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幽會敗露、狂怒的周清
周沿好笑的看著眼前沖他盈盈下拜的女子,像是瞧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兒一般,灼熱的眼神漸漸清冷,稜角分明的嘴角處揚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四哥……?你竟然叫我四哥?我記得你在床上可是很喜歡喚我『沿』的……」
冷冽的嗓音,夾雜著不屑的嘲諷和酸澀的意味,沉重的敲響在青鸞的心口。
媚氣的雙目中並沒有因為來人的譏諷而變得沉痛哀傷,反而過於清澈的水眸上沒有露出一絲波瀾,就像是個局外人,淡笑的面容在秋月的高照下,閃著皓白的光輝。
青鸞朝後退了一步,將自己與周沿之間的距離拉的更遠一點,看著周沿越來越沉的面頰,接著躬身說道:「青鸞於一個月前嫁與玉清王,蒙皇上恩賜,成為玉清王妃;在世人的眼中我是你的弟媳,更是你的親人;青鸞喚一聲四哥也沒有錯。」
周沿聽到這話,就見劍眉微挑,笑話一般的看著眼前這個絕色的女子,隱忍的怒氣讓他緊攥雙拳,斷斷續續的呼吸更是昭示著他將要噴發而出的怒火。
「你發什麼神經?不就是一個多月不見怎麼就變得這麼陌生?瞧你說的都是些什麼混賬話?四哥?不准你叫我四哥。」
周沿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怒火,沖青鸞大聲喝道。
青鸞淡然的看著眼前這個怒火中燒的男人,剛想要開口說話時,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她身體一震,狂怒壓抑的氣息、重喘喑啞的嗓音接踵而來:「青鸞,我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竟讓你如此疏離我?但只要你告訴我,我便會注意,下次絕不再犯;只是請你不要這樣冷靜的看著我,你清冷的眼神幾乎已讓沿如進冰窟啊……」
青鸞靜站著任由周沿抱著,水媚的雙眸中終於在聽到周沿的話后,有了一絲波瀾。
「在蜀州,我故意大鬧醉意樓擾的天下皆知,就是為了讓你來找我;可是你卻充耳不聞,任由我像個小丑一樣自演自說;你明明知道我的過去,明明知道我嫁與周清實在是萬分被動,明明知道西門灼不會放過我,可你為什麼卻遲遲不現身?將我一個人扔在那毫不熟悉的蜀州,自生自滅?」
「就是為了這個嗎?青鸞你冤枉我了;我與眾位王爺奉旨成婚,當然是要領著自己的王妃折回封地面見父老啊;至於後面你大鬧醉意樓我也知道你是希望我能夠假借勸和你們夫妻之間的關係而再次出現在蜀州;但是那時江湖魔教突然乍起,我沒有辦法脫身啊……」
周沿委屈的說道,感受到懷中的人兒因為聽到魔教擾亂滋事後,更是恐懼的顫抖。
「魔教?是西門灼統領的魔教嗎?」青鸞推開周深,眼神慌亂的看著周沿。
周沿見青鸞神情激動,便也不再隱瞞,緩緩點頭說道:「我的一生第一次在戰場上吃了敗仗,竟然是輸給一個使用邪術的魔教魔頭;他不知道從哪裡學得了『術控』,居然可以調動已死之人,成為最厲害的殺人武器,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戰無不勝;這次來京,我就是為了向父皇討要皇室的紅衣大炮,去炮轟那些已變成『死屍』的惡魔;救天下與水生火熱之中。」
「什麼?死屍?都是死掉人嗎?」青鸞驚恐的聽著周沿的話,像是夢到噩夢一般,緊抓著周沿的雙臂激烈的搖晃著。
周沿看著失態大嚷的青鸞,安撫的輕拍著青鸞的雙肩,輕聲細語道:「青鸞不要怕,沿說過會保護你,就絕對不會再讓西門灼來傷害你了……」
「不是的周沿,我要知道,要知道義父用的戰將都是死屍嗎?那你知道那些人的名字嗎?」
眼淚,帶著悲戚的苦楚布滿了青鸞絕美的臉頰,快要痙攣的雙腿微微的打著顫,不敢相信西門灼會如此狠心,已死之人他不會放過。
「我怎麼會記得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啊,不過我在觀戰的時候好像看出這隊死屍中好似有一個領頭人,至於他的名字我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他穿著一件青色的錦袍,長得極其俊美純凈,腰間奇怪的掛著一隻荊條編製的動物;只是可惜了,這樣神仙一樣的人物,死後還被他人利用,連靈魂都不得安寧。」
