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皇上,該起身了!」第二天一早林公公便來到南錦雲床前,例行自己做了快二十年的事,叫皇帝起床梳洗,準備上早朝。


  「林公公,更衣!」南錦雲聽到他的呼喚時,便已經起身,最近因為密信的事情,讓他心緒煩亂,便沒有去任何嬪妃處,而是自己一人獨宿與龍霞殿。


  「外面怎麼這麼吵?」就在宮女們幫南錦雲穿著龍袍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南錦雲皺眉看著門外,問著林公公。


  「老奴去瞧瞧!」林公公說完,便轉身去開門,想說看看是怎麼回事?可是門一開迎面站著的是一臉寒冰的皇后和太子,而他們身後,是拿著武器的御林軍,嚇了一跳,但是也不敢怠慢,趕緊的跪下行禮:「老奴叩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不知娘娘這是?」


  「滾開!老東西!」鳳雙舞一早就控制了六宮,現在整個皇城就如同一座銅牆鐵壁,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而皇城裡面的守衛,早就被她們母子換成了自己的人,不會走漏一點風聲讓皇城以為的人知道。


  「皇后這是幹什麼?」南錦雲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鳳雙舞,看著隨她進門湧進來的官兵,南錦雲心裡一沉,看著來到自己面前的鳳雙舞問道。


  「臣妾不幹什麼,只是來請皇上在這份詔書上蓋上璽印!」鳳雙舞看著面前一身黃袍,威嚴十足的男人,心裡是無味雜陳,相處了這麼多年,她對他不是完全的沒有感情,可惜,他們的立場註定他們不能在一起,想到自己看見父母最後一眼的情景,鳳雙舞的整顆心都冷了,從李元手裡拿過詔書,扔給南錦雲,對她說道。


  「禪讓詔書?皇后,太子,你們這是要造反嗎?」南錦雲打開詔書一看,頓時就沉下了臉,抬頭一臉怒氣的看著面前的母子問道。


  「父皇不要說的這麼難聽,我們並沒有要造反,只是體恤父皇年事已高,經不起國事操勞,讓您老人家退居幕後,好好的安度萬年而已!」南擎星慢慢的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眼裡閃著幽暗的光芒,一臉正經的對著南錦雲說道。


  「放屁,造反就是造反,這份詔書,朕絕對不會加印的!」南錦雲說著,揚手把那份詔書『啪』的一聲扔在了地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養大的兒子,自己二十幾年的枕邊人,竟然……這到底是為什麼?想到這裡,南錦雲開口問起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已經是太子了嗎?只待朕百年之後,這個位子就是你的,為什麼現在要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呵呵!父皇,你這話說的真好聽,哼!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這個太子頭銜,不過是因為我是長子才會落在我頭上而已,你心裡的黃偉繼承人選一直就是你那個聰明睿智的二兒子,我親愛的弟弟,什麼大逆不道?我只是拿回本就應該屬於我的東西。」南擎星聽到自己父皇的話,頓時臉上的神情變的一片陰暗,彎腰撿起地上的詔書,語氣陰沉的問著他:「這份詔書,你是蓋還是不蓋?」


  「哼!朕絕對不會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南錦雲雙手一甩,把手背到了身後,一臉的堅決,身上的帝王氣勢顯露無疑,他沒有喚人,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喚了,也不會有人來救自己,何必再去廢那個力氣,而且他相信,他們不會現在殺他的,他們想要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就需要花各地的玉璽,而玉璽的放置處,只有他一人知曉。


  「那就不要怪兒臣無禮了!」南擎星手裡緊緊的拽著那旨詔書,臉色陰鬱的說著,對著旁邊的人吩咐到:「來人,送皇上去天牢小住幾日!」


  「是!」


  「等等!你們這麼做,如何像滿朝文武交待?」南錦雲在人上前的時候,突然出聲問道,這馬上就要上朝了,他們這時候把他關起來,怎麼應付那些大臣,他可不希望發生大的動亂。


  「這就不耐皇上費心了,臣妾自有安排,皇上還是去天牢好好的,冷靜的想想!帶走!」鳳雙舞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嫻靜,聽到南錦雲的話,上前看著他不緊不慢的說著。


