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震驚
我所有因為清灣第一場雪而帶來的好心情，都被上官破那個家夥破壞掉了。我覺得這個人說話好不會看人家臉色，我聽了他那幾句話明明已經很不開心了，他看不出來嗎？
因為元旦放假的緣故，宋校長也難得幾日清閑，隻是最近他在書房呆的時間越發的久了，門窗緊閉，我也不知道他在裏麵幹嘛，不過我猜他是拿著媽媽的照片懷念過去吧。
我從外麵回來，手腳被凍的冰涼，臉也像熟透的蘋果。空調散發的熱氣根本無法與室外的寒冷相抗衡，我把熱水袋灌滿熱水，沒有跟宋校長打招呼，就麻溜的就回了房間，然後麻溜的鑽進了被子裏。
我是一個愛多想，甚至愛瞎想的女生，我躺在床上，回想上官說的每一句話，尤其那句“如果是我親眼所見”完勝所有的話。現在想來，他親眼所見的大抵跟我那天在錄像廳見到的是一樣的吧，想想他那天的語無倫次，閃爍其辭，或許就是為了想要跟我說這件事。
我一早就該領會的，其實我更是一個後知後覺的人。
可是於思洋，我真的更願意選擇相信你，相信我在你心裏有同等重要的位置。
元旦過完，意味著寒假就要到來了。上官已經提前給我布置了寒假作業，無非就是曆屆高考的試卷。我納悶，難道他能有這麽好的成績都是靠做這些試題？答案，當然不是。
宋校長的緋聞經過一個元旦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兩位當事人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化學老師對我的態度又恢複從前，宋校長也在忙著各種會議和學習交流的事情。
有時候我在想，麵對流言，是不是隻有我表現的不淡然，太在意。看看化學老師，看看宋校長，再看看於思洋和李祉欣。他們都快羽化成仙了。
由於天氣越來越讓人吃不消，學校臨時決定，元旦之後，課間操取消。這對全校的學生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的好消息。
我的興奮程度更勝他人，我預計未來好幾天我都會失眠。因為課間操時段是消息傳播最快的一種途徑，這就意味著從現在開始，我會遠離那些是非了。
王大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榮升為學生會副主席，看他高中三年的成績，除了打架鬥毆泡妞似乎沒什麽讓人津津樂道的了。還真是印證了那句話，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
他從外麵氣喘籲籲的回來，站在講台上，清了清嗓子說道“雖然課間操取消了，但是學校為了能讓我們課間生活豐富起來，學校上個月臨時成立了文學社，現要求每個班都要上交一篇作業，題材不限，詩歌，散文，散文詩，短篇小說，甚至是連載的小說都可以。咱們高三年級也要踴躍參與，規則上來講，每個班裏必須是層層選拔，優中選優。所以報名的人不止一個。有誰願意參加一會到我這來。最後我們會針對這次活動評選出前三名，然後把他的作品貼在學校的公告欄……”
其實班級裏亂哄哄的，有的同學在背誦課文，有的在做習題，有的在討論，有的在嬉笑打鬧，誰也沒太在意他到底說了什麽，這種與自己相隔十萬八千裏的活動，還是自願報名的，對於高三的學生來說，恐怕是沒人積極參加的，這遠沒有背一個函數公式重要。
我雖然也在忙著，但是他說了什麽我是知道的。不過我聽了也就算了，並沒做什麽打算。
“還報什麽名啊，大家都挺忙的，我們班不如就選一個代表，應付一下好了。”這是班長的話。
大家這下倒是積極起來，紛紛附和，覺得班長言之有理，稱讚他有統帥全局的氣魄。
其實，我覺得這樣也挺好。
王大壯見勢也無奈的點點頭。
“那不如就宋思凝吧，她平日裏總是寫一些詩歌，隨筆之類的。”
班長似乎受到大家的鼓舞，開始點名了“當然能拿到名次最好。”
我覺得班長早就和王大壯沆瀣一氣了。還在這裝作公事公辦的樣子，虛偽至極。
我回頭看了一眼陰謀得逞的班長，然後笑著說“好啊！”
他一愣，他肯定覺得我不會答應的這麽爽快。大家紛紛對我投來感謝的目光，我的主動給他們帶來多少便利，他們是知道的。
反正這兩年寫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少，到時候隨便找一份交上去就好了，我又何必強硬的去拒絕呢。
王大壯看著我說了一句加油。我卻突然對他的這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友好感到不適應。要知道，從上次跟他打完架，我們就一句話都沒說過，他對我更是敬而遠之，於思洋都原諒了他，而我，生生的記了他這麽久的仇。