「不……不是他,一定不會是他……義父不會這麼狠心,不會……」
青鸞在聽到周沿的話后,感覺腦海中的一根弦『噗嗤』的一聲,悲愴斷裂;絕望痛苦的神色、壓抑苦楚的悲痛幾乎將青鸞快要折磨到扭曲;快要哭出血來的雙眸中,因為悲憤而漸漸變成了一層血紅色,十分駭人。
周沿不敢相信的看著全身無力、幾乎快要跌坐在地上的青鸞,一把將她疲軟的身體緊抱在懷中,著急的搖晃著:「青鸞……青鸞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要嚇我,你不要嚇我……」
已經崩潰的青鸞就像一個將死之人,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死氣,血紅的雙眸中因為悲泣已經變成了木色,毫無焦距的看著驚慌失措的周沿。
「你知道嗎?那個人是我今生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他純真、善良,就算知道我是在利用他,他還是傻傻的站在我面前,包容著我的自私,寵愛著我的所有缺點;最後,甚至連自身都不顧,為了向我證明對我的愛情,向我證明我並不是一個可憐的人,他甘心選擇被西門灼打死,死的時候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連一個親人都沒有啊……沿,你說他死的多凄涼啊,想他一代英雄,多少女子是他最好的選擇,可是他卻笨蛋的愛上我這樣的女人;我就是個禍害,就是個被受詛咒的妖女,我的父母在我小時一夜之間從人間蒸發,而真正愛我的人,卻因為我而斷送了自己輝煌的一生;我知道西門灼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讓風成為眾多死屍的首領,就是要我從你口中聽到風的下場,他在警告我,在恐嚇我,在向我示威背叛他的下場便是,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連死後安葬的權利都沒有……從我離開黑木崖的時候我就知道,從明天開始,再也不會有一個大男孩兒為了討我歡心熬夜編製無數的小動物悄悄地放在我的門口,從明天開始,再也不會有一個大男孩兒神情羞澀的趴在牆頭,拿著一顆寶石照射出五色的光彩映在我身上,從明天開始,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傻傻的為我縫製相似的荷包,告訴我見物如見人。」
空洞的嗓音,帶著千古的絕唱迴響在周沿的耳邊;懷中的青鸞像是一隻被折斷雙翅的翠鳥,等候著死亡的降臨,無助傷痛的眼神、顫抖發青的雙唇,就像秋風中的落葉,瑟瑟發抖。
這樣的青鸞,是周沿從未見過的,更是他不敢見到的;聽著青鸞口中所講的一切,他幾乎嫉妒到發狂;他沒想到在青鸞的心中盡然住著一個如此重要的人,而且那個人連死了都深深的盤踞在她心口,永生難忘;心疼的神色、悲哀的眼神漸漸地出現在周沿的面頰上,緊抱著青鸞身體的雙臂更是緊緊地擁抱著懷中小小的人兒,生怕自己一個疏漏,深夜乍涼的秋風就可以將懷中的女子帶走一般。
「青鸞,你想見他嗎?」周沿緊擁著身體發涼的青鸞,低聲詢問。
青鸞身體更是顫抖的聽著周沿的話,痛苦的搖頭哭泣:「我不要見他,他為了我連命都失去了,可我卻沒有做出任何對得起他的事;我若是有點良心,我就應該在他死的時候隨他去了,地獄的陰風一定冷極了;他在大戰之前將自己的披風送給了我,沒有東西禦寒,他一定蜷縮在角落裡,喊著我的名字讓我救他呢……我無顏面對他,無顏面對我溫柔純凈的風。」
「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怎麼會有輕生的念頭呢?你若是死了,我為你做了這麼多豈不是都白費了?你若是死了,還有誰能找到你的父母;青鸞啊,難道你忘了自己的願望了嗎?你要找到父親,尋回母親,要一家人再也不分開;這些話都是你親口給我講的,不是嗎?」
周沿驚慌的搖著青鸞無力的身體,心裡十分害怕再從她口中聽到一句自暴自棄的話。