  「別碰朕,朕自己走!」看著那些官兵就要來押自己,南錦雲對著他們一聲吼之後,自己邁開大步出了寢宮,往天牢走去,出門才看見,皇宮中已經是重兵把守,來來往往的巡邏官兵比先前多了不止一倍,看來他們是早有預謀,沒想到他這一生竟然經歷了兩次宮變,第一次自己勝利了,那麼這一次呢?唉……如今自己孤立無援,墨兒和那丫頭都身在千里之外的景泰,遠水怎麼也救不了近火,看來自己只有等著奇迹出現了。


  「上朝!」隨著一聲高喝,原本候在聽政殿外的眾位大臣,都整理著行頭,精神抖擻,有序的走進大殿站好,等待著上位之人前來。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駕到!」李元來到殿內,看了一眼下面站著的大臣,走到龍椅邊上,一甩手裡的拂塵,對著下面喊道,原來站在這個位置的感覺這麼的好。


  「臣等參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以諸葛鵬為首的各位大臣,在聽到皇后和太子時,不禁愣了一下,看著走上高台的人,回神行著禮,諸葛鵬心裡很是疑惑,這皇上怎麼沒來?


  「眾位大人平身吧!」南擎星走到龍椅上坐下,對著下面的大臣說道,這就是坐在龍椅上的感覺嗎?俯視一切,唯我獨尊的感覺,難怪人人都想坐上這個位子,不過,從今往後這便是屬於他的了,想到這裡,嘴角掛起了一抹極淺的笑容。


  「各位大臣是不是在疑惑怎麼不是皇上來早朝?」鳳雙舞坐在龍椅旁專門放上去的椅子上,一臉威嚴的問著下面小聲交談著皇上為什麼沒有來早朝的朝臣,見他們都把目光投向自己,又接著說道:「皇上昨夜帶著玉貴妃一起到民間私訪去了,讓本宮傳皇上口諭!」說道這裡的時候故意的停頓了一下。


  「臣等聽旨!」聽到鳳雙舞的話,殿下站著的大臣都自動的跪了下來。


  「朕私訪期間,所有朝政由太子暫代,直到朕回宮為止!」鳳雙舞把早就想好的借口說了出來,說完之後才有對著下面跪著的人說道:「皇上口諭各位大臣可聽清楚了?」


  「臣等遵旨!」下面的人根本就沒有懷疑他們這位也賢德出名的皇後娘娘的話,都異口同聲的回答著,再說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太子就是未來的皇帝,現在讓他暫代朝政也是合情合理。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李元見事情已經處理好,接到皇后暗示的眼神,便一臉嚴肅的對著下面喊到。


  「退朝!」見沒人上前啟奏事情,鳳雙舞率先站了起來,隨後南擎星也起身,往後面走去,他們現在要好好的去找找玉璽到底藏在了哪裡,只要找到玉璽,那麼他就能順利的完成他的目的。


  「恭送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大臣們見他們離去,又跪下送別,看著已經離開的人,兵部的姚大人和其他位大臣來到丞相諸葛鵬身邊,有些不解的對他說道:「相爺,皇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去私訪?相爺一直都是最能猜透皇上心思的人,依您看,這次皇上微服私訪是因為什麼?」


  「本相也不知曉!各位大人都回去吧!我們只要遵循聖上的旨意行事就行了!」諸葛鵬聽著他們的問題,腦子裡也在思考,這次皇上又唱的是那一出?他發現他現在是越來越猜不出皇上在想什麼了?


