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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無心奪位

  午飯後,南宮澈陪著沈笑顏一起回了雨閣,沈笑顏讓傅婉然服下她帶回來的葯粒,只是簡單的解釋道:「王妃體內的毒素已基本上控制到一起了,從現在起每日服下一粒這解毒丸,十日後便可清除體內毒素。」


  南宮澈深邃的眸子看以漫不經心的盯著她手中的藥瓶,語氣淡然的問:「那針灸呢,還要繼續嗎?」


  沈笑顏輕輕搖頭,並未抬眸看他,只是眸光溫和的看著傅婉然,輕聲解釋:「就是因為從明日起無需針灸,才讓王妃服下這藥丸的,王爺放心,十日後,王妃體內的毒便可清除,只是王妃身體虛弱,需好好加以調理。」


  南宮澈點了點頭,眸光自沈笑顏身上轉向傅婉然,薄唇微勾,浮起一抹溫和的笑,聲音低潤的道:「婉兒,再過幾日,你的毒便可解除,日後你便不用整日困在這雨閣了。」


  傅婉然聽出他的玄外之音,小臉驀地染上一層紅暈,嗔他一眼,輕柔的道:「其實這雨閣甚好,婉兒已經習慣待在這裡了。」


  沈笑顏淡淡一笑,溫和的道:「王爺,你和王妃慢慢聊,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南宮澈俊顏微微一變,薄唇微動了下,卻沒有說出阻止的話來,傅婉然正好看見他微變的神色,正想開口,卻見清風進來,對三人行了一禮,又看向南宮澈,恭敬的道:「王爺,晉王爺來了,說是來探望王爺!」


  沈笑顏如水的眸子閃過一抹瞭然,唇畔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南宮澈神色微斂,淡淡地道:「讓他在前廳等著,本王稍候便去!」


  「是,王爺!」


  清風應聲離去,南宮澈看了眼靠在貴妃椅上的傅婉然,輕聲道:「婉兒,你先休息,本王有時間再來看你。」


  傅婉然溫柔的點頭,微笑著道:「王爺無需惦記婉兒。」


  「我也想見見南宮晉。」


  沈笑顏忽然道,面色平靜的看著南宮澈,後者卻是微微一怔,黑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和詢問,薄唇微啟地吐出兩個字:「為何?」


  見他定定的盯著自己,沈笑顏抿了抿唇,語氣淡然地道:「上午我在茶樓遇到南宮晉了,當時發生了一點不快,我告訴他他中了毒,若是我沒猜錯,他八成來看你是假,想弄清他是否中毒是真!」


  南宮澈眸色忽暗了下,俊臉浮上一絲淡漠,似乎猜到他們發生了什麼不快之事,南宮晉好色成性,那日在皇宮還出言不遜,在茶樓遇到沈笑顏,定是對她不敬。


  「哼,看來他是沒把本王的話放在心裡。」


  俊臉一沉,南宮澈的聲音驀地失了剛才的溫度,透著一股讓人膽怯的冷意,周圍氣壓瞬間凝結。


  沈笑顏疑惑的皺了眉心,如水的眸子探究的盯著南宮澈,下意識的道:「什麼話?難道你真認為他中毒了,那不過是我騙他的。」


  一旁的清風嘴角微抽了下,心中為王爺可憐。


  南宮澈淡漠的倪她一眼,薄唇緊抿,一言不發的拂袖離去,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賭住似的鬱悶之極。


  沈笑顏轉頭沖傅婉然點了點頭,急忙抬步跟上,清風看著公主向王爺追去,不知該喜還是該憂,更不知自己該不該迴避。


  「清風,趕緊跟上王爺!」傅婉然看得清楚,不由得擔憂南宮晉的處境,更重要的是怕王爺做出什麼事來。


  清風被傅婉然一句話驚醒,慌亂的點了點頭也追出去。


  沈笑顏不明白南宮澈為何轉眼又陰雲密布的,而且他的速度太快,她需要小跑著才能跟上,終於在那條石子路上追上南宮澈,她想也未想,情急之下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聲音透著些許惱意和喘息在他身後響起:「南宮澈,你發什麼神經,你到底答不答應讓我見南宮晉,給句話啦?」