青鸞聽到周沿的話,本是木訥的眼神漸漸閃出一點亮光,就像深色夜幕中的一站燭燈,微弱的發出隱隱的光亮。
「是嗎?我要完整我的家?可是我不想讓自己的夢想是建立在別人的生命上啊……沿,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我的父母還活著嗎?西門灼說我的父親是傲神太子趙翼,是戰場上真正的戰神,睥睨天下無人敢於爭鋒;這樣的人,天生就是蒼天的寵兒,他驕傲、他浩然、他更有著凡人沒有的能力,這樣的他怎會在知道自己的愛女過著那樣禁寵一般的生活時,還安然處之、靜然不動呢?沿,我好想不明白啊,若是我從小的堅持都是一場空夢,我還能活下去嗎?若是我的父母都已經離我而去,那孤零零的我,又該到哪裡找尋我的家呢?」
周沿看著神情絕望的青鸞,不知該如何勸說現在這個了無生機的女子,只能牢牢地抱著她,用自己的體溫熨燙著她冰涼的肌膚。
但當他頭次從青鸞口中提到她的身世時,便難以置信的扶正青鸞搖搖晃晃的身體,不敢相信的回問道:「你是趙國傲神太子趙翼的女兒?」
「可笑嗎?不敢相信嗎?呵呵……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一直認為我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但是沒想到我的父親竟然是被世人稱為神人的男子呢?說出去誰會相信,父親如此優秀他的女兒怎會是一代艷妓呢?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這才是真正雲泥之別啊……」
「青鸞,在我的心裡,你是最美麗的白蓮,雖然生長在泥土中,卻可以綻放出最美麗的荷瓣;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家人是怎麼惹上西門灼那個大魔頭的,但是你要記住,只有我才能救你,只有我,才能幫到你,我答應過你的絕對不會食言,本以為我與魔教的戰爭還要延長一段時間,可是沒想到那西門灼實在是孤傲難訓,利用邪術做出這般天人公憤的大事;身為皇子我有自己的使命,身為你的依靠,我更有責任;他,我是不會放過的。」
青鸞難以置信的聽著周深的話,詫異了老半天后終於吐出一句話:「你要做什麼?」
「想我周沿自十五歲帶兵以來哪有吃過什麼敗仗,這個男人是我今生遇見的最大的對手;親手殺了他,我是勢在必得;青鸞你放心,你的噩夢我會親手幫你結束掉。」
周沿驕傲的說著,陰厲的雙眸中閃現著一閃而過的張狂與嗜血。
青鸞聽到周沿的話,輕輕的伸手擁抱在周沿的腰際,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悲愴的嗓音中帶著心疼的決絕:「你若是在戰場上遇到了風,請不要手下留情,他已是死去之人,現在我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讓他真正的入土為安;他天生就喜靜,你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將他好好埋葬,不要告訴我他身於何處,因為我知道,只要有風起的時候就是他陪伴在我身邊的時刻……」
周沿聽著青鸞的囑託,輕輕點頭;然後便小心的親吻一口青鸞的光潔的額頭,看著青鸞紅腫的雙眸,凝視了老半天后終於開口說道:「青鸞,我想成為你心中的風。」
青鸞抬頭看著周深燦若星辰的雙眸,難過的搖搖頭,看著身下樹影的斑駁,苦笑著說:「他的位置,無人可以代替。」
周沿在問青鸞的時候就做好被回絕的準備,但沒想到自己在聽到青鸞親口拒絕後,心裡就像是撒了鹽一般,十分澀疼。
最後,還是不舍的緊抱著青鸞纖瘦的身體,長嘆一口說道:「終有一天,我會成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
說完,便更是依戀的緊擁一下青鸞,就轉身離開;一身黑色的錦袍像是浸染了沉墨一般,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青鸞拭淚看著遠走的周沿,艱難的移了移腳步,剛剛轉過身,便被身後直直站在梧桐樹下的那個身影嚇得呼吸一滯。
