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好大一張肉餅
聞言，張揚挑了挑眉毛，點了點頭。怪不得張揚心中有點兒印象，卻就是一直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呢。
李海建，當年號稱是「國內第一神射手」，不過射箭運動會上的冠軍一直是由韓國人來壟斷的，這李海建最多也就是得到過奧運會亞軍的榮譽，不過怎麼說，也算得上是世界上超一流的射箭運動員。
不過很可惜的是，無論是他年輕的時候，還是退役當上教練員之後，國內一直都是「唯冠軍論」，「唯金牌論」，著實是很可惜的一件事。人們只記得第一名，卻從不去想他身邊的第二名。射箭運動，以及國內的射箭運動從業者，就是一直處在這樣一個尷尬的位置上。
自己看李元恆那裡，翻看射箭運動員資料的時候，看過他年輕時的比賽錄像，不過視頻畫質太差，他又發福脫髮，還真是不好認呢。
「李海建教練，您好，久仰您的大名啊，當年學箭的時候就非常崇拜您，今天可算是如願了。」張揚笑著和李海建握了握手。
「張揚先生實在是太客氣了。」
「您太客氣了，論年紀，論成就，您都是我的長輩，叫我張揚就行，小張也行。」
「那我就……託大，叫你一身小張了。」
「那是我的榮幸。」
張揚隨口一說，李海建自己也沒有把張揚的話當真，笑著繼續說道。
「我前些天聽朋友說，威爾遜箭館里出了一位百發百中的射箭高手，室內70米穩定9環，這不，忙完了手裡的那點事兒之後就急忙趕過來了。」
李海建笑著端起服務員送過來的飲品喝了一口，然後笑著繼續說道：「我剛剛在你的身後看了足足一個小時，我發現小張你無論是從動作，技術，還是實力上，都是十分成熟的，也能很快的進入狀態。小張，你是從小練習的吧？」
「也差不多吧，小時候喜歡玩兒射箭，吵著想學，家裡大人也就依著我了。」張揚點點頭，面色不改的信口胡謅到。
「哈哈，那也是因為你有足夠的天賦啊。」李海建耷拉著眼皮子笑了笑，隨後又問道：「那你之後是跟隨哪位教練在學習啊？」
「長大之後就沒有再跟教練學習了。畢竟學業很緊張，也沒有那麼多的空餘時間去跟教練學習。」
「這……小張你不是體校射箭隊的？」李海建聞言很是驚訝。就張揚這神乎其技的箭法，以及那自然的動作，完美的技術細節，有人告訴他李海建說張揚僅僅是接受過啟蒙訓練，他李海建能大嘴巴子扇他的臉。
可這話畢竟是張揚本人，李海建只有驚訝的份了。
「沒有。」張揚搖頭笑笑：「其實當年我是想去的，不過那時候體校里有學生被弓箭專業的學生一箭射死了，家長就沒敢放我去體校學習。」
李海建點點頭，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弓箭在古時候畢竟是殺人的兵器，只是因為現在是熱武器時代，人們漸漸忽略了弓箭的威力。事實證明，經過幾年的專業訓練，一把練習弓都有可能釀成一場悲劇。
搖了搖頭，李海建又奉承了張揚一句道：「就算是學業再緊，小張你的練習也不曾放下，看的出來，你是很喜歡射箭啊。」
「呵呵。」張揚輕笑一下沒有說話。
李海建以為張揚不說話，只是「呵呵」的笑，是因為他年輕，臉皮薄，被人誇了之後不好意思承認，所以心中一喜，心說「成功一半了。」
但李海建哪裡知道，張揚「呵呵」的笑，完全是因為他心裡清楚，自己並不是他李海建說的那個樣子，不好意思不要臉的承認，所以只能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敷衍過去。
「那麼，小張，你有沒有想過，加入國家隊，成為國手，為國出征？」李海建湊過頭來誘惑到。
「啊？我？」張揚聞言一愣。
「是啊，小張，就是你。」李海建點點頭，認真的說道：「小張你可能對自己的實力認識的不夠清晰。事實上，你的實力，已經完全能夠達到奧運會選手的實力。今天你120支箭拿到了1155環，而且穩定九環，雖然這是無風條件下的成績，單是這也足以說明小張你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射手。以你的實力，再加上國家隊眾多教練的悉心調教，在奧運會中拿到名次幾乎就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我？能拿到奧運會獎牌？」張揚挑了挑眉頭？
「還不止呢。」李海建又湊近了一點兒說道：「你畢竟還年輕，憑藉你的天賦，你未必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啊。到時候，你說不準還能打破韓國運動員的統治，超越他們，站到那最高領獎台上去。」
「……」
「小張，你擁有一身出色的射箭實力，不將他展示出來實在是可惜了啊。」
「額……」
其實，李海建教練剛剛並不是想從民族大義的方面給張揚來一頓嘴炮的，他最開始是想讓張揚能清晰的認識到：為國出征能名利雙收。