  心頭卻在罵他真是個怪人,動不動就發火,動不動就給人臉色看,滿身嬌貴傲慢之氣。


  南宮澈不得已頓下腳步,轉過頭,對上她微帶怒意的眸子,見她小臉因為惱怒而緊繃著,他俊眉跟著一蹙,淡漠的道:「本王不許你見他!」


  他的回答無疑是讓沈笑顏更加氣憤,只見她氣惱的瞪大了眼,恨恨地盯著他道:「你真是狗咬呂洞賓!」


  南宮澈眸色一沉,冷冷地道:「以後也不許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沈笑顏頓時一怔,卻聽見他淡漠的補充道:「你才不識好人心呢!」


  又是一驚,沈笑顏滿眼疑惑,連滿心的惱怒也忘了,只是定定的盯著他,不太確定的問:「你居然知道這句彥語,你知道誰是呂洞賓?」


  八仙過海本是明朝之人所著,而這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卻是出自曹雪芹的紅樓夢,這些東西他怎麼可能知道,這個在歷史上沒有的朝代,除非?

  沈笑顏太過驚愕,以致於忘了自己此時已經暴露太多,其實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已經有過好幾次破綻,只是他每次都沒有深究而已。


  南宮澈陰沉的眸色漸漸轉為幽深,眸光從她驚愕的小臉上轉開,輕倪她抓著自己胳膊的小手,其實她抓得並不十分用力,或許說這力道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他只要輕輕一掙,便可將她甩開,可是他卻沒有動,任她那柔若的小手抓著自己,任那絲柔軟的觸感穿透自己的心。


  「你真想知道?」


  半晌,他眸色幽暗的盯著她,薄唇微勾,聲音帶著一絲興味的問,說話間,身子微傾,悄然向她貼近。


  終於感覺到危險氣息,沈笑顏猛然驚醒,抓著他胳膊的手也驀地滑落,身子往後退了一步,皺著眉心惱怒的道:「我不想知道了,不過你最好讓我見南宮晉,我也是為了你好。」


  南宮澈不語,只是定定的盯著她,等著她解釋。


  清風本是追著出來的,可是遠遠的看見王爺和公主停了下來,他也不敢上前,只好閃身躲在樹后,暗自觀察著情況。


  「我不知道你有多強的實力,也不知道南宮晉到底有多頑劣不堪,但是我知道現在皇上既想除掉你,也不會留著他,那天你比他先離開皇宮,後面的情況你自然不可能知道,南宮晉縱是不堪,也是一個王爺,他不可能真是任人宰割的,所以我才故意說他中了毒,目的是讓他與你站在同一戰線上。」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可是南宮澈聽完她的話,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完全的無動於衷,只是黑眸微閃了下,在她以為他要漠然離去時,卻聽見他冷冷地道:「南宮晉並非你想像的那種人。」


  那晚在皇宮他的話已經表明了立場,不過有一點沈笑顏說得對,南宮晉再不堪,也不會手無束雞之力,不會任人宰割。


  他忽然想到她在飯桌上說的東佳縣外的山賊。


  沈笑顏抿了抿唇,嘴唇微動了下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眸中劃過一抹不悅,那種好心沒好報的鬱悶,淡漠地道:「算我多管閑事好了。」


  話落,轉身便要離開。


  「你去哪裡?」


  南宮澈脫口問道,抬手便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微微一拉,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轉了回來。