深夜的秋風詭異的吹著落在地上妖紅的楓葉,發出簌簌的聲響,聽上直讓人後背發麻、手心出汗。
青鸞瞪大雙目,緊張的急喘著,生怕那站在對面隱隱散發著怒氣的人兒,像猛獸一樣撲到她身上將她撕裂。
快要跌坐在地上的身體艱難的支撐著。
忽然,就見那裡人影晃動,青鸞后怕的朝後退一步,直踩得地上的楓葉喳喳發響。
「我的王妃,你可知道本王是怎麼懲罰背叛我的女人嗎?」
稚氣的聲音沒有往日的恬謐,反而有股陰陰的尖銳,聽上就像凳子在地上滑出的聲響,心裡直發顫。
青鸞害怕的咬著嘴角,眼神閃爍的看著越來越靠近自己的周清,聲音微顫的說道:「周清,你,你聽我解釋……」
「解釋?解釋你是怎麼在我的王府中與我的四哥偷情?還是解釋你們是怎麼認識、怎麼相愛、怎麼在床上男歡女愛的嗎?」
「周清,你不要將所有的人都想得跟你一樣齷齪,我與周沿之間的故事只是發生在你我認識之前。」
青鸞聽著從周清口中吐出的話,生氣的大嚷制止;不知怎麼,她就是不想讓周清誤會他與周沿之間的一切,好似根本捨不得讓眼前這個看似平靜實則可以將她撕吃了的男人生一點氣。
周清好笑的看著青鸞絕美的容顏上隱隱閃現的哀求和紅腫的眼睛中散露的溫情,本就快要痛死的心更是痛到快要不會呼吸。
想他周清雖然遊戲人間十六年,看遍了天下間的美女佳麗,沒想到娶到世間最美麗的一朵花,本是欣喜萬分、呵護在心坎中,但是沒想到午夜夢醒之後,他的女人竟然和自己的親哥哥糾纏不休,現今被他親手撞見,還死不承認、欲要矇騙?想到這裡,周清便狂暴的走上前,一把抓住青鸞的皓腕,微微使力便讓青鸞雙眉微蹙,低聲呼痛。
周清看著青鸞手腕處被自己抓的稍有青紫,更是邪狂的大笑,憤恨的嗓音中儘是痛恨與吃痛。
「說……除了四哥你還有多少男人?」
青鸞聽到周清的問話,一顆心頓時如掉進冰窟、寒冷至極。
「你怎麼不說話,趙青鸞,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你可知道你的身份?你是我的王妃,是我堂堂玉清王爺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從太和宮中抬出來的女人;你的身體、你的心只能有我一個;可是現在呢?你簡直就是傷風敗俗、破花殘柳。」
周清狂怒的話,在這寂靜的深夜中顯得尤其響亮;字字句句打在青鸞的心口,血淋淋的疼。
看著眼前氣的倒抽冷氣的周清,青鸞好似像是受到解脫一般,忽而大笑;一張慘白的面容上因為不停地大笑而漸漸隱現嬌紅,一紅一白的衝擊看上極其滲人,青白的嘴唇、顫抖的睫毛還有那快要滴出血來的嘴角,讓周清看上竟然有股莫名的傷痛和不忍。
「我是你的女人?只能是你的女人?周清,你也太將自己當回事了吧,我趙青鸞能夠委屈下嫁給你,這是你上輩子積的陰德多、祖墳上燒高香求來的;你不要以為自己是一代王爺又怎麼樣?在我眼中你就是個狗屁不通、腦殘豬頭的白痴;想要知道我的男人有多少嗎?我就是不告訴你,但是你要記住,他們個個比你強;你在他們眼中連個隨身的奴僕都不是……」
「你這賤人……」隨著周清的大喊,就聽見』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狠狠地打在青鸞瑩白的面頰上,頓時紅腫的五個手掌印清晰地映在青鸞的臉上;看的周清心裡一陣慌亂心疼,不敢相信的看著揚起的大手,久久不眨一下眼睛。
青鸞也沒想到周清竟然會打她,便隨著那突如其來的掌風』噗通『一聲,便跌坐在地上,難以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臉頰,眼淚朦朧的看著周清。
周清看出青鸞眼睛中的質疑,強忍著上去攙扶起青鸞的衝動,沉聲怒喝:「我就是要你知道,不要以為我會將你寵上天,在我的眼裡,女人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而你趙青鸞更是一件我隨身穿的衣服,想扔便仍。」
青鸞輕眨睫毛,狠狠地逼迫自己不能再在這個混小子面前流下一滴眼淚。
驕傲的神色,不屈的意志讓青鸞的身上籠罩著難以移目的光澤,嘲笑的說道:「好啊……既然你這樣看我,我便不會再將你當一回事;周清你給我記住,只要是我願意,就算是你老子,我也照上不誤;要不,我們就試試?!」
青鸞說完,便不顧因為她這句話而發獃的混蛋小子,慢慢爬起來,看都不看周清一眼,便大步昂首離開。
