢。
我回過頭，不解的看著他，他一下子就把剛剛的試卷塞到我的懷裏，小聲的說“你怎麽搞的，錯了這麽多，你這學期學什麽了？怎麽全學回去了？該錯的有情可原，可那些不該錯的，你怎麽也都給我錯了？”
他聲音雖小，但卻擲地有聲，態度強硬。我自知理虧，灰溜溜的拿著試卷回來改錯。
唉，上官明遠啊，你還不知道吧，你才我目前最大的難題。我該怎麽攻克你呢？
晚自習結束，上官和我一起回來，我現在倒不排斥跟他接近，我得看看他有沒有什麽軟肋。
路上他問我：“你最近怎麽了，總是出錯，上課也不能聚精會神，還總是東張西望的，回答問題也不積極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我趕緊擺擺手，“沒，沒，沒。我沒啥事。”我語速很快，不知道這是不是心虛的表現。
他嗬嗬一笑：“沒事就好。對了，我要跟你說件事，下個學期，我們之間的補課結束，是到了該衝刺的階段了，你也補的差不多了。並且你的成績提高很快，我知道你為此付出很多，但是你看，付出總會有回報的。我也很為你高興！宋思凝你自由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我應該在此刻及時表達一下我的感激之情的。我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沒，可是他沒給我說機會，他接著剛才說“下學期，好好努力。我相信你。隻要那個從前的你能夠回來，那麽我的付出和放棄就都值得。”
我覺得今天上官的話很官方，也很值得玩味，我像個傻瓜一樣，不解其中意。幾年以後，我再次回想起今晚的談話，我才知道我錯過了一個怎樣的人。
分道揚鑣之時，我停住了腳步，他看著我，眼神裏滿是期待，他問“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我說“謝謝，明年高考，我一定會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
他笑了，笑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尤為柔和，他明眸皓齒，五官分明，校服外的羊絨大衣衣領立起來，手裏抱著幾本複習資料，像極了偶像劇裏的男主角，我有看的有些癡醉。
“你所有的結果，都是你自己努力而得。不必謝我。”許是被我看的久了，他的臉頰竟有些微紅。
我覺察到自己的失態，敢忙把頭扭到別處，然後下定決心，一字一頓的說“上官明遠，你可不可以去追求李祉欣？”
燈光下，他漸漸被拉長的影子，不再那麽挺拔，仿佛伴隨著我這句話的同時就軟踏了下去。
他目光如水的問我“這是你希望的嗎？”
我點點頭。
然後他便毫不猶豫的說“好！”
然後他轉身，一步一步離開我的視線，我能感覺到，他每一步都很沉重。看著他消失在男生公寓的門口，我輕聲說“上官，對不起。”
然後我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也進了女生公寓。
整個晚上，我都一言不發。幾個小姑娘都覺得我精神上出了問題，因為我最近一直都是這樣，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有時候呆坐著，有時候站在窗前，有時候抱著一本書發呆。
本學期最後上課那天，李祉欣給我發來信息，她說“從今天開始，我和於思洋男女朋友關係解除。我單方麵的跟他說了分手，宋思凝，我給過你機會，這次你可要把握住。”
那天上官明遠沒有來學校，但是我卻收到了他的信息，他說“宋思凝，明年高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