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合二為一
第255章 合二為一
魔宮死第二個人的時候,就連長老們都驚動了。因為死的不是別人,正是管事長老,他伺候三代魔尊,一向兢兢業業,最後竟是死在了他一心侍奉的魔尊手下。
他死的時候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被凜冬掏了心肺,眾目睽睽之下,笑著吃下去。他披著禾錦的皮囊,舔舐著嘴角的鮮血,如同魔鬼一樣的笑聲籠罩在魔宮上空。
在場之人私底下都傳言,禾錦練了極其邪惡的禁術,需要用新鮮的生命去維持她的法力。
此話一傳十,十傳百,人心惶惶。
長老們私底下開了會議,所有內容對外皆是保密,就連對禾錦也同樣保密,不用想也知道對她必定不妙。
可如今魔宮最鎮定的人,反而是禾錦。
她還有心思撥弄瓶子里的梨花,挑了最鮮活的幾枝,擺放到向陽的位置。只不過梨花剛擺上去,很快就枯了,被人吸走了精氣一般。
窗外暗沉了下來,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昏暗,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禾錦微微抬手遮擋,唇間吐出冰冷的字詞:「玩夠了嗎?」
黑影隨風灌入房中,在她身後聚集,逐漸匯聚成凜冬的模樣。他的眉眼如刀削筆刻,稜角分明,帶著鋪天蓋地的黑氣而來,從身後將她整個人都圈在懷中,幽幽道:「我還沒玩夠呢,那些人經不得殺。」
「你為何要殺他們。」
殺的第一個人,只是一個普通的僕人,可是這個普通的僕人,竟然私底下藏著禾錦的畫像,暗自喜歡她,所以凜冬選擇了他。
殺的第二個人,是魔宮管事的長老,他兢兢業業了一輩子,為了討好禾錦,竟然送來了一個和餘子書一樣的凡人,所以凜冬選擇了他並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想警告你罷了,無論殺的是誰都無所謂。」他笑著垂下頭,抵在她肩膀上,「我想想下一個該是誰……是靳褚,還是風綾呢?」
以往提及,禾錦必然翻臉。可是她今日卻像是沒聽見一般,依舊握著她手中的瓶子,半垂眼瞼,「好玩嗎?」
「呵呵……」他收攏手臂,在她脖間吐著冰冷的氣息,「當然好玩,我在摧毀你呢禾錦。」
「毀掉之後呢?」
「毀掉之後,你就徹徹底底被我掌控在手心裡。」凜冬眼中發出冷冽的光芒,再度收攏手臂,恨不得就這樣將她勒死在懷中,「誰也不能再覬覦你。」
禾錦聽完仍舊面無表情,好似他的話絲毫不能引起她的注意,靜靜地闡述著事實:「你想把我變成跟你一樣的怪物。」
「可我們本就是一樣的怪物,不是嗎?」他撫摸著她的臉,將她強行掰過來,「我本就是從你身體里產生的怪物,跟你一樣的怪物。」
禾錦被他勒得呼吸不暢,整個人都被困在他懷中,手上仍舊抓著那個青花瓷瓶,冷笑道:「說到底,你也是我創造出來的。」
「想讓我感謝你?」
「不。」禾錦緊握花瓶,目光突然變得狠冽,將瓶子狠狠砸碎,「我是想讓你明白,我既然能創造你,也同樣能掌控你。」
砸碎的瓶子里濺出水花,灑了凜冬一身,化為漫天的白光不斷侵染他的身體。那瓶子里的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神泉之水,可以洗清這世間的一切邪惡。
水花濺起的瞬間,落下無數銀元。它們滾落到各自應有的軌道上,形成詭譎的陣法,將他們兩人全部困在其中。
神泉之水腐蝕著凜冬的身體,他越是疼就越是將禾錦勒得緊。他抵著她的耳朵,咬牙切齒道:「你想跟我同歸於盡?沒問題,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纏著你……」
禾錦絲毫不為之所動。她抬起垂下的手臂,用鋒利的瓶子劃破了自己的手,血順著手臂滑下,落在地上與陣法合二為一,形成一張密不可破的血網。
「你想困住我?」凜冬冷笑,「你困得住我嗎?」
「你知道嗎?我以前學陣法很笨,怎麼都學不會,後來九哥便將他畢生所學都繪在一本書上。你殺人玩樂之時,我就在找對付你的方法。」她說到這裡笑了一下,「那些陣法並不難學,以前覺得難,是因為能力強大不屑於學罷了。等有一天被逼到了絕境,也就不覺得難了。」
血網逐漸收攏,將他們兩人都困在其中。
「你以為這種陣法能殺死我?」凜冬沉下目光,「你不過是用神泉之水短暫封住了我的力量,等效用消失,你又能奈我何?」
「足夠了。」禾錦嘆息。
凜冬的胸口湧上密密麻麻的疼痛,他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來不及去細想就一把抓住禾錦的手臂,失控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血網徹底籠罩住了他們,如一張無形的封印將凜冬封進禾錦的身體里。凜冬被困得掙扎不動,在撕裂的疼痛下強行與禾錦合二為一,在身體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禾錦!」他咬牙切齒地叫著她的名字,「你以為你能困住我多久?等神泉之水效力散去,我要將你撕成碎片!」
「呵。」禾錦冷笑一聲,幾乎站不住腳跟。她和凜冬承受著同等的疼痛,並不比他輕半分,「倘若我還有命回來,你再說這話也不遲。」
凜冬徹底被她逼瘋,在她的身體里咆哮著:「禾錦,你到底想做什麼?」
禾錦收攏衣衫,長發垂下遮住她蒼白的臉色,對他的怒吼置若罔聞。她剛得到凜冬強大的力量腦中還有些暈眩,但是,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浪費了。
「你到底要去哪裡?」凜冬瘋了一樣追問,「你到底要做什麼?回答我!」
禾錦不管不顧,只離開魔宮,朝著神界的方向而去。
「你去神界做什麼?」凜冬一下子想到了什麼,陡然提高了聲音:「你要去神殿?你瘋了!難道你真要去拿神主之心來救餘子書?」
禾錦目光凜冽,無比堅定。
凜冬冷笑,笑得胸腔都疼,「你這一去和送死有什麼分別?」
「沒分別。」她輕輕啟唇,「只是我知道我必須去做這件事,無論是生是死。」
凜冬聽完她的話,猶如被雷擊中,久久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