  「相爺說的對,我們做臣子的,只要遵照聖上的旨意行事就好了!相爺,下官先告辭了!」姚冬彥(兵部尚書)說完,率先就離開了,這皇宮內總圍繞著一股讓人壓抑的氣氛,他還是回去問問他寶貝女兒有什麼想法吧!


  「相爺,我們也告辭了!」其他人也跟著姚冬彥離開,諸葛鵬看了一眼已經陸續離開的大臣們,自己也出了宮門,上了自己的轎子,他要回去好好想想。


  距離鳳雙舞他們控制住皇宮已經過去三天,把皇帝關入天牢,太后和玉貴妃以及其他嬪妃都軟禁在了自己的宮內,而這三天里他們也在皇宮內翻找著玉璽,卻都一無所獲。便一直去逼天牢里的南錦雲,還是沒有結果。


  「莜兒,來把這碗葯喝了!」彩蓮端著一碗葯來到站在葯圃旁邊的玲莜身邊,拿過她的手,把葯碗放到她的手裡,對她說道。


  「婆婆,我的眼睛什麼時候才能看見?」玲莜端起葯碗,沒有猶豫的一口便喝了下去,伸手把碗往彩蓮的方向遞過去,皺著眉頭問道,不是說過幾天就好了嗎?這已經過去十來天了,為什麼還是這樣?身上的傷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婆婆也說不清楚了,按理說應該已經好了,我為你把了脈,一切都正常,可你還是看不見,婆婆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彩蓮也奇怪著,為什麼早就該能看見的眼睛,到現在還看不見,她多次的把脈都證明她的身體很好,各項機能都很正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那我會不會一輩子都這樣?」玲莜聽到她的話,心裡涼了一半,如果一輩子都看不見的話,自己還能做什麼?看不見的自己憑什麼讓他們守在身邊?

  「莜兒,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過……」彩蓮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可是這個辦法必須要有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才行,自己現在的武功自保還行,要幫她就不行了,這裡的另外兩個都是男子,其中一個還躺在床上不能起身,而另外一人又是……對啊!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麼好的機會,到時候我稍稍的加點料,還怕他們兩人的好事不成。


  「婆婆,什麼方法?只要能再看見,不管什麼辦法,我都要試試,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玲莜自然是看不見彩蓮臉上變化萬千的神色,聽到她說有辦法,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轉身摸索著抓住她的手說道。


  「莜兒,你先聽我說完再決定要不要用吧!」彩蓮相信,就算是這樣她也一定會試的,這幾日她對她的事情也了解了不少,而她也把七色令還給了玲莜,既然是她拿到的,那麼就應該歸她所有,而且她已經有那麼多夫君了,再加一個也沒有什麼關係,想到這裡,彩蓮也有些噓唏,自己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女子竟然這麼大膽的向所有人宣布要一妻多夫。


  「婆婆,您說!」玲莜讓她扶著來到放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下,根據她的呼吸判斷出她的方位,對著她說道。她發現,因為眼睛看不見,她的聽力反而靈敏了很多。


  「我會準備一些活血益氣的草藥熬製成湯藥,讓你浸泡其中,不過,要有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幫你把周身的氣血再運行一遍,可是,我現在的武功根本就辦不到,而你相公又還不能動,唯一剩下的就是修兒,而在運氣的過程中身上不能有一絲的阻礙,所以……」彩蓮說的很隱晦,話語間也有著一絲絲的為難,不過這些只是玲莜所聽到的結果,和她現在一臉算計笑容的樣子可是很不相符。


  「這……」玲莜也一時為難了起來,雖然說她是接受了他們成為她的夫君,也和他們中的幾人有了肌膚之親,可現在要她和一個自己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男子赤誠相見,讓她怎麼能馬上就接受,就算這個男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想著又問起旁邊的彩蓮:「婆婆,除了這個辦法,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


