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看來這個方法確實有效!」彩蓮看著面前雙眸已經恢復神採的玲莜,不理會她有些黑線的神色,笑眯眯的說著。


  「婆婆,莜兒真的是很感謝您老人家的『照顧』!」玲莜把最後兩個字說的格外的用力,這個和藹的老婆婆竟然在她的葯浴里加了眉葯,害她現在還渾身酸軟,不過結果還是好的,她的眼睛已經復明,而她也該回去了!

  「跟婆婆就不用這麼客氣了!」彩蓮完全無視她話語里的咬牙切齒,權當是對自己的誇獎了,又笑著對她說道:「莜兒,眼睛已經能看的見,你什麼時候出去?」


  「我想一會兒就走,晟就麻煩婆婆照顧了!」玲莜看著遠處坐在椅子上,和沐冥修不知道在說什麼的紫豐晟,對著彩蓮說道。


  「嗯,叫給我老太婆,你們就放心吧!」彩蓮說完便轉身進了藥房,不多時又重新出來,來到玲莜面前,遞給她一個小小的藥瓶:「這個你拿著,每天吃一粒,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謝謝婆婆!」玲莜也不推辭,伸手接過,放進了懷裡,起身走到紫豐晟他們身邊,對他們說道:「晟,你在這好好的養傷,事情也該有個結局了!」


  「嗯,莜兒不必擔心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但是要記住,不能讓自己出事!」紫豐晟一臉認真的對著玲莜說道,自己這次不能陪在她身邊,心裡總會很擔心。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玲莜看著他說完,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沐冥修,有些不自在的對他說道:「你……」


  「我陪你去!既然救了你,自然就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你,我不行,你更不行,所以我要在你身邊看著!」沐冥修不等玲莜說完,便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呃?我沒說要傷害我自己!」玲莜聽完他的話,心裡有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猶如蚊子嗡鳴般小小聲的說了一句,自以為他們沒有聽見,然而低著頭的她,沒有看見沐冥修冷厲的眼裡閃過的一絲笑意。


  「莜兒,快出發吧!天色也不早了。」紫豐晟的眼裡也含著笑意,現在的莜兒,比起剛開始的時候更加的讓人喜歡,偶爾表現出來的小女人姿態,讓他覺得這才是她的真性情。


  「嗯!走了!」玲莜對著他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這個自己生活了十來天的小屋,幾個縱身躍進了前面的樹林。


  沐冥修看著她消失不見的身影,對著紫豐晟和彩蓮點了點頭,也隨後跟了上去。


  玲莜和沐冥修經過三天才回到京城,回到鳶沫苑梳洗了一番,還不等小羽問什麼,就起身往歿鳶宮的本部前進,她好久沒有見過乾娘和豹兒了,先回去看看他們,順便了解一下最近有沒有什麼事發生。


  「見過宮主!」


  「起來吧!老宮主在何處?」玲莜帶著沐冥修來到歿鳶宮,宮門外的守衛,見到他們很久沒見的宮主,都紛紛跪下行離,玲莜臉上掛著一如往常的笑容,問著旁邊的一人。


  「老宮主和禇堂主帶著您的黑豹在後山打獵!」那人恭敬的回答著,他話音剛落,面前的兩個人已經不見,站直身子看嚮往後山而去的兩人,心想:「好冷的人!」


  「豹兒,抓住它,今晚回去就能吃烤野豬了!」玲莜進入後山找了一會兒,就聽到前面傳來自己乾娘帶著笑意的聲音,聽上去精神很好,沒有做停留,玲莜便朝著聲音的放向奔去。


  「乾娘!香姨,莜兒回來看你了!」玲莜奔到聲音的出處,就見禇香香(歿鳶宮,錦繡堂堂主)和自己的乾娘(歿鳶宮老宮主,鳶青霧)坐在一棵大樹上,兩眼緊緊的盯著樹下,玲莜輕盈的落在樹上,出聲喚著她們,低頭就見豹兒正追著一隻不大的野豬。


  「莜兒,你終於捨得回來看乾娘啦?這位公子是?」鳶青霧一臉開心的看著突然出現在身邊的玲莜,見隨後跟來的沐冥修,笑著問道。


  「呃!他,他是……」玲莜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沐冥修還是除了紫豐晟之外,第一個見到自己乾娘的人。


  「晚輩沐冥修,見過乾娘!」沐冥修看出玲莜的不自在,乾脆主動上前行禮,而他對鳶青霧的稱呼也隨了玲莜,這也間接告訴鳶青霧他是何人!