  「我去養生堂。」


  沈笑顏生氣的低垂著頭,懶得看他。


  「你不是要見南宮晉嗎,走吧!」


  南宮澈再一次妥協。


  「王兄,你可是受傷了?聽聞你身體有恙,我特意前來探望,你的胳膊?」


  見南宮澈進來,正端著茶水的南宮晉急忙放下茶杯起身,面帶擔憂的看著南宮澈的左臂。


  南宮澈嘴角微扯,卻沒有形成笑意,只是淡淡地道:「多謝王弟關心,請坐吧!」


  南宮晉微微一笑,目光觸及到他身旁的沈笑顏時,面上閃過一抹慌亂,卻很快恢復了正常,緩緩道:「沒想到公主這麼快便回府了。」


  「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又見到晉王爺,還以為王爺知道自己中毒後會立即找大夫看病或是回王府休息呢,怎麼反而來了澈王府?」


  沈笑顏眉梢微挑,皮笑肉不笑的道。


  南宮晉頓時臉色一白,眸中浮起一絲怒意,似乎沒想到這個女人說話如此刻薄,轉眸看向南宮澈,卻見他面色微驚,眸光疑惑的看著自己。


  「王弟中毒了?這是何時之事?」


  南宮澈的聲音帶著三分關心,三分冷意,聽在南宮晉耳里卻是心頭一涼。


  他心思速轉,一時竟不確定南宮澈知不知道上午他在茶樓與沈笑顏偶遇的事,也不敢確定自己要不要說出沈笑顏和歐陽蔚風的關係。


  片刻的猶豫,卻聽見南宮澈冷淡地話語再次傳來:「王弟,別站著,坐下吧!」


  「謝王兄!」


  南宮晉急忙點頭,跟著坐下,沈笑顏卻沒有坐下之意,只是淡淡地道:「晉王爺和澈王爺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了。」


  話落,轉身,心裡卻在暗自數著一,二……


  「公主請留步!」


  三字還未出口,身後已然傳來南宮晉的聲音,透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急切和猶豫。


  南宮澈眸中閃過一抹譏諷,薄唇微抿地看著這一幕。


  沈笑顏緩緩轉身,面色淡然,語帶疑惑的道:「晉王爺還有事嗎?」


  南宮晉有些尷尬的扯起一抹笑,遲疑的道:「公主說我中毒之事,可不可以說得更詳細些?」


  沈笑顏眸光淡然的倪他一眼,沒有答話,反而轉眸看了眼南宮澈,聲音閑涼的響起:「我現在只為澈王妃治病!」


  南宮晉面色一僵,衣袖的手驀地捏成了拳,強忍下心頭猛然升起的怒意,轉而看向南宮澈。


  「王兄……」


  南宮澈淡漠的神色讓他遲疑著不敢說出後面的話,若是他知道上午的事,那他肯定不會答應的,而沈笑顏又一副不屑的表情,他心下一狠,便想說出歐陽蔚風的事,卻聽見南宮澈的聲音漫不經心的響起:「看來王弟來看為兄是假,來澈王府看病倒是真了?」


  「我!」


  南宮晉被他問得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當然不是來探望。


  「晉王爺中的是一種慢性毒,它無聲無息的浸入你的血脈,不過中毒時間還不長,因此你感覺不到任何不適,只要不做激烈運動便如常人一般,半月後,你便會漸漸有所感覺,不僅渾身疲憊無力,還會像懷孕女子一般嘔吐難受,食不下咽,不過除此之外倒無別的痛苦,頂多餓死而已。」


  沈笑顏說得雲淡風輕,卻讓人不可不信,南宮晉臉色變了又變,雖然她說沒有什麼痛苦,可是他卻覺得十分痛苦,此時此刻就像是毒性發作似的,他頓覺心頭像是有許許多多螞蟻啃蝕一般,不禁脫口問道:「這是什麼毒,可有解?」


  沈笑顏輕嘆口氣,緩緩道:「難就難在這裡,這種毒看似緩慢,中毒之人也不會死得太痛苦,可解藥卻很難配置,看來下毒之人是非置你於死地不可,到底誰這麼大膽,敢對你晉王爺下毒,不會是你哪個紅顏知己爭風吃醋所為吧?」