  「目前為止沒有幣這個更快也更好的方法!莜兒如果不願意,我們可以慢慢的再找找其他的方法,不過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彩蓮看了一眼紫豐晟躺著的屋子,不知道那個小子知道後會怎麼選擇?看著面前一臉為難樣子的玲莜,笑著對她說到:「莜兒,你不妨問問晟小子,讓他給你處處主意!」


  「嗯!麻煩婆婆扶我進去!」玲莜聽她說的也有理,便起身隨著她走進紫豐晟所在的屋子,剛進門就聽到紫豐晟的聲音:「莜兒!」


  「晟,你感覺好點了嗎?」玲莜隨著彩蓮的腳步來到床邊,坐在床上,伸手摸到他的手抓著,才開口問他,雖然養了這麼多天,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虛弱。


  「你們聊著,老婆子我就不打擾了,去搗騰恩我的那些個草藥去!」彩蓮看他們的樣子,笑著對紫豐晟點了點頭,說著轉身走出了門,她相信,剛才她們倆的談話,這小子應該是聽見的,她有預感,他一定會讓丫頭試試的,所以她現在要去準備湯藥,等修兒回來的時候,也差不多就好了。


  「莜兒,我沒事!別擔心!」紫豐晟看著那雙原本有著亮麗的美麗雙眸,現在毫無焦距的看著自己,不,她不是在看自己,她現在什麼都看不見,她只是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而已,心裡一陣的難過,要不是自己沒有好好的保護好她,她現在怎麼會看不見?剛才她們在門外說的話他聽的完全,相處了這麼幾日,他看到沐冥修對莜兒的照顧,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像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還有那雖然冰冷,卻在看著莜兒時泄漏的一絲溫柔,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看著現在的莜兒他是深深的自責,還不待她開口便對她說道:「莜兒,既然婆婆的方法能讓你復明,那麼你就不要猶豫的去做,不管如何,我都支持你!」


  「晟,你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錯!至於這件事,我……」玲莜自然是感覺到他自責的情緒,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怪他?如果不是他在墜落的時候一直緊緊的把自己護在懷裡,那麼自己現在就不是眼睛看不見的問題了,聽到他的話,玲莜還是接受不了,不過心裡已經動搖,自己這麼多天沒有一點的消息,外面那幾個人怕是都很著急了吧?而且她也擔心南星玥那邊發生什麼變故,她可以不幫鄭彥昊,但是她不能不管南星玥,這個自己唯一認定的妹妹。


  「莜兒難道不相信我嗎?沐兄懷著和我們一樣的心,相信莜兒看見他也不會拒絕他,而且他還是莜兒和我的救命恩人不是嗎?」紫豐晟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也很是難受,可如果這對她好,要他親手把她送到別的男人懷裡,他也不會猶豫。


  「晟,這樣對你們不公平不是嗎?我突然發現,我好壞,也好貪心,我就一顆心而已,可是裡面裝著你們所有人,而你們卻只有我一個而已,晟,你說,當初我是不是做錯了?不應該為了報復那人,而去招惹你們!」玲莜說道這裡的時候,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自己真的是很任性啊!而面前這個男人,不但接受這樣的自己,還要自己去接受別的男人,這對他們來說是何其的不公平?


  「莜兒,你在說什麼傻話?不管是我還是他們,都是心甘情願的愛著你,非你不可,不要說什麼公平不公平,只要你的心裡有我們的一席之地,對我們來說就是公平的,莜兒,不要懷疑我們,更不要懷疑你自己,我們的愛,你值得!」紫豐晟見她流淚,想要伸手把她擁進懷裡,可是他動一動身體就很疼,沒有辦法只好抬手擦著她的眼淚,對她說道。


  「這是給你的東西!」就在這時,沐冥修突然出現在了屋裡,看著玲莜帶淚的臉,心裡一陣悶疼,把手裡給她買的衣衫放到她手邊,轉身就要往外走,卻被紫豐晟出聲喚住:「沐兄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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