今夜秋天的夜風,好像比往常更冷了。
青鸞顫顫巍巍的走在回寢殿的石子路上,蜷縮著抓了抓身上純白的衣衫;面上慢慢露出一抹凄楚。
風啊……上天好像真的在懲罰青鸞,我的幸福、我的快樂,永遠都是在我認為可以掌握的時候,悄悄離散;伴隨而來的,便是無窮無盡的痛苦和折磨。
周沿腳步沉重的走在無人的大街上;他一路從邊城梧州匆匆趕來,就是為了早日見到青鸞;但是沒想到再一次的見面,竟然會從青鸞的口中得到如此多震驚人心的消息。
原來一直備受他欽慕的傲神太子竟然是青鸞的親生父親;想當初他第一次在萬花樓中遇到青鸞,他就知道眼前這個傾城絕色的女子身份絕對不簡單,但是等迷霧悄然解開;竟然會帶有如此大的震驚。
就在周沿漫步在空蕩的大街上時,忽然就感覺一陣掌風從身後襲來,可是就在他轉身準備回擊的時候,當他看到那人的相貌時,立馬收起凌厲的掌勢。
「老八,你瘋了嗎?知不知道若是我這一掌打出去你必死無疑。」
隨著周沿的輕喝,身著白色錦衫的男子慢慢的抬起頭來;一張俊美的容顏淡然的出現在周沿的面前。
周深看著眼前被自己口口聲聲稱讚的四哥,忽然覺得分外陌生;緊抿的嘴唇終於說出話來:「四哥,你去找青鸞了,是不是?」
周沿聽周深這樣問,便頓時知道眼前這個仿若仙塵的弟弟已經將他與青鸞之間的事情知道了個大概,於是便也不想隱瞞,淡笑著點頭。
「是的,我一來便去玉清王府找她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在你走後,她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今晚才到的周深剛一入京城,便丟下車馬偷偷跑到玉清王府中想看上青鸞一眼;可是,他看到的卻是自己一項不喑世事的十四弟狂怒的打了青鸞一巴掌,更看到的是青鸞痛徹心扉的絕望和難言的苦楚;於是他便猜測一定是自己的四哥在與青鸞相見時,被老十四撞見了;聽話的老十四絕對不是會沖著自己哥哥發火的人,所以,他只能將火氣盡數撒在手無縛雞之力的青鸞身上;可是當事人呢,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獨身走在著悠長的大街道上。
周沿聽到周深的話,立馬意識到一定是玉清王府中的人發現了什麼,所以給青鸞惹到了麻煩;心裡雖然著急青鸞,但是周沿還是面上一副無謂的樣子,張口說道:「許是我只顧著看青鸞了,忘記留心周圍有沒有人發現;她現在怎麼樣?」
周深沒想到四哥在聽到他的一番話后,會是這樣的表情,他一直認為只要自己隱忍著,以四哥的能力應該也會保護好青鸞,但是沒想到,自己在渝州的隱忍與退讓反而是害了青鸞;眼前的鼎漢王爺根本不是一個真正值得女子託付終身的男兒。
就見周深走上一步,看著周沿毫無表情的臉色,開口說道:「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忍氣吞聲,更不會任由你胡來;我不再會允許任何的一個人再來傷害青鸞一分;連自己的親兄弟都不可以;而你的存在只會破壞青鸞的幸福,毀掉她的一切。」
周沿詫異的看著一項平靜淡然的周深今夜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竟然敢向他挑釁,於是便也陰沉著臉頰,用一副狂傲的姿態看著周深,道:「你憑什麼本是敢這樣對我說話?」
「就憑父皇不得不在我們中間選出未來的儲君,更憑我的能力絕非是你看到的這樣。」
周深也毫不遜色的回擊著周沿的問題。
周沿聽著周深的話,像是看到笑話一樣仰天而笑,大笑過後,沉靜的面頰上儘是決絕之色:「好啊……那你若是有本事就將此次魔教亂朝的局面穩定住,我就會將天下拱手相讓;從此不再叨擾你心中的寶貝。」
「好,一言為定……四哥,實話告訴你,我對這個天下一點興趣都沒有,若是你喜歡你可以拿了去;但是,這次我不會再任由自己率性而為了;我的忍讓只會讓我在乎的人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周深說完,便瀟洒的轉身離開。
白色的錦袍,被夜風吹得鼓鼓的,就像一個欲要成風西去的仙人;看上高華無垢。
青鸞,為了你;我可以棄文習武、披掛上陣,只為將自己變得強大,擁有一雙讓你溫暖依靠的臂膀……