上官明遠也在我身後小聲的說了加油兩個字。我回頭看看於思洋，他沒看我，而是和李祉欣四目相對，含情脈脈呢。以前被眉目傳情的主角都是我啊，唉，我歎氣，這麽快，就被李祉欣取代了。
我決定找李祉欣談談。於思洋沒有城府，沒有心機，即便我在他心裏沒有那麽重要的位置，我也不能看他受傷害。因為我知道李祉欣明明就是對上官有意思。
我決定周末請李祉欣吃飯，但是鑒於囊中羞澀，我選擇了原來三岔路那家重慶小麵，於思洋帶我去過一次。
周末我給李祉欣發了信息，便早早的去那家店等著。
大概半個小時後，李祉欣姍姍來遲，與以往不大一樣，她沒有親切的稱呼我“思凝”，坐在我麵前語氣有些生硬的問“宋思凝，你找我有什麽事情，我沒多少時間的。”
我聽出了弦外之音，就是告訴我，她很忙，讓我有話快說，有那啥快放。
我示意老板把我剛剛點的兩碗麵和兩個小菜端上來。
“先吃飯吧，剛好到了吃中飯的時間，一邊吃一邊說。”我提議。
她沒有拒絕，但我從她的表情上判斷，她很不情願。
飯菜上來後，我把其中一碗放在她的麵前，筷子也拆封，然後放到她的碗上說“嚐嚐，這家的麵很好吃，還是於思洋帶我來過一次，我覺得味道很棒。”
我的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她不動，眼睛瞟了一眼麵前的菜和麵，輕蔑的說“宋思凝，其實我忘記告訴你了，我不太喜歡這種小店的。無論是從菜品，味道，服務還有衛生，我都看不上的。”
我的笑容僵住，我知道李祉欣家條件很好，但是好到什麽程度，我卻不知道，如今聽她這樣說，我似乎有點底了。
“在學校裏，大家都知道你的父親是校長，上官的父親是我們的班主任，但是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我今天不防告訴你，我們家有清灣市最大的實業公司，地產公司，還有連鎖超市，我們家一天的營業額是宋校長一年工資的好幾倍，你覺得我會看上麵前的這碗麵，還有這個拍黃瓜嗎？”
被她說的，我確實無地自容，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請她吃個路邊攤，左右她是什麽也看不上的，我又何苦白白浪費了我這好幾十大洋呢。我把她麵前的碗端到我這邊“既然你不吃，那也不能浪費了，我來吃。”
我裝作很饑餓，在她麵前狼吞虎咽，發出很大的吸溜聲。
她嗤之以鼻“真不知道於思洋到底看上你什麽了？”
謝天謝地她說到了關鍵，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跟她開口。
我停下來這看似餓虎撲食的動作，把筷子放到一邊說“那我們談談於思洋。”
“現在才談，晚了吧。”她說。
我不知道她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晚了？我應該什麽時候談？
“你家這麽有錢，你為什麽看上於思洋？你看上他的是長相還是成績？”
我覺得我說的挺隱晦的。我沒提那些關於她們的傳言，也沒明說於思洋家的情況，但我相信李祉欣應該什麽都知道。
“哈哈，想知道為什麽？”她大笑著問我。似乎我問出這個問題多麽讓她不屑。
“你一直不是都很喜歡上官嗎？”我又問。
“所以，我搶走於思洋你是什麽感受，你搶走上官明遠我就是什麽感受，這件事情，我們必須感同身受，要不怎麽能稱的上是好朋友？你說呢？”
我大腦有些短路，一時還捋不清楚她到底幾層意思，但是語文是我的強項，咬文嚼字我也很在行，於是在我們對視了幾秒鍾後，我說“你從來也沒把我當做是好朋友不是嗎？”
“當然，要不是為了上官，你又算什麽東西？好朋友？開什麽玩笑，你打架鬥毆，你磕藥吸毒，你名義上是出國留學，其實學校早就把你開除了，怎麽樣，戒毒所的日子不好過吧？跟我做朋友，你覺得你也配？”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冷靜的一點情緒都沒有，倒是我，被她的話驚出一陣陣冷汗，有如芒刺在背，我忘記甚至不敢再說什麽？
許久，我哆哆嗦嗦，顫顫巍巍的問道“你……調查我？你還……你還知道……什麽？”
“就這些也足以讓於思洋看到你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還需要更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