  南宮晉的臉色再次白了幾分,明知沈笑顏故意諷刺,他卻有火不敢發,只得尷尬的抽了嘴角,轉而看向南宮澈時,神色變得凝重,一本正經的道:「王兄,對你我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看來對我下毒是皇上所為,那晚皇兄也赴宴了,不知皇兄是否?」


  「王弟,此話可不能隨意亂說!」


  他的話未說完,便被南宮澈冷冷打斷,只見他俊顏嚴峻,眸光淡漠。


  「王兄難道看不出來嗎,皇上已經先後除掉其他王爺,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王兄以為皇上會就此罷手嗎?那日在我送人的衣服上做手腳之人除了皇上別無他人,目的是想借刀殺人,卻不想被公主無意揭穿,王兄難道不擔心皇上會因此遷怒於公主嗎?」


  他淡淡地看了眼沈笑顏,又定定的看著南宮澈,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是南宮澈面無表情,眸光淡漠,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有絲毫的神色變化。


  「那王弟的意思是?」


  南宮澈不著痕迹的掃了眼沈笑顏,薄唇微啟,審視的盯著他瞧。


  沈笑顏心中卻是大驚,她忽然想到那晚殺她的那些人,若是南宮晉說得不錯,那麼那晚殺她的人就是皇上所為,這是最大的可能,她本是蘇凌和南宮朔設計來殺南宮澈的,可是她非旦沒有殺南宮澈,還替他的王妃治病,又開養生堂,南宮朔定是以為她開養生堂也是南宮澈指使,再加上壞了他陷害南宮晉之事,便對她起了殺心。


  她轉眸看向南宮澈,正好對上他深邃的眸子,電光火石間,她好像明白了南宮澈為何設下趙淑琴那個局,心驀地一顫,她下意識的抿緊了唇,怕自己脫口而出。


  「既然皇上無情,我們何必忠義,只要公主能解了我的毒,我南宮晉日後便聽命於王兄,王兄本就是我南羽百姓心中的神,何不舉兵起義,逼南宮朔讓位!」


  沈笑顏沒想到南宮晉會說出這番話來,還是當著她的面,她此刻倒是進退兩難,心思速轉,猜測著南宮晉到底是陰險還是愚蠢。


  南宮澈淡漠地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沒有立即放下,而是輕輕把玩著杯子,淡淡地道:「王弟這話本王就只當未曾聽過,日後休得再提,本王從未有過奪位之心。」


  南宮晉的心驀地一沉,這是明擺著拒絕讓沈笑顏替他解毒嘛,如此更加確定了自己中毒的真實性。


  「難道王兄連公主的生死也不管嗎?」


  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南宮晉生硬的道。


  南宮澈眸色驀地一沉,抬眸看向沈笑顏,見她眸光微垂,紅唇輕抿,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他眉峰微挑,聲音清冽堅定的響起:「她住在本王府中,本王自能護她周全!」


  言下之意是誰也不敢耐何他的王府,又在暗自告訴沈笑顏,讓她打消離開王府之心。


  只是沈笑顏沒有聽到他說什麼,她只是想著自己的心事,越想卻是越糊塗,不禁煩悶的蹙了眉心。


  他們接下來還說了什麼她都沒聽見,直到南宮晉心有不甘的離開,南宮澈只是讓人送晉王爺出府,並未起身相送。


  「沈笑顏,你想什麼呢?」


  南宮澈低沉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回現實,她回過神來,卻只見他坐在那裡,南宮晉已然離去,不由得驚愕的問:「南宮晉呢,走了嗎?」


  「對啊,你發什麼呆,過來坐吧,又沒有讓你罰站,還在那裡站那麼長時間?」


  南宮澈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這讓沈笑顏十分不悅,她再次皺了眉心,不悅地道:「他已經相信了自己中毒之事,為何這樣就走了?」


  南宮澈俊臉一沉,淡漠的道:「不走還想如何?」


  「他是不是願意聽命於你了?」沈笑顏忽略掉他的淡漠,溫和的問。


  「他是願意聽命於我,不過被我拒絕了。」


  南宮澈忽然起身拉起她的手腕道:「走,我教你功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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