畢竟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民族大義什麼的對大多數現代人來說都不怎麼好使。
成年人只談利弊，這可是李海建教練的強項啊。當然了，談民族大義李海建教練也不是不會：「你不認真訓練，怎麼打敗韓國？拿到金牌，為國爭光？」
這一套他其實玩兒的也是很溜的，不過就像網上的段子說的那樣：「我又不是軟妹幣，做不到人人都喜歡。」李海建相信會有人不喜歡聽自己講什麼「為國爭光」，但是李海建就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人會不喜歡「名利雙收」？
「奧運冠軍」就是名，有了名就能得到利。
可是，尷尬地方就在這兒了。不是每個奧運冠軍都有巨大的商業價值，就像你不可能期望「奧運會冰壺冠軍」的商業價值能和劉翔，林丹一樣。
劉翔08年收入1.6個億，而國家冰壺代表隊只有在拿到名次之後才會有全隊平分的一筆獎金，平時也就吃吃死工資。
中國不比韓國，射箭運動不是主流運動，在國內也沒有關注度，運動員自然也不會有太大的商業價值。現在，國內最頂級的射箭運動員每年的商業價值有沒有500萬都不好說，張揚這一開口就嫌棄500萬的價碼太低了，這根本就是直接把李海建心中盤算的這條「名利雙收」的路子給堵死了。
「為國爭光啊……」張揚聞言撓了撓頭，理由倒是高大全，說的張揚也是有些小激動，但問題是……他心裡並不是很想為國爭光啊。
如果這是在原世界，那張揚肯定二話不說，直接就答應了。
拿個世界冠軍，為國家爭光，給爸爸媽媽長長臉，能在發小、盟兄弟他們面前裝裝B，那樣的場景對於張揚來說也是非常有誘惑力的。
可，這裡畢竟不是原世界啊。這裡沒有他的親人，沒有熟悉的朋友，張揚只是一個過客，給神大人奉上一場精彩的演出，讓神大人看的開心之後就領兩個賞錢回家過日子的過客。
想了想，張揚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如果我答應了呢？」
「那我們就抓緊給你辦手續，先加入市體隊，註冊成為運動員，然後我們國家隊那邊就立刻下徵召令，把你招進國家隊。」李海建流利的回答道。
「進了國家隊之後呢？」張揚問到。
「進了國家隊之後，你就能享受到國手級的待遇了。國內最好的教練團隊，最好的輔助團隊，最好的後勤保障團隊。到了國家隊，一切就都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踏踏實實的訓練，出成績就行。」
李海建說到這裡還是很驕傲的，恨不得對著張揚叉會兒腰。但是他哪裡知道，他那邊說的越熱鬧，張揚這邊的心就越涼。
「果然，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對他抱有幻想的。」張揚恨不得對著李海建扶額嘆息。
大量的重複活動，極少的個人空間，李海建口中的國家隊福利政策，對於張揚來說，卻像是精心打造海樓石牢籠，將張揚囚禁在方寸之間，讓張揚這個惡魔果實能力者動彈不得。
李海建哪裡知道，張揚期望的生活根本不是這樣安穩的訓練，拿名次。在神大人的劇本里，張揚是一條不安分的鯰魚，他的使命就是攪活這一池安靜的快要窒息的沙丁魚。
換句話說，張揚就應該是一刻不停的作。甭管是作死也好，搞事兒也罷，只要是讓異世界熱鬧起來就好。
這樣看起來，張揚是絕對不能走什麼「打敗韓國，為國爭光」的路線的。
「額……李教練，這畢竟不是什麼小事兒，我恐怕需要考慮一段時間才能給您答覆。」張揚撓了撓頭，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嗯，這的確不是一件小事，是該認真考慮考慮。」李海建點點頭，笑著說道：「這件事兒小張你也可以回去問問你爸爸媽媽，看看他們的意見。長輩的意見總是有些參考價值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嘛。」
「嗯。」張揚點點頭。這事兒要是讓老媽知道了，肯定二話不說點頭答應，但……
張揚回過神來，笑著對李海建說道：「不管怎麼說，今天能遇到李教練，也是一件好事，李教練，正好也趕上飯點兒了，賞個臉，今天我做東。」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哈哈。」李海建笑了笑也沒有推辭，因為在他看來，張揚願意親近他，這說明這件事兒已經八九不離十了，吃自己弟子一頓飯，也就沒什麼了。
「梅姐，我的弓就先幫我收起來，我下午回來取。」臨走之前，張揚向前台問了聲好。
美艷少婦抬頭，抱著白貓「起司」笑著說道：「李教練慢走，張揚先生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