  「呵呵!原來我們莜兒還是會害羞的!你說是不是、香香!」鳶青霧看著玲莜有些微紅的臉,打趣的說道。


  「呵呵!是啊!」禇香香打量著面前的冷峻男子,在心裡滿意的點了點頭,扭頭看向樹下的時候,豹兒已經咬斷那隻野豬的脖子拉到樹下,現在正昂著頭盯著樹上的他們,禇香香不禁說道:「豹兒的速度越來越快了,這才不到一刻鐘,就抓到了獵物!」


  「豹兒,去洗洗身上的血腥味,不然別想靠近我!」玲莜聽到香姨的話,輕盈的跳下樹,眼看著豹兒就要向自己撲過來,看著它嘴上還掛著鮮血,趕緊出聲阻止它,指著一旁流動的河水,對它說道。


  「嗚嗚!」豹兒低低的吼叫了兩聲,不敢不願的往河邊走去,看著水面上倒映著的影子,噗通一聲跳進了水裡,在裡面不停的翻滾著。


  「莜兒,你回來不單單是看乾娘的吧?」鳶青霧看著豹兒的行為,心裡有些吃味,這個大傢伙怎麼就那麼聽丫頭的話,自己帶它出來還是用肉哄著,它才來的,看著淺笑搖頭的玲莜,鳶青霧問道。


  「嗯,那個女人還是餘黨,不過宜他們已經查到,相信現在已經都處理趕緊了,我這次回來是要讓暗影做點事情!」玲莜抬頭看著依然坐在樹枝上的鳶青霧說道,那個一直破壞歿鳶宮分堂的人,已經抓住,在南星玥出嫁的同時,歐陽鈺宜他們也帶著人去處理,想必現在已經完事。


  「哎!我們先回宮吧!」鳶青霧輕嘆了一口氣,對著玲莜他們說道,就見禇香香拉過她的身子輕輕的跳了下來,看著從河裡爬上來,正抖落著水珠的豹兒,率先往歿鳶宮的方向走去,想起那個自己待若姐妹,最後卻背叛自己的女人,鳶青霧現在只余嘆息,再沒有其他的情緒。


  「見過主子!」風和梅算是暗影的兩個領導,看著坐在面前的玲莜那明顯有些瘦了的身體,不禁皺了皺眉,這十來天她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們也一直擔心著,現在看到她安然無恙的出現,終於放下了心。


  「最近有沒有什麼事發生?」玲莜和鳶青霧她們聊了一會兒,便叫來了暗影的風和梅,看著站在面前的兩人問道。


  「回主子!景泰國和墨瀾的皇宮都有異動!還有二皇子好像被什麼事纏住,離開不了景泰國,而墨瀾國的皇后對所有大臣宣稱,皇帝出宮私訪,由太子暫代朝政!」風一一把最重要的事說了出來,他們一向都知道什麼事重要什麼事不重要。


  「微服私訪?這個借口還真是挺冠冕堂皇的!」玲莜臉上掛起一絲不屑,看來這個皇后已經動手了,想到這裡,玲莜又問道:「皇宮裡的情勢,可知?」


  「主子恕罪!皇宮就像是一個不透風的鐵牢籠,任何消息都帶不出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屬下們怕打草驚蛇,所以都按兵不動,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皇宮中現在還沒有發生命案!」梅有些羞愧,他們發現有異樣的時候,也曾去調查,卻一點東西都查不出來。


  「不怪你們,既然他們敢動手,自然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玲莜皺起了眉頭,看來他們的準備工作做的很好,想要把他們一網打盡怕不是那麼容易了,沉思了一會兒,玲莜又開口問道:「丞相府可有什麼異動?」


  「丞相府倒是沒有什麼異動,要說特別的話,就是丞相已經連續半月留宿在三夫人房裡,沒有回過主屋!」聽到玲莜的問話,風接著說道。


  「哦?這倒是有意思!看來童佩羽是真的不敢見人了!」玲莜臉上掛上了一抹有些詭異的笑容,看的風和梅不禁打了個哆嗦,主子這個樣子看起來真邪惡,是不是她對那個丞相夫人做了什麼?不然以那個女人的脾氣,不會就這麼不聞不問的。


  「主子,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梅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玲莜問道,主子不可能就這麼放著不管的。


  「嗯,去調集所有歿鳶宮的人,入夜之後,隨本座進去皇宮,本座倒要看看,他們在玩什麼花樣!」玲莜端起茶杯,輕輕的呷了一口,對著他們倆說道。


  「是!」風和梅果斷的應著,對著玲莜行了一禮,轉身下去準備了,他們也想好好的運動運動了。


  「女人,你是要親自去嗎?」沐冥修不習慣那麼親密的喚一個人,所以他對玲莜的稱呼一直讓玲莜糾結了好久,後面慢慢的習慣,現在也就無視了。


  「嗯,修,你拿著七色令,去召集所有七色的殺手,去景泰過看看哪裡出了什麼事!有必要的話,就幫那個人一把,他也該拿回主導權了,不然玥兒跟著他沒法好好的過!」玲莜聽到他的稱呼,雖然已經接受了,但是忍不住的還是一陣惡寒,隨即甩掉自己的思緒,從懷裡拿出七色令交給他說道,誰讓自己這個拿著七色令的人,連七色的總部在哪都不知道的?

  「這種事情,交給剎月去做就行了,我陪你去皇宮!」沐冥修說完,不等玲莜辯駁,起身幾個縱身消失在了歿鳶宮外,留下玲莜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哦,跑這麼快乾什麼?

  「剎月接令!」沐冥修離開歿鳶宮之後,一刻不停的來到京城一家專賣胭脂水粉的店鋪,悄無聲息的進入店鋪後面的院子,看著一臉愜意的在院子里曬著太陽的美貌女子,冷聲說道。


  「喲!這不是咱們的第一殺手嗎?怎麼有閑空來我這?」被喚做剎月的女子,緩緩睜開她的眼睛,一雙帶著絲絲魅惑的勾魂雙眼定定的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沐冥修,慢慢的起身,話語里有著一絲的戲謔!


  「尊主有令!橙字殺手剎月即刻召集所有七色殺手趕往景泰國,協助其皇帝剷除叛臣,奪回政權!」沐冥修懶的和她磨嘰,直接拿出七色令舉到她面前下起了令,只是他完全把玲莜所說的『如果有必要』這幾個字。


  「屬下遵令!」剎月原名趙心語,孤兒一個,究竟是怎麼加入七色的她已經忘記,看著沐冥修手裡拿著的七色令,神情立刻變的冰冷,這才是她的本質,她其實是七色裡面最冰冷無情的殺手,不過她現在很好奇,那個臭老頭怎麼會要去幫那個什麼皇帝?

  「七色已易主!」沐冥修似乎看穿她的心思般,在轉身離開那一剎那,冰冷的吐出五個字,隨即又如來時般悄無聲息的離開。


  「看來這次的尊主似乎不錯!」剎月看著沐冥修消失的地方,喃喃低語著,隨即臉上露出一抹冰冷異常的笑,恰好一陣風吹來,帶起她的衣裙飄動著,風過,人也不復見,她就如同那陣風般消失在了小院里。


  「看來他們準備的還真是完全,這麼森嚴的守衛,一般人還真進不來!」月上樹梢的時候,玲莜已經帶著歿鳶宮的人來到了皇城外,把人都部署好,她帶著幾個輕功不錯的人,和沐冥修還有風,梅幾人悄悄的潛入了皇宮,此時他們正在皇后的鳳霞宮的房頂上,玲莜看著下面不斷來回巡視著的士兵,冷冷的說道。


  「主子,有人出來了!」梅看著從他們下面宮殿里走出來的人,小聲的對玲莜說道。


  「是鳳雙舞,這麼晚了,她要去哪?」玲莜看著下面帶著人走出鳳霞宮皇后鳳雙舞,輕聲的說著,看她已經走的有一段距離,對著身旁的人說道:「跟上,看看她要去哪?」說完自己率先跟了上去。


  「參見皇後娘娘!」鳳雙舞帶著人一路來到天牢,看著跟自己行禮的牢頭,冷聲說道:「把門打開!」


  「是!娘娘請!」牢頭恭敬的打開天牢的門,站在一旁,看著鳳雙舞踏入裡面。


  「她來天牢幹什麼?」玲莜他們一路跟著鳳雙舞來到關押重犯的天牢,看著她走進去,玲莜輕聲低語,心裡在猜測著一種可能,她要進去看看,便對著旁邊的幾人說道:「動作利落點,不要發出任何聲響,本座進去看看!」說完便閃身來到一個守衛身後,悄無聲息的點了他的穴,慢慢的往天牢靠近。


  「皇上可想清楚了?早點告訴本宮玉璽在哪?不就不用受這種苦了!」鳳雙舞來到關押南錦雲的牢房,看著裡面正閉目養神的南錦雲說道。


  「你們就不要白費心機了!朕是不會說的!」南錦雲睜開眼睛,看著站在牢房外的鳳雙舞,這個女人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溫柔賢淑的人嗎?不,她不是,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從她親手打掉玉貴妃肚子里的孩子開始,她就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女子了,這些年他一直對她所做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因她是父皇救命恩人的女兒。


  「哼!看來皇上這幾日是在這裡呆的太過舒服了,那就不要怪本宮不念夫妻之情,動用大刑了!」鳳雙舞原本還算平常的臉色,立刻變得猙獰。


  「就算是要朕死,朕也不會把玉璽交給你們這對叛逆的母子手中!」南錦雲沒有為她所說的大刑所動,自己從進來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能活著出去,玉璽的所在地還有一個人知道,如果他死了,那麼他就是這墨瀾國的皇帝。


  「呵呵!你還在想著你的寶貝墨兒吧?本宮告訴你,他已經被困在了景泰國,那人是不會讓他活著的,啊,對了,還有你那寶貝女兒,他不會讓他們其中一人活著離開景泰的!」鳳雙舞看著他的神情,便知曉他又在想那個賤人生的兒子了,心裡升起更盛的怒氣,可想到他們已經被抓住,而且那個人也絕對不會讓他們活著,便笑著對南錦雲說道。


  「皇后,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朕這麼多年帶你們母子不薄,為什麼你要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南錦雲心裡咯噔一下,臉上的神情變的難看起來,他一直都不相信,這件事就如南擎星所說的那樣,就因為自己有里南擎墨為太子的意願。


  「哈哈!為什麼?你居然問我為什麼?」鳳雙舞聽到他的話,突然狂笑了起來,聲音里夾雜著恨意,看著他依然不明白的神情,鳳雙舞就更加的恨,看來這麼多年他是過的心安理得,而自己每日都銘記著那刻骨的恨,還要壓抑著自己不表現出來,而自己也確實做到了,這二十多年來,她一直就隱忍著,現在是該她把一切都討回來的時候了,看著他充滿恨意的說道:「因為我恨你!」


  「為什麼?朕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南錦雲就更加的不理解了,自己對她雖然說不上寵愛,但是也是相敬如賓,他不明白她的恨意從何而來?


  「因為……」


  「因為皇上乾爹是殺了她父皇母后的兇手!」鳳雙舞正想開口,就被突然的聲音打斷,慌亂的回頭就見,本應該已經死了的人,站在不遠處笑看著自己。


  「你……你不是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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